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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傅镜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但起色却是好了很多。铜盆中被血染成红色,笙空坐在桌前检查姬夏陌吃饭的家伙什。
“是只幼蛊,正在成长期的幼蛊最吃人,索性时日不多,修养些日子便可。”姬夏陌道。
“那我爹什么时候可以醒。”司玥红着眼睛问。
姬夏陌认真的想了想“今晚就可以醒,之后仔细养着就可以了。”
“谢谢你。”虽然不爽,但司玥还是向姬夏陌真心道谢。
姬夏陌打开放置蛊虫的金属盒,指甲大小的软体蛊虫看的姬夏陌有些恶心。将盒子合上递给笙空,姬夏陌顺便收起自己的器械。“这蛊虫我了解不多,还是交给你处理吧。”
“好。”笙空也准备起身离开。
目光扫了房间四周,姬夏陌取出一张符箓交给司玥。“枕在你父亲褥子下。”
虽不解姬夏陌这么做的原因,但司玥还是照着做了。姬夏陌满意的点头,是个聪明的姑娘。
解决完司傅镜的事情,姬夏陌便与笙空离开了。笙空耗费不少灵力,先行一步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姬夏陌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靳无极。
青石小路上积了不少冰雪,姬夏陌脚下突然滑了下,靳无极迅速上前将人扶住,见姬夏陌似乎崴了脚,靳无极顿时皱眉呵斥。“怎么这么不小心。”
靠在靳无极身上试着活动脚腕,姬夏陌闻言冷笑。“你若扶着我些我会摔倒?”
靳无极动动嘴不知该如何反驳,姬夏陌不爽的推开靳无极。“你就当我是阎罗判官,总是躲我!”
“我只是怕你生气。”靳无极解释。
“我有何好生气的!”
“刚刚司玥她……”靳无极表情有些不自在。
“没断奶的黄毛丫头我还怕她?”姬夏陌表情不屑。“你是我男人,你如何我还不了解,除非你瞎了眼才会弃我要她。”
靳无极哑口无言的看着发飙的姬夏陌,半响没有出声。没敢说司玥可比姬夏陌还要大上几岁,若司玥是黄毛丫头,那姬夏陌是什么?
眼角瞥着靳无极,姬夏陌小模样贼傲娇。“尝了小爷这块羊肉,你这头狼还舍得走。”
被姬夏陌的比喻逗乐了,靳无极轻轻抱住姬夏陌。“我不舍得。”
“你再这样不理小爷,就给我改吃素去!小爷我还不伺候了。”
“是,我错了。”
“小爷脚疼,背小爷回去!”
“乐意之至。”
第136集 秘密调查()
接连数日武比,虽然期间意外不断,但江湖名榜排行也进入末尾,只剩余下龙头榜首之争。
自那日放肆姬夏陌便在人前销声匿迹,再次出现在武场时引来诸多瞩目。讽刺有厌恶有却无人敢出声斥责,当处在高位即使罪大恶极,仰视的人也唯有敢怒不敢言。
江湖名榜首三江飞三十招战胜次名,房蔺君再被邀战,瞧着台上激烈的战局,姬夏陌无趣的将手里的橘子剥皮去核留在碟子里。
“房公子近日可是有心事?”晴怡疑惑。
姬夏陌笑了声,余光瞥了眼将对手逼得连连退后的房蔺君道“降火而已,别去管他。”
“房蔺君与褚灵幽关系极好,怎不见褚灵幽前来助阵。”陆莹莹奇怪不见褚灵幽身影。
姬夏陌轻啧声,接过殷栗递来的手绢擦去指尖的樱桃汁。“他来便不是助阵了。”
陆莹莹与晴怡面面相视不解其意,姬夏陌视线扫过全场,却见房乐阁席位处,云珞青正与身边男人低语。
视线在男人身上停留瞬间,姬夏陌问身旁江飞“那人是谁?”
江飞看了眼表情也有些疑惑。“房乐阁向来都是女人,怎会有男人出现?”
“看来是有些猫腻了。”姬夏陌若有所思。
几人正闲聊着,靳无极走了来在姬夏陌身边坐下“雪虽停了,但天寒地冻还是要注意身体。”
“司傅镜那里如何?”姬夏陌将剥好的橘子推给靳无极。
“虽无大碍,却难撑起明日离九门与房乐阁之战。”
姬夏陌表情不变,靳无极的回答显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见姬夏陌不再追问下去,靳无极又道“陌陌可有解决之法。”
“你真当我是神仙了,我能有什么法子?”姬夏陌吹散杯中茶叶,表情冷淡疏离。
靳无极沉默下来,姬夏陌嗅着杯中茶香,半响才道“不说司傅镜,刚刚倒是看了件有意思的事。”
靳无极抬头询问“何事?”
姬夏陌端着茶杯并不明显的示意房乐阁席位的男人。“那人煞气聚身显然是血债累累冤魂缠身,我观他命局,他本应是必死之人。”
姬夏陌声音说的轻,身边的陆莹莹几人却听得分明,顿时面露惊色。靳无极皱眉“既是必死之人为何还尚留人世?”
“应是出了意外,阴差阳错逃脱了死局。”姬夏陌叹了声。
靳无极伺候着姬夏陌端茶倒水,显然是对此事并无兴趣。姬夏陌抽回被靳无极握住的手,磨着杯缘淡声道“你既是离九门首徒,自然可代司傅镜出战。”
靳无极怔忪,回过神才知姬夏陌是在为自己出谋划策。“离九门与房乐阁之战是司傅镜与云珞青,不说江湖非议,司傅镜也不容丢了脸面。”
“迂腐,活该他死。”姬夏陌冷嗤,依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司傅镜没本事还装什么清高,那些都是死人的。
见靳无极拧眉,姬夏陌到底不忍心靳无极苦恼,冷着脸道“江湖名榜不限挑战,若司傅镜战败,你只管以离九门之名向房乐阁再下战帖。”
靳无极闻言先是欢喜,继而又皱眉道“司傅镜若与云珞青交战,只怕伤势加重性命不保。”
“他自个拘泥守旧冥顽不化,你倒是操的闲心。”姬夏陌甩下靳无极径自起身离开。
听的糊涂的晴怡不知事情缘由,却看出靳无极惹得姬夏陌生气。“他心高气傲屈尊与你,你还这般不知珍惜。”
靳无极冷眼瞥了下晴怡,刚想起身追上去却被殷栗拦下。“他正气着,你就别去了。”
靳无极僵硬片刻,还是离开武场,即使不追去,他也不愿在此多待。
姬夏陌离开武场后闲逛到离九门后偏僻的药园中,确定四下无人便在药园旁的凉亭内坐下。
褚灵幽的斗篷卷起园中药花,轻功极好的在姬夏陌对面坐下。“你要的我都查到了。”
“此事你帮我,日后我必还你人情。”姬夏陌直言道。
褚灵幽笑道“大师有事吩咐即可,谈人情作甚。”褚灵幽虽客气,却也并未拒绝,修行者的人情有多难得他是知道,自然不会不识趣。
姬夏陌不想多谈,点头示意褚灵幽只入主题。褚灵幽弯腰贴近姬夏陌压低声音“当年无忧谷靳家惨案,虽说是养子夏锺狼心狗肺,但若无外力相助,百年家族江湖榜首,又怎会这般轻易满门被屠?”
见姬夏陌并无反应,褚灵幽继续道“我父亲与无忧谷旧主同辈,却对当年无忧谷灭门惨案闭口不谈,我偷偷潜入父亲密室看到些陈年手记。”
“无忧谷旧主与房乐阁云珞青其实有段旧情。”
姬夏陌瞳孔收紧,紧锁的眉头似乎在推算些什么。姬夏陌没有阻止褚灵幽也未停下话“无忧谷旧主与云珞青自幼相识还订了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命定的姻缘,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没落家族的小姐,勾的无忧谷旧主神魂颠倒。”
“无忧谷旧主退了云珞青的亲,与那小姐双宿□□。云珞青几次上门要个说法都被拒之门外,直到一年后那小姐生下孩子,云珞青闻此走火入魔,自此失了踪迹,知道三年后房乐阁在江湖上崛起。”
褚灵幽感慨万千“这云珞青以女儿身行走江湖并建下房乐阁,进入江湖名榜金甲榜,手段绝对厉害。”
“还有吗?”姬夏陌问。
“夏锺虽然阴狠但也没那个谋略灭靳家满门,房乐阁做的是情报的生意,最善攻略心计。”褚灵幽看着姬夏陌试探“况且,云珞青记恨无忧谷旧主无情,若说夏锺有外援,定非她莫属。”
姬夏陌沉思片刻“夏锺进无忧谷前是何身份。”
“这倒不知,据说是无忧谷旧主的亡友遗孤。”褚灵幽摇头。“都是些陈年旧事的恩怨,我父亲估计也是酒后忆起往事,才提笔记下这手记。”
见姬夏陌沉默思考,褚灵幽疑惑道“大师,你叫我调查这些旧事作甚?”
“孤魂有怨,死不瞑目。”姬夏陌故作高深,褚灵幽表情顿时僵住,讪讪的将脑袋缩了回去。
无心逗弄褚灵幽,姬夏陌严肃道“有件事想请你相助,不知可否?”
“何事?大师但说无妨。”
“房乐阁席位上有个男人,你明日在云珞青与司傅镜之战前向他下战帖。”
褚灵幽面露不解“那人有何异处?”
“本是已死之人,只因躲了命局苟且人世,你无须害怕。”终究不忍靳无极忧心,司傅镜与云珞青一战,尽力帮下吧。
褚灵幽沉吟片刻,干脆的点头“逍遥山庄在金甲榜次于房乐阁,若要向房乐阁下战帖也是可以的。”
“此事除你之外,便无旁人可用了。”
“大师还真是看得起我。”褚灵幽嬉笑道。
失笑褚灵幽的不正经,想起他与房蔺君的矛盾,便开口多说了句。“房蔺君不是心思狭隘之人,若不是与你真心交好,也不会生这般大的气。”
“我知道,让他发发脾气消了火,我再去道歉。”
离开半天担心靳无极找来,姬夏陌便起身准备告辞。“我叫你查的这些,切不可告知第二人。”
“大师放心,我知晓分寸。”
临走时姬夏陌似又想起了什么,取出封了线包的符箓递给褚灵幽。“我总觉会有事情发生,这符箓你收好,危急时刻可保平安。”
“多谢大师。”褚灵幽收起符箓拱手道谢。
与褚灵幽分别离开药园,路上反复思索褚灵幽说的事情,不免忧心忡忡。他让褚灵幽调查无忧谷的事情有段日子了,却处心积虑瞒着靳无极。靳无极一心想报仇,若让他知道些不该知道的,就怕即使不知对错,他也会失去理智大开杀戒。
揉着眉角缓解头疼,就在返回院子的路上,突然迎面撞来一个手持利剑的江湖人。
“你这妖人!与男人行那恶心的苟且之事,还蛊惑众人。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妖人!!”
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满身酒气,脚下虚浮的青年,姬夏陌半响沉默。‘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孩子压抑的不轻啊。’
路两边已有不少江湖人驻足围观,多数人眼里都有估量和幸灾乐祸,估计是想着姬夏陌真被砍死才好。
“妖人,看剑!!”那青年举剑刺来。
姬夏陌侧身躲开,余光瞥向四周看热闹的江湖人,嘴角扬起冷笑,一张符箓捏在指间,冷眼看着再次杀来的青年人。
‘不是看热闹吗?小爷让你们看个够!!’
符箓在指中燃起,姬夏陌抬手将燃烧的符箓扔向青年,原本气势汹汹的青年突然瘫软在地,衣服内的身体快速收缩,不多会从衣服中钻出一只花皮猪。
“今日只是教训,下次若再敢冒犯,本尊定不轻饶!”姬夏陌端着高冷范潇洒离去,无视四周惊悚路人。
刚学的化形符,维持时间两个时辰,看来效果不错。
第127集 筹谋()
姬夏陌回房换下沾雪的外袄,殷栗已经将炉子生着,暖手炉里装了炭火递给姬夏陌。姬夏陌搓着冻僵的手,哈着寒气蹲在炉边取暖。“眼看临过年却是愈发冷了。”
“天寒地冻还是炎热酷暑,奴家是早已忘了感觉。”殷栗拨弄着炭火,手里绢子挡着以防溅起的火星伤着姬夏陌。
拿了垫子围着炉子坐下,听殷栗这般说不禁笑道“人在世烦恼无数,不当也罢。”
与殷栗闲话谈笑着,见靳无极不在房间,姬夏陌压低声音“今夜换成靳哥的模样去趟房乐阁住处。”
殷栗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姬夏陌“公子筹谋之事是从何时开始的?”
姬夏陌手里剥着花生,对殷栗的问题笑而不言。殷栗沉吟片刻迟疑又问“难道从进离九门公子便已开始筹划?”
“我本是阴谋算计之人,靳哥不善心计,我自当为他筹谋。”
“犹记当初与公子初见,少年还是天真模样。”殷栗道。
“皇城内风起云涌,江湖尔虞我诈,总会长大的。”
殷栗凝视姬夏陌片刻,低头失笑“即使公子罪孽深重,于殷栗而言,公子还是当初相府梅林下与殷栗把酒言欢的潇洒少年。”
“得殷栗为知己,我之幸也。”姬夏陌以茶为酒敬殷栗。
殷栗接茶饮尽,拱手行君子礼“公子救殷栗出苦海,又坦诚相待,殷栗心存感激。”
姬夏陌倒杯热茶细品,眸中淡然平静“若无推断正确,成败全看明日。”
看姬夏陌表情莫测,殷栗恍惚忆起当初相府内少年轻狂模样,不免叹息时间沧桑。
院内传来脚步声,靳无极裹着满身寒气推门进屋。殷栗喝完杯中茶,点头示意姬夏陌,径自起身离开。
靳无极拍散身上的寒意,走到姬夏陌身边蹲下。姬夏陌将暖炉塞到靳无极怀里,握住靳无极的手哈气。
“我身体向来如此。”靳无极抽回手将暖炉重新递给姬夏陌。“你仔细别冻着。”
抬手让靳无极扶着起来,姬夏陌回椅子上靠着,皱眉揉着腿。“你去哪了?”
“四处走走。”靳无极为姬夏陌的腿按摩。“听说你与那些江湖人发生了冲突。”
“他说我是妖人,要替天行道收了我。”姬夏陌说着全当玩笑,靳无极却是皱紧了眉,起身拿剑要走,姬夏陌赶紧将人拦住。“你做什么?”
“教训他为你出气。”靳无极冷声道。
姬夏陌笑着将靳无极拽回来“我已经将人教训了,哪里还用你?”
见靳无极仍冷着脸,姬夏陌将破染收了,无奈的抱住靳无极的腰撒娇。“靳哥~~”
最受不住姬夏陌的撒娇,一句靳哥叫的靳无极骨头都软了,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再有人欺侮你便同我说,我定拔了他的舌头。”
“你这木头何时也学的这般残暴?”姬夏陌看似责难,实则心里早就乐坏了。
“你最近食欲不好,可有什么想吃的?”
“冬日天寒,饭菜上也没什么新花样。”姬夏陌兴致缺缺的倒在椅背上,表示并没什么胃口。
靳无极不赞同的皱眉“总归要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好了,你去弄些虾仁汤给我喝吧。”姬夏陌道。
“好!”
见靳无极出门忙活,姬夏陌难掩眼中笑意。‘木头,小爷一日活着,必保你一日无忧,那些阴谋之事,便由我为你承担吧。’
逍遥山庄住处,褚灵幽把玩着金锭制成的镂空金珠,嘴角的笑意冰冷阴郁不到眼底。
褚雍将炉上的热茶提起倒进杯中,茶叶冲浮旋转,屋中茶香弥漫。端杯热茶推给褚灵幽,褚雍蹙眉道“此事风险过大,还是小心为上。”
“我心中自有算计,父亲无须担心。”褚灵幽嗅着茶香淡然道。“何况父亲有心除房乐阁已多日,正好借此机会有何不可?”
“房乐阁云珞青是个厉害女人,若有意外逍遥山庄恐难再平静。”
“若论筹谋姬夏陌心机更胜一筹,既然他有心对付房乐阁,我们何不坐收渔翁之利?”褚灵幽眼中闪过冷光。“再说,修行者的人情可是难得。”
“可是……”褚雍还是犹豫。
褚灵幽将金球收起,端起茶杯细品。“无忧谷已翻身无望,据密查离九门司傅镜也身受重伤,若房乐阁再出事,金甲榜江湖四首只剩逍遥山庄,江湖统一指日可待。”
“你即说那姬夏陌修行是真,若将他得罪,只怕他会报复。”
“我们各取所需并不妨碍彼此,我所筹谋之事也不会伤他分毫。”褚灵幽道。“况且,我对他并无敌意,也是真心相与他相交。”
“但若知被人利用,他即使不翻脸,也不会再与你朋友相称。”
“他要毁掉房乐阁,我鼎力相助,至于最后谁拿了其中的利益,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谁又知道真正缘由?”
褚雍沉吟,似乎也有些意动。褚灵幽走到褚雍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房乐阁与当年靳家灭门脱不了干系,司傅镜又与靳家是故交,若知当年真相必定会与房乐阁死磕到底,鹤蚌相争,我逍遥山庄只要静坐旁观渔翁得力即可。”
将杯中的冷茶饮尽,褚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姬夏陌为何突然发难房乐阁。”
“这是他们的恩怨,不知也无妨。”褚灵幽笑容恶劣。“也许真如他说的,亡魂有怨吧。”
“我知你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