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瑞海生躬了躬身:“是。”
雪衣顿了顿,明眸慢慢望向瑞海生:“可有问你什么事情?”
瑞海生毫不胆怯的迎向他清冷得料峭的眼神,神色不变:“小王爷不必担心,小人如今是小王爷府上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雪衣双眸漆黑锁住他看了半晌,此时天色渐黑,四周有丫头小厮开始点燃烛灯,暗黄的灯火掩映之下,雪衣一身白衣如同绝世独立,眸中的清冷毫无暖意。
瑞海生是轩辕鸿派来的人,相当于一条随时监视着他的眼线,然而他却不能将他拔掉,如能变成自己的,自然是最好,可是,雪衣却并不能确定他的诚意,或者说,他此举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赢得他的信任,抑或是真心诚意?
良久,雪衣淡淡的收回目光:“我知道了,我先休息了,你下去吧。”
瑞海生行了一礼:“小王爷先好生歇息,有事随时可以唤我。”
雪衣与舒伯一起看着瑞海生走得远了,才进了屋。
将所有的下人丫头都摒退了,雪衣似是全身脱了力,面色苍白,几乎快要站立不住,之前在宫中那般从容自若早已消失不见,隐约可见额上细密的汗。
“少爷!”舒伯忙扶住他欲倒的身体,搀他在那宽椅之上坐下,“今天还顺利吧?”
雪衣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伸手解开腰间的玉扣束带:“有惊无险,应该瞒过了轩辕鸿,相信以后他不会再对我起疑心。”
舒伯替他慢慢解开衣衫,脱去了精美华贵的白色锦袍,雪衣穿着一层软软的甲胄,看起来轻柔无比,却是上好的防身宝甲,只要力道不重的刀剑之创,均可被它一一挡下,让穿着此衣的主人无性命之忧,然而雪衣穿着此衣却不是为了防身,而是盖血。
舒伯将那甲胄解开去,原本素色的甲胄里面一片斑驳的血迹,在雪衣身上各大穴道中,都插入了细短的银针,根根尽没只剩裹着细红小绒的针头,那血迹便是因为他全身插着银针还与那赵贤明比武,动作过激而拉开的创口。
舒伯眼里浮起一抹心疼,雪衣是他自小带大的,看着他如此自残身体,又怎能忍心。
一边替他取掉那些银针,舒伯一边叹着气:“为了报仇,少爷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人身血肉并非铜铸铁造,这番折腾又怎能受得起。”
原本他已身受重创气血浮虚,却为了应付轩辕鸿的试探以银针逼出自己最后的潜力,此时已完全力竭,这次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元气大损,一时半会也是恢复不了的,所幸轩辕鸿这关已过,此次虽付出巨大代价,却也值得。
雪衣闭着眼睛,任舒伯替他取针上药,如玉的面容因为面色苍白而似乎变得有些透明,他轻声说道:“若我不这样做,恐怕今天就要在玄武台被当场击毙,血肉之躯固然柔弱,却不也禁不起致命一击,这以针催力的法子固然残忍,却也保住了我一条命。”
舒伯摇头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寻着小姐。”
雪衣没有说话,脑海里却浮现出当年在火海中那个小小的女孩对他伸出手,哭着喊着哥哥救我,她的眼泪像是比那炽天的火焰还要灼热,将他的心烫得心疼。
年月已经隔得太久,雪衣几乎已经记不清她的面容,印象中她哭泣的脸慢慢的和清媚的脸重叠到一起,在那山洞中时,她哭着嚷着要去找她的小哥哥,让雪衣一惯冷漠的情绪似乎被微微的击散,然后慢慢的变得柔软起来,于是从来不擅与人亲密接触的雪衣,竟抱着她在那山洞中坐了半夜。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记得她在世上还有雪衣这么个哥哥,他一直在苦苦寻她,他发过誓,要将他欠她的所有都通通弥补回来,他仍然会像数年前那般,背着她去踏青,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陪她玩耍,他想要告诉她,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哥哥害了你……
舒伯替雪衣上完药,正要唤他,却发现他已沉沉睡了过去,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他终于放松下来了,睡着了,只是眉间淡淡的隐痕,将他平日掩盖在清冷与疏离之下的脆弱都展现了出来,舒伯没有叫醒他,只是取来薄薄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本章完,今天还要再更,只是说不清楚半章还是一章,尽力而为。。。
谜
平虎寨。
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斜斜的倚在竹椅上,手中执着斗大的烟杆吧哒吧哒的吸着,直挺的鼻,轮廓分明的脸,看起来还算过眼,然而脸上却斜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丑陋而又狰狞,很是骇人。
“当家的!山下有个年青人要见你。”一个小喽罗跑了进来,点头哈腰对那男人说道。
男人又吧哒吧哒抽了两口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慢斯条理的说道:“他说要见我就见么,他当平虎寨是什么地方?又不是县衙告状的,让他把钱留下来,滚蛋!”
小喽罗连声应是跑了出去,男人哼了一声,往烟杆里填了一点烟丝,现在的怪事越来越多,竟有人上山寨来找人,他平虎的名号在这一带谁听了都避之不及,惟恐招惹了他,偏偏还有人不怕死的送上门来。
填了几次烟丝,平虎将烟杆放在桌上,然后闭上眼睛打了个盹,最近的天气慢慢的开始热起来了,一到下午人就困得慌。
“当家的,不好了!那人打上来了!”之前报信的喽罗又跑了进来,脸上表情有些慌乱。
“蠢驴!”平虎被人打断了睡觉,睁开眼便开口骂道,真是没一点出息,新招来的喽罗一个比一个软,胆子小得比偷儿还要弱,这么不经事的东西不知道是谁招进来的。
“把平海叫来,让他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我绑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在我平虎寨来找碴!”
那喽罗擦了一把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当……当家的……正是平海当家的让我来通知你的,那人厉害得紧,打,打不过!”
“平海?”平虎皱了皱眉,看来来人不弱,居然能让平海也摆平不了,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把我的刀拿来!”
出了寨子便看到山寨门口乱成一锅粥,与那平海斗得真激的是一名年轻的黑衣男子,他手中长剑挥出漫天剑影纷纷,招招凌厉夺人,将平海步步紧逼几近挫败,然而一双鹰眸却望向平虎,身形急转冲天而起,掠起一道强大的劲气将那平海震得蹬蹬倒退了数步,便稳稳落在了平虎面前。
平虎心中暗暗吃惊,然而神情却并未变化,他建了这平虎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好身手的人,一个年轻的男子,剑眉鹰眸生得极是英俊,然而眉眼之间的冷冽与淡漠却似一股无形的压力逼面而来,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平虎刚刚开口,却被这个男子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极是冷漠,然而发出来的语句却让他生生愣在原地。
“平将军。”
平虎一怔,脸上一片震惊,不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冷冽的男子,他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除了平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是平虎寨的大当家,是这一带的强盗头,是无数商贩闻风便逃的强寇!
冠玉缓缓抬起手,一枚精致的玉佩从他袖间滑落,殷红的流苏在空中轻轻的摇摆,映着午后有些炽热的阳光,上面两个字极是醒目:蕴龙。
平虎原本精锐的目光霎时蒙上了一层雾气,身高体壮的他双唇不断的颤抖,看着面前这个眉眼间一片冷冽的黑衣男子,眼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然后猛的掀起面前衣摆欲要跪下,然而手间突然传来的力量生生拽住了他要跪下去的动作,冠玉稳稳的托着他的手,鹰眸深邃不起波澜:“有什么话,进去再谈。”
……
清媚坐的马车在王府内道前被人拦住之时,她掀开帘子看了看,那内道四周站满了御林军,所有人都身披甲胄手执长枪,拦住冠仲之人厉声说道闲杂人等不准入内,清媚心里暗道一声糟糕,隔着帘子吩咐冠仲调转了马头。
“若你来到康寿王府之时见有禁军把守,便速速离京,从此不必再来寻我。”雪衣离去之时的话还清晰得如同近在耳边,清媚微微拧起秀眉,他应该是早就料到自己此行凶险,然而却还是义无返顾的自投罗网,清媚想起他之前清冷得漠然的黑眸,在他的眼里,似乎永远也看不到清冷之外的情绪,然而那样清冷的一个男子,却为了报仇如此拼命,也不知道轩辕鸿到底给他施加了怎样的仇恨与痛苦。
看样子,雪衣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清媚轻轻咬住唇,思索了半晌,突然掀开帘子:“冠仲,先找一间客栈住下吧,其他的事稍后再作打算。”
她与雪衣并无交情,先前在那密室之中也算是患难与共,然而在出了密室之后雪衣倏然转冷的表情,让清媚感觉自己似是碰了个软钉子,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已自以为是罢了,他不过是在危难的时候与她相互扶持了一把,然而这一切都在危险结束后重归平静,自己于他而言,根本就连朋友都不是。
可是,即使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清媚的唇角慢慢的扬了起来,他越是对她疏远,她便越要帮他,她要让他感激于他,而不是终日摆出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更何况,没有拿到雨晴,她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在春来客栈要了三间上房,清媚一进门便拿出那堆她从寒冰岛带出来的瓶瓶罐罐,储良之前教过她这些药物的用法,只要把几种特定的药粉兑在一起,原本平日无味无毒的药粉便会化为见血封喉的毒药,这种粉末以清水和之涂在兵器之上,只要割破了皮肤,便可在最短的时间内置人于死地,无药可解。
清媚平日在暗门中并未接受如同其他杀手一般的训练,然而耳濡目染却还是有的,若要取敌性命,定要一击必杀,哪怕早已成竹在胸,也要做好失手的准备,刀上淬毒,便是最有效也最简便的方法,哪怕你武艺比对手差,只要能在对手身上拉开一个小小的口子,便能马上分出胜败!
将两把淬了毒的匕首仔细别在靴内的暗囊里,清媚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今晚要带的东西,然后便在床上躺了下来,一连几天的赶路,本来已是疲惫不堪,然而她却在抵达京城的当今就去夜探重重御林军包围了的康寿王府。
不知道冠玉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离开的时候,依清媚以前的性子,定会追出来,然而当时她却愣住了,冠玉临别时在她额头印上的那一吻,生生让她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那是什么意思?清媚翻了个身,她与冠玉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甚至连泡寒潭,也经常扯着他一起,然而之前那样的举动,对她而言却是及其陌生,那代表了什么,清媚隐约的感觉到那不是能随随便便做的事情,可是,她却在比冠玉更早之前和雪衣做过了,唇与唇轻轻触碰,柔软而又暧昧的亲昵,让人脸红心跳的奇异情绪……
摇了摇头,清媚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天黑了她还有要事要办,然而接连赶了几天的路,她已经很累了。
这里的客栈很干净整洁,干净的被褥里泛着淡淡的皂角清新,清媚攥着被子,慢慢的睡了过去。
……
“少主,属下已经打探过了,这里的御林军把守并不严密,从这里便可直接进入康寿王府。”冠海看着一身黑衣的清媚,此时夜色已重,三人一身黑衣尽数没入黑色之中,只有清媚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冷静。
翻墙越户的事,她做得并不多,然而依她的身手,要避过些御林军,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好,我与冠海一起进去,冠仲,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罢。”清媚看了看那高墙,说了一句,便轻若黑鸿般跃了上去。
“少主万事小心。”冠仲看了看墙头上伏得像一只黑猫的清媚,对冠海点了点头,“好好保护少主。”
“我知道,放心。”冠海也跟着清媚跃了上去,他出去执行任务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是十分有经验的。
两人一路沿着高墙慢慢的向前掠去,原本以为雪衣被软禁,把守一定十分严密,然而这里的防卫却十分松懈,除了偶尔几个御林军巡逻走过,并没有其他守卫。
清媚轻轻的跃上了琉璃瓦上,看了看宽大的府邸,这里太宽了,一时半会,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冠海,我走这边,你走那边,我们分头行动,不管有没有找到雪衣,一个时辰后在冠仲处会合。”清媚看了看空荡荡的庭院,对冠海低声说道。
“不行。”冠海直接否定了她的说法,“我的职责是保护少主,不管你去哪,我都不会离开。”
清媚看了他一眼,随手撩了旁边斜伸过来的树枝一把,随手一挥,便将手中树叶啪的一声钉入到对面的墙上,看着冠海微微吃惊的神色,微笑说道:“现在你应该放心了吧,时间紧迫,就算我救不出雪衣,凭我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出来的。”
冠海微微思考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少主万事小心。”
夜探康寿府
夜色浓重,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花木清新暗香,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掠过数间房屋顶上,然后轻飘飘的落了地,清媚在这里逛了一大圈,几处庭落都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烛,唯有这个院落,灯火通明,看样子,雪衣应该在这边。
奇怪的是这院落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和侍卫,清媚轻轻拧起秀眉,这种情景着实让她很是奇怪,按说弑君是大罪,可诛九族,然而这康寿王府除了门外有御林军把守,在这院落里,防守却是松之又松,以雪衣的身手,完全可以逃出去。
然而京城中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弑君刺客逃走了,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不管雪衣到底在不在这府里,她必须要探上一探。
突然那亮着灯的一间屋子传出了一名女子的声音,清媚连忙屏住了呼吸,猫着腰慢慢的挪到了那窗户之下,只听得她声音傲然,却带着一丝年轻女子特有的娇美:“看来今天这局棋已成平局,若要继续走下去,只怕到天亮也难分胜负。”
下棋?清媚皱起眉,也不知这女子是什么人,竟然跑到这里来下棋?
屋里迟迟没有动静,清媚不由得疑惑起来,听里面的呼吸,应该是有两个人,然而那另一人却并不说话。
正觉得奇怪,却听得雪衣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公主棋艺出众,存心相让于我,否则雪衣早就输了。”
原来他在这里!
清媚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奇怪,被软禁的人还有这么好的待遇?竟然还有公主陪他下棋聊天?真是怪事。
她慢慢的探起身子,用舌尖慢慢润湿那窗纸,然后凑上前去,只见雪衣一身素色白衣静静坐在棋盘之前,那棋盘上黑子白子落了一大片,看样子正厮杀得激烈,然而他的思绪似乎并不在这棋盘之上,指尖挟着的棋子在空中顿了许久,才慢慢放了下去。
在他对面坐着一名华服锦衣的妙龄女子,看样子她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挟着棋子匆匆一放,然后笑着看向雪衣,碍于角度清媚看不清她的全貌,然而她看向雪衣的眼神却是炽热而浓冽。
对于她的炽热眼神,雪衣却似是视而不见,只是淡淡的礼貌与疏离,此时屋中并无下人,雪衣执起茶壶,却发现壶中空空,早已滴水不剩。
“公主请稍坐,我去添些水来。”雪衣向她说道,然后站了起来,他穿着单薄的白衫,纯白的衣料柔滑的垂落下来,行走之间轻轻摇摆,衬得他清俊眉目更加漆黑,美不胜收。
见他往这门边越走越近,清媚不知此时该留还是该退,直到那门被打开,雪衣迈出门外,只一个微微的侧身,便看见了靠在窗边的清媚。
若说起先清媚还有些踌躇,此时的她却是真正的不知所措了,在倏然对上那双漆黑得如同夜一般的眼眸之时,她的心里竟突然有些慌乱,然后便是微微的窘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或者就这样一直躲在这里,让他假装没有看到她,再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