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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山魈都在看着我,但却没有一个上来跟我动手,唯一一个跟我有身体接触的山魈,就是那只死活不撒手颇有决心的山魈。
“你他妈的”我捏着它的手腕,腮帮子上的肌肉不停跳动着,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非非得跟我闹那就别怪老子了”
山魈的样貌看着确实吓人,活像是一只化了妆的恶鬼,其模样,跟“灵性”这两个字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像是这种成了精的山魈,眼睛里所能透出来的眼神,已经跟活人差不了多少了,确确实实带着一股子灵气。
在我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我发现这只山魈有点哆嗦。
它在害怕。
没错,这个死活拽着我命根子不放的山魈,竟然在害怕。
这种现象,让我顿时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但我也没多想,强忍着活撕了这只山魈的心,一字一句的对它说:“你现在撒开手,我就不动你,你不撒开,我就弄死你。”
此时,我看东西重影的现象,已经减弱了许多,可头疼的情况却是不断的在加重。
如果那时候我手里有镜子,那么我必然会发现,自己脸上已经鼓起了一条条黑色的经络,而眼白也在这时充满了数不清的血丝。
事后想想,其实出现这些情况的时候,我的精神状态就有点问题了。
这要怎么说呢
就跟连着熬了几天夜,好不容易睡一觉,却忽然被人叫起来了似的。
那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了,那简直就是杀心已然爆表。
我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立刻出手弄那只冤孽,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可能说出来都没人信。
在我看着那只山魈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想着几件事。
一指头戳爆它的眼睛,然后再把它的脑袋拽下来,将这只山魈从头到尾的撕成碎片。
我这一生所经历过能够让我愤怒的事太多,但还真没有哪一次,能让我杀心膨胀到这个地步。
难道是因为自己命根子让人拽住了?
这点我也想过,但仔细一琢磨,其可能性并不高啊
“你不撒手是吧?”我最后问了一次。
那只山魈依旧在颤抖,眼里的恐惧越发明显了。
而在这时,那几只被阴气缠身的山魈,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随后就疯狂的向我扑来,爪子直接冲着我脸上就挠。
我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起手,一拳砸了出去。
在拳头碰触到山魈身上的绿雾时,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一次没有砸到空气而是实实在在的碰到了实物!!!
“呜!!!”
被砸飞出去的山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悲鸣,连着砸断了四棵大树这才落在地上。
其身上缠绕的层层绿雾,也在这瞬间化为乌有。
见此情景,另外几只随着它扑过来的山魈,像是忽然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接连不断的惨嚎了起来,爪子还没挠在我身上,自个儿就转过身子掉头跑了。
我倒是没在乎这些山魈的反应,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那只砸断了大树的山魈身上。
一拳??
一拳就搞定了???
“怎么回事”我紧皱着眉头,摊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满脸的疑惑:“刚才都搞不定啊怎么现在又能”
“呜!!呜!!呜!!”
就在这时,抓住我命根子的山魈,猛然松开了手,满脸恐惧的悲鸣着,不停的挣扎,想要将手腕从我手里抽出去。
我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任由这只山魈逃走。
或许这只山魈的逃离,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信号。
在它逃走之后,越来越多的山魈开始惨嚎,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窜走,看它们那种慌不择路的状态,活像是有鬼在后面追一般。
“呜”
被我一拳砸飞的那只山魈,低声哀嚎着,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整个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的,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看见这一幕,只感觉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那种气得想杀人的心,也在这时平静了下来。
说来也怪,这情绪一平复,我脑袋就没那么疼了,难不成我头疼是因为气的??
“千岁老爷!这只山魈应该没事吧?!!”我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莽千岁肯定在暗处观察这边的状况,这点想都不用想,绝逼的!
所以我问这话的时候,非常的直接。
在我话音落下之后,树林里便彻底的安静了,好半天都没莽千岁的声音传来。
我当时都怀疑莽千岁这孙子是不是没在线,给它发了消息还带不回的?
“你在不在啊??”我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又过了足足半分钟,莽千岁才开了金口。
“你已经学会用山河气了?”
莽千岁的声音很平稳,但语气之中的震惊,却是显而易见的。
“会点皮毛,孽真人教的,就是散气到四肢百骸。”我不耐烦的说道:“你能不能先别问这个啊,这只山魈没事吧?要是被我一拳砸出后遗症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它没事,我会让朋友帮它调养的。”
莽千岁叹了口气。
“没想到啊,我竟然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啥意思?”我一愣。
“刚才你的九穴已经让山河气沾染上了,你难道没发现?”莽千岁显得很是意外:“虽然这些山河气没有真正的冲进九穴里,但在没人引导的情况下,你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
莽千岁没再继续往下说,沉默了几秒,它叹了口气。
“过来见我。”
第四十九章 千岁()
我听见莽千岁的话后,点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后就开始往回走,把我逃跑途中落在地上的东西全给捡了回来。
有烟,有打火机,还有那些我没来得及拿在手上的兔子。
说真的,当时我虽然表现得淡定,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究竟疼到了什么地步。
基本上没往外走出一步路,我下身的某个重要部位,就会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在往水潭那边走的时候,我见莽千岁半天都没说话,像是没注意到我这边,于是就壮着胆子,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小树林里,躲在了一棵大树的背后。
我当时的表情,估计跟做贼是差不多的,左右扫视了好几眼,确定没人没冤孽没动物,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把裤子给拉开一条缝
“妈的刚才被抓得这么狠不会废了吧”
我念念有词的嘀咕着,表情凝重到了极致,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裤裆里,拿起xxx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表面没有任何伤口后,我的表情更凝重了。
“你干什么呢?!!!”
忽然间,莽千岁的一声怒吼,毫无预兆的在树林里炸响了。
声音之大,直接在树林里回荡了起来,声声震耳啊。
“我操!!你别这么突然吼我行不行?!!”我打了个冷颤,满头冷汗的说:“妈的都吓死我了!!!”
“你在干什么?”莽千岁并没有在意我骂的街,直接问我。
“检查伤势啊。”我无奈的说:“我是活人,又不是冤孽,让那孙子抓了这么久的命根子,没被拽掉都算是万幸了哎我可跟你们不一样啊,我还得传宗接代呢!”
莽千岁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回答得这么直接,听见我的这一番话,它愣了好一会,然后傻逼呼呼的问我:“那有事吗?严重吗?”
“哪儿?”我没好气的问。
“那儿啊。”莽千岁回答道。
“我估计问题大了。”我叹了口气。
“真的??”莽千岁一愣,语气很是懊悔:“早知道那帮猴子会这么干,我就直接出手收拾你了,你死了都比现在这样强啊”
“你不会是怕我下了山乱说吧?”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谁怕了?”莽千岁很不乐意,不耐烦的催促道:“没事就赶紧过来,废什么话啊?!”
“狗屁没事,我弟弟都让那猴子抓出内伤来了!”我欲哭无泪的说道:“现在一走路就扯着胯疼啊,这还算没事吗?”
“还能使不?”莽千岁干脆的问我。
“应该还行吧”我犹豫不决的给了答案,表情虽然很不乐意,但嘴里的话还是没敢瞎扯。
莽千岁这孙子的脾气跟方时良差不多,一言不合就能让人灵车漂移。
我还年轻,不想死。
要是现在图个嘴爽瞎扯几句,结果那孙子当真了,那被发现真相之后,我就百分之百死定了。
“妈的真亏”
我一边嘟嚷着脏话,一边蹲下身子,将两只死兔子提了起来,晃晃悠悠的便往水潭的方向走。
那些丧尸们抓来的兔子可不止这两只,但无奈啊,带太多我也吃不完,拿着也是个麻烦,最后只能挑两只体型大点的打包带走。
其实仔细想想,有时候人这种动物真的挺矛盾的。
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一边说着“重”生,要尊重生命,一边又心安理得的杀生,虽然这些兔子的死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追根究底原因还是在我身上。
估计是前面那阵头疼把我脑袋给弄出毛病来了,这走去水潭的一路上,我脑子里都在想这些问题。
这么一琢磨,貌似度生教说我们伪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起码他们没那么虚伪,从头开始就狠到底,弱肉强食这点虽然没被他们挂在嘴边,但他们的行事风格却足以说明,这帮孙子并没有那么善良。
纵然是善良,那也是一种偏激的善良,绝非正常人可以轻易接受。
就在我琢磨着这些的时候,忽然间,我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水声。
那种声音,就像是有大鱼蹦出水面随后又落入水中所发出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往发出水声的方向看了看,这时候才彻底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出丛林了。
不,准确的说,我应该算是走到了丛林的深处,只不过这里没有树木荆棘,只有一个不过篮球场大小的水潭。
真的,那时候我真有点失望了,这水潭的规模与我想象中的差太多了啊!!
我还以为这个千岁老爷会住在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没想到它竟然会在这种破水潭里窝着!
“人呢?”
我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会,也没找到莽千岁的踪影,顿时就有些纳闷了,难道这孙子不在这儿?
“千岁老爷!!!你在哪儿呢?!!!”
我没多想,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跟喊孩子回家吃饭似的:“快出来!别躲了!”
“谁说我躲了?”
忽然,我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凉意,随着这句话传进我耳朵里,那阵凉意也是越来越刺骨,活像是有个冷风机在冲着我后背吹。
我当时倒也没害怕,就感觉有点惊讶而已,心说这孙子也是够猥琐的,见个面都得从后面开口,真是
“千岁老爷好啊。”我嘴里客套了一句,也没犹豫,很干脆的转过身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站在我后面的人,是个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发型是标准的寸头,身上穿着一套干净得一尘不染的黑西装,脚下还踩着一双皮鞋。
它长得很豪气,真的,只有豪气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怎么说呢也不是长得丑吧
就是别人一看见它这模样,都会忍不住惊呼一句我操,随后必然会感慨,这孙子是半点都不像是冤孽,看起来就跟收高利贷的黑社会似的!
“您够前卫的啊。”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西装好看,比穿寿衣强。”
“你骂我呢?”莽千岁的脾气很不好,听见我这话,似乎是觉得我在咒它。
见这孙子要发飙,我忙不迭的解释了一句:“东北那边的仙家穿寿衣的多!我没别的意思!”
“这倒是。”莽千岁点点头:“说到穿寿衣,我原来也穿过,不怎么舒服,还是穿西装自然一点。”
或许是见上了面,反而变得轻松的缘故,莽千岁的话比先前多了一些,言语之中都没了那些威胁的味道,还挺亲切的。
“您抽一根不?”我拿出烟来,客气的递了一支烟给它。
莽千岁嗯了一声,很自然的接到手里,然后看着我问:“打火机呢?”
“打火机?”我愣了愣,看着莽千岁,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点烟还要打火机啊?不是手指头一撮就点着了么?”
莽千岁不耐烦的看着我:“我乐意,不行啊?”
“行行行您说啥是啥!”我点头哈腰的讪笑着,特别狗腿的拿出火机来,帮莽千岁点上了烟,笑眯眯的问它:“千岁老爷啊,您这真身修得够牛逼啊,看着跟活人都差不多了。”
“真身?”莽千岁有些纳闷,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这是真身?”
“难道不是吗?”我一愣。
随后,我很认真的上下打量了这孙子几眼,咂了咂嘴:“您看起来跟我没什么区别,体内散出来的气都是正常标准,比那些仙家修得真身都要强得多”
“它们跟我修的路子不一样。”
莽千岁诡异的笑了起来,咧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我是幻身,堪比真身”
“那你的真身呢??”我愣愣的问道。
莽千岁抬起手,指着水潭,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现在让你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吗?”
第五十章 水潭()
幻身跟真身的区别点有很多,但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无非就在那个“气”字上。
无论是多么像是活人的幻身,气这种东西,都是没办法掩盖住的。
或是气强,一眼看着就像是冤孽。
或是气弱,一眼看着就像是病人。
而真身则不是这样,越是厉害的冤孽,真身的气就藏得越好,整个身子看着就越像是活人。
九太爷它们那个档次的仙家,基本上就算是当今世上真身修得最好的冤孽了。
但就算是如此,在我看来,它们的真身也比不上莽千岁的这个幻身。
看着太他妈像是活人了,包括呼吸跟神态,完全就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你的真身在水潭里?”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莽千岁嗯了一声,抽着烟,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没多说什么。
“千岁老爷,现在很多仙家的肉身都毁了,全都是在借助魂魄修行,您既然叫千岁,那肯定得活了一千年吧?到现在这个年头”我好奇的看着莽千岁,问它:“您的肉身,还活着吗?”
听见这个问题,莽千岁笑着摇摇头,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本来我的肉身是能活到现在的。”
莽千岁开口说道,语气有些郁闷,不停的摇着头。
“但没办法,我的肉身,最后还是被我弄死了。”
“啥意思??”我一愣一愣的看着它:“你把自个儿的肉身给灭了?!!”
“与其说是灭不如说是我把自己的肉身给吞了”莽千岁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尴尬了,摆了摆手说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就是我的魂魄把肉身给同化了而已。”
“同化?”我挠了挠头:“同化也不可能让肉身消亡啊。”
“我说过,我修的道,跟它们不一样。”莽千岁冷笑了起来,眼里有些不屑的意味,话里话外都没客气:“它们修的道太老套了,不懂得变通,只会一味的追寻古人的脚步,阴阳互生这个道理谁都懂,但能够运用出来的又有几个?”
在当今这个时代,活人借助阴阳所能做到的事,无非就是修行阴阳术数,以达到驱鬼镇邪或是其他目的。
而动物呢?
那些被人们视作食物猎物的野兽虫蛇,却能找到“正道”的存在。
能修行开灵智,能成仙家受供奉,而且本事是一个比一个牛逼。
说真的,我挺羡慕那些仙家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的能力在如今这个世界上,确确实实能算是仙人了。
“我跟它们不一样。”莽千岁说道。
“我信。”我点点头。
莽千岁见我点头了,也没别的反应,默默的抽着烟。
“千岁老爷,要不然咱换个话题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此刻,莽千岁的情绪貌似有点不太对劲,眼里的神色很是复杂,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整个人不,整个孽,都给人一种消沉感!
“其实也没事。”莽千岁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摇了摇头:“虽然我觉得这条路走对了,但我还是挺后悔的。”
“后悔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虽然我在这种状态下,修行的速度会比普通仙家快得多,但我终究是死了。”
莽千岁粗犷的脸上,此刻已经透出来了一种难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