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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明白师父话的意味,问师父为什么要让赵姑娘离开?
师父说:“如果真是唐夫人,那么警察估计也治不了她的罪,顶多就被唐飞赶出去,但是这个赵姑娘只是个普通人,留在这里怕是会遭受马家的报复,小命不保。”
不过多久,唐飞神情憔悴地和唐夫人一起被大汉警察带进了屋子,唐夫人在外面哭嚎了半天,眼角还挂着泪痕,看见我们,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她始终认为是我们害死的何永纤,但是我们心理清楚她这都是装出来的。
师姐没有进来,只怕这件事对师姐的打击会很大,虽然她迟早会知道。
师父神色很难看,何永纤的离世已经让他身心憔悴,此刻又突然牵扯到师姐的亲身母亲,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一切还是由局外人的师叔负责,他照例让两个人尝了一下百味浆,一开始唐夫人很抗拒,结果被大汉警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乖乖服从,警察这一身制服的威慑力还是相当有效的。只见唐飞神情一震,接着就簌簌往下掉眼泪,一句话也不说,显得无比悲伤。
我不清楚他口中是什么样的味道,但是绝对让他想到了与自己母亲有关的东西。
这百味浆很神奇,我实在难以体会其中的奥妙,只能从眼睛和耳朵从别人那边感受。
相反,唐夫人尝了一口,竟然露出了愉悦的神色,就好像尝到了某种味道很不错的东西,这种表情十分微妙,但是根本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我瞧见师叔和师父的脸,蒙上了一层厚实的阴云。
唐夫人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开始怀疑她,但是当我们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恐怖起来的时候,她的眼角开始抽搐了。
“唐飞,我问你,永纤名下有没有财产?”师父转脸问唐飞。
唐飞摸着眼泪说:“有的,爸留给我的财产中有一半在妈名下,但是我目前用不到,就一直留着,当做一笔不动资产,以防万一。”
“那么那笔资产现在应该作为遗产到你的手上了吧?”师父接着问。
唐飞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问:“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师父身子前倾,紧紧盯着唐飞说:“你是不是一直在亏钱?马家是不是打算收购你的资产?你同意了没有?”
师父的语速越来越快,而唐夫人的脸色像吃了屎一般难看。
唐飞被师父的逼问吓了一跳,点头称是,但是还没有同意,不过已经打算签合同了,末了还不忘问师父为什么他知道。
不是知道,而是料到的!
师父腾地站起来,与此同时,唐夫人的手倏然游离上唐飞的喉咙,而在她手中,明晃晃的是一把刀片!
第九章 父辈留下的遗产()
唐夫人出手的速度极快,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妇女所能够做到的,她是个修行者。
唐飞在感受到脖子间冷冰冰地触感之后,浑身一怔,随即脸上泛起诧异和愤怒的神色:“马澜!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丈夫!”
师父紧紧盯着马澜,这个面貌明艳的中年女子此刻面目狰狞,就仿佛受到威胁的母狮,师父道:“唐飞!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就是你这个结发妻子谋害了你的亲生母亲!”
唐飞一听,立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你给我闭嘴!孙柽,从你出现在唐家我就知道你又要坏我的好事!当年拐走了我女儿,现在又要来捣乱!没想到你的命真大,竟然能够从那古墓中活着出来!我马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处处阻挠针对!”马澜面目狰狞地吼叫着,像个疯子。
师父冷冷地看着她:“你们马家所作所为阴险卑劣,就算我不阻挠,也自然会有人出手,你若恨我就冲我来!拿自己的丈夫做人质,你下得去手吗?”
马澜躲在唐飞背后一点一点地挪到门口,说道:“你少管闲事!这个老东西早就在外面有女人了,若不是月儿,我还会留在唐家?”
“马澜!你冷静一点,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害妈?”唐飞在诧异之余反而异常冷静,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他对马澜的了解远甚于我们所有人。
马澜手中的小刀死死抵着唐飞,有一丝丝的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出,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师父动手,马澜绝对会要唐飞的命,这个恶毒的女人藏得实在太深了。
事已至此,我们依然不用怀疑,谋害何永纤的就是马澜,而且在她身后很有可能牵扯了整个马家。
“你闭嘴!我要离开这里!谁也别跟过来,只要我安全,我不会拿唐飞怎么样。”
说着,马澜推开门,往外面退出去,师父和师叔步步紧逼,始终与马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廊上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地望着我们,有几个警察想上前制止,结果被马澜厉声喝退了。
就在这时,何永纤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师姐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她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妈!你干什么?”
马澜大声呵斥道:“月儿,你进去!什么也别管!”
师姐根本不听马澜的呵斥,伸手就去抓马澜的手,结果被马澜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摔倒在地。
师姐倒在地上彻底呆住了,自己的母亲非但那父亲威胁甚至还狠狠地踹了自己一脚。
师父急忙把师姐扶起来,而与此同时,马澜拉着唐飞进入了电梯。
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师姐面目呆滞地望着徐徐关闭的电梯口,双眼一眨也不眨,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连番打击,已经让师姐的心灵游离在崩溃的边缘。这才是师父真正的顾虑,然而马澜过激的举动,依然将整件事推向难以挽回的境地了。
师父盯着窗外,马澜找了一辆车,随后把唐飞一脚踢出去,调转车头飞速汇入来来往往的车流之中,恐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回头望着师姐,心如刀绞。
别看师姐在我们面前十分强势,然而她的内心其实是十分脆弱的,像个柔弱的小女生。
“师兄,就这么放她走?”师叔看着师父。
师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然呢,几个孩子都在这里,若是马家的仇恨洒下来,会很麻烦。”
“她回去不一样会找我们报仇吗?”师叔接着问道。
师父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们明天就走,离开西南,这件事让袁锋去处理。”
师叔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如此了。”
师父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师姐的肩膀,以示安慰。奶奶离世,母亲背叛,这样的打击,再强大的心也承受不住。
师姐一下子扑到师父怀里,嚎啕大哭。
声音凄惨,让人心碎。
过了一会儿,唐飞才踉踉跄跄地走出电梯,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唐飞不断地重复着。
再多的疑问也不必在解释了,只会让他们更伤心。
师父轻轻抚摸着师姐的头,目光落在病房内盖着白布的何永纤,我发现他鬓角眨眼间增添了无数的白发。
过了不久,医生和袁锋前后脚来到了顶楼,何永纤被推出病房。
师父目送着,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唐飞神情恍惚地跟着下去了。
袁锋上前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不愿多说,由师叔将前因后果讲明。
袁锋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说:“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过结果可能不会理想,明天由宗事局的人员送你们离开,今天就暂时呆在医院里面吧。”
说完,他便和那个大汉警察进行了交接,当袁锋亮明身份之后,派出所的民警无一不肃然起敬,没多久就离开了。
临近傍晚,师姐早已躺在床上沉沉入睡,但是面色依旧十分难受,即使在梦中她也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
我让小狐狸对师姐用了魅惑,方才让她的脸色好转许多。
这时候,唐飞敲响了门,面色憔悴地走了进来。
他坐在师姐的床边,难得流露出为父的温情,静静注视着师姐,经历了这么多,也许他已经想通了。
接着,他对师父说道:“明天让月儿跟你们一起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担心马家的人会来报复。”
师父抽着旱烟,没做回应,算作默认了。
唐飞抬头盯着师父,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马澜要害死母亲。”
师父似乎早就料到唐飞会这么问他,沉吟了一番,说道:“当初你父亲留下的遗产有大半都在你母亲名下,说起来你现在拥有的都未必比得上那些,为的就是避免唐家遭遇不测,足以让唐家东山再起。马家想要吞并你们,也定然是看中了那笔财产,所以才会对永纤痛下杀手,这样那笔财产就会落到你手里,自然而然就变成马家麾下的资产了。”
唐飞皱起了眉头,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师父闷闷地抽了几口烟,说:“这个你不用知道,当初永纤把月儿托付给我,就是为了避免月儿陷入唐家和其他豪门的争锋之中,现在看来,已经避不可避了,当初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马家如今变成了西南第一豪门。不过想来,让月儿和马甫辉订婚的也是马澜出的注意吧?”
唐飞叹着气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父亲留给母亲的是什么资产?”
师父稍作停顿,说:“人脉。你比你父亲会赚钱,但是却没有你父亲会打交道,这也是马家不敢明目张胆对付你的原因。”
人脉?这东西能当遗产?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唐飞也皱起了眉头,低着头沉思,但是师父的确说到了点子上,唐飞经营唐家几十年,几乎成为了与马家齐平的富豪,但是唐家麾下只有大大小小的公司,却很少有真心跟随的江湖人士,这一点毋庸置疑,知子莫若父,唐飞父亲留下的恰恰是人脉。
师父抬眼凝视唐飞问道:“唐飞,你还打算接受马家的收购吗?”
唐飞苦笑着说:“都这样了,没变成仇家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同意。”
师父长吐了一口烟,靠着椅背,道:“也罢,你好自为之。”
这一夜,师父彻夜未眠,坐在阳台抽了一晚上的旱烟。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师父叫醒,坐上了宗事局的车,前往黄花机场,袁锋也跟我们一起同行。
唐飞没有来送行,他和师父的关系终归有些尴尬。
师叔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走,我们在医院道别,师叔给了我一小瓶药膏,用于治疗我的烧伤,毕竟我的伤并没有完全好。
我一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麻风病人,更不敢照镜子。
我们连何永纤的葬礼也没有参加,多留在西南一天,就多一丝危险。
师姐一直很沉默,她需要足够时间来修复创伤,安慰只会让她更伤心。
我们走了足足四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长沙。
然后在袁锋的安排下直接飞往杭州,而后前往孔家。
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心中难免感慨万千,这一次西南之行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我们没有提前通知孔岺,门是开着的,一进去,最先瞧见我们的是孔嫣,她呆呆地瞧了我们一会儿,就哒哒哒地往屋子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爷爷!爷爷!大胡子爷爷来了!”
第十章 匆忙归来在孔家()
一个月不见,孔嫣的脸色好了很多,但是明显瘦了不少,小孩子的恢复能力比较强,看她欢快地跑进屋子里,显然恢复得很不错。
她这一喊,院子里的人都露了头,大部分人都认识我们,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没过几分钟,孔岺和黎墨也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瞧见我们他一阵欣喜,忙不迭地把我们迎进屋子。
黎墨一出来目光一扫就落在了师姐脸上,师姐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眼帘低垂,默不作声,神情也十分憔悴颓唐。黎墨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们在大堂落座,孔岺问起了我们在西南的遭遇来,师父也只是草草应付几句,孔岺听出了师父的意味,就没有多问。他显然看见我了,但是我被口罩和兜帽遮着脸,他认不出来,他就将话题转到了我身上,问:“这位是?”
师父似乎不太愿意孔岺问得太多,所以瞥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说道:“你没发现我们这群人少了一个吗?”
孔岺有些尴尬,连忙问我是不是受了伤,需不需要医生。
与此同时,师父在怀里摸出一个药瓶,递给孔岺,这药是从师叔那边求来的,师父说:“这药给嫣嫣服用,每日一颗便可,云翼受了重伤,需要在你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医生倒不用了。”
孔岺吓了一跳,显然他无法理解什么样的重伤会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他还是立即答应了,马上给我们安排了房间,和之前的一样。
对于玉符的事师父绝口不提,孔岺也没有过问,他知道我们在西南吃了不少苦头,为的就是寻回那玉符,所以心中感激万分。事实上我们是卷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漩涡之中,实属无奈,我们的离开甚至算得上是落荒而逃,那一场漩涡根本没有停息,我们也注定逃脱不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呆在孔家,最主要的是养伤,而师姐需要养心,师父每天都会在屋子里让我脱去衣服,用愈合术加速我的恢复,不过效果却捉襟见肘,以来我本身的龙血在帮助恢复,对于外界的治疗存在一定抵抗性,二来师叔给我的药温润柔和,重在加强身体的底子,而副作用就是拖延伤口的愈合。
不过几天来,我身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大半,新皮旧肉互相混杂,瘙痒难耐,加上天气渐渐转暖,实在是难受的很。
所以我经常自己推着轮椅在外面逛逛,孔家坐落于高大浓密的竹林之中,气候宜人舒爽,很适合养身。
这几天黎墨难得变得积极起来,经常找师姐聊天,我有时候看见两人坐在院子里一聊就是大半天。我对于男女之情并不是很了解,不过瞧着师姐的脸色一天天好转,觉得师父还真是别有用心,或许黎墨真的能够解开师姐的心结。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两个人配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这顿狗粮吃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咳咳。
在孔家呆了半把月,我们接到了袁锋捎来的电话,袁锋告诉我们马家对我们下了通缉令,不过我们现在不在马家势力范围内,所以暂时很安全,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宋凌城那边他已经通过气,两边可能会联合起来对马家施加压力,所以让我们先躲着。
西马东孔,以朝堂力量为主的孔家势力遍布东部沿海城市,饶是马家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手伸到东部来,更何况孔岺正是孔家的一个分支。
这一趟西南之行,我们的收获也不小,师兄得到了带有剑灵的青铜剑,而我在小狐狸和黄鼠精之外又得到了一个性子暴戾的花妖,可惜师姐承受了莫大的打击,不过她似乎得到了更宝贵的东西。
师父除了为我疗伤,还把降服花妖的镇妖咒传给了我,其实就是激发妖骨上的符阵。
在我能够熟练运用镇妖咒的时,师父就让我把花妖放了出来,这回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花妖的本体,萝莉身材,大概只有一米五的高度,但是外貌成熟,瓜子脸尖下巴,一双丹凤眼娇媚无比,是个典型的美人,不过全身微绿,身上有叶片一般的皮质包裹着重要部位,背后有一双透明的叶形翅膀,在阳光下散发着五彩的光华,倒是与动画中的小精灵颇为相似。
显然是在妖骨里呆的烦闷,她一出现张牙舞爪地就要来咬我,我赶忙口念镇妖咒,这妮子尖叫一声,就掉落在地,难受地直打滚,一边大喊着:“你别念了!你别念了!我不吃你还不行吗!”
我停下念咒,盯着她,说实话,我觉得她长得的确很好看,是一种成熟美,甚至可以和梦中小狐狸人身相媲美,不过一想到她侵占何永纤的身体试图逃离病房,我心中就生出几分敌意来。
师父全程抽着旱烟,冷眼旁观。
“你想怎么样?”花妖问我。
我眨了眨眼问:“你有名字吗?”
师父听罢差一点被烟给呛到,连声咳嗽。
花妖一愣,回答说:“没有。”
我抬头看师父,说:“师父,你给她起个名字呗。”
以我的知识还真想不出好一点的名字,所以只好拜托师父。花妖看样子不太乐意,但是眼神之中的期待却显露无疑,终归是千年不见世面的妖物,这家伙心思单纯,凶历也只是来自于野性的本能,基本上看表情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而我,很不巧,正好善于观察。
说得不好听一点,她就像是没有驯服的野狗,逮谁咬谁。
师父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那就叫林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