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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会改!”
雪衣抽了抽手,却被她紧紧的攥住,她的眼神黑白分明,清亮透澈,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但是分明显示着她害怕受伤,她害怕,害怕他一出口,便是伤人的话,那些毫无理由的推托与拂袖,让她害怕。
雪衣抿了抿唇,避开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太清澈,清澈得让他不敢直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揪着,紧紧的揪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能说什么,他该说什么,他能告诉她他不能喜欢她只因为他们是亲生兄妹么!
上天开了一个怎样巨大的玩笑,才会将他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如果说撞见她与冠玉让他止不住的醋意翻涌,那么现在,却是止不住的痛!
痛得连与她相认的力气都没有,痛得,几乎不知道怎样开口,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伤害,他避免不了!
“媚儿……”良久,雪衣终于开了口,看见她明显亮起来的眸色,横了横心,“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虽然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清媚却仍然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雪衣挣脱了她的手,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起波澜,低低的重复着那句话,“没有为什么。”
“雪衣。”清媚站了起来,冲动的从背后抱住了他,她不要自尊了,也不管什么屈辱,她只知道,她喜欢他,她不希望他这样封住自己的心,自以为是的将她向外推,“你明明也喜欢我的,相互喜欢就应该在一起!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雪衣的身体明显的僵了起来,清媚不管不顾的将他扳了回来,惦起脚尖覆上他的唇,有些生涩有些热情的摩挲着他冰凉却柔软的唇,如果他不喜欢她,他之前定不会主动亲她,清媚努力的探索着他的唇,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惶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的叫着,不要推开我,雪衣,不要推开我!
雪衣的眸色变得深邃起来,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想要推开她,然而她唇间的柔软却引诱着他,她的生涩与热情,像是一把火,将他慢慢的点燃,让他几乎就想这么沉沦下去,直到燃成灰烬,直到,一切都毁灭与终止。
不该放她进来的。雪衣模模糊糊的想着,双手却慢慢的环上了她的腰,她的甜美与生涩,让他流连忘返,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他慢慢的,慢慢的撬开了她的唇,探索着她的美好,理智似乎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痛楚的渴望与索求。
空气在急剧的升温,也许是因为失而复得的雀跃,也许是因为压抑而又痛楚的情感,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不能控制自己的热烈纠缠着彼此,唇与唇密切的帖合没有半分缝隙,急促的轻喘伴着温热的呼吸,似乎要将两个人都点燃。
理智已经被抛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可是心里的那一份痛楚,却无处遁形的揪住雪衣的心,让他疼得不能呼吸。
清媚的身体止不住的下滑,喉间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轻吟,这一声轻吟,让雪衣猛然回过神,重重的推开了她,他的唇艳得如同滴血,然而脸色却一片苍白。
他怎么会,他怎么会……
媚儿,魅儿,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可以……
雪衣别开了头,努力不让自己去看清媚的眼神,声音还有些激情余下的沙哑:“你走,你走!”
“雪衣……”
雪衣突然回过头,精美如玉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倾城风华,却带着说不出的惊心,让清媚原本燃起来的希望又熄灭下去。
“你不就是想让我亲你么,”雪衣慢慢的开口说道,一字一句,却深入骨髓,刺得她疼,“你不就是想送上门来让我玩乐么……”
清媚惊诧的看着雪衣,看着他慢慢的将手伸向她胸前,脸上是美得逼人的浅笑,然而那笑意却未传达到眼中半点,就是那样简单的表情,却残忍至极,她看着雪衣慢慢的仰起漂亮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指尖慢慢的伸到她的领间,似乎要挑开它们:“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
强烈的惊恐与羞耻快速的传达到清媚的脑中,她不假思索的伸手向他脸上扇去!
啪!
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清媚看着雪衣的脸重重的偏向一边,只觉得掌心微微泛疼,疼得她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你混蛋!”清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屈辱,耻恨,如同灭顶的情绪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混蛋!
除了这两个字,她想不到其他的语句来形容面前的雪衣,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可是,一切又清清楚楚的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相信。
雪衣伸手慢慢的拭了拭唇角,指尖浸上淡淡的殷红。
“是,我就是这样的混蛋。”他的声音不起波澜,唇角的血渍被抹散了,妖娆的点缀着他如玉的容颜,邪魅慑人。
“我会记住你给我的一切!”清媚死死的盯着他,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耻辱!我会记住的!”
她猛的回过身拉开门,如同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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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清媚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浓烈的杀戾气息无声无息的在她身侧散开来,她紧紧的捏着拳头,那只小小的药瓶被她捏得裂出细小的缝,似乎随时要碎裂开来。
“你失败了?”一个声音懒洋洋的传了过来,花流云斜倚在窗边,翘着一只脚斜挑着妩媚的眼角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披散在他鲜红的衣衫上,泛起微微的薄银。
清媚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暴戾之气,如同嗜血的野兽般,白天见她时那种黑白分明的澄澈全然消失,只剩下无尽的杀气,还有欲要摧毁一切的狂戾。
花流云眸色微闪,不动神色的向窗边靠了靠。
眼神一转看见她手中捏着的药瓶已经尽数碎裂,鲜血从她的指缝流淌下来,她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只是死死的盯着他,那种眼神,分明是失去理智的眼神!
“你流血了。”花流云扬起唇角,“春毒可不是这样用的。”
清媚强捺下疯狂杀戮的欲望,在桌边坐了下来,摊开双手,一块块的白瓷碎片深深的扎入肉中,鲜血不断的往下淌,她的眼睛越发的红,这样鲜红的颜色,让她想到了莲池中的浓稠鲜血,空气里和着腥甜的刺莲香气,闻之欲醉。
一掬水从上面浇了下来,冲淡了她手上的血液和白色的药粉,清媚猛的抬头,花流云笑盈盈的看着她,手里端着的茶壶不断的流水下来,将她的伤口冲洗着:“啧啧,看来我是太有侠义心肠了,否则怎么会浪费这么大好的春宵来做这种无聊的事。”
清媚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声音泛冷:“的确够无聊的!”
花流云摸了摸鼻子,看着她眼里的红色慢慢的褪下去,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是挺无聊,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
“目的?”清媚吐出两个字。
“啥?”花流云有些不解。
“帮我的目的。”清媚看着他慢慢的将她手中的瓷片挑去,他的动作很慢很柔和,却也不能阻止那种锥心的疼。
“当然是倾慕姑娘你的风姿啊。”花流云摇头晃脑,“就像清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一句话被卡在喉间,因为清媚的匕首已经横在他的喉间。
“事实上,我觉得你是个大金主。”花流云马上正了腔调,眼观鼻鼻观心。
清媚用未受伤的左手从怀里抽了几张银票扔给他:“你可以滚了!”
花流云忙不迭用手接住那几张银票,一见上面的面值,顿时两眼放光,啧啧说道:“的确是个大金主啊,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如你收我当你的仆从吧,你看我生得翩翩风流一表人才,怎样也不会丢你的脸,而且我擅用迷药春毒,不管你看上哪家小伙都能手到擒来……”
花流云看着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识趣的闭了嘴。
“只要你能帮我的话,我可以收下你。”清媚看着他从怀里摸出金创药,往她的伤口上抖,淡声说道。
花流云全身抖了抖,目光警惕的看着她:“帮你什么?搞定那个冷得不像人的大美人?”
清媚的眼神慢慢的看向窗外,眼神剔透,却似乎变了些味道:“但凡我想要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花流云沉默了,原本轻佻放荡的笑意在面上有些僵住了,神情若有所思。
……
一夜未眠,清媚一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便猛的一跃而起,结了帐之后便跟了上去。
雪衣的马车走得不慢不疾,车轮轧着地上的石子发出喀喀的声音,卷起些许微扬的尘土。
走出赤炎镇不远,清媚便遇到了从后面追过来的花流云,他仍然穿着大红的衣衫,如同一团火红的流云,黑色的发髻歪歪的束着,几丝散乱的发丝从额际垂下来,眼角微挑,说不出的阴柔妩媚。
清媚看着他马上驮着的两大麻袋的东西,皱了皱眉:“你带的是什么?”
花流云挑眉轻笑:“到时候你就自然知道了。主子,我这马驮的东西太重了,不如我与你共乘一骑吧。”
清媚刚想开口拒绝,他却已经稳稳的从马上跃起,跳到了她的马背上,双手从后面环了过来,扯住了缰绳。
他身上倏然传来的男子气息让清媚柳眉轻颦,正欲开口喝斥,却听他在耳边低低说道:“若是你的心上人还在乎你,他一定会忍不住把我踹下马去。”
清媚止住了声:“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花流云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自信,“我也是男人,自然清楚男人的心思,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说完他扯住缰绳轻叱一声,便策着清媚身下的马疾奔起来追了上去。
一路跟着雪衣行了不下两个时辰,才看得前面的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此时太阳已经走到了正中,明晃晃的灼人眼,整个地面似乎都要被烤化了,散发着闷灼的热气。
花流云勒住了缰绳,清媚看着雪衣下了马车,然而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向这边看上半眼,似乎清媚所在的地方没有任何事物,就如一团透明的空气。
花流云跃下了马,拉着清媚的手把她拽了下来,然后扬起手中的水袋,朝旁边的小溪努了努,眼里的笑意有些不明意味。
花流云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便将她扯到了溪边,看着刚刚在溪边洗了脸的雪衣神色清冷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花流云缓缓的扬起唇角,蹲下身去掬了把水洗了洗脸,然后站起身来挡住了清媚看向雪衣的视线。
“让开。”清媚低低的斥道。
“等一下,现在正是演戏的最好时机。”花流云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轻轻撩起她耳际散落的发丝,微微侧了侧头,慢慢的向她俯下头去。
“你!”清媚伸手欲挡,被他一把抓住手,花流云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别动。”
他的呼吸轻轻的喷在她的脸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清媚与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从后面看来,却是他正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
一片树叶掉了下来,正好从她与花流云的面前掉了下来,花流云看着清媚僵硬的表情,强忍住笑意,全身都轻轻的颤抖:“好了,应该差不多了,回去吧。”
他向后退了一步,与清媚拉开了距离,清媚顿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肯定是中了雪衣的毒了,清媚在心里模糊的叹了一口气,否则她怎么会如此排斥花流云的亲近,他并不讨厌,甚至还可以说得上是热心,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离她那么近。
花流云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在经过雪衣身边时看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冷冽气息,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笑得如同一朵花。
鲜红的衣襟在身后扬起漂亮的弧线,如同他的人一般,洒脱不羁放浪风流。
雪衣的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眼里凝起薄薄的寒冰。
“刚刚那样真的管用么?”清媚一手扯着他那匹驮着东西的马,任花流云策马慢慢的跟着前面的马车。
“当然管用。”花流云笑得十分妩媚,微扬的眉梢生动的挑了起来,“只是还不够,看来得多下一点狠药。”
清媚哦了一声,似信非信,不过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花流云的办法行不通,她也不会再想其他办法,而是直接下手!
不择手段,不择手段!
傲寒曾经教过她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响,如同梵音一般连绵不绝无休无止,清媚的神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两眼开始变得有迷蒙。
几滴清凉的水泼在她的脸上,清媚猛的一惊,回头却撞上花流云笑得十分无赖的脸。
“你做什么?”她有些微怒。
“天气太热了,帮你降降温,免得中暑了。”花流云笑盈盈的答道,将手中水囊的水又倒了些在掌心,然后向她脸上洒了过来。
“你再这样我就轰你下去!”清媚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恶狠狠的威胁道。
“哎哟哟,主子你又来了,人家好怕怕。”花流云作西施捧心状,看着清媚气得通红的脸忍不住又大笑起来,那声音竟是清朗无比,似乎很是愉悦。
“花,流,云!”清媚咬牙切齿的回头瞪着他,却见他突然覆身下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就是这样,你没见你的小情人都忍不住了么?”
清媚顺着他的眼神转过头,看见一只手从车帘上收了下去。
“我就说有用吧?”花流云笑盈盈的邀功道,“主子可要多多打赏小人哦。”
清媚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紧跟着前面的马车。
花流云也慢慢的止住了笑意,看着她精致如玉的耳垂,目光若有所思。
一路上花流云总是安分不了多久,便又开始与她打闹起来,常常将清媚气得一脸通红,然而这其中的成效也是很明显的,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起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几次,清媚都撞见了雪衣看向他们的眼神,那眼神漆黑剔透,清冷之中却又透着些莫名的情绪,然而却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间,便避了开去。
承诺
这一日走走停停,虽不是很赶,却慢慢已经进了延平山脉的边境之内。
一路上开始不断有难民,携家带口的往外逃蹿,此次水灾甚重,而且又是战祸生事,许多百姓苦不堪言,即使舍不得自己的家乡,也不得不为了避难而跑了出来。
花流云也停止了与清媚的打闹,而是返回了自己的马上,从那麻袋里掏出一些干粮散给那些衣衫褴褛的难民,清媚这时才发现,他那两麻袋里装的全是馒头干粮。
顺道拦了一些逃难的百姓问了一下,前朝太子轩辕玄玉在发粮赈灾之后,便将百姓都驱散出去,除了城中之人,其他百姓都在往外面跑。
太子轩辕修已被困在城中几天,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一些前朝遗臣旧部也在丰阳王的亲笔书函之下揭竿而起,分几批直逼储甲城,看样子分明是冲着兵符而去,镇国太公如今虽余勇犹在,却终是年迈,若取得兵符便可直接调动轩辕王朝的绝大部分兵力,倘若储甲城一破,轩辕鸿的王位便岌岌可危。
这场起义谋反原比清媚想象中的来得汹涌多了,而且,一击即中,势不可挡。
只是皇权之争,受牵连的还是无辜的百姓,看着那些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难民,有些甚至连家当都没有,更不知道自己该前往何处,花流云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问过之后就发一些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