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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禾没有反应; 任凭他拿卡开门; 又被他推进房间; 安静听话。
房间感应系统自动亮灯,两人眉目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薄禾不像早前吃饭时那样有说有笑; 她不笑不动的时候; 两颊酒窝也消失了,光线阴影落在睫毛眼窝,不知是否秦川错觉,向来乐观的人似多了几分忧郁。
“你没事吧?”
薄禾摇摇头:“多谢,你回去吧。”
秦川察言观色,试探道:“你心情不好?”
薄禾不作声。
秦川用手指推推她的肩膀:“说话。”
薄禾喃喃道:“我好像喝醉了。”
她仰起头看秦川; 但又不是在看秦川,眼神朦朦胧胧,灵魂已经飘远,明澈无邪。
秦川发现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柔软的手包住,轻轻揉了一下,酸胀麻痒,滋味俱全。
“不是好像,你的确喝醉了。”
秦川伸手抹去她眼角的闪光。
起初以为是错觉,到手湿热,才发现对方真哭了。
“为什么哭?能跟我说说吗,你别总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压力是需要适当发泄的。”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柔软个三四分。
“那你平时是怎么发泄的?”
薄禾歪头看他。
秦川也不知道对方现在的状态到底能听进去几分,但还是挺认真地回想起来。
“运动吧,流汗能发泄压力,室内室外都可以,或者向朋友倾诉,即使对方不能提供什么意见,但从倾诉方的心理来说,就好像是把垃圾倾倒出来了,长此以往可以避免压力进一步累积。”
他谆谆善诱引导对方,“所以,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薄禾冲他笑了一下,张了张嘴。
正当秦川以为她要诉说身世苦难,成长坎坷时,却见对方道:“你真好看。”
秦川:……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心说这跟本来的剧本不一样。
随即,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
“我知道,还有吗?”
“还有,”薄禾想了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秦川在几秒内迅速建设好一系列应对方案。
但——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你的睫毛这么长,洗脸的时候,水珠会挂在上面下不来吗?”
秦川:???
他觉得自己可能脑子有点不好,居然企图跟一个醉鬼谈心。
“你睡吧,我给你把门带上。”
他起身走两步,忍不住回头。
对方还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望着他,像瞅着父母出远门的小孩。
秦川承认这一刻自己的想象力丰富了一点,但他的确是心软了。
心软而又无奈地折返,把人给挪到床上,脱鞋,除去外套。
“我都没这么伺候过我爸妈。”秦老板吐槽道。
薄禾含糊说了句话。
“什么?”秦川没听清。
“我想,摸摸你的眼睫毛。”薄禾道,没等他回答,就已经把手伸过来。
秦川生怕她没轻没重,戳了自己眼睛,不由往后避开一下。
但薄禾的手到了跟前,速度就变得轻柔缓慢起来。
她用指尖轻轻碰触自己觊觎已久的眼睫毛。
秦川下意识眨眨眼,睫毛倒影在眼睛里泛起涟漪,灯光下若有星辰闪烁。
“你真漂亮,多笑笑会更招人喜欢的。”薄禾笑道。
秦川木着脸:“我不需要招人喜欢,你知道你在调戏老板吗?”
薄禾反问:“会扣工资吗?”
秦川:“可以考虑。”
薄禾:“那趁你还没想好之前,我想再做一件事。”
她陡然将脑袋凑近,近得秦川以为她要吻上自己,两颊却猛地一疼!
薄禾双手捏住他的脸颊往外拉伸扭转,力道毫不留情!
秦川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赶紧制止。
“松开!”
他没好气拍开薄禾的魔爪,还怕她反应迟钝,没用上力。
薄禾非但没有松开,反倒变本加厉,直把秦川拧得龇牙咧嘴才放手。
“你知不知道,光凭你这个举动,我就可以把你给开了!”他又好气又好笑。
“那没关系,反正我回去也要辞职了,就当走之前爽一把。”薄禾嘟囔。
秦川心一紧:“为什么?”
“我履历上写的是父母双亡,但实际上,那只是我的养父母,我真正的爹妈,都还活着……唔,亲爸我不晓得,但亲妈还活着,不仅活着,而且还是个名人,想不到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她说着,自己却笑了起来。
这些事,秦川本不该知道。
但上次他在梨城逗留,因缘际会,对薄禾的身世耳闻一二。
他含糊嗯了一声:“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管好与坏,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不如往前看。”
薄禾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发现,原生家庭会不时冒出来困扰影响你的生活。”
秦川敏锐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
薄禾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得知自己的身世了,反正上次秦川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回来之后也一切如常,现在突然提起这件事,也许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跟她今晚喝多了,可能也有些关联。
“发生了什么?”秦川问。
薄禾没说话,似在回想。
“你说出来,也许我帮不上忙,但你心里会舒服些。”秦川放柔了语气。
“我的亲生母亲,在某个领域有些名气,既是前辈,也有作品,别人都很尊敬她,但她在外人面前,一直避讳我的存在,我也从来没想过去打扰她。但我的同居室友,跟我亲生母亲在一个圈子里工作,她可能看出一些端倪,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母亲有过节的人,我现在担心对方会因此做出什么事。”
秦川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那个身体不好,经常卧病在床的女人,性格骄傲清高,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接受过别人的一分施舍,却愿意为了秦川,去求秦时愉给儿子多留一些东西。
这世上的父母,有无私的,就有自私的,有愿意为了子女低下头颅,甚至牺牲性命的,自然也有视子女如累赘,生怕沾上一点关系的。
即使如此,薄禾在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在醉酒的情况下,还不忘把生母的信息模糊化,不愿因此给对方带来任何麻烦。
秦川握住她的手,缓缓道:“你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就算不是这次,有心人想查,迟早也能查出来,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听我的,现在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了。至于辞职,想都不用想,就算爆出什么,丢脸的也不是你,你怕什么?”
薄禾一脸闷闷。
秦川叹了口气,将她的小腿搬到床上,又弯腰去拉被子给她盖上。
“我睡不着。”薄禾睁着眼睛看他。
“什么都别想。”秦川道。
薄禾道:“脑子里乱哄哄的,它们会自己跳出来让我想。”
秦川无语片刻:“那你数绵羊。”
薄禾笑了:“你在哄小孩子吗?”
秦川瞅她片刻,想教训人,没等出口,也忍不住笑了。
此时的薄禾,不像往常那样拘泥于两人在职场上的关系。
秦川见多了她在游戏里随意自在的样子,现实里却还是头一回。
他忽然有种下次再灌醉对方,套点真心话的念头。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眼下却是弥足珍贵的机会。
“那你想干什么?”
“讲故事吧,”薄禾道,“讲点悲惨的故事,让我开心一下。”
秦川:“我不会讲故事,但我知道怎样可以让你忘记烦恼,并快速入睡。”
薄禾无声看他。
秦川伸手盖上她的眼睛,然后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他只是轻轻地,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稍稍停留零点零五秒,很快就离开。
但在他抽身之际,两只手搭上他的后颈,微微用力。
两人的唇再度碰到一起。
“有点甜,”薄禾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你是不是特地抹了蜜才过来的?”
“是甜酒,你自己也喝了。”秦川无语,心说这真是醉糊涂了。
“可我没你甜。”薄禾舔了舔他的,似证明了自己的正确性。“果然比我甜。”
这时候要是不乘胜追击,秦川就枉为男人了。
一个缠绵深吻之后,薄禾微微喘息,双颊水红。
秦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撑起胳膊,居高临下俯视薄禾迷离的双眼片刻,却选择起身离开。
薄禾不明所以,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不肯放美人离开。
秦川深呼吸,强自平静道:“我不想趁人之危,等你下次清醒状态下,我们再继续。”
“我很清醒。”薄禾将人环住,“从外貌,身家,职位来说,都是我占你便宜,而不是你趁人之危。不是想让我快速入睡吗,还是你不行了?”
秦川:……
这种情况下,他能说自己不行吗?
当然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没有食言的大王喵,说好的关键性进展来了,明天继续。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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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秦川是被蚊子咬醒的。
当时脸上一阵接一阵的痒; 他还以为是薄禾在轻吻自己,结果越吻越痒,他忍不住呢喃一句“别闹了”; 眼睛跟着撑开一条缝隙。
没有薄禾。
也没有吻。
只有被蚊子咬出来的包。
秦川悻悻挠了下; 伸手朝身旁摸去。
被褥犹带余温; 依稀还有一个凹下去的印痕,但人却不在了。
手掌触感和鼻尖气味告诉他; 昨晚一切不是梦。
秦川懒洋洋坐起; 打开手机看一下时间; 早晨八点。
这个时间; 还远未到度假期间的早饭时间,但秦川很乐意起床与薄禾共进两人之间的第一顿早餐。
他随手抓了件睡袍穿上,踩着拖鞋进洗手间。
没有想象中的佳人出浴; 薄禾也不在镜子前上妆。
甚至就连原本放在盥洗台上的所有护肤品和牙刷毛巾; 都不见了。
秦川站定; 嘴角微扬的笑意渐渐消失。
最终,只剩下一张冷峻的脸。
比六月天席卷江水的暴风雨还要阴沉。
秦川此刻脑海里回荡的; 全是薄禾昨天晚上的一句话。
她说; 不管从身份背景还是外貌职位,都是她在占秦川的便宜。
那么,这个占便宜的女人,现在为什么又要逃走?
秦川转身走出浴室,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果不其然,薄禾的衣服和背包; 也都不见了。
总不可能是被外星人掳走吧?
秦川冷笑。
他拨打薄禾的电话,一片忙音。
秦川换上衣服,直接去前台询问薄禾的去向,得到的是工作人员一问三不知的茫然。
这也正常,他们入住这里之前是得到过验证的,凭着那张体验券,进来之后,一应消费,不超过限额的都免单,薄禾只要没超过规定,大可一走了之,不必经过任何人同意。
同行小哥和那两个小姑娘,睡眼朦胧被秦川叫起,自然也不知道薄禾的下落。
秦川现在的心情,就像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被吃干抹净之后,发现负心郎一走了之。
愤怒,憋闷,隐忍。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秦川闭了闭眼,开始在脑海搜索薄禾的家庭住址。
他并不知道具体地点,但是小区所在地是知道的,只要在小区门口等着,对方总不可能周末连着两天都不出门。
抄起车钥匙,秦川气势汹汹上了车,脸色乌云密布,脑海设想无数惊涛骇浪。
譬如找到对方之后,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对方心生愧疚,抬不起头。
譬如什么也不说,冷冷一笑,转头就走,冷落她,疏远她,电话不接,公事公办,甚至带个美女在她面前搂搂抱抱——
只怕那女人正中下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从此江湖不见。
秦川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焦虑烦闷一并吐出,但无济于事,新的焦虑又悄然滋生。
他头一回面对一个女人,无计可施,万般武艺派不上用场。
但凡薄禾有所求,他也不至于无从下手。
可那样,还是薄禾吗?
从郊区到市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秦川从气势万钧,到慢慢冷静下来。
但他心里还有股气。
这股气要等见到薄禾之后才能发作。
就像一种特定的毒药,只有对方才能解开。
人算不如天算。
等秦老板一路驱车抵达薄禾所在的小区门口时,就发现情况不对。
这里平时虽然也称得上热闹,可顶多是大妈大爷来来往往拉家常,哪里会像现在,一干媒体严阵以待,长|枪短炮对准小区里出来的人,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媒体记者的人往里走,不久之后又悻悻折返,显然一无所获。
如果小区里面发生了什么刑事案件或者更严重的事情,现在出入小区的居民,脸上绝不会是这种轻松看热闹的表情。
可一般来说,也没有什么女明星或名人住在这里。
秦川下意识觉得,这些人很可能是冲着薄禾来的。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熄火下车,走向外围一个手里拿着相机,神情无聊落寂的中年人。
对方正靠着墙玩手机,不时抬头看向小区里头的某一楼层。
当秦川将烟递过去之后的一分钟,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在不必要的时候,秦川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但在需要的场合,他也可以是很善谈的。
中年人似没想到秦川一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对八卦新闻也如此感兴趣,另一方面也是被勾起谈兴,竹筒倒豆子一下全都说了。
“这里头住的,是安宝华的私生女,安宝华你听过吧?就那挺有名的导演,之前还拍过一个电影,叫巨浪的,得过奥斯卡提名。”
秦川心下咯噔一声。
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以便得知更多消息。
“安宝华?听过,后来那电影是不是没得奖?”
娱记嘿了一声:“你一看就是对这方面不了解的!虽说最后没得奖,但得过提名,也很不得了了,等于去会场转悠了一圈,咱中国人能拿奥斯卡的,两只手数得过来吧?这个安导还年轻,以后大把机会,据说上面也挺看重她,有意重点栽培,你说她突然爆出个私生女,还不管不顾那么多年,对她有什么影响?”
秦川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影响?”
“Boom!”
中年不得志的娱记夹着一根烟,双手并拢,比出一下炸开的手势。
“那女儿都二十多岁了,比她现在的女儿年纪还大,说明不是私生女,但她一直没认,对人不管不顾,听说当年大女儿上学没钱,她养父母千里迢迢找到北京去,安宝华也没给钱,抛夫弃女,功成名就,转过头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自己膝下只有一名独女,跟丈夫琴瑟和鸣,家庭美满,啧啧,原来当导演得先学会演戏。”
秦川的心一直不断往下沉,但多年商场历练,足够令他维持此刻的不动声色,甚至微微挑眉,露出适当的好奇。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拜托,这圈子哪有什么秘密?之前她把盖子捂得死紧,但只要有人揭开一点,肯定会把下面所有东西都牵扯出来,沪城即将举办的国际博览会,据说上面准备让她担任开幕式的总导演,这件事爆出来,你觉得她的位置还能稳吗?”
秦川若有所思。
“这么说,是有人特意想整她?”
“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娱记将烟灰抖落,百无聊赖的他在这里蹲守半天,没等到正主儿出来,却等到了一个路人秦川,难免愿意多说两句。
“身正不怕影子斜,安宝华既然做了,就要有被人查出来的准备。这件事对她肯定有影响,不过可怜的是安宝华这个女儿。”
中年人啧啧两声,被太阳晒得半黑不黑的脸上,带了两分看透世情的唏嘘。
“可怜了这孩子,好处没享受到,现在还被堵在这里。”
秦川淡淡道:“你不也是堵她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