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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温柔的海（）
“钥匙？什么钥匙？”问话的人马上就知道了——
卫渊手上抓着一只红黑色相间的大蝎子，向水幕底下一送！哗啦，水幕竟然裂开一个口子，蝎子呵呵干笑两声被丢了进来。
“这是什么？！魔族的秘密武器？怎么能通过水幕？”
“啊，那个，这是我的契约魔兽，估计因为和我有本命契约所以能过来吧……”周小和不好意思地说。
卫渊面前红光一闪，魔剑赤炎凭空出现，一剑穿透了米兰通过后留下的裂纹。他握着剑柄，而剑刃上亮起红与黑的魔纹。这纹路越来越亮，沿着剑身在水幕前后不停鼓荡。果然赤炎剑就像一把大钥匙，插在牢固的水幕大门上，随着卫渊用力一拧，水幕发出刷啦啦的响声，不甘地被拧出了一个大洞。
骑士卢瑟尔见势不妙，长枪划出银色光芒向洞口砸了过去。顿时，红黑两色、银色和蓝色的光芒狠狠撞在一起，嘭地一下光团炸开，卢瑟尔被炸得后退好几步，最后把长枪杵在地上这才站稳。
等他抬起头，面前已经多了一把通体红芒的利剑，剑尖正对他咽喉。
“卫渊！”周小和连忙喊，“别杀他。”
她费劲扒拉开挡在前面的老头，指着自己鼻尖说：“这里这里，你的目标在这里。”
“……”卫渊被她的举动逗得心里发笑，他扔下卢瑟尔，径直走向一点都不公主的幽冥族公主。
周小和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步、两步。一直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就看得到她长长的睫毛和含笑的眼。
“你能原谅我吗？”卫渊问。
“对不起，我不能。”周小和回答。
卫渊表情一僵，而周小和仍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我大致能猜到。你要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你伤害的也不是我，所以我没办法说原谅，很抱歉。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来找我。那么要令你失望了。”
卫渊一挑眉刚想说什么，却被周小和按住了嘴：“听我说完，我没权利说原谅你，但是我有权利做选择——我要和你在一起。那么你呢？你的决定又是什么？”
她一鼓作气说完，感觉自己一下没了力气。她的声音因为害怕和紧张而颤抖，可听在卫渊耳中却格外诱惑，她的脸蛋红透了，像染上了美丽的晚霞，还有她的眼睛也真好看。尤其现在，里面只映着一个人的影子。然后那个影子动了动，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唔！唔。唔唔唔……”
周围的家伙都被魔王突然的惊人之举震住了。静默了两秒之后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混蛋啊！放开公主殿下！！”
议长老头嗷一声昏了过去，他已经能想到大领主暴跳如雷踢爆他脑浆的未来一幕。
“大、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强吻公主！瞧不起我们啊！兄弟们抄家伙上！”
卢瑟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甩长枪刺向卫渊后心！
这时周小和正拳打脚踢地挣扎，却被卫渊大手一捞干脆紧紧箍在怀里，然后他看都没看已到身后的攻击，抱着她一个旋身。嘭地直直飞了起来。魔剑赤炎出现在半空，周身红光大放，轰地把房顶撞破了一个大洞，卫渊连人带剑就要飞出去！
“等等等等！”周小和终于挤出几个字，她拽拽他的衣服示意。“那边楼梯，去二楼最东边房间。我有东西要拿。”
“好。”
哎呀他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只一个字周小和就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跟着共鸣。她差点手一松掉下去，换来卫渊狠狠一瞪。
她吐吐舌头抱紧他的腰，卫渊搂着她一折身闪开一道攻击，直接翻上了二楼的栏杆。然后一弯腰一道白光从头上划过，砰地打到了墙壁上溅起无数碎石块。
周小和大喊：“哎呀我的房间！被打坏了！”
楼下正奋力攻击的圆桌骑士立刻手上一顿，而周小和已经从卫渊怀里爬下来，挥手召来蝎子米兰，用力把它朝着被砸裂的墙壁扔了过去！
“主人你太坏了！啊啊啊！”米兰嚎叫着举起大螯撞向墙壁，咔嚓，再结实的墙也抵不住这样的轮番冲击，裂缝迅速扩大，哗啦啦地塌了一个大洞。
一群人都呆住了。
议长老头好不容易醒转过来，刚爬起身就看到周小和把楼上房间掷出一个洞，老头瞬间欲哭无泪：是该表扬公主够聪慧敏捷呢，还是该批评她破坏自己家啊……
周小和已经猫着腰从洞里钻了进去，没几秒钟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方盒。
“搞定，走！”
她拉着卫渊的衣角迈步就走，但他竟然没动。
“喂，走啦，干嘛不动？”她一回头，却见卫渊眯着眼看她，嘴角微微上翘。
周小和瞬间觉得有电流闪过，电火花从那个好看的微笑里噼里啪啦地击穿了她全身。
“没事长那么帅，笑起来简直要人命！”她默默腹诽。
却见卫渊脸上带着笑意上前一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
“很有你的风格。”他的声音里都带着愉快的笑意。
“有什么好笑！”周小和闷闷地说，却把脸藏在他怀里呵呵地乐了起来。
卢瑟尔黑着脸看着卫渊和周小和从房顶的大洞钻了上去：“议长大人，这样可以吗？真的让魔王带走她吗？”
“不然呢？”老头抬着头望着高高的洞口，从那里看得到外面湛蓝的天空。
“不行！历史不能重演！我不同意，现在跟五十年前又有什么不同？公主跟着他还会受到伤害的！”
“不。不一样了。公主，不一样了……而且，从前那时候你见过他会这么温和地笑吗？”
“可他们毕竟不是一路人啊！”
“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而且别忘了，公主是怎么回来的？”
卢瑟尔一惊：“您的意思是？”
老头背着手点点头说：“是的，没有领主大人的安排，她怎么能这么顺利回来呢？看来，到时间了，就要到一切重来的时候了。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看她自己的选择吧！我们能做的，只是在她身后，给她永远的支持和家人的爱护吧。”
话音还未落，老头忽然变了脸色，他气急败坏地冲着房顶上大喊：“公主！您答应过的！能量开关还没开启呢！”
“嘿嘿，没忘没忘！”从上面传来周小和的笑声，接着一团黑白两色的圆球从上面落了下来，正砸在木架子的半圆球上。
卫渊环着周小和的腰正站在领主大厅高高的房顶上。一边是被凿穿的大洞，一边是尖尖的避雷针一样的锥顶。
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一笑：“我把本源元素丢下去一团，应该可以触发的吧？”
卫渊一挑眉：“别人宝贝得不得了的东西。你竟然当球一样扔。”
“没事。我多着呢，呐，再送你一团。”她说着又聚起一小团暗元素，不由分说地按进了卫渊胸口。她看到他脸上黑色的魔纹瞬间从脖颈爬上了脸颊，直到眉梢。顿了一下，又急速地缩回了脖子上。
“笨蛋！不要随意浪费本源元素！就算你本源特殊。凝聚起来也要花很长时间的！”
“哪里浪费了，你不是好点了吗？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卫渊脸一沉就要继续教训教训这个行动不考虑后果的女人，但周围忽然有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哇！这是什么？”
在周小和惊喜地叫声中，从他们脚下开始，无数的蓝色光点闪烁几下忽然大亮。接着近一些的蓝光也亮起来。然后远处、更远处！
无数光点组成了蓝色的海浪向着远方奔涌，又像夜晚宁静的游乐场忽然开了灯！一盏、两盏、三盏……蓝芒汇成了星光。星光又汇成了海，他们脚下的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哇哦！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迈出一步。他们站着的地方几乎是最高处，周小和伸着脖子向下看去，梦幻般的蓝色光芒在脚下涌出，远一点的地方亮起一只蓝色的长嘴鸥，再远一点的地方亮起了一朵风铃花，再远处还有一团团的四叶堇！
哇哦，她第三次发出惊叹，扭头对身边的人说：“好漂亮啊！”
“是，很漂亮。”卫渊回答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他呼出的热气直往她脖子里灌。
周小和缩缩脖子，看着卫渊的侧脸呆住了。
蓝色真是最温柔的颜色，蓝色海洋映在他坚毅的侧脸上，让他的表情变成了周小和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看起来都在发出蓝色的柔光，又温柔，又帅气。
真难以想象，这个又硬又冷的家伙竟然也有这么温情的一刻，而这时，她竟然能待在他身边，至少这一刻，他是她的！谁也不曾见过的，最温柔的魔王卫渊，是她的！
周小和使劲盯着卫渊看，要把这样的他牢牢印在眼中、刻在脑海里，因为用最厉害的相机也不能拍出这时百分之一的他，用最厉害的魔法也不能记录下这时她万分之一的幸福。周小和忽然有种冲动，干脆把他变成魔法雕像，这样就能永远拴在自己身边了！
“别看了。”魔法雕像忽然说话了，“你再这样看下去我的脸就会多两个洞。”
“我哪有！”周小和被拆穿，依然脸不改色地说大话，她忽然拉起他的手兴冲冲地说：“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吧！”
第128章 那不是我（）
“好。”卫渊回答。
周小和竟然拽着他向地面跳下去，呼呼的风声中她笑着大声地问：“你怎么不问旋转木马是什么呀？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光听就能想明白。”卫渊也回握她的手，他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手心。
快落到地面的时候，在他脚下出现一团红色的烈焰，莲花一般托起他的脚，展开的花瓣却都伸向旁边那人的脚下。而她的腰间出现一片洁白的云，柔柔地绕过她的腰，缠向他的胸口。两人在共同的魔法缓落术中慢慢落地，四目相对，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走，让我看看你想出来的旋转木马！”周小和笑吟吟地挑衅。
卫渊没答话，却垂手一抓一提，一条红色的火纹被抓了起来，他只是在空中划了几笔，那火焰竟翻滚涌动即刻间化成了一匹高头大马！马身比周小和还要高，全身上下如同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红色的鬃毛和马尾却如烈焰燃烧，而骄傲地仰起的马头上，两只黑亮的眼睛像真的骏马一样神采飞扬！
好漂亮！她不禁伸手去摸，这明明是燃烧的火焰，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热，也丝毫没有灼烧感，反倒透出微微暖意，就像真的活着的一匹马一样。
周小和惊讶极了，她也能操控元素凝聚成型，但自问达不到如此传神的境地，这种元素操控力，远远超出了他所展露的等级！他应该不止高级而已。大师级也有些不够，难道，圣级？可是他那些伤也不是作假，对付一只魔法龙傀儡或者一只高级掘地兽的自爆都够他受的，这样看来他根本不可能是圣级呀。
卫渊伸手把周小和也拉上马，让她坐在他怀里。他的火焰之马根本用不到缰绳却能如臂使指，他紧紧搂着她说：“虽然不是木马，可比木马跑得快。”
也许因为今天的魔王大人一言一行都出奇地温和甚至温柔。周小和恃宠而骄之下胆子大了许多，于是脑子就不太打弯，她缩在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问：“卫渊，这种元素操控力，绝对不是高级法师或者战士做得出来的。就算你火暗双修天赋异禀也办不到的，可你又不是圣级，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刚问出口，就感到身后的人浑身一僵。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逾越了，谁没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尤其涉及到自己功法、本源，更是修炼者的根本。没有谁能轻松地说出口。也许无意中泄露的一丁点儿，就会变成最大的危机。
她是喜欢他没错，而他看起来也对她有感情，但关系到生死的秘密，怎可随便问出口？她让他如何回答？况且这个家伙是绝对不屑说谎来哄她的，她觉得下一秒就能听到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不是不知进退的女人。他们才刚刚开始啊，甚至连关系都不曾明确，她怎么能如此托大，真以为自己是公主而他是她忠心的骑士吗？自己真是脑抽了问这种让两人都尴尬的问题！
明明好得要命的氛围，却被自己一句话破坏殆尽了！干吗多嘴问那些有的没的。珍惜眼前多好，周小和简直懊恼得要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哇，前面那个陡坡下面好像有条小河，我们去看看吧！小红马快跑！”
她满心尴尬，下意识地回过头坐直了身子，一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后背立刻凉飕飕空落落的。
“你这马不听话，不好，还不如木马，不过木马好像更不会听话……”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话找话前言不搭后语。
卫渊当然不会理她的胡言乱语，他在身后长久的沉默，周小和只好继续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填补这份沉默。到最后她连小时候其实很怕骑马但被师父强行按在马背上遛了两个小时吓得连续哭了两个小时这种糗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紧握的拳头都开始发抖。
可是这时，她听见背后的男人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他刚才一直憋着呼吸似的，下一秒她猛地被拉回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卫渊紧紧搂着她，他的肩膀结实宽阔，周小和几乎整个人都被他圈进了怀里。她满心的懊恼立刻化成了委屈，铺天盖地而来。她使劲把脸在他袖子上蹭，最好有鼻涕眼泪什么的都蹭上去，这个大坏蛋！
马儿没有主人的命令，只得打个响鼻，闲庭信步地上下游荡，在空中留下一条条红色的火焰痕迹，地上有些人注意到了，抬起头惊讶地望着，等着看燃烧的马儿在空中奔跑。
而马主人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打算。他把下巴放在周小和柔软的短发上摩挲，然后开口说：“你不记得，那么我再告诉你一遍。
最高的时候，我圣级。而你，几乎只差一步。”
“诶？”周小和吃惊地仰起头，她的头刚好枕在他肩膀，而他微微侧头看她，一缕红色发丝蹭过她鼻尖。
“卫渊，那不是我。”
“我知道。”
“后来呢？”
“后来，我受伤了，火暗没法平衡，只得自己不断抛掉本源元素来寻找两系的平衡。我原以为等级掉了不要紧，再慢慢修炼回来就好。但整个大陆的暗元素都在变少，我想要恢复必须随时保持火暗的平衡，但在这里，已经找不到足够的暗元素了。到了现在的境地，没办法再向前一步。不过，我对元素的操控力还在，只是本源元素不够而已，所以这种哄小孩的戏法实在容易得很。”
周小和压根没听到他最后的调侃。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她也算经历过两种元素交战的痛，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被她本能地压进记忆最深处，压根一丁点都不愿想起，而他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双系不能平衡，那岂不是整个身体都要炸开花了，那得有多疼！这男人到底忍受了什么？
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可是为什么我的本源自己就能保持平衡？我也是双系来的，我的本源像阴阳鱼转来转去，难道双系本源不都是这样子？！”
“当然不是。”
“我的本源是从米兰那位前主人那里才变成这样的！因为他的功法吗？你明明知道，那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可你、你干嘛不自己学？如果知道你这样我宁愿不要……”
“笨蛋，”卫渊立刻打断她的话，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本源的形状从一出生就固定了，越强大越不容易被改变，那种功法我得到也用不了。像你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不必介怀。”
他不能看她难过，但听到她说这东西宁愿自己不要也想给他，无法否认，他有点开心。
“我、我才没有介怀，你算计我，而且算计了好多次，不只是那次！”周小和嘴硬。
“嗯，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了……”
可她没想到卫渊竟一下就承认了，并且还很痛快地道歉，这反而让她愣住了。
卫渊低头看，这种带着迷茫的表情让她看起来特别无辜和无助。他差点毁了她，而她重回他面前，他又差点放弃了她。可是，她却仍然说喜欢他。
卫渊一向以自己的自制力为荣，和自己的目标相比生命都不算什么，喜怒哀乐这些软弱的情绪更是障碍，他从来都不屑。但是那个小牧师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喊着我喜欢你的时候，他的心瞬间跳得那么快，让他以为自己伤重马上要死掉了。
这女人总是会令他惊讶，只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