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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了我一眼,拿开檀玉镇纸,提笔蘸了蘸墨,执杆落字,淡淡道:“成亲在即,心花怒放,魂不守舍也是应该的。”
“……”
这表情,敢问大哥,你那心花怒放在哪片天幕了。
他写了几个字,我凑过去,俊逸洒脱五个行楷正字,七星玄武玉。
我一愣:“聘礼?”
他又写下玲珑珠像,抬眸看了我一眼:“聘礼该是我父母长者给你准备,你急什么。”
“你才急了……”我好奇道,“那你写的这是什么?”
“给巫神殿里那两位损了元神的黑鸟和白狐的,下次过去得赔个不是。”
心下一紧,我忙道:“你当真要去轮回之境?”
“嗯。”
我握住他的笔杆,不悦的看着他的眼睛:“杨修夷,我不准你去。”
他看着我,面容清淡,眼眸柔和,整个人如似栈外柳梢上的温润春雨:“不必担心,我有分寸的。”
“你去里面做什么?”
他微微一顿:“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他垂眸继续写字:“不告诉你。”
“……”
“假话呢?”
他不假思索:“去玩。”
“……”
我嘀咕:“你说了一段很好的废话。”
他不悦的皱了下眉,瞪着我,我抱起包袱转身离开,迈出门槛前他忽的叫住我:“初九!”
我回头:“干嘛?”
他坐在书案后,豁大的一张清风逍遥画悬挂在他身后,他像是映进了笔墨山水之中,眉眼俊秀,清脉风雅。
他静静的凝视我:“九年前我便想娶你了,知道么?”
我呆呆的回望他,良久,笑道:“现在知道了。”(未完待续)
289 我卖血去()
因杨修夷同我说了那番话,我隐约猜到师父要对我说什么了。
嫁给杨修夷又不是嫁给外人,生死都还是望云崖的人,还可以朝夕相伴,所以我认为这件事一笔带过就行了。
却没想到师父拉着我讲了一晚,他极为语重心长的教我婆媳相处之道,还准备了一根长针,我一昏昏欲睡他就拿来扎我。
什么恶毒婆婆拿药毒死媳妇,什么恶毒媳妇把婆婆赶到猪圈里睡觉,还有公公扒灰,媳妇吞炭,婆婆咳血……
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我从未见过杨修夷的娘亲,但她在我心里的形象生生的被师父立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悍母老虎,他爹则成了一个拈着八字胡挑眉邪笑的猥琐老头模样。
天幕泛白,海风将垂在小轩窗前的祈福系带吹得猎猎飞舞,我朦胧呢喃道:“你怎么就同意我嫁给杨修夷了呢。”
过了好久,他徐缓道:“除了他还有谁会要你这样的,唉,为师是没得挑了啊。”
我翻了个身抱住枕头,继续呢喃:“你要是死了我一滴眼泪都不会流的……啊!”
眼泪又同鲜血一起喷了出来,铁棒似的长针深深扎进了我的屁股。
第二天在船上睡一天是必须的,醒来后还在海上漂着,杨修夷他们都在书房,狐狸也在。
昨天那件事我只告诉了唐采衣,一开始是没有意识到,在唐采衣的指点下我才知道狐狸伤到了自尊。
那么这件事再告诉别人总是不好的,不管是同师父还是同杨修夷。所谓尊重。便是背后不提人痛楚,哪怕是善意的。这种事我还是很上道的,毕竟师公师尊都是良好的典范。
至于那个小破孩,我隐隐觉得我跟他还会见面,而且我同他中间似乎还牵扯着什么。
我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以前觉得自己的预感都不准,如今却是一想一个准。
从哪次开始的?
我凭栏望着远处海岛好久,不得其解。
一个时辰后满舱舟灯亮起,明耀的灯火熠熠灼灼,映的海面如点了上千玉瓷明珠。
这种繁华终于让我福至心灵般的想了起来,是十八!
在那奢华到极致的极香苑里。高晴儿和独孤涛共赴的那次酒席,我当时无意识的冷颤,曾隐隐觉得会发生些什么的。
想想那时十八和独孤几乎毫无交集的,我怎么会莫名有那种感觉。
还有唐采衣,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的就跑去了。为什么?
我下意识往自己的身世那处去想,是上古十巫后人的原因,还是我这一脉纯之又纯的月家血?
抬头望远方天幕,天海清明,波浪起落,这一遭走来,我越发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似井底之蛙。
幼时每每师公说他见识孤陋时。我都觉得他太过自谦,如今在这无垠大海上,我终于体会到了他的心境。
这天地茫茫何其之大。我们凡人渺渺何其之小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极轻极稳,我回过头,是玉弓。
海风将她参差不齐的短发吹得乱飞乱舞,她冲我微微一笑,苍白的脸瘦了大圈。脸上那道伤口和脖颈处烫伤的皮肤尤为刺眼。
我直起身子:“玉弓。”
“田掌柜。”
“躺累了出来走走么?”
“嗯。”
她走到我旁边扶栏站着,眨着眼睛望着远处:“田掌柜。你穿这么多走路累不累?”
“习惯了就行。”
她点头,我将头发别到耳后。转目望向另一道海线。
安静了会儿,她忽的说道:“田掌柜,听丰叔说你想找个丫鬟?”
“嗯。”
“田掌柜……”
我回过头去,她面色有些犹豫,我问:“怎么了?”
她垂下眼睛,少顷,目光晶亮的看着我:“田掌柜,我虽然断了两截手指,但我身怀武艺,干事还是很利索的,要不你收了我吧。”
我下意识的看向她的手指,她旋即又道:“田掌柜,我可以不要工钱,你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我眨巴眼睛,人说天上掉馅饼,我这天上可是下丫鬟了,我问:“你为什么想给我做丫鬟?”
她握着木杆,望着粼粼璀璨的海面,声音清冷清冷的:“我想到处闯荡。”
“跟着你这短短几日我便见识到了许多世面,我想继续跟着。而且你们值得我追随,你们本事一流,心性一流,杨公子身边的几位大侠都是忠肝义胆的盖世豪杰,我玉弓自小便向往与这样的英雄为伍!”
我挺欣赏这个姑娘的,她心性耿直,干净利索爱恨分明,做事爽利,同时还带着一丝狠辣绝决。
但就是这个狠辣,着实令人担忧啊,要是我一不小心惹她个不痛快,说不定就狠辣到我了。
我想了想,道:“做我的丫鬟,就得对我言听计从,我脾气不好,要是拿你又打又骂,你可得挨着。”
“这是自然,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玉弓比谁都懂。”
“你当过丫鬟?”
她淡笑:“嗯,在枫泊时当过两年,但那家少爷不是个东西,他想沾污我,被我一刀捅了。”
“……”
她定定的望着我:“田掌柜,你收下我吧,玉弓一定誓死相随,肝脑涂地!”
我转向大海,静静思量后点头:“好把,不过我这儿没多少工钱,吃住我也不能保证,而且我四处漂泊风餐露宿,你得想好。”
她眼睛一亮:“田掌柜,你同意了?!”
“嗯。”我认真道,“我所去的地方和要吃得苦会比你以往经历的都要……”
“我不怕!”她容色坚定的看着我,“小姐,以后我便这么喊你了!”
与此同时,另一声低唤响了起来:“小姐。”
我回过头去,海风太大,婇婇不知是何时走近的,脚步踩在甲板上,神情不太高兴的看着玉弓和我。
我头疼:“婇婇。”
“小姐,我刚听见了一些话想来同你说。”
她看向玉弓,顿了顿,上来扶住我的另一只手:“小姐,外面冷,进屋说吧。”
我里外不自然,别扭道:“婇婇,你还是别叫我小姐了。”
她像是没听到似的,认真的对我说道:“我方才听到玉尊前辈说到了嫁妆,小姐,你当真要嫁给杨公子了么?”
我没想她忽然就提到了这个,点了点头:“要吧……”
不管我愿不愿意嫁给杨修夷,我想这一劫我都是逃不掉了。看师父昨晚的心狠手辣我就知道如果我不嫁给杨修夷等着我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被他用野人的大肉叉戳起来放在火上烤,二是被他五花大绑亲手押去给杨修夷拜堂。
倒不是他对杨修夷多好,而是面子问题,这老家伙爱面子多过爱我,很气人的。
她皱眉,担忧道:“小姐,玉尊前辈为你准备的嫁妆,只是个不到一百两的玉镯子。”
玉弓当即奇道:“一百两的玉镯子还嫌少么?”
我亦是相当惊讶,那老头有多少家底我还不清楚么,一百两几乎是他的所有家当了,他这次出手竟这么大方了?
婇婇却摇头,不待她说话,玉弓又道:“差点忘了,那可是杨家,小姐,一百两的玉镯子如何能当嫁妆?”
“对啊。”婇婇道,“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嫁妆怎么办?”
我双眉微拧,我自小山野长大,连女人都见得不多,跟我提嫁妆,这委实远了些啊。
我问:“嫁妆拿不出像样的话会怎么样?”
玉弓立即道:“自然是被婆家的人看不起啊。”
我松了口气:“那好办,反正我四海漂泊,也不可能在杨家长住,到时候大不了不回去呗。”
婇婇正色道:“小姐,逢年过节是一定要回去给公公婆婆敬茶的,妯娌之间也要不时问个好送个礼,这为孝道,亦是大汉的传统,不可不遵。而且,不止你和玉尊前辈会被人看不起,更有可能会连累到杨公子啊。”
我一愣:“这跟我师父和杨修夷也有关?”
玉弓点头:“对。”
婇婇续道:“而且,小姐你想过没有,杨家那些儿媳妇会是什么样的名门闺秀,到时候小姐与她们一比……”
“有这么麻烦么?”
“其实不麻烦。”玉弓淡淡道,“对那些锦衣玉食的小姐来说自然算不上麻烦,她们前呼后拥早有一帮人安排去了,小姐你身边却只有我们几个。”
我回身攀着栏杆,顿了好久,望着海面道:“那这嫁妆有什么讲究,准备一份像要的话大概要多少银子?”
婇婇一喜,忙道:“小姐,你还有别的积蓄是么?”
我哭,我哪有什么积蓄,我现在连玉弓的工钱都拿不出来。
我咬牙,一字一顿的沉痛说道:“我,卖,血,去。”
?
推荐姐妹的文:《末日卡修》
你说末日丧尸多,异兽强悍,太危险?
来张卡吧…
出门打怪必备神器,只有你想不到的能力,没有我制不出的卡片……
她,重活一世有三能,一能卡修打怪,二能制卡卖卡,三能调教未婚夫!
只是未婚夫神马,咳咳,不要太强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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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构思很精彩,文里很多战斗场面,很刺激,很好看的,强力推荐~~~!(未完待续)
290 神秘女子()
元宝岛离陆岸不远,不到三日我们就在南州云英城靠了岸。
天碧云白,日头正好,数千只渔舟泊在港口,手腕大的粗绳系在岩礁和岸上的石桩里,场面尤为盛大。
我们上岸的地方在繁华的鱼市口,满鼻子的海鲜腥臭让不少人捂了鼻。
我和师父却兴致颇好,附近渔村的特产令人大开眼界,还有好多块头大的出奇的海鱼。
我们师徒俩一高兴买了一大堆海鲜,现在正坐在路边等两个妇人做鱼面。
她们将鱼肉剔净鱼骨鱼刺,用面粉裹住,然后用洗衣槌一下一下将鱼肉打成长长的一张饼,抹上特制的香油后放在平锅上烤干,再卷起来切成细条。
烤的时候味道香浓,熏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而价格却便宜到不行,两文钱可以买三张饼。
我们师徒走马观花,不亦乐乎,其他人却受不了,狐狸几乎一下船就跑了,最后除了玉弓她们跟着我,就还剩杨修夷和丰叔了。
妇人将鱼面装好后婇婇接了过去,师父忙拉我:“徒儿,那边那边,那个糊粉看着香啊!”
婇婇也拉我:“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进城落脚吧。”
师父回头道:“你累啦?”
婇婇点头:“海上颠簸了几日,大家都……”
师父一口打断她:“哎呀,你累了你就回去嘛,我和徒儿再逛逛呗!”
我这才把目光转向跟在我们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杨修夷和丰叔:“你们累了没……呀!”
我眼睛一亮,忙几步蹿过去,杨修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精细编织的小竹篓。装着都是我刚才喜欢的不得了却没钱买的小玩意:五彩小贝编织的手链,琉璃小珠黏成的海龟,有贝壳小铃铛,有奇形怪状的大海螺……
我开心的要死,抓在手里细看。杨修夷笑道:“我不累,你要累了我们先回去,城里好玩的不比这里少。”
我连连点头,缠住他的胳膊往前走,撞上师父阴测测的目光后忙松开。
师父哼了一声,伸出一只胳膊。我冲杨修夷吐吐舌头,跑回师父身旁挽住他的胳膊往前带去:“走啦!”
走出鱼市是个热闹的小渔村,西村口有两辆马车候着我们,我诧异的道:“杨修夷,你在进阵法前就准备好啦?”
他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回身冲我抬手:“来。”
我就要伸过去,师父一把抓走我的手腕:“徒儿你看那两匹马,它顺眼多了,我们坐那辆马车去。”
我“哎呀”一声撑在马车上,师父一顿,回头的瞬间我伸手推开他:“要去你去,快去快去。”
说完拉着杨修夷的手借力跳上了马车,师父气呼呼的瞪我。丰叔笑了笑,上前拉着他走了。
我放下车帘,回过身子。杨修夷慵懒的歪在软枕里,清俊如似,正含笑看着我。
车厢明明很大,我却觉得有些拥簇,空气里满是他身上清冽如雪的杜若清气,比方才的海腥气好闻多了。
他淡淡道:“过来。”
这时车夫扬鞭驱马。我趔趄了一下,忙爬过去。
马车趵趵朝前跑去。我在他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轻轻抚着我的发。
清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一角窗帘,可见长天明澈如水,清雅素净,偶有飞鸟掠过,羽翅清晰,映衬着阳光似条流畅的金线,远处山坳里有渔歌小调传来,我安然的闭上眼睛,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两个时辰后,华灯初上,我们进了南州都城云英。
云英是座大城,满街车马不息,人流如织,贩卖各类饰物水粉和煮酒糕点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马车在一个宽敞街口一拐,一座浩大的广场豁然出现。
场上人山人海,华灯明耀,我们的车队沿着广场边缘在一家名叫“龙腾阁”的豪华客栈停下。
为我准备的客房很大,布置精心,桌上呈着许多糕点水果,六个小丫鬟抱着一堆绫罗绸缎在房里候着,我让玉弓她们先去洗澡,自己随便拿了一件进了浴房。
出来后唐采衣坐在了我的房里,手里把玩着杨修夷买给我的那串贝壳手链。
我将那些丫鬟打发走,她朝我看来:“初九,所有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夜风吹得冷,我合上窗户将被子抱到软榻上,再拿了一盘糕点一壶茶,缩好后说道:“你指的所有事,是唐采衣还是那座岛?”
她坐的位置偏向窗子,月光整好落在她身上,几缕清冷料峭的模样。
“是那座岛。”她安静道:“我从棺材里爬出来时,曾被那座孤岛上的村民要求处死。”
我抓来一块蜜豆糕:“然后呢?”
“一位姑娘救了我。”
“又是姑娘啊。”我皱眉,“是上次那个汤瑛仙姑么?”
“不是。”她认真的思索,“那姑娘穿的十分华贵,轻纱罗裙外罩了剑绯色的烟雨薄衫,倒像是个……歌姬。”
我咬着蜜豆糕望着她,示意她继续。
“那姑娘将我救下后送我到了这里,当时住的那家客栈叫一洗风尘,很雅的名字。”
我咽下口中东西,好奇道:“按理说,你义父封印了你的记忆,你应该只是忘掉了孤星长殿里的东西才对,怎会连这些也要回忆的这么辛苦?”
“就是这个姑娘,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抬起眼睛朝我看来:“初九,若我没猜错,那些行尸便是她的手笔!”
我正准备喝茶,闻言一惊,茶水溅到了上邪丝纹被上:“你说什么?”
“我被她送回来时整个人烧得糊涂,她替我请了郎中,还留了十两银子给我做盘缠。我康复后想去找她道谢。用寒门引依着钱包寻她,却寻到了城郊外的一座荒宅。我好奇便探了进去,谁料那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