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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会缝合,但是基本的医疗知识还是有的,毕竟炼一脉我也学了一些,所以清洗了伤口之后,用碾碎的草药汁涂抹,然后包扎起来。
如此一番折腾,总算是将他的血止住了,张驰将熬好的药汤喂给他喝,一碗温暖的药汤入肚,这个老人终于慢慢醒转过来。
他虽然极度虚弱,但是眸子很清亮,打量了我们一番,问:“你们是瀛洲的弟子?”
我点头称是,然后问他:“老前辈,发生了什么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又问我们:“那张影轩是你们什么人?”
听到他提到张师兄,我心头一跳,焦急地说:“张师兄是我大师兄,老前辈知道他在哪儿吗?怎么样了?”
老人缓了几口气,靠在墙壁上,说:“有人把太山镇压的恶兽蜚给释放了出来,还有那虚空的异兽进入此间,我巡视的时候不巧撞见了,受了重伤,若不是那个叫张影轩的年轻人舍身引诱,只怕我已然葬身此地,至于他是生是死,我并不知晓,惭愧啊。唉…;…;现在又被你们救下,真是欠了你们瀛洲一个大人情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张师兄虽然对蓬莱之人不待见,但是他在大是大非面前终究还是选择出手相助,这般大义凛然着实让人敬佩,但是也让人不禁担心,以张师兄的修为能够逃脱那被称作蜚的恶兽的追击吗?
也许是因为太过虚弱,亦或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这个老人没过半分钟就开始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也还有很多问题要询问。
到底是谁解开了蜚的封印,被镇压于地脉之域的恶兽没一个是善茬,那么除了蜚,还有其他的异兽被解除封印吗?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解开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封印?
无数疑问在我脑海中交织,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意识到可能会有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地脉之域,而其中的始作俑者,我不得不怀疑其吴哲,这个深不可测的人如今已经占据了旱魃的身躯,想必常年觊觎地脉的他会开始采取行动了。
看这位老人的模样,应该也是蓬莱的守门人,不知道如今有多少门派的守门人身居此间,又能否联系到各个门派的掌门。
我摸着怀中追风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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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老者苏醒忽惊变()
这位老人因为伤势严重,睡得很死。而我却心急如焚,不停地踱着步。
为了救治这位老者,我们耽误了快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张师兄为了解救那位老者,吸引蜚而去,可以说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才是真正让我们心焦的。
我手中虽然有纸燕,但是我们并没有张师兄的头发,纸燕传书,需要的是带有对方印记的东西,在师门之内一般都是用头发,多而且轻便,也就师父算是特例,竟然用泥垢,想想都让人恶心。
林雅看的心烦,忍不住抱怨道:“喂,你别晃了,看得我心烦!都快两个小时了,该发生的事早就发生了,急也没用。”
我看了一眼林雅,连连叹气,她说的没错,两个小时,如果张师兄出了事,恐怕等我们赶过去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倘若他逃脱了,也定然会找地方躲藏起来。
只不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想了想,只好把黄鼠精叫了出来。
这金黄色肥嘟嘟的身影一出现,就立即朝我连连作揖,道:“小哥好!”
黄鼠精对我是意识交流,而我则是直接说话。
我紧接着说道:“我要你去找一个人!”
黄鼠精本来还挺轻松的脸色一僵,无奈道:“能不能别每次叫我出来就是各种寻人启事?我又不是搜救犬。”
我并不理会它的抱怨,而是接着说道:“我要你去找张影轩师兄。”
说罢,黄鼠精盯着我,而我也盯着它,等待着它的回应。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几分钟,黄鼠精嚷嚷道:“你好歹给点要找的人的东西闻一下啊!不然我上哪儿去找!”
我一拍脑袋,唉,急昏了头。
然而转念一想,才发现我身边哪有带有张师兄气味的东西?我们一路走来,甚至连衣服都没蹭到过。
我苦思冥想了一番,突然想到当初聚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肉干分了一块给张师兄,当时他接过来撕了一小块,又还给了我,我就一直放在包里,这应该是他唯一接触过的东西。
我急忙把那块肉干找出来,递到黄鼠精鼻子前。
它一愣,闻了一下,结果哈喇子就流了下来。
我忍不住笑了,说:“能不能闻到气味,有的话这块肉就给你了。”
“能啊!不过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宅灵!百年黄鼠狼魂魄成精!可不是阿猫阿狗,这么点东西我还看不上呢!”它一边说着,一边口水就跟瀑布似的,也不是它一个灵体哪来的口水。
我此时也没心思和它插科打诨,便把肉干塞到它的怀里,说:“随你便,现在去找张师兄吧,不过你要注意了,外面凶险万分,保命要紧。”
这块肉干不过半个手掌大小,黄鼠精抱在怀中正好,张师兄撕了不到四分之一,也不知是节省还是不要吃。
黄鼠精满脸喜色,道了一句:“遵命!”就立即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这家伙保命手段一流,只要不刻意招惹,应该不会出岔子。
黄鼠精离去之后,我盘坐在篝火旁,用卜术占卜张师兄的安危,我的卜术是我从师父教导师姐旁听得来的,只不过学了些皮毛,只会最简单的卜术,而且准确率也不高,我这时打算卜一下,不管结果如何,只想让自己静一静,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师门的卜术是通过观测符阵变化而得出预测的结果,一个符阵往往有几十上百个符文,符文会依据施术者的意念而动,展示出预测的结果,任何一个变动都预示着不同的结果,变化万千,十分考验施术者的观察力和耐力。
我在地上绘制好符阵之后,将自己所求之事以意念的形式传给符阵,符阵随即就开始变动,这种变动持续了足足十分钟方才停止,其中每一个细节都需要仔细观察,我看的头晕眼花,方才得出了一个很模棱两可的答案来生死有命。
这不是废话么!
我顿时对自己半斤八两的卜术无语了,生死有命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我还应该算一下张师兄命中的劫难?是否有一劫应在这个当下?
我摁着额头直叹气,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安慰了。
等待往往是漫长的。
几个小时后,黄鼠精也没有回来,好在我与它的那一丝牵连没有断,也就意味着它并没有出事。
而这时,那个老者醒了,他看到我们都在,皱了皱眉,有些虚弱地问:“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人找到了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谁,摇了摇头。
老者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在自己胸口摸索了一番,拿出了一张沾满了血迹的符纸来,随后念念有词,那张符纸不引自燃,化作飞灰飘散而去。
我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就问他:“前辈,这是…;…;”
老者看向我,轻轻咳了几声,道:“与你们的纸燕类似,这是我蓬莱互相联系的法门。你大师兄如今生死不知,总得想点法子找到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我们,明显带着审视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我们怎么一副优游不迫的样子,有纸燕传书,自然可以找到张师兄。我急忙解释道:“张师兄乃是守门人,与我们交集很少,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他,自己本事不济,也不会那寻踪问迹之术,心中焦急也无用,我随身带着一灵物,已经派出去搜寻,不过也有小半天未归了。”
听了我的解释,老者的脸色方才舒缓了一些,说道:“那孩子修为不错,比起我这把老骨头也不遑多让,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师从何人?看你们几个年纪轻轻也敢闯地脉之域,胆识过人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打算把实话告诉他,而是自我介绍说:“我姓林名云翼,家师是孙柽,是掌门洛天一的嫡传弟子。”
那老者抬手看了看自己的伤,然后抚须而笑道:“哦,这名字有意思,有那展翅登云之意,像是修行之人所起,也难怪,洛掌门的弟子一个个都是天资卓绝,徒孙也自不必说,不错不错。”
张驰接着说道:“前辈,我叫张驰,师父是张井,师祖是欧阳褚。”
老者点点头,说:“掌门曾经说过,古术一脉三雄,洛天一、欧阳褚和柳恭钦,皆是数一数二的修行大成者,虽然我蓬莱名声显赫,门徒众多,却未有能与这三者比肩之人,不过传闻在这三人之前还有两人,却是英年早逝,掌门断言倘若那两人在世,瀛洲必将力压群雄,屹立于各门各派之巅。”
老者一席话带有夸赞之意,但是并不夸大,却让我对于师祖那一辈的事迹心生向往,心中感慨万千,他们这一辈的人所处年代动荡不安,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实属不易,像他们这一辈才是真正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而我们这一代大部分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实在没法相比。
不过我当然不会顺杆爬,自然是谦虚一番,说了几句客套话。
那老者自然听得出来,目光落在了林雅身上,随即眼睛一亮,问道:“哎呀,她是妖属吧,可是少不得千年的奇妖呢!”
这个老者身子恢复了许多,话也变得多起来。
林雅鄙夷地瞥了一眼,小声道:“切,没见过世面的老东西。”
老者自然没听见,我稍微解释了一番,将林雅的来历告知于他,他连连称奇,目光也颇为热切。
这个老者少不得七八十岁,修行了大半辈子,自然见过无数妖魔鬼怪,只不过林雅着实特殊,也难怪他一副稀罕模样。
在对话中我得知这位老者叫做付音,是蓬莱在地脉的守门人。
就在我们说话这当儿,黄鼠精突然冲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朝我们吱吱大叫,而折射到我脑海中则变成了:“快跑,快离开这里,有危险!”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宛若奔雷炸响,整个地面都为之一战,紧接着就有一股滔天之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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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前有猛虎后有狼()
黄鼠精一路狂奔,距离我不到三米就直接化作一丝细线回到妖骨之中。
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也不知道它在外出寻踪的时候遭遇了什么,更不清楚跟随在它身后的是什么玩意儿。
而在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势之后,我一阵心惊。
急忙用意念沟通黄鼠精:“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黄鼠精十分慌乱,以至于传来的意识都有些不稳定,但是大致意思还能够表达清楚,它不清楚那个魔怪长什么样,因为很远就感受到了其散发出来的威势,它走了没多远就迎面遭遇了对方,对方行进速度很快,目标直指我们所在的洞穴,它不敢对其锋芒就立即折转返回,要不是它一路飞奔,估计就被那家伙给撵上了。
大致了解了情况,我知道黄鼠精霉星高照,出门就差点踩了雷了,便让它歇着,然后收回了神识。
付音前辈显然也感受到了,神情惊诧地说道:“又是某个魔怪被释放出来了吗?怎么回事!”
比起我们的慌乱,付音前辈即使受了重伤也比较镇定,这是一种常年累月造就的心境。
我们可没他那么淡定,还关注对方是谁,我们所处的山洞三面徒壁,只有一条出入口,如今对方从入口进来,完全就把我们的退路堵死了,人未至,气势先到,可见对方必然十分强大。
我心中焦急,问付音:“付老前辈,怎么办?我们无路可走了。”
“那东西不是蜚,但是实力丝毫不逊色,只怕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岩洞乃是避难所用,自然也有逃生通道,我指引你们走!”付音一边说着,一边颤微微地站起来。
我急忙上前扶着他,张驰主动上来要求背付音前辈,他虽然胖,但是并不是虚胖,有一把子力气,在这紧要关头,他主动肩负起这份重任。
付音老前辈因为胸口有伤,被张驰一把背起的时候撕扯到了伤口,忍不住直哼哼。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那股气息距离我们更近了。
付音老前辈从怀中掏出一张蓝色的符箓,对我说:“这张符可以筑起一道障壁,应该拖延一段时间,入口的法阵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现在动不了,我把口诀交予你,你去那石厅口子那布下!”
说罢,付音前辈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立即将口诀念了一遍。
他的语速很快,而且不是我所熟知的语言,但是咬字十分清晰,只一遍,虽然不是很长,可是我听得云里雾里。
付音前辈看出了我的迷茫,立即说道:“不需要理解其中的意思,照着念一遍即可,快去!”
我记忆力很好,虽然只听了一遍,但是发音什么的我都记住了,我当着付音前辈的面复述了一遍。确定无误后,立即转身飞奔到石厅的入口处,刚驻足于此,我就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流从那洞子外冲进来,就仿佛一瞬间站在打开的锅炉边,浑身热汗直流。
如此灼热的气息我很熟悉,是那旱魃的。
难道说那旱魃找到了我们?但是我们所处的岩洞有符阵屏蔽,很难被发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又怎么知道我在其中呢?
我一瞬间思索了很多,但是不敢过多猜测,当即按照付音前辈告诉我的念了一遍,还别说,我记得一点没差,符箓立即燃烧起来,我朝前一抛,顿时就感觉前方的空间一阵波动,一道无形的障壁倏然立起。
而那股热流也在障壁成形的瞬间被隔绝了去。
我心中惊讶,但是不敢逗留,立即回身追赶张驰他们。
张驰即使背着付音前辈脚程也很快,当我追赶上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石厅的另外一头,眼前是一道高大数十米的石墙,林雅在付音前辈的指点下正沿着墙壁摸索,很快,她摸到了一处内部空心的位置,在付音前辈指点下,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随即一旁的石壁轰然打开,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门洞,我们立即鱼贯而入。
我是最后一个进入的,在踏入其中的瞬间只听见身后的石厅一声炸响,地面陡然一震,我差一点就跌倒在地。
天哪!好强大的力量?可比起我们在遭遇之时恐怖得多!
在我跌入其中之后,身后的石洞缓缓关闭,严丝合缝,就仿佛不曾出现过。
我抬起头来,发现我们所处的是一处狭小的通道,两边有类似荧光的物体在闪烁,好似是某种岩石。
付音前辈并不让我们逗留,催促着我们往前走。
甬道很长,但是只有一条,曲曲折折。
我路上问付音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两边发光的石头是什么。
付音前辈很耐心地对我说:“我们就在太山的一座子峰之中,这石头乃是太山盛产的萤石,太山位于地脉之域的西南侧,隔开了苟芒和蓐收的领域,我们穿过这条通道出了山,往前二十里就是蓐收的领域,我蓬莱的入口也在那一侧,估计能遇到门内之人。”
对于地脉之域的地理分布我半点不知,但是听付音前辈的话,估摸着应该类似于五行八卦的分布,中为阴阳双鱼,天阳地阴,即天地二脉,两者相生相容,天脉虚无缥缈,无影无形,而地脉则宛如星辰银河,犹如这大地之脉络,供养万物。
我们在甬道内行进了不过十分钟,只感觉脚下地面一震,头顶有无数灰尘洒落。
张驰身子一战,回头张望道:“那家伙追来了?”
付音前辈说道:“不会,除了这一处甬道,那墙面连接着整座山体,除非他把整座山掀了。”
“老前辈,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紧接着问道。
张师兄不知生死,我们也深陷地脉之域的动荡之中,若要执意前往地脉祖灵,没有引路人,前方又是各种强大魔怪追踪,我们几乎是十死无生。
付音前辈说:“出了洞往东走,前往蓐收的领域修养,我也要沟通其他人,将众多守门人聚集起来,对抗蜚和那魔物。”
如今之计也只有如此,我点了点头。
我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中途休息了一下,我接替张驰背付音前辈,继续前行,足足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我们方才出了山。
入目尽是一片奇形怪状的密林,郁郁葱葱,远比我们之前所见的林子都要浓密。
但是我敏锐的发现这片林子上空浮现出一股浓郁的黑气,积而不散,就如同被暮色笼罩,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