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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要吐了:“别说了!恶心死了!”
转过头去,准备听听曲调,冲淡反胃感,琴音却在此时戛然而止,独孤涛漂亮修长的手指轻压在琴弦上,微微抬头,望向游廊。
一个年幼小厮疾奔而来:“少爷少爷,丰叔来了!”
我一愣,丰叔?我认识的那个丰叔?
独孤涛眉心轻拧,沉吟道:“可说了是何事?”
“好像跟早上送去的玉簪有关。”
“不过一支玉簪,他会亲自登门?”
“是啊,而且看神色好像很急。”
“那叫他进来吧,叫人备茶。”
“是!”
“等等。”独孤涛喊住小厮,“他口味叼得很,泡壶天音村的清音茶吧。”
“嗯!”
一个熟悉身影极快出现在游廊另一处,清癯消瘦,脚步稳健,穿着一贯的玄青衣衫。真的是丰叔,我怔怔的望着他,不过几日未见,却觉得像隔了好久好久。
宋十八推了推我:“喂!你没事吧?”
我看她一眼:“好得很。”
独孤涛从石凳后起身,抬手做一个虚礼:“丰叔,你怎……”
丰叔急急上前,从袖中摸出那支念生玉簪:“贤侄,你这玉簪是哪来的?”
瞅到那玉簪,我立即回头瞪向宋十八,她吐吐舌头,对我讪笑了两下。
独孤涛道:“昨晚前衙跑了两名女盗匪,其中一个身上掉落的。前些时日去拜访琤兄时见到你用过,所以一早才特意派人去问你。这玉簪于丰叔可有何渊源?”
丰叔大喜,表情落在我眼中,令我又暖心又难过,他道:“两名女盗匪?叫什么名字?”
独孤涛略略沉思:“一个叫宋十八,一个是她的丫鬟,好像叫翠花。”
“十八……那宋十八长得如何?”
“未曾细看过,不过皮肤极白。”
丰叔很是激动:“她们现在身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
独孤涛摇头,眉心微皱:“她们已经逃掉了,不知下落。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捉回来的。”
宋十八立即“呸”一声:“他当老子是蠢货么!上了一次当就够了,还会上第二次?他要落到我手里,我不把他给宰了!”
丰叔不掩失望:“逃了?”
独孤涛点头:“丰叔,莫非她们对你不利过?不过你长期陪在琤兄身旁,理应和这些土匪不可能有过节……”
丰叔一叹,在石凳上坐下,抬手摸着琴台,难过道:“哪是什么女土匪啊,是我家那丫头,前段时间又跑出去了,少爷伤心的几日没理人了。”
我微微一愣,心中的酸涩顿时如狂风浪卷而起,我揉了揉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独孤涛斟酌许久,沉声道:“丰叔,这两人应不是你要找的那人。”
“嗯?”
“宋十八是陷活岭最有名气的匪首之一,她的容貌就算我不认得,这里的衙役官差也不会认错,而且她身边跟着很多手下,宋十八绝对不会是你要找的那人。”他顿了顿:“这玉簪有无可能是她逃跑路上被这货土匪劫了?”
丰叔立即摇头:“不可能!丫头那脾性我知道,这玉簪是我给她的,她死都会留住的,怎么可能……”说到这儿,丰叔猛的停下,一双锐利精明的眼睛略微瞪大,“难道……”
独孤涛马上道:“先不要胡乱猜测,如若你不放心,我现在就去提审宋十八的手下,必能问清来龙去脉。对了,她们还有一些随身包袱,你也可以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妖女田初九()
从阵法里脱身而出,仍是在月夜。
宋十八肚子咕咕叫了两天,拉起我就往后院厨房里蹿。
远远看到那边灯火嘹亮,似府内有什么宴会,现在去无疑是送死,我们绕了一圈,在墙角瞅到一个狗洞,她指了指:“这里应没锁神吟吧?”
我摇了摇头。
她二话不说,立刻趴在地上开爬。我默默走到一边,推开隔园门,绕到她身前,她的屁股卡在了那,正挤得满头大汗。抬头冲我望来,一愣:“你怎么在这?”
我说:“我腰粗啊,爬不过来。”
她掉头看向敞开的木门,眨巴了下眼睛:“你为什么不喊住我?”
我转身往后走去:“我不高兴喊你呗。”
月轮倾洒,万物如覆银霜,估摸时间,现在应是子夜,城门应已关闭,今晚恐怕是出不去了。
我目前身无分文,又被活活饿了三天,早已饥肠辘辘,因宋十八跟我允诺,说跟着她可以吃喝不愁,所以我决定先跟她混一晚,填饱肚子再说。
她对辞城一带极熟,我们在大街小巷一顿瞎晃,最后停在一幢明亮大气的酒楼前,阔达豪气的乌木大门敞开,上挂一块红色匾额,镌刻四个镂金大字:“天繁酒庄。”
她拍拍袖子,抬脚就要进去,我忙拉住她:“你疯了啊,我们哪有钱?”
她得意的斜了我一眼:“你当我宋十八的名号是白瞎的?”语毕,昂头走了进去。
我就要跟上,跨过镀金门槛时。无意中瞅到门口的公告栏。其中贴着一张悬赏通告,上画两个女人,模样一般,与清水无异,但画下的名字,一个叫宋十八,一个叫翠花。
我心里一惊,就在这时。宋十八夺门逃出,拉起我就往巷口里钻,身后跟着一堆手拿木棍和大刀的壮汉。
宋十八边跑边骂:“妈的死杂碎,把老子给卖了,当初这店的开业资金还他妈是老子出了一半的,个大爷的!”
后面的壮汉越追越近,她抱起我。想往一边的高墙上蹿去,蹿到一半两人齐齐掉下,摔个四脚朝天。她不悦道:“没吃饭就是他妈没力气,你等着!”说罢扎了个马步,气吞山河一般,颇为豪气的怒吼一声:“哈!”再度抱起我,仍是失败。
我说:“要不你自己跑吧。我没事。”
她立即在我脑门上一拍:“我宋十八是这么没义气的人么!”说完抄起路旁的扫帚,揉了揉鼻子:“老子这风云寨二当家可不是靠吹牛得来的,看着,姐姐我给你耍一段!”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跑去拿了根短帚,她捂着鼻子:“好臭!刷粪桶的东西你也敢拿!”
话刚说完,那群大汉已喊打喊杀的奔了过来,宋十八道:“要发现情况不对,你自己跑吧,老子轻功好。这群家伙还弄不死我。”
我点头,握紧手里的短帚:“嗯。”
大战很快开始,宋十八当真不是等闲之辈,她的身手极为敏捷,出手也狠,可惜舞的不是乌金战刀,而是一柄竹叶都飞得没剩多少的扫帚。
我拿着短帚退得很远,若有人上来。就乱扫一通。
一开始他们都围着宋十八,最后可能发现我比较好对付,纷纷朝我袭来。宋十八几步跃至我身前,扫帚一横。怒道:“老子很久没开杀戒了,识相点的快点滚!不然宰了你们!”
一个大汉上前道:“你滚开,我们不要你,交出你身后的那个!”
“什么?”
另一个大笑:“宋十八,你怎么混的,赏银还不如你的丫鬟多了,你猜猜她多少?”
我一愣,宋十八不耐烦的问:“多少?”
“一百两!”顿了顿,补充俩字,“黄金。”
我顿时腿都要软在地上了,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宋十八忙问:“我是多少?”
“八十两。”
“黄金?”
“……白银。”
“妈的!”她蓦地回头,“你不过偷了那老头一根玉簪,他竟拿一百两黄金要你人头?这心眼小的,太可恶了!”
我讪讪赔笑,不置可否。
她看向拿群大汉:“你们甭想打我妹子的注意!今天想要动她的,得从我宋十八的尸体上踏过去!不过我有言在先,老子现在是虎落平阳,但是我风云寨弟兄上千,总有一个能把你剁了喂狗!”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说着两边人马又是一番开战。
那天丰叔离开后,宋十八就一直烦我,我不得已之下,编造说我骗了一个名叫月牙儿的姑娘,偷了她的玉簪,而那个姑娘恰好是那人少爷的心上人,所以才想着来抓我。
这几日的相处,我不得不说,宋十八是个绝对豪爽义气的姑娘,当然,如果能改掉她说脏话的毛病,可能我会更欣赏她。
打到激烈处,宋十八终于有些扛不住了,回头对我大吼:“你怕不怕自己身份曝光?”
“什么?”
“事到如今,名声臭也臭了,你干嘛还要遮遮掩掩,不学我干脆出来溜达瞎晃呢?”
“我听不懂……”
“笨蛋,就是把你的身份曝光了!”说着她猛喝一声,扫帚挡开两人的攻击,登时断成两截。
她拉着我跳出极远,怒道:“你们可知道她的赏金为什么这么贵么!”
一个大汉朝我看来,摇了摇头:“不知道。”
宋十八扬天一笑:“那你们可知道刚才她为什么一直不予反击么?”
她顿了顿,伸手指了他们一圈:“因为她想引你们,把你们一个个做了!”
“什么意思?”
她回头看向我,而后一笑:“我的丫鬟翠花,就是前些时日在柳州宣城干下轰轰烈烈一番大事的妖女,田初九!”她将两柄短帚微微一扫,淡淡道:“她的传言你们应该都听过了,她就是要来你们的阳/具,供我泡酒喝的,怎么,怕了么?”
说着,猛的
她拉着我跳出极远,怒道:“你们可知道她的赏金为什么这么贵么!”
一个大汉朝我看来,摇了摇头:“不知道。”
宋十八扬天一笑:“那你们可知道刚才她为什么一直不予反击么?”
她顿了顿,伸手指了他们一圈:“因为她想引你们,把你们一个个做了!”
“什么意思?”
她回头看向我,而后一笑:“我的丫鬟翠花,就是前些时日在柳州宣城干下轰轰烈烈一番大事的妖女,田初九!”她将两柄短帚微微一扫,淡淡道:“她的传言你们应该都听过了,她就是要来你们的阳/具,供我泡酒喝的,怎么,怕了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逸扇公子()
我和宋十八都犯了一个错误。
田初九这个名号是十恶不赦,却是以在背后耍手段而臭名昭著的。江湖上各类版本,皆是我多阴狠,多变态,却从未提及过我武功多强,玄术多高,因此又出来的一种版本,是说我只能躲在暗处施妖法,要是正面对战,那就是个废物。因此这群大汉闻言不仅没有抱头鼠窜,反而兴奋异常:“难怪赏金比谦州司马那家还高!哥几个可以扬名立万了!”
“原来田初九就长这样,我还以为多可怕呢!”
“你蠢啊,她要真长得丑,哪还有男人愿意跟她颠/鸾/倒/凤,她上哪儿集阳去?”
我闻言大怒:“闭上你的臭嘴!”
宋十八面目森寒:“你们几个真的不怕死么!当心你们裤裆里的那玩意儿没了!”
一个大汉仰头大笑:“这田初九在鸿儒石台上不照样被人打得像条狗一样吗!”
我气坏了:“我记住你的长相了!我要把你打得像条狗!”
宋十八朝我望来:“你倒是弄些个阵法出来整死他们啊!”
我低声嘟囔:“这里都是青石板地,连块石头都没有,我能弄出什么阵法?”
“怪不得要我们不要伤她毫毛,看来有人是想活捉她得个名声!我看不如我们直接拿了她的人头,三百两黄金没了就没了,成名后还怕没钱?”
“这主意好!有钱了咱开个赌馆茶坊,一定有很多生意!”
这就玩大了,我本来还有些有恃无恐,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脖子发凉。忙看向宋十八,她也回望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们忙齐齐转身往后跑。
这群大汉极快追来,追得很紧,好在我们跑出没多久,看到一捆丈余的竹竿斜靠一旁,宋十八一刀砍断麻绳。和我一起奋力往身后推去,哗啦啦直倒。
跑没几步,见到一堆木柴,忙像扔炮仗一样扔得他们难以靠近。
再没几步,是一筐煤球。
又没几步,是一桶泔水。
……
平日里穿街过巷从未注意过的平凡之物。如今成了我们的武器。我们像是寻宝一般,到处都能发现惊喜,顿时。整条长巷被我们弄得鸡飞狗跳,沿街住户纷纷推窗大骂,乱七八糟的东西噼里啪啦,从天而降。
我欣喜无比,以隔空移物术将它们往身后那群人砸去。但不知是哪个缺德鬼,竟将夜壶都扔了出来,一个大汉当即被淋了一脸,顿时嚎啕大哭,拿着砍刀要上去砍人。
绕了许久,终于从巷口里钻出。是辞城的繁华夜街。宋十八因后背伤势流血太多,脸色苍白的可怕。我看她再撑下去。恐怕不死也得废。不论她是杀人无数的女魔头,还是烧伤掠夺的女土匪,她这身伤都是因我而受,我不能置之不管,就算要送她去刑场问斩,我也要等她伤好了以后才答应。如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找师父和杨修夷了。
我四下张望一圈,咬咬牙,隔空移起沿路摊铺的糕点面汤往那群大汉砸去。不过准头不行,连累了无数逛街游市的路人,顿时将夜市闹得一片混乱。
宋十八摇头直叹:“真是威风啊!不过这些摊贩很可怜的,你良心能安么?”
这就新鲜了,一个女土匪跟我提良心。我一哼:“谁告诉你我有良心了。”
话虽如此,可我心中怎能没有愧疚,不过现在已经决定去找师父认错了,可以先问他老人家借点银子再回来赔偿道歉。
我艰难的扶着宋十八在混乱中穿行,仍不忘四处捣乱。对于突然蹿上高空乱飞的食物,有人认出是隔空移物术,有人却在大呼有鬼。还有几个穿着玄色衣袍的老道跳出,俨然拯救天下的凛然模样。不过我一身浊气,他们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我这个始作俑者。
没走几步,忽的有人拉住我们,我回过头去,顿时瞪大眼睛。来人眉清目秀,清俊淡雅,一身王公子弟的衣着打扮,气质闲淡,宠辱不惊,竟是和我在欢宾客栈打过一架的那个逸扇公子。
我心中一沉,正准备跑路,好在他没有将我认出,而是眉心微拧,看向宋十八:“你怎落得这个伤势?”
宋十八愣了愣,冲上去一拳捶在他肩上,大笑:“妈的,老子就知道自己福大命大,死不了,哈哈哈!”
“到底怎么回事?”
“你非要现在问么!没看到老子正在大出血啊,快给我找个地方治伤啊!”
“……”
逸扇公子将我们带到一家豪华客栈,要了一间天字上房,宋十八终于扛不住了,昏趴在软榻上,我拿巾帕沾了温水,先替她先清理伤口。
没多久,逸扇公子领着一个绿衣美人进屋,很是端庄娴熟,眉若纤细柳条,眼似一池秋水,身上有着极浓的药箱,令人怡神安和。不过她的面貌很是眼熟,但我一时想不出来在哪见过。
她皱眉看了眼宋十八的伤口,回头问我,声音很是清冽:“伤口是你处理的?”
“嗯。”
她顿时不悦,微怒道:“你怎能用湿毛巾给她擦理,若是伤口发炎感染了怎么办?”
她只是微皱个眉头,就让我觉得威严无比,我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她又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打盆水来!”
我撇了撇嘴角,极不喜欢她的语气,但看在宋十八的面子上,还是乖乖照做了。
端着脸盆回来时,在房门口差点和一个清秀小子撞上,他抱着一个药箱急急奔来,靠着门框喘气:“这赵邦彦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一个药箱要藏得这么仔细……”
一看到他,我顿时就回忆了起来,怪不得觉得那位女大夫眼熟,原来是在小桐驿站时遇到的那个孙神医。而这小白脸,正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砸过我臭鸡蛋的家伙。
孙神医正在处理宋十八的伤口,闻言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声冰冷的说道:“东西拿来就行,废话少说。”
真是个冰块一般的性格。
那小白脸将药箱放在她旁边,转身朝我看来:“你就是那个翠花?”
我对他实在没有好感:“干嘛?”
“嘿嘿。你这家伙,真是祖坟冒了仙光,如今名气可大咯!”
“什么?”
他蹿到桌边,拉开月牙凳一屁股坐下:“你没想到吧?那悬赏告示上把你和宋十八的金额给写反了,你现在可是声名大噪了,这五百年来。天下悬赏金额超过一百两黄金的还不到五十人呢,你就是其中一个,怎么样。感觉威风吧?”
我诧异的看他:“五百年?你活了这么久?”
他斜瞟我一眼:“你蠢的啊?我一看就只有十五岁嘛,不过我师门几代都有搜集悬赏告示的癖好,不足为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