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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真的,我便杀了他!”雪衣的声音并不急切,却泛着一股子寒气。
花流云抖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咳,这里好象没我什么事,我先走了。”
看着花流云一身红衣慢慢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雪衣转过头,看着清媚的眼睛慢慢的回复到正常的颜色,松了一口气,口气放柔了下来,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媚儿,跟我回去,好不好?”
清媚没有说法,却也没有明显的排斥,雪衣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凉得几乎没有温度,如同上一次在王府中发作的那一次一样,凉得,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雪衣将她轻轻的拥进怀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再次拥住她,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情感,他是真的,不想再放手了。
清媚全身僵硬的绷在他怀里,全身轻轻的打着颤,半晌不确定的抬头:“你不会再推开我了?”
雪衣眸色微闪,叹了一口气,抚上她的长发:“不会。”
清媚总算慢慢的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雪衣看着她黑白得分明的瞳孔,想起之前那片骇人的血色,心里隐隐有不好的念头,然而他却将这些情绪都统统的摒开,他会想方法帮她摆脱这一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清媚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不许再剥我的衣服!”
雪衣愣了一下,想要笑,然而笑意扬在唇间,竟是微微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我RP爆发了,两天的量,6000+字数今天一次性放送!
大家都不要大意的扑倒我吧!灭哈哈哈哈哈!
有米有奖励?有米有奖励?啦啦啦。
因果循环
雪衣是背着清媚回到马车旁边的。
周围的侍卫都一脸惊奇,花流云的神情更是意味不明,清媚安静的趴在她的肩头,一如雪衣印象中她小的时候,老是爱腻着他,她尤其喜欢撒娇,一旦生起气来谁也哄不了,他就只好背着她,从宅子的这头走到那头,从别苑走到东厢,直到她趴在他肩头睡着为止。
梦里无数次看到的那张哭泣的小脸,终于和清媚的脸合并在了一块,雪衣无数次从恶梦中醒来,小小的魅儿在冲天的火光中哭泣着,她叫着哥哥,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那是他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如果不是因为他,魅儿也不会被抛下,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雪衣抿着唇,将清媚轻轻的放进了马车里,她似乎睡着了,眉头轻轻的皱着,右手间一片斑驳狼藉的血渍,那是她昨晚捏碎瓷瓶时弄伤的创口,因为太过用力又裂了开来。
薄薄的帘子放了下来,便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雪衣扯开薄薄的被褥盖在她身上,清媚却突然睁开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肿得像馒头,却丝毫不肯放松,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就那样握着,定定的看着他。
“雪衣,你不能走。”
“我不走。”雪衣柔声说道,将她的手轻轻掰开,“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清媚似乎生怕他一下子就会不见,死死的抓着他的手,直到确认他不会离开,才慢慢的松开。
雪衣从袖中摸出金创药,细细的抖在她的伤口之上,清媚轻轻的瑟缩了一下,似乎觉得疼,却没有出声。
看着她手上狰狞的疤痕裹着新的血渍,雪衣的剑眉慢慢的皱了起来,眼里浮起些许异色。
“怎么了?”清媚看着他冷下来的神色,轻轻的开口。
“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雪衣撕下一块衣襟,将她的手慢慢的包扎起来,直到裹成一个厚厚的粽子。
“你陪着我,我就不会伤害自己。”清媚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像是害怕他会随时扔下她一般。
“不许再寻死。”雪衣想起之前她站在悬崖边上的一幕,不由得心里一阵后怕,“我会让花流云尽快找到雨晴的破解之法,在此之前,不许做傻事。”
“不会。”清媚唇角轻轻的弯了起来,将头埋进他怀里,如同一只小猫般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到了行军之中,不许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儿身。”雪衣叹了一口气,伸手环上了她的肩。
“嗯,都听你的。”清媚低低的声音像是梦讫一般。
“还有……”雪衣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像是赌气般说道,“不许跟花流云走得太近,即便是他帮你解那雨晴之戾,也不许走得太近。”
“我只和你走得近。”清媚舒舒服服的腻在他怀里,他的长发与她的青丝绞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那你的小哥哥呢?”雪衣突然开口说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冠玉,轩辕玄玉,前朝正统太子,他才是应该和媚儿最相配的那个人吧。那么他有什么资格,应该以什么身份,来要求媚儿不要和冠玉走得太近!
“小哥哥是对媚儿最好的人。”清媚认真的说道,没有注意到雪衣黯下去的神色,“在媚儿心里,雪衣是雪衣,小哥哥是小哥哥,你们在我心里都很很重要。”
雪衣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清媚想了想,以为他又生气了,伸出手轻轻的点上他的唇:“不过雪衣说过,这个地方,只有你能碰,我记得住。”
雪衣强按下心里不断翻涌的莫名情绪,轻轻嗯了一声,纤长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淡淡轻愁,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长发:“睡吧。”
……
上书房中,灯火通明,案前坐着的中年男子身着明黄龙袍,眉目英挺,只是神色之间难掩疲惫之色,案上堆着厚厚的奏折,全是延平一带传上来的战报。
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烛火摇曳,屋角的雕花铜盆之中盛着大块的冰,无声的慢慢融化着,将原本炎热的空气,慢慢的浸上一丝一缕的潮凉之气。
门外传来些许轻微的声音,一直候在旁边的黄公公看了一眼轩辕鸿,然后垂着手走到门边望了望,声音不高不疾,却仍然有些轻微的刺耳:“皇上,苏妃娘娘求见。”
轩辕鸿手中一直久久执着的笔在空中顿了顿,然后放了下来:“宣。”
一个白衣宫装女子走了进来,青丝如云,眉目精致秀美,淡妆浅扫峨眉如黛粉唇妍芳,自有一番出尘脱俗的清丽。
她手中捧着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盅,盈盈行礼之后,便将那瓷盅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之上,芳唇轻启,声音竟是说不出的轻柔好听:“皇上,眼下都大半夜了,这些折子,还是留着明日再看吧。”
轩辕鸿摇摇头:“眼下战事紧急,迫在眉睫,朕……”
苏妃微微笑了笑,剩了一些冰镇的雪玉燕窝羹在旁边的小碗里,然后双手端给他:“国家政事,臣妾是内宫之人不能替皇上分忧,只求皇上能龙体安康,天下才能太平。”
轩辕鸿叹了一声,接过燕窝舀了一勺,却怎样也咽不下去。
丰阳王倒戈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雪衣虽历练不足,但他相信他看人的眼光,只要能将修儿从围困中救出来一切局面便可以得到控制,只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总也说不上来。
“皇上……”见轩辕鸿一直怔怔的出着神,苏妃轻轻的唤了一声,见他眼神向看自己时并无不悦,声音里有些微的期翼,“夜深了,皇上,还是早些就寝吧。”
轩辕鸿并未忽略她眼中的期许,这段时间为了延平谋反之事,他已经数夜没有去妃嫔那里过夜,苏妃是他最宠的一个妃子,然而也已有数日没有翻过她的牌子,可见她心里已有些不安定了。
眼下正是轩辕王朝动荡战乱的时候,然而后宫的妃子却没有一天停下过勾心斗角,而是想方设法的争宠,轩辕鸿心里想着,唇角却扬了起来,伸手搂住了苏妃细软的腰:“摆驾苏清宫。”
苏清宫是轩辕鸿赐给苏妃的宫殿,座于西南,清幽偏静,宽大无比,当初轩辕鸿微服出宫一眼便相中了她,一带回宫便赐了这座仅次于皇后所住的凤仪宫的宫殿,并特意以她的名号改了名字,却不知中间那个清字是何意思,这几年来,新进的妃子失宠的妃子不在少数,然而苏妃却一直稳稳的保持着她在后宫的地位,便是皇后也得对她礼遇三分。
遣退了所有的宫女,轩辕鸿抱起了苏妃,便向那宽大豪华的床榻边走去,苏妃轻嘤一声,飞霞布满了娇俏的脸,双眸清亮如同盈了一汪春水,如同楚楚的小鹿,引诱着轩辕鸿的激情。
缓缓的褪去了她白色的轻纱霓裳,看着她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轩辕鸿不自禁的低叹一声,几年了,她的容颜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年月而有丝毫改变,纤长的眼睫微微的颤动着,脸上的神情在他的浅吻中微微泛红却又微微腼腆,仍然如同他第一次得到她时那般纯净,剔透。
如同,他曾无数次回忆起的那张脸,含着温文的笑意,俊雅出尘的容颜,高不可攀的神情,他曾想象过数次将他压在身下的情形,仅仅是那样的幻想,便让他几欲疯狂,然而就是那样的疯狂,却如同毒药引诱着他一般,不断的往下堕落,再堕落……
轩辕鸿的呼吸重了起来,粗暴的亲吻着苏妃,在她细如白瓷般的肌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热情的红莓,听着她压抑不住的娇吟,疯狂的缠绵交织中,她的脸与他的脸慢慢的重合在一起,那是轩辕鸿从来也看不到的神情,轻轻颦起的剑眉,压抑不住的轻吟……
“王爷,请恕清风有要事在身,不便作陪。”那抹白影明显客气的疏远,广袖轻拂间翩然而去,留下他一个人失神的站在花树下,落英缤纷风景如画,然而似乎身边的一切周遭都跟着那些花瓣落下去,落下去。
骤然间进入了她的身体,苏妃全身都轻轻的一震,声音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皇上……”
轩辕鸿伸手扯来她的衣服盖在她胸前,奋力的攻击着她的身体,那张与他酷似的脸因为激情与羞怯而变得格外的诱人,轩辕鸿紧紧的握住她的腰身,沉重的喘着气:“叫我鸿,不要叫我皇上,叫我的名字!鸿!”
“啊——”苏妃脸上红潮一片,眸中的水气似乎要溢了出来,愉悦中夹杂的痛苦让她的柳眉轻轻的皱了起来,她急促的喘着气,伸手欲要抱住他,“鸿,鸿!”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愉悦而有些绵软,然而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高兴,没有人能直呼皇上的名字,只有她能,只有她能。
激情中轩辕鸿俯下了身子,极度怜爱的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那样温柔而又深情的亲吻,像是深入骨髓般的缱绻,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环抱着他,整个人如同被包裹在温暖的水中一般幸福而又快乐。
“清风……”轩辕鸿口中突然唤出一个让她极度陌生的名字,苏妃猛的睁开眼,惊恐至极的看着他。
“皇上?”她只觉得浑身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般,无力的随着他的冲撞不停的摇摆着。
清风?是谁?是谁的名字么?
轩辕鸿睁开了眼睛,泛着□的眼眸慢慢的恢复了一片沉稳,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停,如同凌迟一般的折磨着她的身体,看着她惊愕的表情,他的唇角慢慢的扬了起来:“叫啊,接着叫!朕喜欢听你叫朕的声音。”
苏妃紧紧的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之前的疑惑慢慢的变成了屈辱,然后这屈辱被不断的放大,比之前的幸福更要刻骨百倍!
“朕就是喜欢你这张脸……”轩辕鸿伸手抚上她的脸,精致细润,如同有着温度的玉一般,“你的眼睛,像极了清风,尤其是你哭的时候……”
轩辕鸿眼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暴戾,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苏妃猛的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般的坠落下来,脸涨得通红,几乎要窒息过去。
“为什么!你竟然如此像……像……”轩辕鸿停住了动作,之前的激情被无尽的惊恐全然取代,她的脸,她的脸!
精致无双,有七分酷似十年前的苏清风,然而更多的,却与雪衣重叠在一起!
无数个与雪衣相关的场景不断的串连起来,如同一幅幅飞快连接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却十分的清晰,清晰得似乎就在眼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直对雪衣有着难以言喻的抵触,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看到雪衣的脸时会短暂的失神,他是苏家的人!他是苏清风的儿子!
轩辕鸿眼里是无尽的汹涌与利芒,那眼神赤得几欲滴血!
他到现在才明白,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他用尽了数年的心机才夺来的皇位,如今竟然生生的断送在自己的大意上,断送在苏家人的手上!
天意么?还是报应!
轩辕鸿颓丧的跌坐在床上,他的手从苏妃的颈间滑落,不经意间,他捏断了她的脖子,她甚至连一声哼声都没发出来,便香消玉殒。
“清风,这是你在冥冥中为苏家报仇血恨吗……”轩辕鸿失神的喃喃说道,神色竟似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他仍然记得八年前那个血腥屠杀的下午,苏清风一袭白衣翩然出尘,从来都带着温雅浅笑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他拒绝了轩辕鸿的笼络,拒绝了轩辕鸿愿意将江山与他分享的荣华,那日的天气很好,万里无晴,杨柳纷垂,苏清风伸手掐了一根柳枝,声音淡淡:“如影随行善恶,因果循环福祸。”
轩辕鸿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他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现在就去把上个月最后几天的积分补送了,不过我想说的是,因为要在以前的页面去翻,所以不知道哪些送了哪些没送,汗,擦汗,只能凭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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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有情,清风无意
轩辕鸿的预感比江湖算士的还要准,雪衣叛变了。
在他与彭开元会合的第二天,便取了鼓开元的项上人头并夺得帅印,并以掩雷不疾掩耳之势反扑其余平反零散兵力,带着所有投反军队在两天之内赶到梁平,与轩辕玄玉会合并一举攻破梁平城,持得太子为人质。
比轩辕鸿想象中的还要快了十天,而他要对这一切做出应对之策并且加以阻止,必须要十天的时间。
他没有想到雪衣对这件事情做出的决断竟然如此之快,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如果不是知道了轩辕玄玉的身份是冠玉,雪衣定不会如此轻易倒戈。
他输了时间,更输了机遇。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对他有利,前朝旧臣遗部纷纷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借着这股起义之势煽动百姓讨伐暴君,他在八年前为了篡位弑兄逼宫屠戳无辜,如今终于尝到了自己酿下的苦果,孤立无援。
与此同时,前朝骠骑大将军的旧署张之夫、于坚与奇营九将分别带了数支精锐部队,从西南方向以包抄之势迅速攻破数座城池,直逼储甲城,起义军打着太子复国的口号,一路上军纪严明,并未对百姓造成太大的影响,而有些守城郡守在起义军还未到来之前便已弃城仓促逃跑,官亦如此,可见轩辕鸿的皇位坐不稳,已是迟早的事。
轩辕康乾八年五月廿五日,储甲城失守,镇国太公抵死守城失败,在城破之后便饮鸠而亡,轩辕玄玉取得轩辕龙虎兵符,几位远在丘域持观望态度的王爷也终于不再保持沉默,在在外公开承认了轩辕玄玉确是前朝太子之后,拿出了自己数年积攒的财款与粮食予以支持,起义军也由远来的几万人壮大到三十万,再加上储甲中的数十万精兵,此时就算镇国公不管那蛮夷战事插了翅膀飞回来,也是以寡敌众自取灭亡。
……
入夜,箫瑟肃杀,月光洒下遍地的清冷。
户部尚书冯连亭的府中,几盏灯笼高高的挂着,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翻墙进来,直奔着冯连亭的卧房而来。
一道轻轻的叩门声传来,冯连亭翻了个身,然后坐了起来:“谁?”
窗外没有应声,只有院中的树影稀疏的投在窗上,轻轻摇曳。
披上了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