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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石头上趴了会儿,叹了口气,收拾斜包摆乾元星阵,这一摆不由吓得睡意全无,竟找不到他们了!
我匆匆跳下山坡,手足无措的四下张望。乾元星阵寻不到只有两种情况,一种阵法掩盖,譬如浊气,避尘障,一种就是死了。
“大哥!二哥!胡天明!曹姑娘!”
地上脚印乱七八糟。我茫无头绪,又转身爬上高坡大石:“萧睿!方笑豪!”
“曹姑娘!”
“胡天明!”
“大哥!”
除了一波一波惊起的山鸟和山中间歇响起的动物妖物长吼,再无其他动静。
我眨巴眼睛,硬生生压下心底的惶恐,眼泪却没能压住,我抹了一把,跳回坡下四处查找蛛丝马迹,终于在一棵树下找到了萧睿那把配饰玉剑。
我强令自己镇定下来。从斜包里翻出一堆东西,摆下寒门引,将玉剑放在阵中。紫光流过,滴过太海霜水的叶片飘了起来,我捡起玉剑追了上去。
一路祈祷千万不要是尸体,千万不要是尸体,前面却出现了一大摊血,血水蜿蜒的尽头是悬崖。地上三具尸体,一具长生。一具佳言,还有一具是长青。正歪着脑袋挂在崖上,摇摇欲坠。而寒门引的叶片却是直接坠下了悬崖。
崖下一片苍茫,雾气翻腾,强烈的气流从崖下吹来,冻得我浑身僵硬,我咬咬牙,沿着最不陡峭的那端爬了下去。
山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边爬边喊他们,这时看到一层翠绿晶墙,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拖着麻木的四肢朝那边爬去,忽的眼睛一亮:“大……”话音戛然而止,不敢再出声,一颗心悬到了嗓子口。
萧睿站在几乎垂直的崖壁上,小心往另一边挪去,他前面挂着一个纤瘦人影,是紧紧抓着石笋的曹琪婷,看神情已经绝望了。
一步,两步,三步……萧睿身形一踉跄我就吓得半死,他终于挪到了曹琪婷近处,可是坡度太险,他反复试了数遍,脚下石头哗啦啦跌下去大片。
曹琪婷这时大哭了起来,我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也看不到萧睿的表情,少顷,曹琪婷闭上眼睛,松开了双手。
“阿婷!”
萧睿暴喝,猛的扑了过去,单手拉住她,单手抓着了一块石头,两人的身影像疾风中的小草,摇摇晃晃的垂在了崖下。
我捂着胸口,那一瞬差点尖叫出声。
我加快脚步,匆匆爬去,萧睿抓着石头的手绷得通红,渐渐滑开。
曹琪婷大哭:“萧睿,你放开我,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闭嘴!”
“快放开啊!”
“闭嘴!”
萧睿咬牙,试图去踩住崖上的一块石头,但几次都不成功。两个人的重量都在他右手上,他死死抓住了石头,那石头却不如他执着,终于咬不住崖壁,几乎眨眼的一瞬,他们的身影便如叶片般飘了下去。
脑袋刹那空白,我撕破喉咙:“大哥!”
比身体更冷的寒意从心头漫出,我咽下哽咽,撑着身子往下爬去,一个时辰后又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方笑豪瘫软在崖壁外伸的石台上,昏迷不醒,我把他脑袋仔仔细细摸了一圈,没有血,没有肿块,呼吸微弱,四肢还有余热,我拼命推他:“二哥!二哥!”
睫毛微颤,他半睁开眼睛,嘴巴张了张,半个字没有说出,又昏了过去。
我在他周围摆下涤尘阵:“二哥,你先等我,我去找下五哥!”
不想这石台进来容易出去难,两边陡峭无处落脚,等我终于安稳的爬出去时,长青那具摇摇欲坠的尸体却在这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我。
我连倒霉都来不及说出口,冰冷的湖水便将我顷刻包围,久违的噩梦席卷了我的所有神思。(未完待续)
228 镜中水月()
我经常做梦,除去原清拾控制的梦境不算,我做的都算是美梦。但自湖底出来后,我的美梦少得可怜,屈指可数,可是我现在却做了一个美梦,这太与理不符,毕竟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我噩梦的源头,湖水。
周身没有感觉到一丝冰冷,久违的热量在我四肢流窜,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鼻尖下的清香让我往温暖的怀抱里越钻越紧,舍不得松开。
有人轻抚着我的头发,真实的触感让我微微一顿,抬起了头。
杨修夷垂眸望着我,眉目深邃,唇如桃瓣,清俊如玉,气质愈发冷峻沉淀,仿若有了师公身上的隐韵,那种集高雅,淡泊,冷漠于一体的气质。
如若不是漫天紫色的飘絮,和周身漂浮的星光,我一定认为他是真实的。
眼泪快要夺眶出来,但觉得好不容易梦到他一次,不该破坏气氛,我挤出一个笑,又哭又笑的将头埋回了他怀里。
他的心跳有力却凌乱,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我努力活着,像条狗一样活着,是因为仇恨,可倘若世上再没有这个声音,连仇恨都不能支撑住我。
杨修夷,我不怕孤独,不怕寂寞,不怕飘零流浪,我最怕的是,这个世上没有你。
修长的手指一遍遍抚着我的头发和背脊,清冽的嗓音淡淡道:“醒了。”
我抱紧他,抽噎道:“这是梦,对吗?”
“嗯。”
啜泣一会,我擦掉眼泪站起,月华如露。琼光满湖,映在眼中仿若能洗净心尘。我伸出手,飞扬轻舞的紫色飘絮从指间流走,沾在草上,衣上。发上后消失无踪。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血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华美的广袖流月织仙裙,衣襟袖口裙裾以银线绣碎着淡色雪梅,精美雅致,飘逸轻尘。我的一头黑发尽数披着,最长的到了臀下。被清风吹到胸前。我提着裙子跑向湖边,湖水倒映的五官并不绝美,妆容却很精致,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被扑了腮红,增加了丰润血气。双目因哭过而盈着水光,眉心点着一朵梅花,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自己。
杨修夷在我身后止步,我回过头,他衣袂临风,墨发轻扬,挺拔高挑的立着,我贪婪的描摹他的如画眉眼。眼泪又掉了下来:“杨修夷,这是我最美的梦……”
他深深的望着我,狭长漂亮的黑眸微泛起红晕。抬手轻捏我的脸颊,不悦道:“你怎么把自己瘦成了这样。”
我扑进他宽阔的胸膛,在他华贵的衣裳上面大抹眼泪和鼻涕:“想你想的。”
他环住我的腰肢,湖风清爽而来,没有一丝寒冷,这样的时光。这样的梦境,我宁愿沉死其中。天荒地老,再不复醒来。
他轻轻哼道:“鬼都不信。”
我不再说话。紧紧的搂着他,越缠越紧,妄图将我的所有眷恋疯狂的绞在彼此的身体里。
“初九……”
“初九?”
他将我微微推开,垂眉看我,我又埋了回去:“不要说话,让我抱着你。”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我闭上眼睛:“杨修夷,不要让那些噩梦打扰我们。”
“噩梦?”
顿了顿,我抬起头,他静静的看着我,我踮起脚尖,将他微微下拉,即便是梦,却也要花费好大勇气伸手去触碰他的轮廓。
深邃的眉骨,入鬓的墨眉,高挺的鼻梁,清寒料峭如刀削的脸,精美绝伦的下巴,三千妄念,我刻入骨髓血脉的妄念。
他的眼眶又红了,别扭的拉开我的手,双手捧着我的脸,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无数细碎的吻从眉间下移到眼睫,吻去了我的泪珠,舔去了我的眼泪,最后落在嘴角,含住了我的唇瓣。
拥吻时,他忽的停下:“你的手……”
我正在艰辛的剥着他构造复杂的衣裳,他微微皱眉,我双眸满含春意:“你也帮我脱……”
他顿时面色古怪:“这个……”
我垂下眼睛,面色大红,下一秒环住他的脖子,深埋在黑泽柔软的发里,柔声道:“上次那个梦,我还想要……”
“咳咳……”
我忙看着他:“杨修夷?”
他柔和专注的望着我,一双黑眸满是星光,轻笑道:“下次?”
“我好不容易梦见你一次,为什么要等到下次?”忽然觉得很委屈,我撅起嘴角,“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可怕的噩梦才能遇见你一次么,这些时间我天天都想梦到你,偏你那么小器,一次都不肯来。”
我擦掉眼泪,让那些悲伤的情绪尽快流淌完,我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杨修夷,就算你是个梦,就算是个虚妄,我也会好好努力的。”拉着他的手缓缓移到我胸口,他身子一颤,我羞怯却大胆的说道:“帮我解开衣裳……”
他僵在了那:“初九,不合适……”
我双眉一拧,刚要发脾气,却在这时,两个白发苍苍的佝偻老人,手牵着手自湖边一蹦一跳而来,边嬉笑着朝我们看来。我心下一咯噔,完了,我的梦又要乱七八糟了。
果不其然,那边又来了两个壮汉,正背着一匹健壮的马儿,一个年轻姑娘和他们伸手招呼,两个壮汉苦笑:“阿大和阿二不在,主人只能骑我们两个了。”
我傻在原地,杨修夷牵起我的手,我针扎般缩开,他紧张的有些夸张:“初九?”
我后退一步,他敛眉盯着我,我深吸一口气,抛下万分不舍,咬牙道:“杨修夷,你走吧!”
他睁大眼睛,我头疼的垂下脑袋,望着葱翠的草地:“你快走吧,这个梦是颠倒的,我不要看到可怕的事情发生。”
“要是你变成女人或者变得不爱我……”我捂住眼睛,“美梦变糟已经很烦了,再变成噩梦,我……”
听到他轻出了一口气,拉住我的手:“初……”
我忽的离开他,跑到湖边去捡石头,挑了最重的一个,他跑来拦我,无语的说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去砸死那群不三不四的!”
他们都停了下来,瞠目望着我,再愣愣的望向杨修夷。
我闭上眼睛,挣扎了片刻,扔掉石头,伸手拉开自己的衣裳:“不管了,没时间了,我不知道下次梦到你会是什么时候,左右都是个梦,我们不管他们,你也快脱吧。”
他忙握住我的手腕,将我衣裳拉好,我皱眉,他也皱眉:“瘦成这样,脸皮怎么还能这么厚?”
我瞪大眼睛:“姓杨的!”
他朝那群碍眼的路人们投去一眼,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好了初九,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走?”心下一慌,离愁刹那狂涌至心头,我忙拉住他的衣袖,“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还能来我梦里?”
他深深望着我,捧住我的脸,在唇上落下清浅一吻,低沉愉悦的笑着:“初九,看着我的眼睛。”
“我一直在看啊。”
他伸手挡着我的眼角余光,认真道:“不要去注意别人,看着我。”
我一眨不眨:“嗯。”
他声音徐沉,缓缓说道:“只是个梦,初九。”
他的眸底翻起汹涌流光,绞住我的所有注意:“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下次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来看你,不要到处乱跑,如果想躲着我就好好躲着,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听到了没?”
“嗯……”
他敛眉凝眸,星光辉映在他身后,愈渐密集,他动了动唇瓣,良久,轻声道:“我找了你四年,想了你四年,你知不知道?”
我痴痴的看着他:“嗯……”
黑眸浮上一丝心痛:“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有清泉灌入我的神思,却让我意识越发溃散,我揪住他的衣襟,艰难的说道:“杨修夷……”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抛得下我,如何连你师父也抛得下?”
“我抛不下的,杨修夷,我爱你……”
从他眼睛看到我眉间那抹梅瓣渐渐匀散,与此同时,一吟紫色结印如惜缘花瓣开在他眉间,映在雪白俊容上,给他清高疏狂的气质添了一丝妖魅。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遥远,我已听不大清说的是什么,伸手想去触碰那抹结印,却消失无踪了。
我努力撑着疲乏的眼皮,想要看清楚些,他轻轻将我拥在怀里,一声叹惋:“睡吧……”(未完待续)
229 碧霞酒庄()
ps:这一章发表的日期是7。1,现在修改的日期是9。4,好漫长啊~~~~!!!!!!
一梦转醒,阳光洒在身上,我失落怅然的坐起来,红豆端着碗热汤欣喜夸张的叫道:“姑娘,你可算醒了!”
感觉昏迷不过是闭眼睁眼的一瞬,但红豆告诉我已经过去了三天。她被老头子污蔑说想偷酒,用扫帚赶了出来,恰好在湖边遇到了我。她说给我换了件衣裳,问我介不介意,衣裳干净舒爽,还有淡淡的画未香草,我感激道:“谢谢。”
汤汁暖身散寒,我昏昏沉沉的喝光,红豆又道:“对了姑娘,我看到萧公子他们了,前日已经出山了,四个都安然无恙的,你放心吧。”
我舔着唇瓣,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担心他们?”
她一怔,垂眉接走我手里的碗:“不是姑娘一直在说梦话么……”
我的目光落在她干干净净的手上,眉心微蹙。
她有一丝慌乱:“那……姑娘还要汤吗?我再去给你煮一碗。”说罢匆匆离开。
我将斜包倒了出来,赤血玉,木簪,小铃铛,数十个装满酒液和草粉的小细竹筒,吟风石,巧兰骨,归海钉,还有一捆用来编织结扣的长绳。都还在。
我咬破手指,淌了一滴血在木簪上,吟念聚魂诀,透明烟气缓缓聚拢,北风声音细而孱弱:“姑娘……”
我松了口气:“还好,你没被冲散。”
将他用衣角包好,放回斜包里,我若有所思的捏起那串小铃铛。再望向红豆消失的地方,一些一直觉得古怪的地方似乎渐渐清明。
一盏茶后,红豆端着热汤回来,嚷道:“姑娘,汤来啦!”
我不动神色的望着湖面。眼角余光留意着她脚下的步伐,五,四,三,二,一……
“啊!”
她低呼一声。热汤打落,一圈淡蓝色萦光从她脚底升出,明月结一瞬将她困在了如似蛛网的阵法里。
我深吸一口气,捡起准备好的大石头走过去,她惊恐的攀着绳子:“姑娘你要做什么!”
我将小铃铛扔在地上。一石头猛砸了下去,铃铛鸣声清脆,但无一丝裂缝,我抬眸冷笑:“琉璃铃铛?这么结实?”
她怔怔的望着我,小心咽着唾沫。
“这是什么东西?”我捡起铃铛伸到她跟前,“催魂铃?断魂铃?听音铃?洒了琅琊露方便跟踪我的寻人铃?”
“姑娘……”
“前些日子我被龙女弄得精神不振,无心多想,现在越发觉得古怪。我虽不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也从来没听说有哪种植物气味口感会跟牛肉一模一样,红豆。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脸色惨白,没有说话。
我眉眼微眯,冷声道:“你没有对我动手,反而待我宽厚有礼,你知道你让我想起了哪些人么?”
清婵,原清拾。君琦,翠娘……这些恶魔般的名字从我脑中滑过。我深吸一口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你真该让原清拾好好教你!”
她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我把玉玲铛扔在她脚下,铿锵说道:“我现在不能杀你,你这条命不值得我搭上,你回去告诉他,我月牙儿终有一天会割下他的头颅祭慰我月家先人在天之灵!”
“姑娘!”
我头也不回,十八块石头盘空悬起,在我身后磊下隔音断笑阵,我摸着忐忑不安的心跳,加快脚步逃掉。
南山脚下数户农舍,几位大娘在缝制过冬新衣,不肯卖给我,好言劝说后,她们开出了一两银子。
我吸气,再吸气,霍的抽出匕首:“一钱就够了,不卖我就抢!卖不卖!”
一位大娘迅速抄起扁担,我眉眼一凝,院中所有移得动的东西都飞了起来,她登时愣在原地。我努力平定自己,颤声道:“一钱银子够买三套了,你们给我一套就行。”
等了半会儿,她们没有反应,我小心过去抱起一套差不多完工的衣裳,放了一钱银子,转身匆匆离开。
心跳像只疯掉的小鹿,师父说的对,人果然不能做坏事。
我跑到花田里,浑身上下脱个精光,连肚兜里裤都不留,换上新衣后从斜包里翻出木簪和赤血玉,怕红豆做过手脚,我连银子都不敢带。赤脚离开了花田,三步一个七石护墙,十步一个困兽阵,折腾到第二日才进了城。进城后又兜兜转转了数圈,最后回到小院,烧水洗澡,闷头大睡。
一觉不知过了多久,醒来黄昏秋暮,满城吴越水歌,我找出宣城带来的假胡子,在腰身处缠了几圈粗布,又穿了三件衣裳,一番面目全非的乔装后抱着一盆木兰花,大大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