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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窗外收回视线:“嗯?”
我顿了顿,终于没忍住:“这段时间你花的钱,都是哪来的?”
他神情淡淡。垂眉从包裹里面出来,随口道:“在瑶城养伤的时候。我就把我的玉佩给当了。”
“玉佩?”
“嗯,当了三万两吧。”
我瞬间睁大眼睛:“三。三万两?!”
他却漫不经心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玉,值得你惊成这样么?”
确实,要看更谁比,黄金有价玉无价,古有一块和氏璧换数座城池之说,一比之下,三万两算得了什么。
可跟那些烟波软玉,念生玉来比,三万两就是个天价了。
我捏住他的衣袖:“狐狸,你老实说,这块玉是谁的?还记得他的长相么?”
“我爹的啊。”
我一愣:“你爹?”
他斜眼瞟我:“我爹怎么了?我是狐妖,又不是石妖,有爹多正常。”
我想了想,将包裹往一旁挪去,挨着他坐下:“你对我的身世了解的很清楚吧?可我对你一无所知啊,狐狸,你到底什么来历?”
几乎我一挨过去,他就看向了窗外,我在膝盖上托起了腮帮子,偏头望着他,嘀咕:“你是一只紫眸雪狐,那应该在霜原才对,怎么会跑到气候宜人的宣城里来呢?”
他望着窗外,头上挽着玉冠,极具风雅,其余墨发长垂而下,整齐柔软,修长脖颈中的一截如雪肌肤在墨发中若隐若现。
他没有说话,马车的轱辘声咯吱咯吱,车轮碾压过泥泞雨路,车厢内静谧有嘈杂。
良久,我轻叹:“狐狸,连你也变了。”
他一顿,回头,目光静的出奇,淡淡道:“我变什么啦。”
我仍保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打量他,因他这一回眸,车外雨光也落了进来,他的脸俊美秀致,漂亮到不行。
我说:“孤星长殿里有一只狐妖,他又娘娘腔,又漂亮,一举一动都软的不行,当初你也是这样的。”
他不高兴的皱眉,白了我一眼,重望回了窗外。
我继续道:“后来你跑到我这儿来应聘,你笑得好灿烂啊,开朗阳光的像是晒在太阳底下的狗尾巴草。”
他顿时回头:“你才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有什么不好?”我眸色变得深远,叹道,“望云山西南山脚有片荒野,那边全是狗尾巴草,风一吹来,齐哗哗的乱舞,可漂亮了。”
他又朝窗外看去:“哼。”
“那时我就觉得,这男人笑得真好看,要是丑点就好了。”
“有病。”
我懒得理他,继续道:“再后来是半脸胡子,虽然很丑。可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口白牙很灿烂的。”
他回首,眸色沉湛如山,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肯定忘了吧,我就记得。那次你还被一个女人吐了一身。”
“不管是后院那个男仆,还是假面胡子,那个时候觉得你都很爱笑的,可是后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多感慨,摇头晃脑道:“在宣城都算正常的,开始阴阳怪气。是在我第一次和原清拾吃饭的那天晚上。”
他终于出声,声音轻的像是一天月色:“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你忘了吧?”我得意的看他。
他“嗯”了一声。
我伸手掀开另一边的窗帘,将帘子往上卷了卷,道旁出现一泊大湖,水面清圆。雨如烟笼,几个渔人穿着蓑衣在湖边漫步闲聊。
我眉目微敛,眼眶有些热,淡淡道:“其实,我们都变了。”
“也是和原清拾吃饭的那天晚上开始的,田初九这一生便不单纯了……”
“猴子……”
也是那一天晚上,我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我有多爱杨修夷,看着君琦的尖刀刺入他胸口时。那一瞬,我想将天地都覆灭。
回头看向花戏雪,我道:“狐狸。跟我说说紫眸雪狐吧,你怎么放着大好的霜原不待,跑这儿来?”顿了顿,我忽的来劲,“难道也同我有关么?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汉东九州那么多城镇乡村,他们偏要叫我去柳州宣城。难道你也是被……”
“我跟他们又不认识。”
“那……”
长指又剥了颗糖,他递来:“你要不?”
我顺着他的手指张嘴咬下。他一顿,而后嫌弃的将手蹭我肩上。我皱眉,他不紧不慢道:“口水。”
“哼。”
沉默一会儿,我用肩膀撞他:“喂,狐狸,你还没说呢,你的来历。”
他朝窗口挪过去一点,酷酷的:“懒得说,别问。”
我撇撇嘴,从包裹里面又翻出个肉馅饼,望向另一边窗口,也不理他了。
想象中的宝安寺会萧瑟如秋风扫落叶,结果超出了我的想象。
占地很大,坐落于绵延起伏的长山之脚,绿意苍翠,青山洗碧,那泊大湖绕寺而过,湖上轻舟随流,好不惬意。
寺庙门前檀香袅袅,人声鼎沸,我套好蓑衣后下车,不解的皱眉,却听车夫说道:“这是崇善寺,你们要找的宝安寺在深山里,得从那儿上去。”他伸手指了指远处一条山路。
狐狸抱着包裹下来,撑起一把竹伞,抬眸望向那山路:“从那?”
“嗯,马车过不去了,两位好走啊!”
我点头:“谢谢大哥啦!”
这一看便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勿论现在还在下雨。
车夫扬鞭离开,我刚迈出一步,狐狸豪迈的说道:“我背你?”
我整了整斗笠:“其实好久没出来走走啦,等走不动再说。”抬头看向那崎岖蜿蜒的路:“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望云山比这儿还难走呢,我现在担心的是左显,早知道就不挑什么香火鼎盛不鼎盛的啦。”顿了顿,“不过,这样白云深处的寺庙,才显得更可信不是么,但愿他的身子可以撑着过来……要是撑不过来的话……”我看向花戏雪。
他默契十足,冷笑:“要我把他打昏,背上来?”
“其实你知道的,我很不想麻烦你。”
他皱眉:“猴子,你要的就是蔡诗诗,等他们出了京城就可以下手了,为什么还要兜这个圈子?”
我低着头,安静走了良久,轻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不想让左显难过,而且,我很想帮一帮他,让沈云蓁看到他的好……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心里,就是觉得他很……”我摇头,有些胡言乱语,“狐狸,我也不知道,就是隐隐觉得,他需要我帮忙。”(未完待续)
323 初雪斋()
ps:我的电脑不知道怎么了,评论区回复显示回复了,但是一刷新又什么都没了,换了ie浏览器也是一样,烦(=@__@=)
两日后,终于在崇山峻岭的环抱中见到了一座破败古寺,占地比山下那座崇善寺还要更大些,寺墙坍圮了大半,漆色剥落,爬满蛛网。寺庙后有一泊清澈湖水,映满青山白云与碧鸟秋花。
我支着拐杖,擦了把额上的汗水:“这里到底是关东还是江南呀,就不说曲南了,湖泊水系竟比汉东还广。”
花戏雪同样支着一根拐杖,看了眼:“我怎么知道。”
我往嘴里塞了颗糖,四处眺望,指了指远处山坡下的一条石径:“那边是不是去宝安寺的必经之路?”
他寻目望去,从高到低,从左到右望了一番:“是吧。”说着墨眉轻合:“不过猴子,你觉得他们见到了这座寺庙的模样,还会下去么?”
“为什么不会?”
“下去也是左显下去吧?”
我一愣,立即就懂了他的意思。
我让沈云蓁在信上写的是,带蔡诗诗一起来是为了在这附近给她祈福。我相信左显会想办法把蔡诗诗给带来的,但是祈福的话,远远看到这么破败的庙,还要带一个大肚婆下来么?山那边的崇善寺光鲜亮丽,香火鼎盛,明显比这宝安寺来的更招人喜欢啊。
我怎么就忘了加一句,务必是宝安寺呢。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我们在一块空地上摆了个涤尘阵。
深山里野兽妖怪很多,不时长声嘶吼。热闹的很。
花戏雪在木架子上架了两只鸡腿,在下边生了堆火,我在一旁收拾整理巫器,朝他的鸡腿瞟去一眼时,忽的灵光一动:“嗳。狐狸!”
他酷酷的瞟了过来。
我说:“你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开个店呢?”
“什么?”
我兴致勃勃道:“你吃过那么多鸡腿,肯定很有一套呀,你要自己开一家店的话,生意一定很兴隆的!对了,要不我们一起开吧?我当个小股东。顺带把杨修夷也拉来,他烤出来的鸡腿可是独一无二的!”
我越说越觉得是个好主意,忙捡了个石头在地上比划,将我这一个月赚的钱算了算。
“猴子……”
“先别吵!”
“……”
老实说,这个月虽然过得很惨。可是赚的钱是前所未有的多。
巫器药材向来一本万利,本钱就是巫术这门技巧,而利,一坛二十文钱的女儿红加上君笑和月琼草后,就可以卖到五两,这利润多可怕?当然,月琼草和君笑这两株植物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前段时间我焦头烂额,赚了多少都是轻鸢在记账。如今我粗略算了下。不由扬起了眉毛,我想过会很多,却没想到这么多!
沾了中元节的光。我这一个月赚的银子至少也得有两千多两!
可以还师父替我交的房租不说,还能给师父师尊他们买套材质上上等的衣裳呢,剩下的话,再置办几件像样的嫁妆……
我抬起头,眨巴眼睛看向花戏雪:“狐,狐狸……”
他摸出一条干净的手绢。包起一只鸡腿,递了过来:“怎么了?”
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掩住嘴巴无声大笑,松开手后高兴的说道:“我成富婆啦!”
他骤然失笑。灿烂无比,白牙晃的比月色还皎洁无暇:“你真要跟老子一起开个烧鸡店?”
我继续用石头在地上比划,自顾自的开心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当初在乔城被骆元安那家伙占了多少便宜,那么多辛辛苦苦弄的药材才卖给他三十两呢,按照京城的市价,我那匹货至少可以卖三百两啦。不过,如果跟你开烧鸡店的话,还要考虑一下铺子和……”
他不耐烦的打断我:“你还要不要?”
我头也不抬,伸手过去接,在空中摸了好半天,抬起头,却发现他双手抄胸,气定神闲的看着我。
他坐的这块石头是路上捡的,光洁干净,他还特意带去湖边狠狠洗了一遍。如今两腿分开坐着,长发白衣共同垂地,模样妖娆又潇洒。
我说:“来,给我。”
他哼一声,张嘴直接咬了口:“手脏不脏?”
我白了他一眼,直接去抓木架子上的鸡腿。
他淡淡道:“开烧鸡店哪有这么轻松,而且肯定没你现在赚得多,你不嫌累?”
“我现在哪轻松啦?”
我咬了口鸡腿,继续蒙头算钱,在地上写下房租,人工,灶台,锅碗瓢盆,桌椅板凳……
过去一个月我确实不轻松,两千多两是很多,可我付出的辛苦也不少,光是结扣我就做了不下一千个了。
而一些好的结扣成本也是高的,普普通通的麻绳棉绳哪能行。比如灵鹤护身结和移星从心结,它们所需要的材料还得是特制的。
当然,我想要和狐狸开一个烧鸡店不是因为想偷懒,而是觉得,以后我死了,我的巫店也就没了,但是我们一起开的铺子肯定还在的,这多有意义啊。
狐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专注的望着我的右手,我知道他识字的,否则当初怎么看得懂我的招聘启事。
我停下手里的石头,转目看着他,认真道:“要的本钱不多,我们两个人每人拿一千两出来就差不多了,怎么样,开不开?”
他深深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咬了口鸡腿,回望他,咀嚼两下后咽下,说道:“不过,我什么都不懂,菜色和管理肯定是要你来的,所以每个月分红的话。你七我三也没事。”
他没有说话,垂眸望着地上坑坑洼洼的文字,火堆静静烧着,他浓密的睫毛好看的像一把潇湘扇。
安静好一会儿,他忽的低声说道:“你快跟修夷成亲了。”
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我“啊?”了一下。
他微微皱眉,眨了下眼睛,眸色既像是在看地上的字,又像是在看遥远的地方。
我莫名心下一紧,伸指戳他:“狐狸,你怎么了……”
他转眸看着我。凤目一笑:“这些我也不懂,但是你真的很想要?”
我被他笑得心里堵得慌:“你没事吧?”
他咬了口鸡腿,淡淡道:“这样,我出钱买个现成的店送给你吧,你自己去折腾。”
“啊?”
他眉目含笑。看着我:“就当是给你的新婚贺礼。”
“……”
我发懵了好半会儿,最后很不要脸的说道:“……早知道你这么大方,我就该说合开一家玉器古董店了。”
“……”
为了保险起见,到了半夜,我和狐狸溜进了寺里,打算先将花冷玉和玲珑瓶藏好。结果悲催的发现,这寺庙压根就没什么佛龛,更别提后院的天罡土了。
于是狐狸不得不跑崇善寺去搞搬运工作。
第二日。我们的猎物还没来,我和花戏雪便一天都在山上呆着,闲来无事。又热烈的讨论起了我们的开店大计。
我想了又想,最后表示,店我是不会全要的,资金都由他出我没意见,但我只要每个月的三成分红。
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稳妥,狐狸说买下来送我。就绝对不会同师父一样租个铺面的,而京城的地契有多贵?这份大礼着实要不起。
并且。如果他有七成分红的话,那他也会好好管理这个店铺的。以他的寿命,十年,百年,两百年都不是问题,那就等于是我的另一种生命的延续了。
最后敲定下来,名字叫初雪斋,田初九的初,花戏雪的雪,因为组合了半日,只有这个名字最好听。
不过,这么风花雪月,白梨清梅的名字,结果人一进去,发现坐在里面的全都是光膀子翘大腿龇牙咧嘴啃鸡翅的人时,会是什么表情?倒也挺有意思。
不知不觉天色又黑了,我们终于等来了想要的猎物。
因为害怕左显看到那座破破烂烂的寺庙会怜香惜玉,让蔡诗诗半路回去,所以我们呆的地方离外山很近。
他们大约是早上上的山,一整日走这么多路也算是快了。
当时我和狐狸聊得正开心,搁在一旁的春风骨忽的泛出银光,我一喜:“来了!”
我们忙熄灭火堆,我将春风骨塞在袖子里:“走,这边。”
来的人有八个。
左显穿着劲装墨衣,宽肩瘦腰,长发系成一束,比那日所见的儒雅羸弱要俊秀英锐的多,如若不是仍不时咳嗽,我甚至都能相信他是个一流剑客了。
蔡诗诗也在,大约是四个月的身孕,脸色有些丰盈,多了几缕女儿家的娇媚妩人。
其余六个,两男四女,四个女的看上去有些功夫,都是丫鬟的打扮。
我双眉微拢,看来左显对蔡诗诗真的很好,自己这么虚弱了却只带了两个护卫。
月黑风高,天干物燥,不做坏事,更待何时。
花戏雪蒙上面纱,朝我看来,我点了下头,下一瞬,他伸手揽着我的腰就朝地上狠狠滚了过去。
左显的反应居然快于那两个护卫,登时剑眉一凛,长身而起,一个护卫握剑喝道:“谁?!”
狐狸将我压在身下,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揪住了我的头发,倒不是很重,我却得装作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啊!救命啊!”
左显同那两个护卫疾步追来,花戏雪拽着我起身,一手捂着我的嘴巴,一手扯着我的头发,在夜色中小心翼翼的躲开他们。
我又踢又叫:“唔唔!放开……唔唔!”
“阳儿巫师!?”
我一喜:“左显么?是左公子么!”
花戏雪怒喝:“闭嘴!”
“左公子救我!唔……唔唔!左公……”
……
迅速猫到石罅后,我们赶紧贴着石壁藏好,花戏雪扯下面纱,没好气的瞪我,我捂着嘴巴冲他直乐。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极大的动静和惊呼,一个护卫高声叫道:“公子!”
我长吁了口气,很好,听动静,三个人都掉陷阱里了。
冲花戏雪抬起手,他给我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却还是抬手和我“啪”的击了一掌。(未完待续)
324 不打自招()
帮我对付完那五个女人后,我和狐狸分头行动,他留守原地监视左显,我独自去山洞里审问蔡诗诗。
洞里有股难闻的衰败味,我狠掐蔡诗诗的人中,好半天她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