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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媒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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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有个后生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到车前,后生皱眉瞧我:“就是他?”

    张家后生我没见过,但看他的神情态度像是发话的人,道士点点头,正要解释接下来的流程,后生不耐烦挥手打断,车上有人搬出竹筐。

    竹筐盖着红布,鲜红鲜红,像记忆中二姐的背兜。

    道士让我背上筐,手里牵着花绳,正要引我进院坝,张家后生突然从背后踹我小腿,使死大劲地踹,我没防备被踹得单膝跪地,我回过头怒视他,后生见我瞧他,劈头盖脸往脸上踢:“看你妈卖x!”

    爹和魏爷慌忙上前护我,张家同来的人揪住他们,拉扯中爹和魏爷都挨了耳光,妈当时吓哭了,喊不要打娃,不要打娃。

    道士有点看不下去,抱住打我的后生:“你想害死老爷子?错过了时辰,老爷子救不回来!”

    后生挣脱他的手,指着鼻子骂:“我弟死都死了,你们搞这些台子?现在搞出了事,老子丑话说前头,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你们全部填命!”

    “先办正事!”道士闷声喝道,后生推开他走到一边,抖抖衣服冲我吐了口唾沫:“狗x的,跪到背,不跪老子找你一家人生事!”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爹娘,我不能跪,但更不能让他找家人麻烦。

    所以我只能爬,手脚并用在地上爬,我尽量直起膝盖不着地,张家人站在两侧,除了引路的道士,其它人都不让靠近。

    二姐回葬的事,早传遍整个村子,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道士牵着花绳,我像狗一样爬向纸桥,每一步都钻心疼,疼的除了被踹伤的腿,还有心。

    爬到纸桥头,道士上案焚香祭天,祭文大意说二姐不守妇道,过门后致使公公染疾,是为不详的女人,张家列祖列宗容不得她,特表天将二姐休回家,至此以后,两家再无纠葛。

    我哭了,挨打没哭,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没哭,听到祭文我却忍不住;;

    道士扶我上纸桥,条凳很细,人站在上面刚刚合适,但爬起来却很困难,我格外小心,因为道士吩咐过不能掉下去,还要跟着他念唱文。

    道士唱道:“一拜阴司阳司差,亡人过魂桥,收我茶水钱,速速去通报。”

    我跟着念,他撒出一把纸钱,所谓茶水钱,就是贿赂阴差的费用,让阴差开方便门,不要为难亡魂。

    我说完,道士唱道:“起!”

    我蜷在凳子上挪了几步,他又唱:“二拜阎星君,殿下文武臣,感我孝子心,乞个好人家。”

    唱文有三段,说的是送魂过奈何桥,过了桥亡魂会去转世投胎,爬到桥尾时,道士唱第三段:“三拜孟姜女,赐我忘忧汤,今世成过去,来生记不起。”

    这句我哽咽了一阵才念出来。

    今世成过去,来生记不起,喝了孟婆汤,从此陌路人。

    第三句念完,好好的天开始起风,风卷纸钱在院坝打旋,纸糊的桥吱吱嘎嘎摇动,张家人有些不安,后生冲道士打手势让他尽快完事。

    送走二姐亡魂,接下来回葬,骸骨要送回原来坟安葬。

    道士让我站起来走路,张家人不答应,嘴上说有始有终,爬不动他们拖总之人不能起来,爹妈隔得老远哭成泪人,我咬牙不瞧他们,发狠往上山爬。

    山路石子多,咯手脚板青痛,起初还火烧火燎,到后来也没啥感觉,我麻木的往山上爬,只记得到过的地方,会留下斑斑红印。

    二姐的坟被挖开后,风吹雨打没人管,原先棺木早腐烂成木片,道士捡出渣子吩咐连筐一起放进去,我放下竹筐磕了三个响头,张家上来四五名壮汉填土。

    风更大了,席卷山头茅草起起伏伏,道士在坟前点了几次香被风刮灭,他索性不点香,直接把事先准备好的“离婚证”烧了,烧过“离婚证”,张家人松了口气,扔下我们扭头就走。

    张家人走后,山上下起了雨,爹和道士左右架着我下山,还没回屋我就不省人事。

    睡了多长时间我不清楚,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风大雨大,风雨拍打门窗哗哗响,我动了动身子,浑身散架似的痛,嗓子眼干得冒烟。

    我翻身起来找水喝,茶瓶在堂屋,我怕惊动爹妈,扶着墙根慢慢走,推开门看见堂屋门开着,屋外风夹雨往里飘,兴许是爹妈忘了关门,我走到门口想关门。

    院坝里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子单薄,红衣红裤,红色盖头,盖头在风中飘动,像一片零落的树叶。

    女人站得远远,就这么静静的看我,我感觉心快跳出胸膛:“二姐,是你吗?”我轻声问。

    她不作声,头往下低了低,好像是在瞧我腿,我确定她是二姐,声音顿时哽咽起来,大声喊道:“二姐,是你吗?!”

    她还是不说话,肩头在雨中轻轻抽动,我抑制不住想冲出去。

    爹妈房里亮起了灯,爹披着衣服跑出来,我半拉身子出了门,他连忙拉住我“壹娃子,杂了?”

    “二姐,二姐!”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爹顺着手指方向看,我也看,院坝里空无一人。

    妈心疼拉我回屋,摸摸额头说有点烫,家头有退烧药,让爹找来给我吃,我知道他们以为我烧糊涂了,但我没有,我真的看见了二姐。

    妈好说歹说把我送回房间,看着我睡下才肯离开,我不甘心又摸到门边,透过门板上的破洞瞧堂屋。

    爹坐在门坎上,任凭雨往身上淋,妈放了碗拉他进屋,他不肯走冲地上努嘴,堂屋地面有一串沾水脚印,脚印在堂屋逛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爹妈房门口。

    妈的手摁爹的肩头,身子不住发颤,爹拍拍她的手没说话。

    第二天下午,道士来了家里,先是瞧过我手脚上的伤,然后说了个事。

    刘癞子死了。

    昨晚死的,他不知从哪里搞到块铁皮,割破手腕在床单上放血,然后把染红的床单盖头上,用脚链缠住头勒死了自已,事发的时候,刘家人没听到动静,今天早上去送饭才知道出了事。

    爹听道士讲刘癞子的事,手一直在发抖。

    等他讲完,爹吞吞吐吐说了昨晚的事,道士脸色很难看,把我叫过去细问,我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他许久没作声。

    好半晌他问:“壹娃子,你恨不恨张家人?”

    我咬咬嘴唇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是不恨,是恨不起,张家人霸道,我不想和他们沾上半点关系,哪怕是恨。

    道士叹了口气:“娃子,我知道你恨,张家人作事没分寸,我也看不起他们,但恨归恨,如果让你去救张家人,你肯不肯?”

    救张家人?我没死在他们手里就阿弥陀佛了!我看了看爹,爹也看了看我,都没有吭声。

第四章 张家闺女() 
道士知道我们有气,也没多问话,自顾自讲起张家的事。

    之前来提亲的人是张家老爷子,张家两儿一女,小儿子前不久夭折,张老爷子听人讲,家里有没成亲就死了的人,会搅得一家子鸡犬不宁,他们做生意的特别信这些,于是到处托人做阴媒,后来经刘癞子介绍找到我家。

    那次阴婚之后,身体一向健壮的老爷子无缘无故中风,情况和刘癞子差不多,人变得疯疯颠颠,道士去瞧过老爷子,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提议张家人把二姐送回来,原本想的是回来之后应该就会没事,但万万没想到;;

    刘癞子出了事,接下来指不定是张家人。

    张家的死活我不关心,昨晚留在爹妈房门口的脚印让我很不安,我把担忧说给道士听,他手指敲桌子沉思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我。

    “那你说,怎么救张家人,我愿意去。”我说道。

    我恨张家,但也分得清轻重,道士说过二姐怨气会越积越重,万一她真的怨上爹,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也怪过爹,怪他拖了二姐的病,可那晚听他喝一宿的酒,我知道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道士感叹的拍我后背,一连说了三个好,他答应我家,救了张老爷子之后,他再不会出现,张家人也再不会出现,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没人会来打扰,他保证。

    可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我随道士去了趟张家,张家很有钱,在县城繁华的街道上,有两幢三层的大宅子。

    隔着半条街,张家宅子传出打罄敲钟的声音,还有和尚在念经,街面上有人抬花圈进进出出,道士叫了声不好,让我在一家面铺等,没他招呼千万别出来,也别和人说话。

    我应了一声他已经跑出老远,我抱着包坐进面铺,老板问我吃点啥,我看了看价牌说不饿,坐一阵就走,老板没说话长筷子在面桶里搅动,过了一会儿他端了碗热汤过来。

    道士去了很长时间,从宅子出来的时候背后跟着人,我很紧张仔细瞧,害怕来得是那天踹我的后生,走近了看是位老人家,我松了口气。

    老人家指着我看看道士,道士嗯了一声,老人家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往外拖:“走,跟我走!”

    我不知道他想干啥,坐在位子上没动,老人家急了:“娃,我不是吓唬你,你看前头在办丧事,老爷子昨天走的,现在二闺女在医院,万一她再出事,张家人不会放过你,你跟我到医院救人,人没事啥子都好说!”

    我被他吓到了,这次跟道士来,一是不想爹妈出事,二是化解和张家的恩怨,现在张老爷子死了,张家人还不得把帐算我家头上?我当时心乱如麻,任由他拉出了面铺。

    县医院离张家很远,读书期间我来过一次,挂号、瞧病的地方大致知道,张家二闺女住院,老人家不带我们去住院楼,而是到大楼背后,那里有一排小院儿,像是医院家属区,每家每户种着花,环境清幽。

    老人家说他是张家老伙计,姓米,老爷子走的那天,二闺女不知去过什么地方,回家的时候穿着红衣红裤,高烧40度满口胡话,张家人恰好办老爷子丧事,暂时无法料理她,就把二闺女先安顿到这地方,院领导专门腾出来的,地方清静方便养病。

    道士问他:“二闰女叫啥?生辰八字知道不?”

    米老伯说:“晓字辈的,叫张晓北,虚岁十七,腊月二十五生,时辰记不清。”

    道士手指快速掐了两下,从怀里摸出两张符,一张紫色符折成三角,让我揣内衣兜,最好贴身揣,另外一张黄色符,让我进屋时贴在门上,他叮嘱说,门上的符要是燃起来,啥子情况都不要管,马上跑,跑不脱就喊人,他们在院儿里等。

    进屋的时候,我顺手把符贴到门上,屋内大白天拉起窗帘,光线不是很好,我适应了一下眼睛,看到坐床边的单薄背影。

    背影有些眼熟,穿的病号服,头上盖着红盖头,双手放在腿上背挺直,身材曲线玲珑,坐姿也很端庄。

    我敲敲门,壮起胆子说我进来了,背影没说话也没回头,我往前走了两步。

    她忽然柔柔地抬起手,示意我靠近些,手指纤细如葱,我挪到她身边,她指指盖头意思让我揭开,动作很优美像戏里瞧过的人。

    揭还是不揭在心里打鼓,我想起刘癞子的模样,我怕盖头下是骷髅似的脸。

    事实恰恰相反。

    我战战惊惊揭起半边盖头,眼前出现一张绝美面孔,像琢过的玉,五官精致,肤如凝脂,她闭着眼睛,长发遮住半边脸颊,仿佛知道我在看她,微微笑了起来,小鼻子起皱,嘴角有弧度的上翘。

    我看得走神。

    “好看吗?”她突然说话。

    是两个女人的声音,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我手一抖退后两步,盖头从她头上滑落。

    “给小壹当媳妇,好不好?”她又说,转过脸闭着眼睛笑。

    我愕然瞧着她,舌头打结问:“二,二姐?”

    二姐的声音我忘不了,其中一个就是二姐。

    “给小壹当媳妇,好不好?”她用重音重复这句话,重音诡异,但我却不怎么害怕,心头又气又感动,眼泪不争气的下来了。

    我说:“二姐,我们不祸害人,你跟我回家,我们马上回家!”

    我去拉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柔得像没有骨头,她不肯走一直重复刚才那句话,我拉不动就求,哭着求她也不睬我,我就说爹妈在等她,大姐在等她,马上要过节了,一家人都在等她。

    提到爹妈她身子颤了颤,重音变得愤怒:“爹要卖我,爹要卖我,我不嫁,我不嫁!”

    我哭得很伤心,跪在她面前说不怪爹,爹是为了凑学费,真不能怪他,要怪的话就怪我,我不要媳妇,我只要她跟我回家,我背她回家,背她一辈子。

    她抚摸我的脸笑了:“小壹不喜欢,小壹不喜欢。”

    笑着笑着,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等回过神,她抓起床头的碗摔碎,捡起碎片往手腕上抹,我来不及阻止,白皙的手腕上顿时皮开肉绽,血涌了出来。

    我扑上去抓手,她又用碎片划脖子,力气大的不像正常人,我拉不住只好拿手当垫子,她划哪里我挡哪里,没几下手掌上横七竖八全是口子,我顾不上疼大声喊救命,希望院儿里的道士和米老伯快来帮忙。

    喊了十几声没人来应,我两手血淋淋,疼得抬不起来,只好用胳膊抱住她的头,褥子、地上到处是血,分不清她的还是我的。

    正僵持不下,门外远远有人叫晓北,听声音是年青人,脚步嘈杂还跟了一群人,随后响起叫骂声,像是有人挨了打,我听到道士在吼什么,我知道张家人来了,打人的没准就是那后生。

    我有点怕他,救命也不敢再喊,一面忍痛护怀里的人,一面想找机会跑,可三面有墙,窗上装护栏,能往哪里跑?

    我想我是死定了,眼下的情况跳成黄河洗不清,张家人这么凶,肯定会打死我。

    张家人越来越近,门上的黄符“啪”的燃起来,黄符一燃怀里的人停下动作,我抱了几秒估计平静了,放开她赶紧往门口跑。

    跑到门口,我回头看,她又坐回之前的姿势,合手放在腿上,腰直背挺安详端庄,门上的黄符慢慢燃烧,符灰轻飘飘旋落到地上。

    坐在床上的女孩,忽然睁开了眼。

    没有眼仁儿,没有眼白,眼眶里只有一片如血的殷红。

第五章 逃命() 
我拉门往外跑,迎头被人一脚踹回屋,张家人跟着冲进来,领头的正是张家后生。

    后生进门认出了我,二话不说抄起椅子往头上砸,我没躲开被椅角扫中,头上一股热流淌下来,我抱住脑袋蹲到墙根,后生不解气还要打,旁边有人拉他,他扭头看床上。

    女孩手里捏着碎片,紧紧抵住自已喉咙,张家后生朝我走一步,她手上便多使一分力。

    张家人吓住了,都不敢乱动,后生瞧出二姐的意思,我活不成女孩也得死,他扔下椅子语气软了许多。

    他说:“我晓得你是哪个,你不要搞我二妹,她没参与这些事,你马上放了她。”

    女孩微笑,血眼弯成诡异弧度,手上碎片又刺入两分。

    后生想靠近床边,张家人担心他吃亏,连忙把他拉回来,后生急眼了指着女孩骂:“娼妇!你有啥子怨气?老爷子死都死了,你还要搞,有脾气你冲我来,我叫张晓东,来,来整我!!”

    骂我可以,但骂我家人不行,我血一下子涌上头,不管对方人多势众,吼了句脏话回敬,也不知道后生听见没有,反正他头都没偏一下。

    农村人家庭观念重,不管文化程度怎样,老辈对小辈的教育都是孝顺顾家,即使生活再困难,一家子你帮我,我帮你,日子总会好过的。可能出于这原因,我看到后生替家人出头,莫名有些好感,撇开张家人霸道不说,说到底他家也冤,我挨打是小事,他家是真死了人遭了祸。

    最起码,张家闺女是无辜的。

    女孩任他骂,手上碎片小半截进了喉咙,血顺着细嫩脖子横七竖八的流。

    我担心闹出人命,张家如果再死人梁子就结大了,我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朝床头大声喊:“二姐,张家人让我走,以后他们不会找我,也不会找家头麻烦,我走了,你放了女娃子。”

    “我走了,我马上走了。边往门口挪。

    张家人没有拦,后生吃惊的瞧我,他没想到我会替他家说话,我挪到门口背退出门,眼睛死死盯住女孩。

    女孩眼中的血红渐渐黯淡,人好像倦了似的眼皮往下耷,手上动作也跟着软了许多。

    我小跑出院子,道士和米老伯在外头急得满头大汗,两人拉着我就开跑,他们脸上都有伤,想是刚才挨了打,不过伤肯定没我严重,我满脸满手都是血,看上去像刚从车祸现场出来。

    好在是医院,二人就近送我去急诊室,道士守着我包扎伤口,米老伯去挂号交费,伤口包好一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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