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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他怒声叫道。
卿萝停下,怒笑:“你眼瞎了?看不到她过不去么!你有本事就去杀了那白毛怪,你要挟她一个女人干什么!废物!”
清婵朝宋积跃去,落定后抬眸望来。
白悉道:“清婵!”
“真人。”清婵看着他,“真人是想让我抢下这老头么?”
“你背叛我。”白悉沉声道。
“背叛?我本就不是你的人。”清婵道,“可惜还是被真人洞察到了,如果你没有赶来就好了。”她朝我看来,“我一直以为真人跟这个女人也有仇,原来真人嘴里时常挂着的珍宝是她。”
我浑身发寒,害怕的看着她。
她忽的一笑,寒声道:“田初九,你知道我多恨这个老东西么?当初要不是这老不死的捡你去望云山,我一生便不会毁至于此!我怎会让他死的这么舒坦?”
“他已经死了!”我尖叫。
“你跪下求我!”
白悉死死禁锢着我,对她冷笑:“你这贱婢也配!”
眼泪颗颗滚落,我叫道:“清婵!”
“贱婢?”清婵扬眉,“对,我是婢,我以前为婢,我心甘情愿,我命本如此!何况在杨家为婢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可是……”她眼眸变狠,痛恨的看着我,忽的眉眼凶戾,扬起一脚,朝师父踹去。
白影一晃,直坠云海。
“师父!!!”
我凄呼,用尽所有力气挣开白悉,随之跃下。
浩淼云雾纵过双眸,我努力伸手,却不及他的落势。
腰背蓦地一重,被人拉住,我抬起头,宋积凶狠的瞪着我,我奋力挣扎,反手想去打他:“放开我!”
声音破碎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吃力的将我往上一提,伸手抱住。
意识到我们的身子仍是下坠的,我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既然他自愿给我陪葬,我何乐不为。
可是眼角余光却瞅到我们上方一个人影更快的跌落下来,宋积抱着我旋身踩上,借力往上蹬去。
我垂下眼睛,清婵睁着双目望着我,满眸震然与愤怒。
尘烟云雾遮了视线,唯剩一抹缥缈灰影。
而在她更下方,一个苍白老人已彻底沉入云海,被撕成粉碎。
我哀嚎大哭:“师父!!!”
耳边风声呼啸,而后骤然安静,我被带上了石板。
我瘫软在地,呆呆睁着眼睛,已无力再悲。
“宋积!”
遥远高空中,一个声音愤怒吼道。
男子立在我旁边,冷笑的看着他:“白悉真人,后会有期。”
巨大的晶阵隔开我们,那呼叱声越来越远,被缓缓移动的石板带往辽阔北空。
而我们则绕过一座巨大的碧楼,朝右而去。(。)
456 四海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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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石板,他拉着我往前走去,手指力气很大,几乎要拧断我的手腕。
穿过一条狭长的崎岖小道,海风迎面刮来,二十多艘船只泊在海面上,海岸因远处天火而激荡,海浪翻涌不安。
我被带往最近的一艘小船,浪潮狠拍着甲板,似随时都有倾船之危。
他将我扔在甲板上,去解绑缚在岩礁上的麻绳。
一个清瘦女子藏在船舱里小心望着我们,我抬眸朝她看去,遇上目光时她一惊:“少主?”
她跑了出来,手里提着把大刀,蹲下扶我:“少主!你怎么在这!”
“谁?!”带我到这的男人回身高声喝道。
女子忙矮下身子,顿了顿,握住我的手,轻声道:“少主,你别说见过我。”
我没有反应,睁着眼睛看着她。
她蹲下身子藏往船舱斜侧的死角。
男人很快回来,粗重的缰绳被扔在船板上,他双眸鹰隼,看了我一眼,小心循望四周。
就要朝那死角而去的时候,远处一个妇人执剑跃来:“初九!”
男人顿时回身将我提起。
“别过来!”男人掐住我的脖子。
妇人以剑指他:“化劫已经在那边了,你还要带她去哪!”
“你下去!”男人叫道。
妇人眸光微闪,忽的一笑:“我知道了,你要背叛他们。”她收剑上前,“借化劫之手除了他们。你再带初九回去召集其余十巫党羽,以初九做血祭,将化劫引往人间,是不是?”
“你站住!”男人喝道。
“为什么?初九一死,化劫迟早会出来,你们为什么不愿多等些时日?”
“这与你无关!”
“把她给我。”妇人将剑往前递了一递,“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以为我下不去手杀她么!带个死人可比活人要省事!你快下去!”
“可死人的血干的快。”
“你以为就她一个姓月的?”男人讥笑。“只要是月家的血。想必化劫都会痛快吧?”
“既然如此,那你何必非要她不可?”妇人沉下声音,定定看着他。“她已经被你们逼成了这样,你就不能放她一马?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下去!”
“她现在若死了,你也活不了了,把她给我。我当你没出现过。”
“我要你下去!”
妇人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痛声道:“也罢,与其让她这样活着,被小人摆弄,还不如让她同她师父一样。死的干脆一点。”
男人一顿:“你要干什么!”
妇人双手结印,长剑凌于她胸前,猛的脱剑掷出。朝我射来,男人抬手结阵去拦。
长剑疾飞。瞬息穿透阵墙和我的小腹,巨力将我们往后带摔在地。
我捂着肚子,痛的发抖。
男人爬起要抓我,那藏在角落的另一个女子几乎同时跃起,朝他抛去一个紫竹小筒。
海水冰冷拍来,女子抱住我朝另一边滚去。
竹筒的鲜血洒在男人额上,男人抬手擦掉,暴怒着将紫竹小筒一捏粉碎,朝我们冲来。
那妇人立时去拦,抱着我的女子叫道:“不要碰他!”
妇人当即收势,带着我们退往另一边。
风浪变大,雨水猛烈刮来,男子身形一晃,跪倒在了甲板上。
他强力压抑着喉中的痛苦声,似受伤低吼的猛兽,但没有坚持多久,他蓦地仰首,爆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是什么?”妇人问道。
“呆毛的血。”女子道。
男人艰难爬起,伸手扶着栏杆,又单膝跪了回去,他的眼睛鼻子渐渐流出鲜血,伸手去撕扯脖子上的血肉,一阵黑雾从他身上浇起。
“月牙!”他朝我望来。
我捂着冰凉的小腹,呆呆的看着他。
他抬着头,皮肉边在溃烂,边在愈合,双眸愤然,浮起不甘和痛苦:“月……牙……”
他朝我挪来,伸出手,语声从齿缝中艰难吐出:“我不会死……我有……重光不息咒……你救我……”
皮肉滚着血泡,层层烂开,将他的俊容毁于一旦。
他勃然怒喝:“我不会死!我怎会死!我这条命是我娘亲给我的!啊!!!!”
海风劲烈,船身猛晃,磅礴浪潮陡然拍来,将他的身形同惨叫一起淹没。
海水涌回大海,他却已不在了,高大身影化为一场暮色烟波,随风散尽,唯剩甲板上被海水冲淡的血水。
“初九!”妇人忙回身扶我。
我靠着女子怀抱,望着那滩血水,微醺粉红,如似秋日江边,大丛大丛凋瘦枯死的残红粉影。
妇人要拉我起来,女子忽的推开她,厉声道:“你是谁!”
“我是卿萝!快带初九进去!我们要离开这!”妇人道。
女子一愣:“卿姑娘?”
她抬头朝远处的火海雷云望去,隐约还杂有九天啸怒。
“化劫?”
女子神色微有恍惚,很快抿唇,爬起:“好,你先带少主进去,我很快进来。”
船舱很大,女子追上我们,带我们去往一个大房间,轻叩房门,四快三慢。
过去一会儿,房门被缓缓打开,一个清秀男子探出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一喜:“少主!”
“快进去吧。”女子说道。
房间很安静,听不到一丝海上的风浪,房中置满药香,一旁的小炉上正咕咕烧着一壶药。
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很厚的被子。露在外边的脖子和脑袋缠满白色纱布,闭着眼眸沉睡着。
“发生什么事了?”男子打量着我,又朝妇人看去,问女子,“她又是谁?”
女子没答话,对我低声道:“少主,仙人在床上。你。你去看看吧。”
我微皱眉:“仙人……”
妇人惊讶:“什么仙人?她师父?!”
“对。”女子轻点头。
“那,那那个是谁?”
“你们看到木臣了?”男子忙道,“他怎么样了?”
“那个是木臣?”妇人道。
女子哭了出来。擦掉眼泪:“对,木臣。”
她蓦地跪下,握住我的手:“少主,我们怕仙人会出事。便连仙人连头皮一起剥了下来,用木臣将仙人换出。仙人没死,死的不是仙人,你醒醒吧!”
“木臣……”妇人愣愣的睁着眼睛,“是他?”
“木臣死了?”男子惊道。
“不是早就猜到了么。”女子哭道。“本该就知道他回不来了的啊。”
妇人问道:“难道你们在这是为了等木臣?”
女子哭着点头,握住我的手:“少主,你看看我。我是木萦,他是木白。仙人就在床上,你去看看吧!”
“木臣。”我轻声道。
神思压抑混沌,积在脑中很痛很痛,我努力想要想起他们是谁,木臣是谁,却着实艰难,只是心口能明显感觉得到酸痛,如绞如崩,悲不自胜。
船身被激浪推出海岸,数个时辰后终于平静,我枯坐在窗边,任她们替我擦干头发和衣裳。
她们的声音在我耳中渐稀模糊,大多都是风声,像是窗外的,又像不是,一直在我耳边吹,让我不时错觉自己像是一片枯卷黄叶,在荒野上随风飘荡,辗转不休。
天空亮的很快,她们带我去了另一间卧房,将我背上的板子除下,喂我吃饭,教我漱口,陪我睡觉。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虚望着窗棂上的阳光,直到它倾斜,变薄,最后为清冽月色所取代。
她们睡了很久,似很疲累,转醒时不知是谁轻摇了摇我,我反应迟钝,想要回头同她们说话时,她们已经起身准备为我梳头了。
女子去往船舱外,妇人带着我回到原来那个房间,房中正在煎药的男子忙起身朝我跑来:“少主!”
他顿了下,看向妇人:“没好起来吗?”
妇人拢眉,点了点头:“让她过去坐坐吧。”
“嗯。”
他们扶着我在床边坐下,床上躺着的人昏迷未醒,我轻轻握着他的手,皮肤有些起皱,指骨分明削瘦,手背上有数道很长的新伤。
“初九,他是你师父。”妇人道。
我摩挲着他的指节,心一阵阵揪痛,酸得难受。
大约触到了那道伤口让他觉得疼痛,他手指微动,没有睁眼,但握住了我的手。
我指尖一颤,像有什么涌入胸口,如江水漫延,滚过荒凉贫瘠的土地。
水雾渐渐模糊视线,我一眨眼,眼泪便掉落了下来。
“少主。”一旁的男子低低叫道。
九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得独自一人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好。
此处为寒荒漠北之地,露少雨缺,林稀草疏,百姓寄望祥瑞,又称此地‘十二田’,望此处雨水充沛,长年灌溉,恰好你生于十二腊月,索性取个‘田’姓罢,就叫你田初九,如何?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初九了。
等下见到你师尊,嘴巴要乖一点,知道吗?
既是个傻儿,你要留着就留着吧。
……
“初九。”妇人轻轻唤我。
眼泪越流越多,我头痛欲裂,眉眼皱做一团。
“先别想了。”男子道。
“木臣……”我垂下眼睛,苦苦思索,“木臣。”
“初九!”
心底凄惶酸楚,我看向窗外:“木臣,木臣……”
脑中出现数不清的人影与声音,光怪陆离交错着,我不知不觉抓住了被子,几乎要将它揪破。
“不要想了!”妇人握着我的肩膀,“你静一下!”
我垂下头,怔怔望着地面,哭道:“木臣。”
她扶着我站起:“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
我摇头:“不去。”
“走。”她皱眉,认真道。
甲板上到处都是水,鞋子踩上去,会一层一层的浮开。
风声凛冽,天空半片墨蓝,半片微蓝,几颗星子隐亮于云间,轻淡芒光仿若透薄素羽。
我们在栏杆旁停下,我垂眸看着甲板上的水缓缓淌入大海,水声清脆静谧。
“你们变成这样,皆是因我而起。”安静了一阵,妇人出声道,“岛上应该全乱了吧。”
我抬头朝她看去。
她难过道:“我中了陷阱,踩了一个又一个,那女人不简单,她能将你们的字迹写得一模一样,连口气也学得神似。幸好你师父未死,不若,我真不知该如何谢罪。”说到这她忙摇头,怒道,“我怎么能说这种话,这话太对不住木臣的牺牲了,没有人应该死的,不应该的。”
“木臣……”我低低道。
“木臣。”她道,“这些魔奴,都很了不起。”
“魔奴。”
她朝我的肚子望来,眼眶红了:“初九,你这个孩子,也是因为我……”
我伸手贴着小腹,手指微微收拢,衣裳轻皱。
“我送你们回去吧,”她哽咽,“我带你回望云山。”
“家……”
“对,你的家。”
“好,”我看向大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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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 棠梨如昔()
太阳高挂,西沉,月亮升空,坠下。
我开始经常犯困,有时会睡得很久,有时只是眯上一会儿。
这一次睡得特别的长,长的像是要不再醒来。
晨光破云,海鸥叫的高亢嘹亮,我终于睁开眼睛,屋内坐着一人,很清瘦,头上缠满纱带,身上穿着简素布衣。
初升的阳光给他镀了层霞色,他背光坐着,怔怔的望着窗外。
桌上摆着一盘糕点和一碗甜汤,热气袅袅。
我想要撑起身子,他听到动静回头,忙过来:“丫头。”
“师父。”我叫道。
他一喜:“丫头,你记起来了?”
“疼么。”我问。
他看不清眼型的眼眸泛红,笑着摇了下头,伸手扶我:“饿不饿,她们说你这几日没吃多少东西。”
“饿。”
“来。”他蹲下去给我穿鞋。
我缩了下:“师父,不行。”
他已将我穿好,起身扶我:“为师特意给你做了蜜豆糕,这里没有青艾竹叶,味道少了点清香,有些甜腻。”
我在桌边坐下,他用筷子拾起一个递到我嘴边,我轻咬了口。
他望着我:“好吃么?”
“好吃。”
他笑了笑,道:“他们在捕鱼,等下带你去,今日天气会很好。”
“嗯。”我点了下头,喝了一口汤,我抬起头道,“师父,你吃了吗?”
“太疼了,吃不了东西。”他指指嘴巴。
“那怎么办。”
他一笑:“你替师父吃吧。”
我看向盘子里的糕点,点头:“好。”
他朝窗外望去,轻声道:“我们先去沧市,从沧市去孤星长殿,再从孤星长殿回去。”
“嗯。”
“想家吗?”
我点头:“很想。”
“细细算来,你下山竟已快七年了,那时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差点就要为人母……”他顿住,眸色浮起悲伤,转而又笑道,“丫头,你幼时一直想去霜原玩,小花家就在凌北,等回去以后,我们想办法联络上他,让他一起去冰原上玩雪人。”
“好。”
“还有画筑岭那,我们先去上春找艘小船,就任它漂着,看它带我们去哪。有次我漂到了秉州临风山,有次去了清州三浄岭,还有次,我直接回了咱们穹州天霞山。不过每次都会经过云雁潭,你不是喜欢吃那里的桂花糖和薄酥饼吗,我再去桥头那小曲茶楼上叫坛花雕酒和叫花鸡,啧啧,人间美味啊。”
“我馋了。”我道。
他一笑,回头看着我,垂眸看向那些糕点,道:“丫头,快点吃吧。”
“好。”
那个男子不在甲板上,妇人和女子两人在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