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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师兄你且退后，我来对付他。”董明月双手掐诀连点自己命宫，一道剑光闪烁，从他眉心飞出，杀向‘赵琳’。“董师姐手下留情！”飞剑！竟然是御剑之术！我见状连忙叫了一声。
“苏师弟，这位已成僵尸，泯灭了一切人性，早日送它归西告慰其在天之灵才是上策！”鉴真和尚走到我跟前，一边剧烈喘息，一边往嘴里塞各种治伤的药，还往伤口上撒药粉。董明月剑光微敛，‘赵琳’身体前扑，正拍中了飞剑，那剑光黯淡了些，董明月发出一声闷哼。
“唉……请董组长带上你本想让你帮忙来着，没想到你是来帮倒忙的。这厮厉害的很，指不定咱们仨今儿都交代在这儿了！”鉴真和尚见情况危急，连佛号都不念了，叹气说道。一声金铁交鸣之声，董明月的飞剑上下翻飞，不时砍中‘赵琳’，这僵尸虽没有自我意识，但战斗就是它的本能。闪躲之下，没有被劈中要害。它的躯体竟然坚硬似钢铁，被董明月意念操控的飞剑劈中数次，身上只出现浅浅的伤口，战斗力依旧。我正要上前帮忙，鉴真和尚拦住了我，他背上的伤口竟然已经不再流血，那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红润。这和尚身上的药还真有奇效。“苏施主，你就这样冲上去，准备帮哪边的忙？”鉴真和尚斜着眼问我。我咬了咬牙，“她人都死了，死后还不得安稳！”
我扬起了手上的一道符，鉴真和尚先是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双眼奇光大放，脸色一变的后退几大步，“你这符什么品阶的？高人之作啊！苏施主别冲动，你一张雷符下去她铁定灰飞烟灭，贫僧苦苦追寻数天的线索也就断了！”李道子师父给我的不明品阶的雷符被我拿了出来。董明月已经露出疲态，她再天才，受年龄所限，修为所制，不能长时间操控飞剑用于战斗。“苏施主，这具‘僵尸’虽被人以特殊手法祭炼过所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其实它品阶并不高。苏家人对付僵尸最为在行，这应该难不倒你才对。”鉴真和尚说出的这番话提醒了我，那‘僵尸’又被董明月神出鬼没的一剑劈中后背，一个踉跄来到了我和鉴真和尚这个方向。
“小心！”董明月一声惊呼，鉴真和尚闪避的飞快，我看着面前的‘赵琳’微微愣神，一股恶风向我脑袋扫来！那是‘赵琳’的一只手，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整条手臂的血肉像是被抽干，一层青黑色的皮包着骨头，指甲很长，指缝间有黑色的腐肉和血渍……
为什么她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一股戾气和愤懑从我心底滋生，我下意识伸手去挡‘赵琳’抓向我脑袋的手，咔嚓一声脆响的同时，我感觉到一阵剧痛！一股巨大的力量传到我胳膊上，我手一歪一点力道都使不出来，脱臼了。
我只感觉到恶风扑面而来，头皮发麻！手上的雷符正准备贴出去，口中也在默念李道子师父传我的专门御使出自他手下符箓的法决，一道清斥声传来，一股力道把我撞开。是董明月！她的身体飘然而起，肩膀把我撞开的同时，她出现在我原本的位置上。刺啦！贯穿血肉的声音，‘赵琳’的那只骨爪深入董明月的肩胛骨。
“董师姐！”这一幕我看在眼里，心中发凉！气海初成之后那晚聚会，我正式以茅山弟子的身份涉入灵异这个圈子，‘明月’这个称呼有有过于亲近的嫌疑，我总觉得别扭，那之后就一直称呼董明月为‘董师姐’。鲜血从董明月身上汩汩往外流，她的脸逐渐失去血色。她身体一晃脱离了骨爪，一股鲜血从伤口处迸射出来。“鉴真师兄，你真没办法控制住它？那就只能把它彻底毁灭了！”董明月受伤，但丝毫没有慌张之色，皱眉道。
鉴真和尚虽被‘赵琳’压制的死死的，但还有自保之力；董明月对上它，也只是略处于下风，急于救我这才受伤。之前她和‘赵琳’的短暂交手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有数次董明月的飞剑刻意偏离了‘赵琳’的脖颈。
‘赵琳’硬抗了董明月数记飞剑，唯一的防守就是每每飞剑临近脖颈时候尽可能闪躲，甚至放弃进攻。这具僵尸可能因为还没完全祭炼成功的缘故，脖子是它的弱点！董明月一而再再而三没有下杀手，鉴真和尚不让我动用雷符，为的就是‘生擒’住它。“董组长，贫僧请你来的时候就说过，此事非苏施主不可……我艹！又追着贫僧打，当我好欺负不是？！”这个鉴真和尚真可以用‘道貌岸然’四个字来形容，不装不作的他丝毫没和尚的样子。
“子陵，你的血应该能克制它，它身上有一缕尸气，还有一缕控制它的‘人气’，斩它不难，难的是保留住线索，查出幕后之人。”董明月轻声对我说道。“我应该怎么做？”我问道。董明月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灵感生出，我突然想到鬼契的第二个能力，还有师父曾说过的我的‘机缘’，一句话脱口而出，“作符，用我的血……”
“子陵，保守好自己的秘密，少一个人知道，将来你就少一分危险。既然你心中有数，那就试试。不过你还需要冒一个风险，待会我和鉴真和尚先行退走，只留你一人对付它，若是遇险大声呼救。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斩了它。”
董明月打断我的话，瞥了一眼鉴真和尚，若有深意道。董师姐这是什么意思？为我着想，所以连鉴真和尚都防备着？
我忽然觉得，这次‘灵异局’派到A市来的以董明月为首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我点头答应，不过心里暗暗决定‘以血作符’如果对付不了这僵尸，那就用李道子师父给我的保命雷符。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已经负伤的董师姐出手了。“鉴真师兄，咱们先退走。这里交给子陵。”鉴真和尚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木鱼，僵尸靠近他的时候敲一下，那僵尸动作停滞片刻，他便退后；不过每一次敲击那木鱼，鉴真和尚都使出了大力气似的，木鱼被敲响发出的声音听在我耳中有一股奇特的韵律，响度并不大。
“董组长，你替苏施主压阵，贫僧先去歇会，阿弥陀佛……”鉴真和尚说走就走，一溜烟不见了踪影。那僵尸一点灵智都没，失去了对手，又扑向了我们。地下室出口有光透进来，这僵尸对出口处望而却步。“注意安全，它只是个死物，注意躲避它的攻击，然后寻找机会用你的办法把它控制住。切记不能与它硬碰硬！”董明月也缓缓后退，走之前对我说道。“‘赵琳’，不管怎么说，你之所以落得这样下场，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我救不了你，希望能为你报仇！”明知道赵琳已经死了，而且是魂飞魄散，此刻我还是心生感触，动手之前说道。和它一交手，我便感觉到极大的压力。然后就觉得，董明月对我抱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些。
它的确没有灵智，但认准的攻击对象很难脱离它，别看鉴真和尚和董明月想走就走，那是因为他们本事够强，手段够多。换成是我，在它手下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连喘气的时间都没。
它的攻击方式很单调，抓、踢、砸！我闪避十多次后开始气喘，力气消耗颇大，正调息的功夫，被它一个虎扑，差点被掀翻在地。力大无穷，金刚不坏，力量无竭。面对这样的‘怪物’，速战速决才行，越拖下去，越对自己不利。
我从身上拿出一张符纸，正要咬破自己手指的时候，小腿处剧痛，跳开之后低头一看，左边小腿裤子被扯烂，鲜血正往外流。不是闪得快，被它给抓实的话，怎么都逃不掉了。嘶！十指连心此话不假，我咬破了自己手指，鲜血往符纸上涂抹的同时，心念一动，‘鬼契’出现在‘意识’之中，一缕极冷的力量从心脏处往外延伸，正到达手上要到达符纸上，我感觉光线一暗，抬头一看，差点魂飞天外！它竟然跳到了我头顶，两只骨爪都伸了出来，泰山压顶的环抱之势！卧倒，让后一个难看的翻滚，我正要站起来，右腿传来一股拉扯之力，一看之下心慌了。
它拉住了我一条腿！“第一步，‘鬼契之力’融符入血；第二步，意念牵引以血作符；第三步，道气入符定咒成符！现在是第二步……”我一边奋力的把腿往外拔，一边一心二用凝聚精神紧盯着符纸上的我的指尖血，那几滴鲜血在一股无形的牵引之力下缓慢移动，自动成符……
我的右腿疼痛感从轻到重，它抓得我越来越紧，只见它起身，然后两只骨爪一抖，我被倒着提了起来！“第三步，引道气入符……该死的，我这样倒着怎么运转道气！”
我心中一喜，正要以同样的办法对付它，忽然感觉到手上只完成了两步的‘血符’和我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弱。我连忙从地上爬起，它又向我扑来，我一个闪躲，突然有种福灵心至的感觉，想到了李道子师父曾传我的茅山心法中有关步法的一种：罡步。
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走出真正的罡步没可能，不过粗浅的借用对这种步法的领悟，躲闪攻击好像变得轻松许多。我走的是最简单的四方步，起步前站姿不丁不八，起步时左脚向右，右脚向前。然后再左脚向左，右脚向前或向后……如此动作之下，我躲闪的速度变得更快，所耗费的气力也比之前少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如此情况下，我能更多的精力放在‘血符’上。一股气从气海中涌出，几次被打断，终于被我运转到手中已经完成了前两步的符上。“血符成了！”我心中送了口气，大意之下，脚步一缓，乐极生悲，被僵尸给擦中身体，一个踉跄倒地。
一个黑影向我压下，我没有闪避的余地，被它给压住身体之前，手上的‘血符’打出，正中其脑门！砰！赵琳的尸体所化的这具‘僵尸’很重，我结结实实被它砸了一下，嗓子一甜，闷哼一声，一口血又被咽了回去。
就这一下我就受了内伤，身体里面不知哪个部位被砸伤了。我脑海一阵空白，因为感觉到它的两只骨爪抓住了我的两条胳膊，正作势撕扯……我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血符起作用了！我它压住的我没有放弃挣扎，上一个刹那还一动不能动，下一刻就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开始变轻，抓住我两条胳膊的骨爪也松动了。我推开它，一个翻身站起，然后眼前看到的一幕让我印象深刻。它的身体开始融化，黑色的液体不停从它身上往外冒，奇怪的是，它的‘体积’却不见明显的缩小。它额头处还贴着我那张‘血符’，那种令我感到奇异的波动正是来自血符。
“董师姐！”我大喊了一声。一道剑光呼啸而来，然后隔了两秒钟，董明月的身影才出现在我视线中。人未至剑先到，这是担心我的安危。鉴真和尚也跟了进来。这两位一看里面的情况，先是微微愣神，然后同时喊道：“把符拿掉！”咔嚓脆响的声音，这具僵尸的四肢骨头出现裂痕，有碎裂的征兆。
我连忙上前把血符给撕掉，一团红色火光冒出，血符被烧成了灰烬。“苏家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苏施主初入炼气之境，血脉之力就这么强悍了？”
第885章 母子鬼（）
鉴真和尚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我，董明月看了他一眼，鉴真和尚笑了笑，双手合什念了句佛号，那个问题就当没问过。“鉴真师兄，你继续追查‘人’这条线索，‘鬼’交给钱四方负责。”
“那敢情好，姓钱的闲了这么久，也该他出力了。”鉴真和尚走上前，一只粗大的胖乎乎手掌伸了出来，悬在僵尸头颅上方。一缕气息出现，然后消失。
从僵尸身上流出的黑色液体很多，它的身体变软，头上还残留的腐肉散发难闻的味道。董明月也走到它跟前，她拿出一块玉，双手掐诀连指，一缕鬼气从僵尸身上冒出来，钻入了那块玉。“子陵，它不能入土，最好的结果就是被火化。你来动手吧。”董明月对赵琳有过了解，也知道我和赵琳之前的关系。看着地上已经重新变成‘尸体’的它，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董明月递给了我一张符，然后和鉴真和尚先走了出去。几分钟后我出了地下室，上面别墅一楼大厅原本昏迷着的几个人被上了手铐，正被带上警车。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董明月还有鉴真和尚三人同坐一辆车。先去医院简单的处理了下各自身上的伤口，我们几个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身上的外伤伤口要经过特殊的消毒处理。还注射了几支特殊的药物。那是灵异部门特供，对‘特殊’的伤有极好的疗效。我还抓了几幅中药，体内被挤压出血，问题虽不严重，但因为是内伤，比较麻烦。从医院出来，有关那栋别墅主人的资料董明月已经拿到手。
“别墅的主人姓赢，三年前举家迁往国外。是南方人，非A市本地人，现在已经是美国国籍……这些都不重要，奇怪的是，这栋别墅现在仍旧在原主人名下，物业水电等各种费用都是原主人预付。别墅现在住的谁，物业那边查不到任何资料。鉴真师兄天赋异禀，擅长追踪。来A市后以赵琳尸体失踪为线索，去过赵琳生前居所……一路追查下来，找到了那里。”
路上，董明月坐在副驾驶位置，我正开着车。她特意强调鉴真和尚去过赵琳住过的地方，再加上董明月还有鉴真和尚之前从那僵尸身上获得的‘人气’和‘鬼气’，我对他们的能力和手段，生出一种佩服。赵琳的‘尸体’被找到，新的线索被找到，还需要继续往下查，真相始终被各种疑难和迷雾遮掩，就是这么个意思。
坚持上了个晚班，第二天下午，我来到灵异局在A市暂时的落脚之地，第一次见到梅兰、鉴真和尚等人的那家酒店。没等多久，蒋原被秦舟山带人亲自送到了这里。他犯的事儿因为和灵异事件有关，只能交给特殊部门处理。董明月他们代表的‘灵异局’就是最特殊的特殊部门。不过一天的功夫，现在的蒋原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凌波大厦跳楼案，那个从十三楼卫生间跳下去摔死的女人是被女鬼给弄死的，是被吓死还是被迷了眼跳下楼摔死的不重要，女鬼，墙体里的女尸，蒋原的麻烦大了。江叔之前调查跳楼案遭遇的重重阻力在蒋原被抓后消失，某个部门的领导担了责。灵异事件这边，蒋原成了最大的替罪羊。
今天早上之前，被拘留的蒋原还在不时的叫嚣闹腾，有峙无恐的样子。早上梅兰代表特殊部门去询问他几个问题。这位忽然转了态度，什么罪责都往身上揽。
小鬼是他养的，墙里刨出来的那具女尸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开枪打伤江叔和秦舟山也是他干的，那只小鬼和女鬼的关系不出我们所料，是母子关系。根据蒋原交代，那女鬼生前是她的情人，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被他虐杀致死，不仅这样，他还丧心病狂将其开肠破肚取出了尚未完全成型的胎儿——自己的骨肉，用邪法炼成了小鬼。情人死的时候怨念极强，死后就‘尸变’，他受‘高人’指点，把刚变成厉鬼的情人魂魄拘在其尸体内，鬼养尸，尸养鬼，以墙体封印。蒋原的交代破绽百出，却让人无可奈何。蒋原被带到这里以后，死气沉沉的躺在沙发上，什么话都不说。董明月问了几个问题，他敷衍了几句后不耐烦了，大声叫了起来，“都是我做的，别再老子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知道我肯定活不了了，给老子一个痛快的，把我杀了吧！”“想死？哪有这么简单！老实交代，蒋坤现在在哪儿！”找到蒋坤，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就凭你们也想跟我堂弟斗？简直是找死！”蒋原嘿嘿冷笑。
“他很了不起吗？指点你以自己的‘亲骨肉’炼小鬼的就是他吧？”蒋原的交代真真假假，有一点是真的，那个小鬼是他的亲骨肉没错。昨天蒋原之所以能收了那白天都能化形的女厉鬼，是因为他怀里的一样的东西：一个装着他亲骨肉部分血肉的陶罐。那是小鬼平时的栖身之地，所以他身上有小鬼的一缕鬼气，吸引了女厉鬼。
“一群愚蠢的家伙！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秘密！”蒋原抱着必死之心，从昨天他的表现看，他是个怕死的人，他被拘留的这段时间，昨天到今天，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秦舟山来这里不仅是为了押送他过来，也是给董明月等人道歉的。昨晚半夜有人跟蒋原接触过，秦舟山得到消息后晚了，那个接触蒋原的人已经自杀。“你想不想你的情人？还有那未出世的儿子？”梅兰突然问道。“儿子？就一坨烂肉，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蒋原冷笑。“记得从你身上搜出的那个罐子吗？里面有你儿子的血肉，我们采取样本对比过你跟他的DNA，性别当然也出来了。”
梅兰的话我听了一阵毛骨悚然，这个看着清秀有几分单纯的女孩，让我忍不住生出敬而远之的感觉。蒋原对上梅兰的眼神，身体打了个哆嗦，“你……你想干什么？！”“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