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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那边,是屋子外头三丈远的一个小亭子,里头还有石凳石桌。站在亭子里正对着那间房间,房门大开,庄千楼站在里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巫双有些狐疑,“你不是说那鬼很聪明吗?她看到我们两个在这也会出现去找我师兄吗?”这亭子实在是离得很近啊,而且还一点隐蔽都没有。
司马钦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对鬼妖以下的那些,你师兄绝对能让她们啥都能豁出去。”
“这么厉害?”巫双还是不大信。
“你且看着就是。”司马钦随手摘了片叶子扫掉两个石凳上的灰,“坐着等。那东西怪聪明,要挣扎一会的。”
巫双乖乖坐了下来。其实从进到这个宅子起,她就一直使着灭息,现在灭息对她来说也算是比较熟练了。但是这一次不知道要撑多久。她正在努力平稳着内息,就怕万一没弄好,灭息之气聚了冲出,把那鬼直接吓走了。
司马钦坐在石凳上,眼睛一直没离开庄千楼。
但是干等也挺无聊的,他闲来无事开了口,“小妹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你师兄,我这么一直小妹妹、小哥地叫着,也怪不好的。毕竟也算是一起捉鬼的同行人了吗。”
巫双看看他,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人家可是第一眼就看出了她和师兄的最大秘密。
“我叫巫双,我师兄叫庄千楼。”
“天下无双?”司马钦挑挑眉,“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是巫,那个姓巫的巫。”
“知道了。以后就叫你小双妹妹。”司马钦笑眯眯的模样,“你可以叫我司马哥哥,或者钦哥哥也是可以的。”
钦哥哥……呵呵,怎么听着像是亲哥哥。
巫双以沉默表示了自己觉得他们不是很熟这一点。
等了好一会,日上中天都有点稍稍偏斜了。庄千楼站在那里已经闭上了眼在歇息,巫双也有些春困的感觉,双手撑着下巴,无精打采地看着那间屋子。
倒是司马钦,看似坐没坐姿的样子,但一双眼睛从没离过那屋子,眼神中隐隐有着一丝兴奋。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司马钦腰间的那个暗红葫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变成了艳红色。
——很好,那东西应该快出来了。
“没风了!”
“别出声。”司马钦制住了巫双的低呼。
现在这古宅里的情景和当初巫双在山神庙遇到红骨那夜一模一样。空空荡荡的院子似乎突然静止了一般,无风无声。诡异的寒气悄悄升起,不动声色地往那小屋逼近。
庄千楼依旧站在那里,一只手已经隐隐抚在了自己腰间——那里有他的软剑。
巫双睁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却什么都没见到。那鬼呢?在哪里?
周围都看了一遍,却仍然什么都没见到。
待她回过头要问司马钦,却发现刚才还坐在自己边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猛然反应过来,就往师兄那处看去——房门依旧大开,而里头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仿佛起了大雾一般,根本就看不清师兄的身影。
师兄!
巫双立马起身就想往那处跑。
“别动!”司马钦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并不能分辨出是哪个方向,应该是用了传声。
这个技能……她还不会。
司马钦不知道去了哪里,师兄在那屋里又完全没有动静,现在她唯一能确定的是那鬼应该来了。巫双脚步定在了那里,眼睛一瞬不瞬望着那个早已黑成一片的房间,屋里屋外已成了两个世界。
“啊哈哈哈——”尖啸声从那房间传来,倒像是个女鬼,“好生俊俏……”
那是什么?
于那片黑暗之中,巫双似乎看到了两点绿光。
是鬼的眼睛?
她不确定。那鬼似乎隐藏了具体形态,完全看不到面容。
而此时的庄千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只觉得周身寒气密布,有什么东西正想突破他的气罩而入。
“呜呜呜……”那女鬼时而哭泣时而欢笑,“公子,奴家本是可怜人,你就帮奴家一回。”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微微发光的身影,庄千楼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嫩粉纱裙的妙龄少女,她正掩面而泣,缓缓向他走来。
庄千楼警惕地看着那个女子,如他所料不错,这便是那个鬼的幻形。
“奴家在此等了这么多年,终是等到了公子,还望公子惜花、怜花……”
粉衣女子从黑雾中行来,倒是有些美轮美奂的诡异之感。可她一直用一方丝帕掩面,完全看不清真颜。
庄千楼皱眉凝目——这女鬼怕是要声东击西,转开他的注意。
“公子。”那女鬼酥麻的声音绝对不比外头青楼的头牌差,“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奴家……”
身影已经走到面前,那女鬼一下除了手帕,一张狰狞的青面刹时露出,獠牙几乎就要碰到庄千楼鼻尖。
而就在此刻,庄千楼手腕一翻,黑剑向身后斜刺而去,面前的身影一下烟消云散。可那剑端却似碰到了棉花一般,被软软接住,而后寒气迎面直上,沿着黑剑就要攀上庄千楼的手。
不好!
庄千楼急急收剑,却发现完全收它不动。
“兵仗卦定,灵宝予光,驱鬼伏恶,束送穷泉!”
他暗念咒文,那柄黑身剑一下变成了火红之色,仿若灼烧,刚才寒气瞬间退散。
“啊!”女鬼被惊到了,“公子好生热情,奴家受宠若惊。”女鬼的声音幽怨,似是而非。
一时间,那女鬼和庄千楼僵持起来,她有些忌惮刚才那剑的招式,摸不准眼前这人的底。
“司马钦,你待如何驭了它?”外头迟迟没有动静,庄千楼只能传音。
“不急,再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可。小哥且再撑一会。”司马钦回答了他。
庄千楼定下神,仔细注意着周身情况——那女鬼一击不成,定有后招。
“公子莫要紧张,奴家向来柔弱……”女鬼凄凄地低呼着,可这屋内的寒气却一寸寸增了起来,几已刺骨。
巫双从外头看去,刚才那黑漆漆的一片好似动了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一般,而后在屋内拧成了一人高的茧子。
师兄在里头?
巫双有点心惊,之前在荒墓的时候师兄也曾被鬼怪围起,可那时似乎并没有这般近。
那茧子几乎已经能够勾勒出师兄的身形,也就是说这女鬼离师兄近得不能再近了!
“千万不要动!”司马钦厉声传音与她,“你师兄还撑得住,马上就好!”
巫双放出灭息的打算被他看出制止,她暗暗下定——再数三声,如果师兄还不出来,就放灭息,管他司马钦呢!
一……那黑茧又小了几分,庄千楼浑身感到了沉重的寒气压力。
二……黑茧之上出现了刚才巫双曾经见过的绿色眼睛,而后越来越多,竟是黑绿交杂。茧中的庄千楼不断运气抵御着从各处而来想要打破他气罩的阴气。
三!
巫双刚数完还没来得及卸去灭息,只听得古宅上方传来念咒之声。
——“以尔之魂,祭吾之意,墨月为旨,伏尔万千!”
巫双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半飘在空中的司马钦,此时的他双目无白,竟是全然的黑色,整个人衣衫飞舞,腰中葫芦正悬浮在他的身前,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
“墨月之命,无有不从。”他念咒的时候和平日里那个嘻皮笑脸的司马钦完全不一样,就像是被附身了。
“收——!”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啊——啊——!”
那葫芦在空中越变越大,开始将那黑色鬼气吸入。那女鬼似想反抗,却全无招架之力,大片大片的黑色被撕扯着全部吸进了葫芦里头。而屋内的庄千楼也渐渐现出了身形。
巫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比她还大的葫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好厉害。
黑气已然全部没了,葫芦变回原形被司马钦再次挂在了腰间。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从空中轻轻一跃,站定到庄千楼面前,笑着作了个揖,“多谢庄小哥!”
庄千楼除了看上去有些疲惫,衣衫有些凌乱,其它都还好。
巫双急急跑了过去,“师兄!你没事吧!”
庄千楼摸摸她脑袋,“无碍。你且缓缓收了灭息吧。”
“是!”巫双听话地收了灭息。
与之前不同,她已经学会了将聚拢的折鬼之息不要放出去,而是返回体内重新吸收,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力竭了。
“走!吃顿好的去!我请客!”司马钦看上去不是一点半点的高兴。
此时太阳也快下山,吃晚饭也正是时候。巫双和庄千楼自然不会客气,毕竟也算是帮他完成了心愿。
“那个葫芦……里头是不是装了很多鬼啊?”巫双好奇地看着司马钦腰间的葫芦,此时的葫芦看上去很是平常,暗红色,半掌大,倒像个装饰。
司马钦得意地笑笑,“不多不多,我出宫以来,也就收了十七八个。”
“都是和今天这样厉害的吗?”
“那倒没有。今天这个还差一点能成鬼妖,要是成了鬼妖,怕是我们三个都打不过它一个。”司马钦脸上突然有了向往的表情,“总有一天,我司马钦一定收个鬼妖玩玩!”
鬼妖和鬼不同,虽然只差了一级,但却厉害了不止十倍。鬼妖以下,折鬼之人天生都能驱避,但是到了鬼妖,那便是与折鬼相当的存在,你死我活都不一定的。而且鬼妖要是吃了折鬼师,传说中那会更加厉害。
三个人开开心心地去找吃饭的地方,一路上巫双好奇地问个不停。
“驭鬼,你怎么驭鬼法啊?”
“就是让鬼成为自己的奴仆啊,士兵啊什么的。”
“那岂不是很厉害?”
“当然厉害啦!所以啊,折鬼什么的都是暴殄天物。”
巫双:……
第12章 鬼妖(五)()
由于那个符咒貌似没了效用,接下来的两天,巫双都很乖地待在客栈不乱跑,就等着赶快上船,早日去到紫云山。
不过,司马钦说了,这方圆十里最厉害的鬼已经被他收了,其实出门也是没事的。
说到那只最厉害的鬼,这里头还有段故事。
那鬼是个女的,名字叫郑香苓,而这个前朝古宅的主人也正是姓郑,是当时的一个地方大员。郑香苓是这家的独女,生得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在中河一片是出了名的名门闺秀。刚到及笄之年,前来说亲的媒婆就几乎踏坏了门槛。
郑老爷心疼独女,迟迟舍不得她嫁,最后来了个招婿入赘。入赘的话,那些名门望族自然是不肯的,于是他们只有换个方向,去寻那些寒门才士。要知道,虽说是入赘,可郑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娶了她就等于娶了整个郑家,那荣华富贵,官场前途自然是手到擒来。
最后的最后,郑老爷相中了当时的一个寒门出生的举人,陈予。几番说道下陈予终是应下了。入赘那一天,整个中河就和过节了一样,所有人都争相说着新官人有多么多么俊俏,新娘子有多么多么漂亮。
新婚那会,郑香苓还是挺幸福的,父母健在,相公又疼爱她得不得了。
然而,仅仅过了一年,郑老爷突发心悸一下就辞了世,郑夫人更是哭得伤了身子,没几个月也随着去了。郑香苓又是个柔弱的性子,这个家便就交予了那入赘的相公陈予打理。
好景不长,那陈予一下得了这么多富贵,而且上头没人管着了,那性子就慢慢变了。
郑大人死后仅仅三个月,陈予就迎进屋了一门妾室。可照理说这入赘的哪能纳妾!
郑香苓哭过、闹过,可都没用。那新来的妾室林姨娘是陈予的青梅竹马,感情本就深厚。按照陈予的想法,当初他是被郑老爷威逼着应下了这么不光彩的入赘亲事,如今也该赢取自己心爱的林妹妹了。
郑香苓在家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而这时她又被查出了身孕。那林姨娘也不是个善茬,简简单单就不动声色地让郑香苓落了孩子。郑香苓到陈予面前哭诉,反被倒打一耙说是她自己落了孩子还要嫁祸林姨娘,真是恶毒心肠。
再后来……
就是六个月后。
林姨娘也有了身孕,陈予满面红光,只有郑香苓孤孤单单住到了偏房去。
然而谁都没想到,就是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很好欺负的郑香苓,却在她父母忌日前三天的半夜里,亲手杀死自己的夫君,而后更是去到林姨娘那里,活生生剖了她的肚子拿出了还未成形的孩子。
“这是你们欠我的。”说完这句话,郑香苓笑着吊死在了古宅最高的一棵树上。
没有人知道,那般瘦弱的郑香苓是怎么杀了陈予和林姨娘的。有人说,那个时候其实郑香苓已经是鬼了,又有人说,郑香苓是有了帮凶。
不管怎样,最后官府查抄了郑家,只因郑家已经死绝。而这屋子就变成了现在的鬼宅。
“啧啧啧。”巫双咂舌,其实这女鬼也挺惨的,不过,她也挺狠的。
“师兄,你在屋里的时候,那女鬼可曾对你做什么?”
“没什么。”庄千楼给她夹了筷菜,“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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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上船的那天,巫双从一大早开始就兴奋得不行——住船上去了!
“司马钦!这里!”巫双对着向他们走来的司马钦,开心地挥着手。
自从上次一起抓鬼之后,司马钦和他们的关系也好了起来。在发现他也定了这班船的时候,巫双突然觉得这下能一直吃好吃的了。以巫双的角度来看,他们三个现在绝对算是朋友了。
“也是大姑娘了,别一副小孩样。”庄千楼按下她挥着的手,声音隐隐透着不悦。
“师兄,坐船唉!想想就好玩。”
“那可不一定。”庄千楼说的面色无波,巫双却有些不解其意。
司马钦此时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走,一起上船。”
“好啊!”巫双开心地拉着自家师兄往船上而去。师兄和她都有个小单间呢,这里头的单间可不便宜,也算是他们这一路最大的花费了。住在船上,随着水晃啊晃的一定很舒服。
可是接下来……
……
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她会晕船……
自从开了船,巫双就觉得自己一直在晃,晃得脑仁都疼了,而后那胃里就和有个棍棍在乱搅一样。想吐又吐不出来,浑身都像是被抽没了力气,她扒着床沿,欲哭无泪。
“咚咚咚——”敲门声。
“进来。”她有气无力地说道。门没锁,因为师兄说等会要来叫她吃饭。
“喝点吧。”
顺着声音,巫双抬头看去,由于难受,她已是泪眼汪汪了,“师兄……”
“这是药茶,喝了也许会好点。”庄千楼递上一杯看上去黑乎乎的茶水,而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喝完到外头吹吹风,那样会舒服一些。”
巫双一闻到那中药味,忽然间犹如醍醐灌顶般,那别扭的肠胃就通了,她猛地起身冲出单间,抓着栏杆,朝着水面就是一阵猛吐。
哇……
……
——舒坦多了,那药茶还是很管用的。
于是,接下来在船上的日子,尽管那药茶苦得让她眉头大皱,巫双还是像喝水一般喝着。庄千楼全部的心思都放到给巫双熬药茶上去了。此时此刻,巫双根本来不及感叹自己有多幸福,能得师兄这般照顾,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到底什么时候能下船!
“瞧这小脸蜡黄的。”吃饭的当口,司马钦禁不住叹息地看着巫双,“连着折鬼的气息也弱了不少。”
巫双闷不作声地扒着碗里的饭,少说话也多存些力气。间或,她会夹上两三根青菜,没滋没味地嚼着。那些肉菜她可不敢碰,那般腻的,怕是吃了就得吐。
“这些时日,多谢司马兄弟的药了。”庄千楼道谢道,那些治晕船的药全是司马钦带的。
“小事小事。”司马钦笑笑,“这种常备的药我还有不少,庄小哥要不是嫌弃,有的是。”
“对了。小双妹妹,哥哥这有样东西,你应该会想吃。”司马钦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油纸包包,“这可是哥哥我特地弄来的,快吃点吧。”
纸包打开,闻到那个味道的时候,巫双许久无神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蜜金桔!
她喜笑颜开地吃着那金桔,只觉得胃口都好了起来,连饭都吃得下了。
庄千楼在一旁给她倒了杯水,“不急,慢慢吃。”
她在这吃得香,司马钦和庄千楼在一旁聊了开来。
“庄小哥,下了船,你们就要直接去那紫云山吗?”
“嗯。”庄千楼也没有什么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