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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些,她就跟你分了?!”我有些不敢相信:“你确定她自己没嫌弃你?!”
“应该没嫌弃我吧。”黑子耸了耸肩,很无所谓的笑着,继续擦着眼泪:“分手是我主动提出来的,那时候她哭得很惨,想起来我都心疼。”
“会不会是你误会她了?”我有些担心:“如果她有决心跟你走下去,结果你跟她分手了,这不就”
黑子打断了我,满是沧桑的眸子里,隐隐有着一丝释然。
“可能是因为我残疾了,很多时候,我会比普通人更敏感。”黑子笑道:“在她哭之前,也就是听见我提分手的时候,我从她眼里看见了庆幸这两个字,还有一些矛盾,可能她也没想好到底跟不跟我分手吧,也可能是舍不得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跟别人好了吗?”我岔开了话题。
“已经跟别人结婚了,挺幸福的。”黑子笑了起来:“她婚礼的那天我没去,我怕我哭出来丢人。”
“妈的”我咬紧了牙。
“有的事不是对错这两个字能说明白的,她真的没有错,真的,现实不就是这样么?”黑子自嘲的说道:“我能感觉出来,她很爱我,跟我父母一样爱我,可谁想到这种爱也他娘的敌不过现实呢?”
随后,我跟黑子都沉默了很久,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星空,谁都没说话。
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跟我都打起了哈欠。
“黑子哥。”
“咋了?”
“其实她不是被你失去的那只手弄死的。”
说着,我慢慢躺了下去,把被子盖上,目光复杂的看着天花板,低声喃喃道。
“她是被外人的目光杀死的。”
第四十章 降头()
黑子的手是怎么没的?
瞎老板多少跟我说过一点,原话是这样的。
“我跟黑子原来也做过盗墓的买卖,但我不专业,主要是为了找一样东西。”瞎老板说道,嘿嘿笑个不停,挤眉溜眼的说:“谁知道我们在那墓里,意外遇见了一个能点操世界的妖精,结果黑子的手就没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瞎老板的表情有些复杂,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眼里的神色却很懊悔。
“这事主要还是怨我。”瞎老板补充了一句。
其实那时候我很想问瞎老板一句,黑子因为这事儿,恨你么?
但看着瞎老板脸上那复杂的表情,话到嘴边,我是实在问不出来了。
很久之后,我们在一次酒局上,聊起了这个问题。
瞎老板觉得吧,黑子不恨他。
黑子觉得吧,自己确实不恨他。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
有的东西本就是命中注定,怪不得别人,更何况
“他比我苦得多,我拿什么来恨他?没他就没我,懂了么?”黑子当时这么跟我解释道。
言归正传。
在医院里苦苦煎熬了一个月后,我跟黑子纷纷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花圈店里帮瞎老板干活儿。
虽说平常来的客人不少,忙起来也确实有点累得慌,但比起在医院里过那种无聊的日子,我跟黑子还是比较喜欢让自己忙起来。
说实话,我们真挺贱的。
“对,那些东西都搬仓库去。”瞎老板坐在店门口的摇椅上,一边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一边晃动着摇椅,然后指挥着我跟黑子两个苦力搬货。
“哎我去!你们能不能上点心啊?!都没吃饭是吧?!”
“给老子好好搬!赶紧的别墨迹!”
瞎老板似乎已经沉浸在这种指点江山的快感之中了,骂骂咧咧的指挥着我们,似乎是有些口渴了,还找沈涵帮他买了杯奶茶回来。
我操。
“他应该看不见咱们吧?”我问黑子。
“肯定的。”黑子点点头。
“那他是在过当老板的瘾吧?”我又问了一句。
“肯定的。”黑子狠狠的点点头。
“他娘的咱们俩都搬得这么用心了他还在那儿骂这不是逗咱俩玩么!”我没好气的瞪了瞎老板一眼。
当然,这些话我都没敢大声说,都是细声在跟黑子嘀咕。
这一个月以来的生活,我对瞎老板的了解是越来越深了。
毫不夸张的说,我对这世界已经失望了。
左老头那人看起来挺仙风道骨的,但实际上,他是个很不靠谱的老头子,特别是生活作风,那是一个高人应该有的样子吗?!
瞎老板这里就更扯淡了。
最初我还以为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对后辈弟子孜孜不倦的教导,宛如春风一般温暖,可就这段时间的生活来看
他的嘴比我都损,真的,这没开玩笑。
“哎,老子请个童工都比你们俩有用啊。”瞎老板喝着奶茶,啧啧有声的说:“货到现在都没搬完,你们俩逗我玩呢?”
我正要回他一句,只感觉一阵屎意上涌,顿时就有了收拾他的主意。
“易哥,我今天早上背泐睢文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啊。”
我给黑子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看好戏,随后就忙不迭的跑到了瞎老板身边,装出了一副特别忧国忧民的语气:“这事我都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要是再拖下去,估计得出大事啊!”
“啥意思?”瞎老板一愣,皱着眉头问:“你遇见啥问题了?”
“我今天看你给我的泐睢文字典的时候,只感觉有股洪荒之气,在我体内流窜个不停,霎时间就散尽了四肢百骸啊!”我用说书的语气跟他讲了起来,没等他骂我,我继续往下说道:“那股洪荒之气现在都到丹田了,要是我不把它逼出来,我就得变成龙傲天,你说我逼不逼?”
“嗯,你逼,你老牛逼了。”瞎老板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平常能不能少看点玄幻小说啊?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
没等他把话说完,只听噗地一声巨响,一股神秘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之中扩散开来。
“好了,我的洪荒之气逼出来了。”我微笑道,看了看瞎老板手里的奶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易哥,您慢慢喝,我去厕所先拉个稀,回来再继续给您搬货。”
我发誓,瞎老板当时是真有了杀我祭天的心思。
“日你诶甩批”瞎老板的贵阳脏活脱口而出,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阴险啊?!!要放屁不会滚远点放?!!”
“那不是想给你闻闻什么叫做洪荒之气么”我一抱拳,微笑道:“哥,我龙傲天暂且告辞,有啥事回来再说,我后门要夹不住了。”
在我往花圈店侧门狂奔而去的时候,我依稀听见了瞎老板在外面的骂街声。
妈的,让你嘚瑟!
等我拉完回来的时候,瞎老板的那杯奶茶依旧放在摇椅旁边,压根就没再动过,可见他被我恶心得不行。
见到这情况,我正准备过去逗他几句呢,结果走到大门外面一看,瞎老板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聊着天,表情很是高深莫测。
瞎老板这人一般会在什么时候摆出这种表情呢?
一,是跟我们装逼的时候。
二,是跟客户装逼的时候。
现在明显就是第二种情况。
估计是听见我的脚步声了,瞎老板很自然的回过头来,冲着我这边招了招手。
“赶紧过来!”
闻言,我忙不迭的跑进了大厅里,先是跟瞎老板他们打了个招呼,毕竟在客人面前礼数要做全,随即就问了一句。
“这位先生是来”
“撞鬼了。”瞎老板打断了我的话,眉头皱得很紧:“但具体是啥事,他没说清楚。”
“先生您好,能跟我们说说您撞鬼的经过么?”我一本正经的跟那人打了个招呼。
那人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额头上有些青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着的,脸上的表情死气沉沉,眼里隐隐约约的都是恐惧。
“我老婆死了。”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目光看着地板,声音有些颤抖:“她死了现在变成鬼缠着我了”
听见他这么说,我顿时就想起了李定国的那件事。
难道他老婆的死也跟他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疑惑的看了看他,没说什么,继续往下听着。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下去,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个不停。
“别怕。”瞎老板安慰道:“既然你找到我这儿来了,那你就不会出事,放心吧。”
“瞎瞎老板我是被朋友介绍来的他们都说你这里很灵”那中年男人满脸惨白的说道,颤抖着把放在脚边的小行李箱拿了起来,打开箱子,放在了柜台上。
那里面装着的,全是一叠一叠的人民币,估摸着有个五六十万。
“你先说说你的事儿吧。”瞎老板很平静的说道,没有去看那些钱,也可能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很平静。
“我老婆是个疯子,你们知道么?”那中年男人好像缓过来了点,拿出一支烟点燃,狠狠的吸着;“她死了都得让我陪葬!”
瞎老板默不作声的喝着茶,貌似是刚泡好的,上面还腾腾的起着热气。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说自己老婆有点过了?”中年男人看了看我们,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如果你们是我,恐怕你们也会这么觉得。”
“是不是你老婆死了,然后她舍不得你,想让你跟着她一块儿走?”沈涵忽然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目光里满是绝望。
“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中年男人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知道降头术吗?”
第四十一章 噩梦()
“泰国的东西?”瞎老板一皱眉,好像有点凝重的意味。
“应该是。”中年男人现在冷静了许多,颤抖着拿起烟吸了一口:“一年前,我老婆跟他男同事去了泰国,说是去旅游,但实际上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容变得自嘲了起来。
“我老婆竟然有三个情夫,你们知道吗?”他笑道:“那个男同事就是她的情夫之一,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但我没点破她。”
听他说起了家丑,我们都没吱声,准确的说,是没好意思吱声,都安安静静的听着。
“我跟她结婚十年了,从第八年开始,我就知道她在外面有人了。”中年男人的表情很平静,仿佛被绿的不是他自己:“但我有什么办法?要是闹起来,十有八九都得离婚,我能舍得离开她,但我不想给我儿子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这你也能忍?!”我有些纳闷,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哥,就算是”
“闭嘴!”瞎老板骂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吼,我也没了说话的心思,跟鹌鹑似的坐在一边,继续听客户讲故事。
“小兄弟,你不是我,可能有的事你不明白。”中年男人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我刚才的话:“我从小就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步我后尘,哪怕我被别人说没脾气,我也忍了,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
瞎老板咳嗽了两声,说:“您继续说泰国的事儿吧。”
“从泰国回来的时候,我老婆就带了一个小神像回来,应该是泥捏的,还没巴掌大。”中年男人用手掌给我们比划了一下:“那神像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都赤着身子没穿衣服,在做那种事,懂吧?”
我跟瞎老板都点点头,沈涵红着脸,假装没听懂这话。
“那东西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也没问过,但自打她把那个东西拿回家供起来之后,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中年男人颤抖着说道,那种难言的恐惧,又再一次冒了出来:“我平常都忙着工作,不怎么回家,但那段时间,我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往家里跑,想见到她,然后跟她”
“那啥,咱把那些内容先跳过吧,说重点。”瞎老板咳嗽了一下。
“自从我知道她跟别人好之后,我就没再管她了,也没跟她同过房,连半点那种欲望都没有,可是”中年男人咬了咬牙:“那神像真的很邪门!”
“这跟神像有关系?”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有一天晚上,我没睡着,就起来上了个厕所。”中年男人颤抖着说:“结果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我发现我老婆正跪在地上给那个神像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念叨”
“念叨啥?”我问。
“我也没听清,反正就是在谢谢那个神像,让她能把身边的男人都捆住。”中年男人说到这里,颤抖得更厉害了:“在她念叨那些话的时候,我听见屋子里有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划玻璃一样,很刺耳”
邪龇?!!
我跟坐在边上的黑子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看样子这活儿好像不简单啊。
能引起邪龇声的,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正经物件儿,难道他老婆从泰国带回来的神像是邪物?!
“都是些旁门左道。”瞎老板笑了起来:“先拿邪物满足人的欲望,再吸取人的福运寿数,借此以增加施术者的道行,这种手段比起咱中国的降术而言,简直就是入门的东西。”
“您懂这东西?”中年男人激动的问道。
“知道一些。”瞎老板平静的说:“你直接跟我说之后的事吧,那个神像我大概知道是啥玩意儿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好。”
其实这中年男人也挺有脾气的,这可是我真心话。
这丫的在得知自己老婆有外遇后,便跟自己老婆好好交谈了一番,结果还是那样,这下子他可有点忍不住脾气了。
虽说他一直都在顾忌他儿子的事,但是
“我也给自己找了个女人,或者说,是那个女人找的我。”中年男人苦笑道:“那应该是我老婆出轨第二年的事吧,有一天我喝多了”
“大哥,咱能说正题么。”瞎老板无奈的说道。
“反正吧,这事我家里那位知道了,而且她知道的时间,就是她去泰国前的一个月。”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后来我那个相好自杀了。”
“自杀了?!!”
“嗯,大半夜的爬窗户,跌下来了。”中年男人眼里有着懊悔跟痛苦:“警察说是失足掉下来的,但我知道,她有恐高症,平常压根就不敢靠近窗户!”
没等我们插嘴,中年男人继续说道:“在出事之前的一个星期,她几乎每天都会跟我说,她做噩梦了,梦里有几个鬼要杀她”
“然后她就出事了,是吧?”瞎老板问。
中年男人点点头:“对。”
忽然,坐在一边的沈涵插了一句。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听见这话,中年男人回过头去,看了看沈涵,说,你问。
“你老婆爱你吗?”沈涵脸上满是不解:“如果她爱你,那她就不该有外遇,如果她不爱你,那么她”
“哈哈哈!!你懂什么?!!”
中年男人大笑了起来,有些歇斯底里:“她谁都不爱!她爱的是她自己!”
“在结婚之前,她一切都很正常,但在我们结婚后不久,她就变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
“她变虚荣了,不光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中年男人咬紧了牙:“有的事我都没脸跟你们说,妈的她就算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东西,那也得死死的绑在自己身上,谁都不能拿走,我就是一个例子。”
“这变化有点大啊。”我一皱眉。
“人都是会变的。”瞎老板话里有话的说道,转而问他:“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在我那个相好死后,我脑子都不清醒了,也感觉不到什么是害怕。”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那天他参加完了自己相好的葬礼,一回家,正巧就看见他老婆在给那神像上香。
上香的时候,他老婆还在念叨呢。
“谢谢您保佑我那贱女人终于死了”
或许愤怒真的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吧。
气急之下,他没有在乎自己老婆的阻拦,一边吼叫着,冲自己老婆骂着脏话,一边就把那神像从供桌上面拿了下来,直接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接下来的一切,恐怕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
在看见那神像被摔烂之后,他老婆好像是疯了一般,又哭又叫的挠他。
还没半分钟的样儿,他老婆就停手了,然后直接就跑进了厨房里,把家里做菜用的剁骨刀拿了出来。
“她要砍你?”
听见黑子的问题,那中年人颤抖了一下,颤颤巍巍的说。
“她没砍我她把自己脑袋给剁下来了”中年男人颤抖着,害怕的说:“你们能想象到那种画面吗?她脖子都剁开一半了,但人却没断气,还在又哭又笑的继续剁脖子,直到脑袋掉下来她才停手”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声问:“你没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