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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素似是有点不满意云歌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白了他一眼，说道：“对一个医者来说，不同的部位，不同的伤势所用之药均不相同，掌门若是信任于我，还是直说究竟想做什么用吧。”
这妮子性子有点冷，偏偏在她熟悉的领域，又有着极强的权威和自信，说起话来也是一点不给云歌面子。云歌无助地望着她，见她一脸坚持，只得无奈地说道：“并非有意相瞒，只是有点难以启齿。”
程灵素却是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在医者面前，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但说无妨。”
云歌背上汗都要出来了，看她这架势，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不肯罢休了。无奈之下，只得小声说道：“男人的命根子。”
程灵素猛然听到这么粗俗的字眼，不禁俏脸飞红，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攫取了她，忍不住怒道：“掌门你……”
说都说了，云歌也就没什么顾忌，苦笑道：“是你一直要问，我才说的。”
程灵素双颊“唰”地涨红，犹如剥开的熟石榴，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一气，又羞又窘，冲口道：“谁能想到是这个！”
云歌白了她一眼，刚想反驳她，又听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啊……掌门你……不会……”话没有说完整，眼光却是躲躲闪闪地扫向云歌两腿之间。
这个玩笑开大了。
云歌大窘，讪讪道：“你想多了……”
“应该不会啊，前些日子还听到阿碧和掌门……”程灵素却是没有管他说什么，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剧烈运动之下，扭伤了……”
她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不觉间却是将心中所想全部讲了出来。等到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才猛然抬头，正好迎着云歌尴尬又戏谑的眼神。
“掌门……我……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程灵素心头一阵慌乱，丝毫没有了平日的沉静冷淡，“告……告辞了……”
小妮子！竟然听我的墙角。
第218章 不速之客（）
“回来！”云歌可不想这误会越闹越大，终于摆起了掌门的架子，喝道。
程灵素脚步一顿，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只是面颊发烧，苍白的雪靥飞上两朵红云，局促不安里别有一股娇羞韵致更显明媚。
“掌门……我……”
云歌把她俏脸霎白、咬唇不安的情状全瞧在眼里，没好气地说道：“想什么呢！看看这个就明白了。”说完，直接将怀里的《辟邪剑法》扔给了她。
对程灵素、阿碧这些传奇侠客，云歌从来没有将她们当作外人，更何况这事情的解决仍需要仰仗程灵素的医术，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程灵素忐忑不安地接过秘籍，翻看了一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一脸凝重，正色道：“公子，此秘籍或许威力极大，但是总觉得这种修练方法，邪门得很，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练的好。”
云歌见她终于恢复了一点往日的从容冷静，点头道：“的确如此。这本秘籍的确是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大幅度提升门派的实力；使用不当，也会将我云山派拖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找你前来，也是想听听你的主意。”
云歌的信任让程灵素很是心安，心中一暖，脸上红晕却是又添几分，越发明艳动人，想了想，继续问道：“公子之前提及黑玉断续膏。难道是想……”
女孩子家，倒底是脸皮薄，一些话总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云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药渣刚加入门派时提到的一种思路，我也不知道是否行得通。”想了想，云歌又补充道，“当然，我已经拿到这本秘籍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告诉他。我的想法是，若是能找到黑玉断续膏或者其他类似的药物，试过再说。”
程灵素此时已经从刚刚的尴尬与窘迫中恢复了。蹙眉思索道：“接骨疗伤的药倒是有不少，但是如黑玉断续膏这般神奇的。还真没有听说过。”
“有没有可能自己研制出来？”云歌试探性地问道。
程灵素习惯地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说道：“若是能找到一点现成的黑玉断续膏，或许可以分析出一点端倪；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在已知最好的伤药方面进行改良。运气好倒也是有机会制作出来。”在纯粹的学术范围内讨论此事，程灵素已经不感到尴尬，反倒是显出不一样的专业水准。
云歌松了一口气，黑玉断续膏虽然稀有，但是他所认识之人，却有一个人身上极有可能拥有。
赵敏！
《倚天屠龙记》中这药就是赵敏带出来的。
只是上次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赵敏的消息，茫茫人海，又要到哪里去找寻那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女子呢？
见云歌一直不语。程灵素又继续说道：“想起来了，恒山派有一种特别有名的外伤药，叫天香断续胶。若是能取得此药的配方，再顺着公子的思路，或许可以研制出专门用来接……接那个骨的伤药。”最后这一句话，她声音越说越低，刚刚由红转白的脸颊又变得通红。
恒山派吗？
程灵素无心一说，却是提醒了云歌。之前在刘正风府上。定闲师太于他有相助之功，而且从那日的情形来看。恒山派上下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再者，就算恒山派碍于衡山左冷禅的淫威，站在云山派的对立之而，那个漂亮的仪琳小师妹也会因为云歌的相救之恩，而有所通融。
所以上一趟恒山派铁定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能不能弄到天香断续胶的配方，那就得看造化了。
想到此处，云歌点了点头，说道：“天香断续胶的配方和黑玉断续膏我或多或少还有一些线索，此事我心中有数，对门派中其他人暂时不要透露任何风声。”
程灵素点头称是，正要起身告退。
云歌突然冷冷地说道：“下一次，可不许偷听了。”
下一刻，程灵素落荒而逃。
…………
程灵素离开后，云歌独坐掌门居室，正在脑海之中盘算着找什么理由前往恒山，又该到哪里寻找赵敏，忽听檐外熙攘声动，一名弟子过来通报道：
“启禀掌门！山下有人求见，人现已在山门候着！”
云歌疑惑道：“可知是何人？”
门外的弟子轻声道：“一男一女，不知名姓。来人只说，掌门一见便知。”
云歌一脸不悦：装神弄鬼，究竟是何方人士。随即吩咐道：“请他们到大殿候着，我随后便来。”
没一会，云歌换了一身衣服步入大殿，只见廊间竟然摆放了一只红木箱子，显然是来人所准备的礼物。云歌心中更是疑惑，谁人会带礼物前来？
云歌并不觉得这是好事，以江湖中的行事规矩，带礼前来，定是有所图，礼数越厚，所图越是棘手。
厅内东首客座上，一名女子身着薄如蝉翼的窄袖纱罗衫，内衬云紫纹绫诃子，裸出颈胸问的大片雪肌，下裳是微带青泽的玉色长裙，臂间挽着一条窄幅的白练披帛；柳腰约青、皓腕环碧，合襟处结了只小巧的青绂绸结，以红玉珊瑚珠为坠，看上去容光照人，明艳不可方物。
竟然是她！
云歌正恍惚着，忽见一道破空掌气直袭而来，云歌心神一凛，身形微晃，也不见抬腿跨步，人已抢攻一步，右掌狠狠地接住迎面袭来的大手，紧接着衣摆下飞出一脚，正中对方小腹。
来人没有料到云歌竟如此之快，被结结实实一踹，右脚倒退一步，脚跟着地的瞬间，“啪啦！”，竟是踩断了厅中的一块石板。
云歌顺势便要欺身上前，忽见掌风再次扑面而来，不由得心中暗惊，好快的反应。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运起余劲再次挥掌！
两人一触即分，来人受了一掌腑内一阵翻涌，一口血差一点吐出来。云歌却是如断了线的纸鸢向后飘去，白色的身影眼看便要飞出门派大殿，就在来人低呼“咦”的时候，只见云歌左臂一伸，勾着梁柱轻轻巧巧转了一圈，又跃回场中，手中长剑已然出鞘，直指对方咽喉。
“好俊的功夫！云掌门这一招‘飞燕回返’果然漂亮。”一个慵懒中带着点媚意的声音响起，原本静坐一旁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拦在了两人中间，瞬间将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
云歌返剑回鞘，冷笑道：“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倒亲自上门来了。有事吗？小狐狸精。”
第219章 最大的危机（）
来人正是那日半路截杀云歌的沐红狸和另一名神秘男子，来自天罗云豹这个杀手组织的两头云豹。
沐红狸拦下两人之间的争半，袅袅娜娜一欠身，敛衽行礼：“我们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前来和谈，得罪之处，还请云大掌门海涵。”她声音温婉动听，却天然带有一丝冷意，衬与她故意作出的媚态，显得格格不入。
云歌冷冷地扫视了被她拦在身后的男子，也不多言，径直走向大殿中间的掌门之位，大大咧咧地坐下，指着那名男子，笑道：“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沐红狸淡淡一笑，正欲开口，就听那人沉声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实力见识我们的诚意。”云歌这才发现来人留有一部豪迈的浓密燕髭，但生得剑眉星目、神气疏朗，相貌颇为英俊。
云歌抬起头来，目光一紧：“你们两个一起上，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单凭你，还不够。”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方选择了主动出击，并不是真想将云歌怎么样，而是想借机立威，至少也表明一种强硬的态度，接下来的谈判才不至于陷入被动。
男子冷哼一声，没有答话，眼神却是依旧桀骜。沐红狸却是出言道：“两位也不要逞口舌之争了，还是谈正事吧。”
云歌见有人圆场，也不计较，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开口道：“小狐狸，直说来意吧。”
沐红狸似是有些气恼云歌的称呼。却是没有说什么，朗声道：“只是按我们天罗云豹的规矩行事，上次没有杀得死你。这次前来赔偿，如此而已。”
“赔偿？”云歌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提赔偿的事，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由得笑道，“等等，等等。让我想清楚一点，你们设计围杀我。想夺我的东西，结果没有成功。现在反过来要赔偿我？”
“就是这个道理。”云歌的反应显然是在沐红狸的意料之中，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由得抿嘴一笑。
坐在他一旁的男子却是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
云歌见状，说道：“喂喂喂。你哼什么哼，鼻部发音，你当你是二师兄啊？”
男子却是一脸坦然：“我是二师兄啊。”
沐红狸扑哧一笑，显然是听出了云歌的调戏，当下圆场道：“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们天罗云豹的十二云豹之一，月残痕。还有，按入帮顺序，我们的确是管他叫二师兄。”
云歌一时无语。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事。还是说说赔偿之事吧。”随手又是一招，命弟子奉上两杯清茶。
对方虽与自己有些过节。但是人在江湖，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对方带着和谈的意愿前来，再刁难下去，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沐红狸接过茶盏，不动声色地说道：“想必云掌门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袭击了你，又主动找上门来和谈？”
云歌不知她葫芦里埋得什么药。就顺着她的话说道：“的确如此。”通过短暂的观察，云歌大概也猜出来了，眼前两人，月残痕虽然是天罗云豹的二师兄，但是此番做主的却是这个长袖善舞的沐红狸。
沐红狸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既然好奇，那么我问你，若是我们今日没有主动上门，日后江湖行走，云掌门遇到天罗云豹，会如何打算？”
“那还用说，打得过就痛打落水狗，打不过就背后使阴的。指望我以德报怨，那是绝无可能。”云歌傲然昂首，眼中微绽精芒，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真是个贱人！竟然拐着弯骂我们天罗云豹是狗。
沐红狸暗咬银牙，粉面上虽挂甜笑，却气得身子微颤：“既然失了手，我们也知道再没机会将你云山派彻底打趴下，至少短时期内是这样。与其被你日后报复，不如我们主动上门，求得云掌门谅解。”
沐红狸的话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不合常理，不过细细思量，却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云歌没有料到对方这么直接，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的确好气魄，行事只谈利益，不问感情。”
沐红狸勾着幼细白哲的兰花小指，以杯盖轻刮汤面，却是不语，眼神中却是露出些许赞赏：“天罗云豹接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所揽的任务越多，结下的仇家就越多，想要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讲太多恩仇，是行不通的。”
云歌忽然话锋一转：“我很好奇一件事。”
“何事？”沐红狸送往嘴边的茶盏一滞，疑惑道。
“若是当日你们任务成功，又当如何？”
沐红狸停了停，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成功，云山派已经在江湖中除名。”
不等云歌有任何反应，一旁的月残痕轻蔑一笑，补充道：“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毫不掩饰自己身份的原因。”
沐红狸和月残痕虽只廖廖数语，云歌却已明白了天罗云豹的狙杀只是一个序幕，若是他们得手，后续针对云山派的一边串好戏必将陆续上演。
掌门死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武力空白期，抓住这个空白，灭掉一个门派并不是难事。自己对景天派所用之策略，不就是如此吗？
云歌料不到这件事的幕后竟然还有这么多曲折，不禁暗叫侥幸，俊朗的脸上却是没敢泄漏半分心思，唯恐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失了先机。喝了一口茶，云歌理了理思绪，说道：“这么说，眼下你们选择和谈，是觉得在这场博弈中，我云山派的胜算大一些？”
也不等沐红狸和月残痕开口，云歌继续说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开诚布公，大家也轻松。”
沐红狸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你胜算大，而是我们的风险大。”稍稍停了停，她接着说道，“本以为杀掉你，灭了云山派是一件不容易，但是有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任务失败以后我们经过讨论，决定放弃针对云山派的行动。”
云歌也不犹豫，说道：“我有几个问题，你给我答案。第一，雇佣你的人是谁？”
沐红狸苦笑：“按规矩，不能说。而且，怀疑当初出面的也只是一个棋子。”
“第二，为什么放弃？”
“因为那天救你之人。”
“你知道是谁救了我？”
“不知道，但知道暂时惹不起。”
云歌心中一松，还好，任盈盈的身份没有暴露。
“第三个问题，当初为什么会接下这个任务？你也说了，灭掉一个帮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我云山派已经是一个中型门派了。”
“巨大的利益，以及……”沐红狸叹了一口气。
“以及什么？”
沐红狸抬眼直视云歌，缓缓说道：“对方给出了一个底牌。”
“什么？”
“欧阳锋！”
第220章 造访恒山（）
沐红狸和月残痕所提出的和谈，云歌没有拒绝。虽说被人打成重伤，差点一命呜呼，还要忍着不去报仇，让人心中一口气难以咽下，但是比起天罗云豹所提供的消息来说，一时的意气之争，远没有门派的生死存亡来得重要。
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机会有的是，只是并不是现在。
那一箱约摸价值十万两银子的赔偿，云歌也没有收下。既然选择了不追究对方狙杀一事，索性以这十万两银子换取了天罗云豹的一个承诺，当云山派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让对方提供一次帮助。
反正对方就是做这种生意的，十万两一次的生意，也不算亏。
送走沐红狸和月残痕，云歌面色凝重，坐在门派大殿之内久久没有起身。和沐红狸并没有进行太多深谈，但是云歌所得到的信息却并不少，再联系之前拍卖会上，紫流苏留走之前的特别叮嘱，云歌意识到：
有一股，甚至是几股势力，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
云歌之前并没有将紫流苏的提醒放在心上，人在江湖，哪个门派不会沾惹些事非？更何况，烟雨楼大会，刘正风府上，还有扬州那场拍卖会，云歌出得风头并不少，若有人稍加留意，便会调查出云山派更多的事情。
云歌一度以为，云山派最大的威胁是来自于那个叫战魂临海所带领的战魂帮。但是沐红狸的造访，却让云歌确定了，此次买凶杀人幕后黑手并不是战魂帮。
因为。这个天罗云豹。
因为，没有必要。
现在看来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