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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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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梁鹄的反应,蹇硕脸上透着几分强压下的兴奋,他一点头,脸上的喜意便憋不住了,说道:“三郎这一封信,只怕马上就能立功调回洛阳任职了,老先生您是不是该高兴点?”

    “高兴?老夫没上吊就不错了!”梁鹄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尾端发白的眉毛都皱成一团:“老夫不指望三郎立功,他不做,就不错,他不错,老夫就能把他调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不做不错啊……三郎始终都不懂这为官之道。”

    跟梁鹄讨论这些事情,蹇硕有些百无聊赖,真不明白马越为何对他这个每天写写画画,刺史尚书来来回回坐来坐去不嫌烦,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的老先生那么尊敬。

    “您怕了?”蹇硕脸上有些讥笑,“别怕,郭胜死定的,他要是想害三郎,只能让他死的早一点。”

    梁鹄看着蹇硕,跟马越一般年轻,满是朝气,他们两个人都有一种与天下为敌舍我其谁的狂劲儿,总是这么不安分。“郭胜是死是活,跟老夫没有关系,老夫怕的是三郎这一封信再得罪了别人……常侍们内有矛盾,但对外总是一颗心啊,三郎以为这一封信就真能让陛下处死郭胜吗?”

    “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蹇硕一歪头,显得分外傲气,小声说道:“前些日子,就是三郎惩戒那俩贪墨军费的贪官时,奴便已经开始为三郎筹划了,说到底奴跟三郎是一条气的。”

    “老夫不怕他们在朝堂施压,老夫活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还不是挺过来了。”梁鹄看见蹇硕的傲气,骨子里那种文人的硬气也挺了出来,喝道:“暗箭难防!若三郎遇刺怎么办?这么一封信大刺刺地丢到洛阳,不可能只给咱们两人,消息只怕已经传出去了,若三郎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哈哈,老先生您原来是怕这个!”蹇硕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反问道:“您觉得没有十张八张强弩,什么样的刺客能杀了三郎?放心吧,别管郭胜来明的来阴的,奴保证他死在三郎前头!”

    这个时候,梁鹄听出蹇硕一直在反复强调他有弄死郭胜的把握,蹇硕这孩子哪儿都挺好,就是太傲太好显摆,藏不住东西,梁鹄问道:“你做了什么?”

    “桀桀,也没什么,上个月三郎弄那两个贪赏赐的县令时,西园骑丢了一百张损坏的强弩。”蹇硕特别想显示自己聪明,但还想保持自己冷静的外表,在梁鹄眼里分外滑稽,便听他说道:“奴在西苑骑里有个亲信,连襟是郭常侍府里的管家。”

    蹇硕笑了,眼睛里都透着一股兴奋,“所以……郭常侍在城外的库府里,藏了五十张刻着西园御章的坏弩。孙璋跟郭胜关系不错,所以奴也送了他五十张。”

    “人,可靠吗?”

    “这您就别担心了。”蹇硕点头,问道:“三郎把信传给奴,应该是希望奴能做点什么,本打算找人将竹简誊写送与百官公卿为朝议上的弹劾做些准备,但奴跟东观那帮人不熟,所有……想问问您。”

    梁鹄吸了口气,觉得蹇硕挺呆的,他一鸿都门学出来的,又不是太学子弟,东观里能认识谁,关系估计还不如弟子马三郎去说……马三郎,校书郎关羽!

    “蹇黄门,你可径自前往东观寻校书郎关羽关云长,他是三郎的家将,让他做这件事一准行。”

    蹇硕起身拱手,走出两步又回过头对梁鹄不好意思地笑笑,梁鹄见他看着几案上的书简,挥手道:“拿走吧,省的你再回宫里拿。”

    “多谢尚书。”

    蹇硕对梁鹄拱手拜谢,一把抱住桌上的十余卷竹简便大步向外走去,他要为自己的小兄弟做些事情!连这些都做不了,还怎么当马越的大哥!

    看着蹇硕一身傲气的背影,梁鹄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跟宫里宫外的老家伙们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比起他们其实更喜欢马越蹇硕这种年轻人一点,但他们太嫩了。其实想想年轻时候自己跟他们不也一样么,跟太学来的学生打架,没完没了。到了这个年岁,早就没了那点儿轻狂。其实他心里是怕的,不但怕马越,也怕自己受到伤害,要不是马越,他这一辈子估计就平平顺顺地过去,到老了封个乡侯,回家终老一生。可谁让他收了个不安分的学生呢。

    碾平了衣袖,扶正头冠,梁鹄迈步走出书房,唤来了安木,坐上车架朝着西园而去。弟子无论做了什么事情,做先生的也总是要护着他的。

    ……

    列侯张府。

    “看看吧,请马三喝酒还挺管用,这次知道跟咱们说一声了。”

    张让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一旁的几个常侍都不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反正赵忠是气急了,声音尖锐地说道:“他说一声还不如不说呢,这不跟放屁一样,这些字可就把老郭弄的死死的了,侯爷您还笑得出来?”

    张让把所有人都叫来了,唯独没有郭胜。

    “唉。”张让叹了口气,确实摇头晃脑笑着叹的,问道:“你激动什么,马三郎要治你了吗?”

    赵忠看了张让一眼,一跺脚,转身便往门外走。

    “站住,你去哪儿?”

    “我去告诉郭胜啊,兄弟一场能看着他被小马儿整死吗?”

    “他死不死是咱们说了算的吗?”张让皱着眉头斥责道:“回来!你现在告诉他,他肯定急不可待的跳出来,到时候连着你,都活不成。”

    赵忠怒道:“那就见死不救了?”

    “还得看陛下的意思,陛下想要谁死,谁就死……你觉得陛下想让马三死吗?”

    这不是废话吗?赵忠摇了摇头,便听到张让再度问道:“你觉得陛下想让郭胜死吗?想清楚这个,你还去帮郭胜给陛下施压?”

    这下子轮到赵忠迟疑了,陛下……不想让郭胜死吗?

    赵忠怕了。

    ……

    东观,紧闭的大门被一股大力撞开,蹇硕歪着身子斜斜地就冲了进来,喝到:“关羽何在?”

    正在阁楼上就着阳光读书的关羽被撞门声惊动,放下书简,看了一眼门口,雄健的男人站了起来,提着拳头一步步走下阁楼。这个时代,直接呼人姓名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已经有许多年没人这么喊过关羽了。

    “哗啦”一声,蹇硕将怀中十余卷竹简放到晾晒书籍的几案上,看见远处走来的威武大汉心里也是暗自惊讶,他监军时是见过关羽的,马三郎居然将这么一个猛士放在东观这种地方?

    “奴是蹇硕,这是马三郎传来的洛阳的东西,找人把这些传抄百份,要多久?”

    关羽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蹇硕一遍,若非这个没胡子的宦官提到马三郎的名字,只怕他已经满面桃花开了。

    捡起散落的书简看了几眼,上面尽是贪赃枉法的东西,关羽转头喊过一个书吏,低头说了几句,再度对上蹇硕,说道:“两天。”

    “两天不行,最迟今夜,能写多少写多少,这对三郎而言极其重要!”

    关羽点头,尽管他不喜欢面前这个家伙,但关系到马越,他必须要把这事做好。几乎片刻,整个东观数十名书吏都被关羽叫了过来,开始誊写京兆尹百年来最大的谏书。

第一百二十八章 鲍出请辞

    每到夏天,北方总有一两旬的暴雨季,迎着瓢泼大雨,鲍出为马越披上蓑衣,带着裴徽与裴绾两兄弟,四人步行在泥泞的田间小道上。洛阳的信刚送走,长安这边还没传出什么动静。无论朝廷那边怎么说,马越都必须做好他的京兆尹,即便是下着暴雨,他得亲自下到田地看雨水的影响,以及安置受灾的百姓。

    长安这边暴雨连着下了五日,有些许百姓的茅屋被雨水打塌,一名老者被闪电劈断的大树压死,暂无居所的百姓都暂时被迁入京兆府居住,田地却是难保。

    回去的路上,行至长安城西门,一行人躲在城门洞下避雨。

    鲍出摘下头顶的斗笠,甩着雨水对马越说道:“府君,如今这边的事情快做完了,希望待到九月您能让鲍出离开。”

    “嗯?”马越有些惊讶,在他手下做事的豪杰壮士大多因他以礼相待以心相交而不离不弃,这还是第一个与他共事之后请辞离开的,马越问道:“文才兄何出此言,难道是马越哪里做的让你看不过去了吗?”

    “不不不,府君莫要多想,眼看着到了农时,鲍出担心家中田地无人耕作,家中兄弟笨手笨脚,担心阿母无人赡养,因此才想告辞。”鲍出对马越行礼,脸上表情显得十分局促,说道:“府君对鲍出之礼待,鲍出铭感五内,实在是母亲尚在,孩儿怎能不侍奉膝下。”

    “文才兄威风豪杰,我希望能您能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然孝道人伦,便是马越也不可夺兄之情……着实令在下伤恼。”马越摇着头,他挺喜欢鲍出执拗,也看重鲍出的武艺,这样威武的汉子跟在身边总是让人分分外安心,可却不能因自己的私欲夺人尽孝之心,唉。“要不这样,我遣人将文才兄家中兄弟及高堂一同接来府中,

    鲍出拱手说道:“府君放心,新丰至长安不过几日光景,日后府君若有事用的上鲍出,传信一封鲍出次日便会赶至府君麾下以供驱驰。”

    “罢了。”马越摆手说道:“既然如此,待过几日尘埃落定,准备酒席咱们一醉方休,就当给文才兄送行,多谢这些日子新丰游侠儿们的出手相助了。”

    “多谢府君,到时您可以问问,应当有些兄弟愿意继续留在京兆府做事,您看。”

    马越点头,没有说话。鲍出带来的游侠们在这段时间里确实给他带来了许多帮助,若有人愿意留下来他也是很乐意收留的。

    “文才兄,孙伟,是叫孙毅对吗?”

    对于孙伟化名一事,马越一直觉得非常奇怪,自从鲍出来到长安之后不止一次地叫孙伟为孙毅,几乎可以肯定,孙伟是假名。那么……他为何要用假名投到自己门下呢?就此事马越也看出梁府疏于系统管理的弊端,一伙兄弟都以草莽跻身洛阳,门下仍旧还是从前那种松散的态度做事,这孙伟应当是有其他原因而化名,若当初入府投奔的是个刺客呢?

    雨还在下个不停,鲍出小心地看了马越一眼,跟在旁边的裴徽与裴绾也满面狐疑,孙伟他们见过,却并不知晓还有这种事情。鲍出心里有些担心,他怕马越会因孙伟的身份而对其产生厌恶,到时候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却不得不说,拱手道:“府君,我与孙毅相识与数年之前,他曾是并州边军,祖上也曾是为大汉立下功勋的将领,只是指挥作战的校尉怯战逃跑,后来诬陷他这个小军侯谎报军情,下狱屈打成招,便越狱逃了出来。”

    鲍出抬头看马越脸上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才小声说道:“因此,他才更名为孙伟。”

    马越轻轻点头,看到鲍出担忧的表情,摆手笑道:“文才兄不必担忧,既然名字是假的,换回真的就好。只要以真心待我,我不会怪罪他的。”

    “多谢府君宽宏大量。”

    马越对鲍出柔和地笑笑,转头对裴徽裴绾二人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愿不愿意一直帮我?”

    “府君放心,既然裴文秀从家里出来,日后成就便全仰仗府君了。”

    裴徽的回答令马越十分满意,他笑道:“别人喊我府君就算了,你们也跟着喊什么,莺儿的兄长,叫我三郎就行,一家人,携手共进。”

    裴徽矜持地点头,便听马越问道:“文行呢?怎么他没有来?”

    文行,是裴潜的字。

    “大兄是家中嫡子,家里还要靠他主事。”裴徽笑着说道,心里却觉得马越有些不自量力了,若连嫡子都放到你的战车上,日后出了问题便是倾家灭族的大祸,更何况,裴潜将来一旦继承家业,别的不说单凭爵位就比马越高。也就是他与裴绾这种豪门庶子,面子比谁都高,身子比谁都低的人才会另谋生路。只是这些话,他也不好明说。

    裴徽没说明,但并不意味着马越听不明白,他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他在做什么罢了,数年前一别,他主凉州商事,我前往洛阳,始终未能再见。”

    裴徽点头示意了解,裴绾一双眼睛看着马越充满了好奇。

    ……

    终于有动静了!

    程武在杨府外一连蹲守数日,心里记挂着马超没带干粮,也不知他在城外是怎么解决温饱的,这天下着瓢泼大雨,他也不知道马超还会不会在官道上傻等着,看着杨府走出三个牵马的侍从,程武知道,他等的人出来了。

    默默地在远处牵起马匹,握住腰间马刀,程武深吸了口气,冒着大雨走出暂避对的屋檐,翻身上马。

    如果马超不在,那就是他一个人要杀掉这三个出送信的使者了。

    站在屋檐下的杨党没有发现远处策马的刀客,他的目光只是看着三个骑奴远去的背影,这一场纷争,终于快要结束了。待到书信送到洛阳,一切尘埃落定。马越调离长安,杨党接着以长安令的身份做这京兆尹的无冕之王,家里的蛀虫也被他排除在外,以后家族在自己手上只能越来越兴盛!

    士族!

    霸陵杨氏,何等的光耀门楣!

    长安外十里,皮袄顶在头上,浑身衣衫已经湿透,铁矛斜插在一旁,马超一言不发地蜷缩在马腹之下。

    雄健的身躯不住地发抖,面容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远方官道的尽头。

    他在这儿,已经等了三天了。整整三天,他睡了不到四个时辰,在他身后不远处,人马的尸身就放在那里,那是被他绊马索绊倒的行人,马匹摔倒的声音惊醒了他,行人抽出防身的短刀还来不及挥出,便已经被铁矛贯穿。

    所以现在,他永远地躺在路旁,与参天巨树为邻,荒野蓬草为伴。

    马超第一次杀人,跟马越一样,是因为害怕别人会伤害到他,所以奋起反击,所有伤人害命。不同的是马越杀人之后并未尝到甜头,带给他的是更深的反思与对这个时代的绝望,马超在杀人时得到的却是家人的赞赏,晃眼从第一次杀人到如今,四年征战。他学会了太多,自私,残忍,暴虐。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如马超杀人,不计其数。如马越入洛,不厌其烦。

    马越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的是政治资本,更高的权柄,更高的声望。不在洛阳呆着,难道他要回凉州……的确,回凉州唾手可得数千兵马,坐拥半州……可就这么回凉州,一旦凉州军阀的声望传出去,这辈子他都别想再入关中了。

    这个时代,不是有兵就行的,有兵的可以是官,也可以是匪。何况凉州那个地方……不提也罢。

    闭目养神的马超听到大雨瓢泼之中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猛地睁开了眼睛,自马腹下起身提起铁矛,雨水在顷刻间打在身上,抬起湿透的衣袖扶过脸上,眨着眼睛盯着官道上长安的方向。

    四骑……两个在前,两个在后,打斗?

    突然间,皮袄甩于地下,马超一按马脖子倒提着铁矛便驾马而去,他看到程武提着环刀在追逐三人,一人缠住程武剩下二人已经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雨水不停地打在脸上,尽管他眯起眼睛,却仍旧被脸上留下的雨水打得不停眨眼,奔出近百步,对面的信使才发现对面有一威武青年擎着一杆长矛横冲而来,令人惊惧。

    错马一瞬,铁矛横扫而出,一名信使落马,旁边的轻骑被马超一往无前的气势吓得一顿,哪只马超根本没有看他一眼,扫翻一人去势不减地朝着缠住程武的信使冲去,没有马鞍,两腿夹着骏马有雨水的作用直打滑。

    临近了,马超都能看清楚隔着重重雨幕中对面信使惊惧的脸,抬手一压马背,巨力之下直压得马膝一弯,借着这股力气,马超整个人已挺着长矛腾空而起,矛头直直地掼进信使的胸膛,坠下马来。

    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拍地而起的马超已经满身泥水,转过头那先前落下的信使已经奔出三十步有余的距离,迈开长腿疾奔,揪起插在地上的铁矛掂起矛杆在手上一抬,朝着信使后心猛地投了出去。

    来不及反转的矛身,铁刺矛尾挟着风雷之势在暴雨中穿行,猛地刺在信使的背后,将其穿下马来。

    无主骏马的嘶鸣与雨水在耳边炸响,马超抬起头看着马背上大喘气的程武,皱着眉说道:“以后上战场,跟在我身后。”

    有一种人,天生就应当奋战在战场之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沙太守

    天色混沌,这个一个早上,一夜的雨势小了一些,但还在不停的下,洛阳城的百官车驾在开阳门外停了一片,宫门郎官冒雨持戟侍立于雄雄城阙之下。

    “裴大人早。”

    裴若笑呵呵地从车驾上下来,自有门生为其引辕下车,环顾左右,各个清流之士扬眉吐气,尽管天色昏昏,这暴雨却正似甘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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