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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数优势,不能以多打少,扒手先生毫无自信。
毕竟,扒手就从来就没什么打正面硬刚的经验。
“我我我……我跟你们说啊,这这……这是阵营任务,你们……别……别乱来,”扒手先生整个人贴在楼梯扶手上,“把……把船弄沉了,大家任务都完成不了……”
陈佑朝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扒手先生这也是很有效的沟通啊!
他说的也没错,现在大家同在一条船上,船沉了一起倒霉,谁都好不了。
“啊,我没准备怎么你啊。”三缺挠头,“我就是想请你喝个酒……”
“打住!”扒手先生抱着绳子,已经顺着楼梯扶手在往他们后面蹭了,“你们还不是想把我先灌醉,再那啥……然后那啥,最后那啥……”
三缺眨眼。
因为扒手先生已经沿着楼梯蹭过去了,三缺不得不回头看他。
“那,请你喝茶吧?”三缺诚意满满。
“你咒谁呢……”扒手先生贴着楼梯边绕过了他们两个,脚下生风地朝着甲板上冲过去了。
三缺看着他消失在洞口,差点被最后一级楼梯绊了一下,依然迎着甲板即将到来的风雨,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去的姿态,微微张了一下嘴巴。
几秒钟之后他才回头看陈佑:“扒手先生不但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很英勇的人啊。”
“他的指挥和操作本来就不错。”陈佑点了点头,“做扒手太可惜了。”
“所以,人呐,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自信。”三缺灿烂地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们也加油吧。”
……
十六箱炮弹,八把双筒火枪,十把手铳。
二十把长刀,二十盒火药,二十把匕首……
陈佑他们两个人,对照着水手长交给他们的清单,一点点地把武器库的东西清点清楚。
即将闯入风暴带,船体已经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摇晃。
三缺看着陈佑拿着清单,又从头走了一遍。
“不用重数了,数量都是对的。”三缺说,“我还没学会说话,就先学会数数了,所有东西数量都和清单一样,错不了,我们赶紧锁上门上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帮忙的吧?”
“别的事情?”陈佑正数弹药数到第二遍。
“哎,你也不是没看到,教绳结的时候在听的人不到一半,教木工的时候差不多也只有一半人在听……甲板上那帮人有一大半能会开炮就不错了,但他们知道怎么把炮弹推出去?怎么装填炮弹?哎呀,愁死了啊……”三缺不说还好,一说就更觉得事情很严重,“怎么就偏偏分配我们来做这么简单的事情?清点库存谁不会……啊哟……”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船体几乎倾斜了九十度,他们两个人迅速打好绳结把自己系在固定物上。
陈佑看了一眼舷窗外面的风暴:“哦。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我们现在上去也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三缺瞪着眼睛问。
“船帆出了问题。”陈佑虽然人在武器库,但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外面的风暴还不是很大,没有暴雨起来,这样的风力不足以让船体出现这个幅度的摇晃……”
“呃,所以……”三缺一辈子就没见过大海,听陈佑说得手脚发凉。
“被分配去收帆的玩家,可能解不开绳结。”陈佑说,“因为,我们把武器库清点到第二遍的时间,他们还没有收完主帆,这不正常。”
“那……那会怎么样?”
“我们马上就进风暴带了,主帆如果还收不起来,桅杆会断,船会翻!”陈佑却没有回头,而是逐个地拿起弹药盒又放下,他的脸上竟然还是笑着的,“但是,急也没有用了。”
“啊啊啊,为什么没有用?我们现在上去帮忙也来不及吗?”
陈佑摇了摇头,笑道:“等我们上去的时候已经进风暴了,你就算第一时间爬上去,顶着那么大的风暴,帆也是收不起来的。”
他们才两三句话的工夫,刚才的剧烈摇晃频率开始变得频繁!
即使是身在武器库,潮湿的感觉和死亡的气息,也一样地迅速蔓延进来。
“扒手先生说的没错,船沉了,谁都完成不了任务。风暴虽然是很大……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跑得很快的!温酒,这里就交给你啦!”三缺在一波刚平,下一波还没起的时候,迅速解开身上的绳子,一拍梯子,就转身跑了上去。
“……”陈佑的手,刚刚掂到第十三盒弹药。
弹药的盒子数量是没有错,二十盒,但是,他手上的这一盒,明显比其他的盒子都要轻一些。
但他还没来得及跟三缺说,三缺就已经二话不说跑上去了。
三缺确实是跑得很快。
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好吧……”陈佑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人果然和他所学到的完全不一样,教授说,自己分内的工作还没做完,就不应该去为别的事情分心。
可奇怪的是,三缺这么做虽然不讲规矩,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对不对?
他如果换位到三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清点武器库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有东西和清单所列的一样,现在,整艘船的安危,对于三缺来说是更重要的,他会义无反顾的冲上甲板,闯入风暴,去承担本来并没有分配给他的责任。
正常人完成了清点武器库的任务,肯定应该是把自己固定好,躲在武器库暂时不出去了吧?
毕竟,现在绝对是甲板上比较危险!
“虽然毛毛躁躁的,但……也似乎没问题?”陈佑赶紧手上的一盒弹药揣进衣服里,重新盖上被掀开的防水布,解开身上的绳子,踩着浪点,跟着冲了出去。
离开武器库,他回头手指一扣锁上大门,没有去看甲板上的混乱,直接冲着船舵的方向而去。
……
巨浪高卷。
水手长的叫骂声,在风暴之中却无比的清晰。
大副黑着脸紧握船舵,双脚分开尽力的保持着稳定,但看上去很是艰难了。
“这年头的新手,都是猪吗?”水手长已经浑身湿透,嗓子喊得哑了,他不停地朝着桅杆上面打手势,但他期待的任何正确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办法,如果不是萨麦尔船长亲口交代,丽莎船长怎么会带这群蠢货出海?”大副的眼睛里已经满是绝望了。
偏偏这个时候,陈佑还跑了过来……
水手长愤怒地啐一口,却在半空中就已经被狂风打散了,他愤怒地瞪着陈佑:“新手!在瞎跑什么?”
“我是被您分配去清点武器库的水手,”陈佑没有跟他多寒暄,侧头看了一眼风暴,直接就开口说道,“出了一点问题。”
“该死!”水手长青筋直爆,“说!”
陈佑将从武器库带出来的那盒弹药,交给了水手长,在噪声不断加大的风中,也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这一盒弹药比别的盒子轻了一半,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人动过?”
“开船之后没有遭遇过战斗,不会有人动火药!”水手长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看一下,”正在掌舵的大副,听到这个消息也瞪了一下眼睛,“有没有少人?每个人都是不是在他的位置上!”
不用他说,水手长已经在用力地朝着甲板上的每一个位置张望了。
这是一位很称职的水手长,他的每一个水手应该在哪个位置,他都很清楚,所以,只看了几眼之后,他的脸就跟还在风暴中挣扎的主帆一样黑了:“隆多!隆多不见了!”
“他一开始就不愿意去海葬岛,今天早上还跟丽莎船长起了争执……”大副嘴唇颤抖地说道……
然后,他水手长两个人,同时说:“船长室!”
“可是……”水手长刚刚准备抬脚跑往船长室,抬头一看,原本早就应该完成了的工作,却迟迟没能完成……
身为水手长,对着一群猪一样的新人,他现在根本走不开!
陈佑看了水手长一眼,说道:“保桅杆?”
“……”水手长脸上的肉都拧到了一起,一时间下不了决定。
船长室那边的消息,来得确实是太突然了。
他到底是去船长室救丽莎船长,还是留下来继续指挥甲板上和风暴的战斗?
谁能一下子拿得定主意?
“你去船长室救人。”陈佑看着他们前方不到半海里的地方,就已经是风暴带了,再犹豫就来不及了,他直接推开水手长,朝着桅杆上的水手们大声叫道,“准备!弃帆!”
第37章 重返海葬岛()
大副和水手长都一言不发,谁都没有阻止他,因为,在这巨大的风暴里,水手长不开口,船长来了都没用,一个新人水手就算再叫上一百句,也没有人理他。
可是,陈佑直接抽出了斩红月。
咔!咔!咔!
他一刀斩断了三根锁帆绳!
“快去。”他又推了一把水手长,往船长室的方向。
“……”水手长眼睛直了一下。
没有选择了,自然也就不用犹豫了,
他指着陈佑的鼻子大骂了一声,立刻转身就前往了船长室。
“怎么能在收帆的时候,断帆保桅……”大副气得直跺脚,但他的目光看向的却是大海,他满腔怒火也是甩给了面前的风暴,没有叨逼陈佑半句!
陈佑当然也没有看他。
他一个语音连接给三缺点了过去。
三缺已经帮忙拉直了前帆,整扇前帆基本已经在水手们的控制之下,他现在正在往主帆上爬……
陈佑的语音连接一过去,也没有多说,直接就一句话:“自己在桅杆上固定好,只有五秒钟的时间……”
“啊?”三缺虽然一脸莫名,但还是马上抽绳打结,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主桅杆上。
“五、四、三……二……”陈佑扬起手中的斩红月,“一!”
他像是拖着一道红光的幽灵,在剧烈摇晃的甲板上飞奔,他所过之处都咔咔的断裂声,手臂那么粗的绳索,都抵不过斩红月一刀,锋锐的刀光闪耀之下,映照的是挂在绳索上的一个个水手惨叫着被甩出去的脸。
巨浪、鲜血、死亡……
陈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在收帆的时候去断掉锁帆绳,虽然能够保住主桅杆,但造成的伤亡是难以预计的,因为大多数的水手这个时候挂在帆上,陡然弃帆之后,他们就会掉进海中,在海葬岛的这种风暴里,落水之后存活几率极低!
所以,陈佑这等于是在杀人!
“注意了!我们要进去了!”大副紧紧攥着船舵,大声叫道。
突然,船头像撞到一块巨大的铁板一样猛地一下上扬,又猛烈地落了下去,前方海水如同被一个巨大的勺子舀起来,一股脑地泼在了甲板上一样。
闯入飓风的短短几秒钟,船舱已经到处进水!
船体随时都有倾倒的危险!
所幸这个时候他们头顶上巨大的黑帆已经不再鼓噪了,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他们闯入风暴之中,船没有倾倒也没有沉没。
“船员落水!救人!”水手长和丽莎船长,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了甲板上。
丽莎船长戴着酒红色的帽子,但头上缠着的一圈纱布还是隐隐能看见。
在海上,船长时刻面临的不只是船员的生存和收获,还要面对很多船员的心理问题,丽莎船长遭遇的还算是比较轻度的危机,至少她的大副和水手长,和她都是一条心的,出问题的仅仅只是一个名叫隆多的船员,听上去只是因为争吵,私藏了一把枪上船,又偷了一点弹药,想要刺杀船长而已……是的,而已。
更严重的情况,是船员哗变——全船的人直接把船长给投票换掉,船员哗变这种事,如果发生在陆地上,船长还可能只是被放逐,失去的只是自己的船和水手,可一旦是发生在海上,船长直接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排水!排水!”
“工具间进水,该死的,谁没有完成固定?”
“补漏,速度进去补漏……”
船上的玩家有一半都落水了,甲板上还剩下的玩家大多数都懵着,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风暴,侥幸生存下来,这会儿再没有人敢把老水手们的话不当一回事了,让他们去排水就去排水,让他们去补漏就去补漏。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大多数玩家又不是海盗,没有见识到大海残暴的力量,确实很难收起那种观光旅游的心态。
沿着船舷一盏盏灯亮起来。
不少老水手系好双套结沿着船舷降下去,尽量地照亮海面,寻找靠近船边的落水同伴,但是顶着这样的风暴救人,很可能人没救到,反而又搭进去几个,危险程度极高。
三缺把绳子打成了救生结,脱掉外面的裤子,两只脚踩救生结里面,然后把腰上的绳结固定好,绳子的另一头拴在栏杆上,双手并拢,直接埋头一扎,就跳进了深黑的大海……
此时,船上所有玩家胸前的海盗徽章,已经发生了改变。
大多数活下来的玩家,铜质的徽章已经变成银色,只有少部分只是从青铜色变成红铜色。
不同的玩家胸前的银色各不相同,有银色徽章旁边是一层浅浅的柔光,有的是比较亮的光芒……
但陈佑胸前的海盗徽章,银色光芒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要笼罩起来了。
他胸前的银色不是纯银色,略微有点金黄的色泽,如果这个颜色能够再多一点,深一点,他的徽章就会完全变成金色了。
他只需要像三缺那样,跳下去,救上来一两个人,可能就能完成个萨麦尔船长的约定了。
但是,他现在靠着船舷坐在甲板上,一动都动不了。
他的身上都是大浪拍下来的水,脸上,头发上,都是大海的咸味!
那种一刀下去立马就是一根根地锁帆绳被砍断,成片的人落海身亡的刺激,让他兴奋得连刀都抓不稳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发烫的。
他身上的血在烧,浑身的皮肤仿佛都挡不住这股要涌出体外的灼热,一寸一寸地在生生的疼!
“都该死。”陈佑的嘴角漏出了他极力想要咬回去的字。
没错,都是他们自己的错,他们要上桅的时候爬不上去,要下来的时候降不下来,风暴都已经来了还来不及固定自己,他们会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错……
陈佑现在当然也知道,他现在只需要系好绳结跳下去,救人上来,金质徽章就到手了,然而,他更清楚的是现在如果真的跳下去了,他手上的斩红月,恐怕会真的染红这片海!
滴滴滴。
语音连接申请。
陈佑一只手紧紧按着斩红月,将它死死地压在甲板上,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接通了语音连接。
“温酒!温酒!快拉我上去,”三缺的声音是从语音连接传过来的,但在这狂风的猎响中,仿佛是从灵魂深处给陈佑泼了一瓢甘冷的清泉,“我救了个人,他昏迷了,我背不住,把我拉上去!”
“马上。”陈佑只觉得身上的戾气在这一声求救中迅速消退,他立刻翻身往后,抓住三缺的绳子往上拽。
他尽量保持心无杂念,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灌注到眼前的这根绳索上,直到,把两个人都拉上来。
三缺救人的时候,估计也没看是谁。
黑灯瞎火的捞到谁就是谁,哪还有时间挑挑拣拣了?
然而,等两个人上了甲板,陈佑跟他一道,把那个昏迷的人翻过来一看……
“哈?扒手先生?”三缺这下就乐了,伸手在他脸上打了几巴掌,“喂,醒醒!醒醒啊。”
“哎哟,痛痛……啊,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嘛……”狱使捂着脸跳起来。
“你落水了,三缺把你救上来了。”陈佑沉下一口气,简短地给扒手先生理清了一下状况。
“啊?是吗?”狱使倒退两步,“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一脸杀气?”
他说的是陈佑。
三缺也跟着看向陈佑:“咦?你脸都白了,怎么回事?不会是晕船吧?”
“你要相信科学,所谓杀气,只是来自于你自身心理的一种主观臆想,是不存在的,”陈佑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揉了揉,“你看,这样,就没有了。”
“呃,”狱使还是很惶恐,“仍然有。”
陈佑一笑,拿脸凑近了他,学着三缺平常的样子咧开嘴:“那,这样呢?”
可怜的扒手先生眼皮一跳:“更有!”
陈佑微笑,左手平摊,索性是放弃了折腾。
巨大的风浪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斩红月,仍然被他紧紧地按在甲板上。
就像是,紧紧按着自己心底的一头恶魔……
“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