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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土地都用来种庄稼了。当时七夜浊还和老爹大吵一架,说从来没有见过土豪种地的,结果证明他爹比他更懂得如何做一名土豪……哦不,是地主才对。据说他爹小时候还见过改革开放残余的小地主,如今却开始模仿。
小部分就是诸葛俊婵的两座鱼塘了。准确的来说,其中一座是用来养蚌的。
当诸葛俊婵慢慢恢复了记忆,她开始娓娓道来自己的童年。基本上和丹维说的差不多──她的父母是养蚌人,也会稍微养些鱼。而诸葛俊婵喜欢吃鱼,却被父母严令禁止。每一次每一次她偷吃鱼都会被好一顿毒打……打的全身都是红棱子的那种程度。有一次她偷吃鱼被老爹打折了棍子,她捂着挂血丝的嘴角离家出走了,一口气就是好几年直至和七夜浊相识。
那些年她沾染了许多恶习,打架、偷窃、赌博甚至更糟的,比如故意纵火,基本上除了杀人吸毒之外都干过。
当时网恋都要视频的,但七夜浊没有要求,她自然不会主动提,因为自己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女痞子──画着站街女般的浓妆,叼着烟,发型有些后现代。不过多亏没有视频,七夜浊根本不知道她是女痞子,而她也因为话赶话越装越乖,并且深深的被七夜浊那份淡然之下的善良所感动。
她有种感觉,她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生命中的那块赌石──尽管乍一看平凡无奇。玩赌石的那些日子,她学会了一件事「总有一些事物是你一眼看到就明白,值得堵上所有,哪怕输了也不可能后悔」。
至于她童年时屡遭毒打这件事,当时她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不过是想吃鱼而已。但时至今日,丹维才查到了相关线索,她父母因为养鱼的卫生条件严重不达标而遭到了刑事诉讼,分别坐了牢。
无论如何,她总算是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了,那是她如今所剩的唯一亲人。
没钱,延误了治疗时机,她的父亲死于罕见中毒。
同样是染病,女性往往比男性活得更久,明明后者才比较强壮但世事往往如此,很奇怪。
七夜浊见过爸妈之后,直接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没人。
转身去轻轻推开旁边的房门。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照顾她的老母亲。
她发现了七夜浊在门缝里张望,回眸浅笑,并将食指摆在唇前做了嘘的表情,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他悄悄关上门,背靠在墙双臂抱胸耐心地等待。
不久,女子出来了,轻轻的关上门,迫不及环住七夜浊的脖颈,吻了又吻:“抱歉呐亲爱的,刚把妈妈哄睡着,久等了。”
“没关系,你等了我一生,我等你几分钟又能如何?”七夜浊喜爱这个老成稳重的小女人,“咱妈身体还是难受的厉害?”
“嗯……”
诸葛俊婵淡淡的如此回应,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已经向七夜浊传达了病情不好的事实。
“还有多久?”
“医生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应该撑不过这个月底呐。”
他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我……”
还没说完,诸葛俊婵轻轻掩住了七夜浊的嘴,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哀伤:“若是你要求我,无论是去死还是转生我都会去做,我爱你呐。但是妈妈她……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让她平静的迎接那个时刻吧?”
“但是……”
“今天上午妈妈神志还算清楚,我就趁机问了问她,「如果可以死而复活」。她不愿意,说是已经很想念我爸了,只求寿终正寝女儿女婿在床前便好。我们尊重本人的意见好吗?”
七夜浊听完沉默了。
他知道诸葛俊婵,不,竹青是讨厌生死转生复活这一套的。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问过了岳母大人的意见,因为推心置腹,如果可能,每个人都希望永生或青春永驻吧。为什么不呢?他无法理解。这或许是三观不同吧。
他不习惯尊重别人的意见,哪怕是诸葛俊婵的。仅是指如果诸葛俊婵濒死而拒绝复活,他才不肯理会,反正死人是不会叫板的,先复活了再说。不过现在说的是岳母的情况,好像并非必须和婵较劲。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人能说清楚,七夜浊也不会在乎别人如何认为对错,他看似柔软的性格中有着非常坚定甚至堪称固执的刚性。这件事就是这样:不管婵说什么,如果她濒死就必须治疗甚至复活,岳母之类的就随着婵的意思。好像当初从黎明港的城寨里不由分说抱起她就走,也未曾征求过任何人的意见。
“女儿呢?”
“午睡,这个时间也快该醒了呐。”
七夜浊笑了,然后抱起怀里的「大丫头」走进房间,轻轻放在「小丫头」的身旁,她俩静静的躺在一起美如画。
永生转生是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禁忌。白井辉莫名其妙的就无法生育了,而诸葛俊婵尽管如今是现实世界原本的娇小身躯,但依然……两人结婚约十年才好不容易喜得一女。如今已经五岁,正是乖巧又渐渐调皮的好玩年纪。
七夜浊和诸葛俊婵正在偷偷亲吻,背对着他们入睡的女儿忽然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先把我照顾好了,再要二胎吧。”
两人听完一怔,然后相视而笑。
女儿又在装睡了。
她平时经常装作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其实调皮的很,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七夜浊亲吻了她俩的额头,说了句“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便转身要走。
“嗯。”
这淡淡的一句回应令他不禁驻足回头,看到的却是诸葛俊婵温柔的微笑。
“你都不问问我去哪里?”
“能回来就好。”
“就不怕我沾花惹草?”
“完全不担心。”
“为什么?”
“是秘密呐。”
嗯?好奇怪的反应。七夜浊是个情种无可非议,但诸葛俊婵居然不担心?
结婚这些年的细细接触,他发现她的豁达背后更多是容忍和无奈,并非纵容或不介意。
这些年虽然他收敛了很多,但偶尔也会把把软妹──虽然每次都会被雅如兰从中作梗,以至于最后干脆明目张胆的给他派了一个生活秘书兼任监视者,而且还是身材火辣的大美女,耗得七夜浊心志全无,所有的幻想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身边这位白日寸步不离的秘书身上了,根本无暇瞎晃。
也许是雅如兰的阴谋?
嘛,一定是想多了。
不过这次七夜浊可是旷时已久的想起了一个绝世美女!契机是前几日清晨的朝露。这份火焰被莫名挑起之后就无法压制心中的燥痒,他必须去泡妞!
雅如兰,你不是在现实世界把我盯得死死的吗?老子去异界玩!
他离开了家,撒丫子狂奔起来,心中不免澎湃,嘴角被迎面吹来的习习凉风掀得嘴角都上扬了。
上车。
回市区。
在约好的地点,他不断的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反复看着手表,焦急的等待着。终于,F91出现了,自然是模样分毫未变,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脸庞超偶像,身材是任何男人犯罪也可以被体谅的罪恶理由。
它笑嘻嘻的高高扬着手:“爸爸~!”
“乖女儿!”七夜浊喜出望外,匆匆摸了摸F91的头,然后急不可耐的拉住了F91的手,催促道,“走走走!”
F91点点头。
拉着他一同瞬移返回了异界,就在他最后一次下线的地方。
“呐,爸爸要的斗篷。”F91递给七夜浊一件漆黑色的连帽斗篷,然后用手指抵着下巴歪头问道,“爸爸你好奇怪吖~明明自己可以穿越过来的,却老是不来,小91好寂寞吖……”
七夜浊听罢脸颊抽了抽,心想:废话!我能来当然早来了,还用叫你?
说罢,他将兜帽挡住了脸,这个举动引起了F91的好奇:“爸爸你这是要去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吖?”
七夜浊听罢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反问道:“你妈是不是让你时刻监视我的动向,有事及时汇报?”
F91坦然点点头,神情没有愧疚反而有几分自豪。
“而且就算我告诉你要保密,你也做不到吧?”
“这……”F91将两个拳头在太阳穴上钻了几下,“爸爸你不要为难小91嘛……”
“所!以!说!告诉你我去做什么?我傻吗?”
“……也许?”
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七夜浊仰天长叹一口气颇为无可奈何,然后紧紧遮着脸远去。
是错觉吗?有段时间没来,这里好像再度变得荒凉了,空气也有些不好。他随即将尘封已久的防毒面具戴上以防万一。
穿过林立却有些荒败的聚居地,他很快找到了一辆车。
砸钱。
买下。
径直开走,目的地是宇扩局直辖的太空泊船港。到达。他这次还是没有刷脸,而是继续用说服技能和砸钱的办法进入,并买下了一艘小型宇航船。他必须保证一切行动无人知晓且隐秘,因为隐秘才叫偷情,对吧?
一路无话,宇航船直奔如同这颗行星的宽松腰带的行星虹桥。这么多年了,地面上已经发展的很迅速甚至令人难以找到以前的风景,但太空中的这个伟大工程却修复速度甚患。
他要去那个行星虹桥上。
即使砸了10罐生命精华驾驶员也不肯前往,最后的妥协是收下了三罐,然后距离行星虹桥远远的就跳船了自行靠逃生舱返回地面,而七夜浊就靠自动驾驶的简单操纵停泊到位。
这座如同巨大的方形金属长条断在近太空,和无数太空垃圾一起无意义的飘舞,此刻已经成为了太空海盗们的聚集地。当然,不止他们,但七夜浊此刻只想找某家太空海盗。
嗯,一个女太空海盗。
丹维的情报总是那么的准确。七夜浊一下船就被一大堆太空海盗用枪瞄准了。“找到了!”他高兴的喊道。因为他眼前出现的海盗头目正式要找的人。
“你找我?”女海盗头听完一怔,甩了甩干净飘逸的长发。她那干净白皙的容颜和姣好高贵的气质都不像是个海盗,除了那身破烂且镶着金属补丁的船长服……还绣着花边。
七夜浊忍住没笑。这群海盗大抵也和女首领差不多,基本都是富家子弟,不是真的当海盗,只是半吊子的在玩青少年叛逆而已。他干咳了几声,摘下了防毒面具:“露水易干,别开枪,是我。”
“咦?冕下?”女海盗头目听完惊讶极了。
她立刻跑上前扑了上去给了一个拥抱,刚想要接吻,却突然抽了七夜浊一个耳光,打得后者满脸问号。
露水易干眼中泛着泪花:“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我爱你,想你。”
“真的?”
“当然,我对我自己发誓!”
这番简单话语立刻融化了露水易干早已死透的心,令恨意瞬间回暖。
七夜浊不是演技好,而是说的全是实话。他爱她!毕竟他爱所有美女,这不假;而且得不到的美女更是令人朝思暮想,这也不假;对他自己发誓就是最恶毒的誓言了,这更不假。
他不由分说的将露水易干公主抱,走向海盗们的巢穴。去做什么自然不必说,而她也只是脸颊泛红羞怯的将脸庞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露水易干恨这个男人,但恨是爱的延伸。
突然一阵爆炸!一艘隐形的宇航船炸开了围墙闯了进来。当船体褪去光学隐形,驾驶舱跳出来一名身着皇家精锐隐身轻型机动装甲的女军官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尽管海盗们都纷纷举枪,但女军官根本没当回事。谁都知道,这些所谓海盗的贵族公子哥们根本就是在玩过家家。
所有人见到她如此气势逼人,来者不善,都怂了。
最怂的人就是七夜浊──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双腿发软:“祖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F91说的?不,我没告诉它啊!”
女军官掀起面部护甲:“女儿能定位你。”说罢就揪住了七夜浊的耳朵往回拽,拖向宇航船,“立刻跟我回去。”
“痛痛痛!”七夜浊剩半个身子都可以不死,但痛感还是有的,真是要命。
“回哪里?”
“慈父世界。”
“你干嘛管我!”他甩开女军官的手,“你已经不是我的谁了,不是吗?”
她听罢,沉默了。
七夜浊发现有机可乘,立刻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说的有错吗?你为什么要管我泡不泡妞,哈哈!”
“为什么?”女军官冷笑一声,突然转身,将麻醉针剂扎在了七夜浊的脖颈:“没人告诉你,这是个秘密吗?”
然后扛起昏迷的他,坐上了宇航船。
返程。
徒留下了露水易干的一句大喊:七夜浊!我恨你!
番外:内测的七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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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非特开始喜欢这款游戏了,它有种独特的魅力,令他不知不觉沉迷其中忘记了初衷。转眼之间,他已经玩了一个多星期。
他曾反复自问为什么会如此喜欢这款游戏,大概是因为这款游戏充满了混乱的味道吧。但显然,并非所有玩家都有这种爱好。现在回想一下,他和柔柔是自己进来的,而其他五人则是按照某种苛刻的条件筛选而来的,这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五个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高端玩家,无论是游戏思路还是操作技巧皆是如此,与此同时他们也有着相似的特质。比如……关于自己对游戏见解方面的偏执。
他觉得无所谓,能玩开心就好。
至于柔柔怎么想的……最初是因为她想要体验一下大型网游的感觉,但如今皮非特已经渐渐无法确定了。下线之后,柔柔依然是以前的那个柔柔,而游戏世界的柔柔,似乎在慢慢发生某种让人难以言表的变化。他只知道这些变化源于一件事,一个偶然的契机──女生玩男号。皮非特肯定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这件事,但除此之外,他完全说不清具体哪里变了又为了什么。
反正变化不大。
他如此安慰自己。
今天皮非特和柔柔一起登录游戏,和往常一样,在各自的房间出现。尽管他俩的房间仅仅是一墙之隔,但既然现在已经是人上人了,挤在一个屋子一张床上显然并不合适。
他俩是现实世界某种程度的相识已经暴露了,当时其他玩家曾一时热情的追问,但好在随着时间的推延,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游戏世界里的事件所夺走。他无法和柔柔亲热,因为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无数眼睛」不单指的是其他五名玩家,还有整个王朝的NPC。
是的,他们建立了一个王朝。
就像所有的沙盒建设类游戏一样,他们将最初的青山绿水环绕渺无人烟的草原平地拔起一座人口破万的小小王朝。那些游戏里的NPC居民最初统统是由人类打印机制作出来的,后来则是自然繁衍──他们很能生,完全不是怀胎十月,而是几天一胎,反正是游戏里的NPC,没人对此大惊小怪,除了第一次玩大型网游的柔柔。
好吧,他承认在这之后他也感觉到有些诡异。
但他依然是国王之一。
他们被居民们恭敬的称之为「七圣」,行使着国王的权力,甚至胜过于此。
与之相对的,崛起的不只是人类,还有哥布林的王朝与文明。在最初银月率队征伐凯旋的不久,他们就发现了这些怪物根本就是游戏系统无限刷新出来的,连同巢穴一起。杀光一个村落,就会出现两个,如果置之不理,很快就会出现十个。
他们曾遭遇过一次惨烈的攻城战。
那些哥布林率着上万人来攻打数百人的小镇──推着工程车、投石车、弩车、举着火把、短刀、狼牙锤、操着淬了毒的短弓,那些武器看起来就像破烂一样,但效果却毫不逊色。那次NPC几乎死光,只剩下一些妇孺,城镇也被大肆破坏。
尽管他们打赢了。
当时皮非特的心情是绝望的。只不过是游戏,谁都是来玩的,不是来找虐的。眼看着大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在转瞬之间几乎全部消失殆尽,每个人都很心情沉重。但那五个人显然是玩家中的老手,抗挫折能力不是一般的高,很快振作起来。
柔柔的鼓励也是大家振作的很大一部分因素。
她常年的照顾皮非特这个残疾人,确实心里有一份天使一般的温柔和钢铁般的坚毅。游戏里的这些小小挫折,完全没有影响她心中的灿烂半分,并毫不吝啬的分给了每个人。
并且共同讨论起发展方向和办法,也就是游戏的攻略方法。
他们讨论的如此认真。
所以皮非特偷偷告诉了三位AI…GM,把哥布林的难度适当降低。虽然他无所谓,但……毕竟其他五人在努力的建造一个世界。这让将整个游戏制作过程抛给AI去处理的他有些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