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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娅看到是芦苇,愣了愣,放佛不认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一下子抱住芦苇,再次放声哭喊:“爸爸走了!爸爸他……走了!”
梁娅暂时有她的同学去安慰,王勃就来到程文瑾的身边,拉着程文瑾的手,程文瑾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阿姨,你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一点东西都不吃,会承受不了的。”王勃对程文瑾说。
“是啊程阿姨,你多少吃一点吧。”一旁的曾萍也跟着安慰。
程文瑾却不说话,只是摇头。王勃也没什么办法,除了心头叹气不已。
在芦苇的劝说下,梁娅多少吃几个抄手,但也只吃了两三个,就没再吃。
不久之后,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却是梁经权的父母和他的哥哥姐姐两家人,包括梁娅的一个堂哥和表姐都来了。听闻了儿子和弟弟去世的消息后,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晴天霹雳,梁经权发白苍苍的母亲当即就从饭桌上瘫了下去,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全家老少匆匆骑上自行车朝城里赶。
看到丈夫的家人来了,程文瑾又是哭,两家老少也是泪眼朦胧,但更关心的是自家儿子/弟弟出车祸的经过,现在人或者说遗体又在哪里?
“经权他……我……都是我……”面对一家老少的质问,眼前那一张张不信而又悲伤的面孔,程文瑾的头脑一片空白,把王勃刚才跟她对好的说辞完全忘到了九霄云外,本能的就想把丈夫离开的过错朝自己身上揽。
王勃听程文瑾出口的第一句就感到大事不妙,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礼貌,当即打断程文瑾的话,冲梁经权的父母和哥姐说:“爷爷,奶奶,伯伯,娘娘,你们还是听我说吧,这件事我比较清楚一点。”
说着,王勃便将他如何从龙居下山,在盘山公路上遇到车祸堵车,在十几个死者的身份证中意外发现了梁经权的身份证,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四方告诉程文瑾和梁娅。
“……至于梁叔为什么会在去往龙居镇的中巴车上,我也很意外,刚才还问了程阿姨,程阿姨说昨天下午的时候梁叔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她就在家里等,哪里想到等来的却是……”说到这里,王勃也说不下去了,将头偏向一边,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去年梁娅过生的时候,王勃和梁经权的父母,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们曾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给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梁经权的姐姐和嫂嫂当时还在程文瑾的面前打趣,说王勃这小伙子不错,可以考虑当她的女婿,所以,现在看到王勃一脸悲伤的样子,并不意外,反而觉得他十分的善良。
梁经权的嫂嫂和姐姐开始安慰哭泣的程文瑾,梁娅的堂哥和表姐则去安慰他们的堂妹/表妹,众人哭哭啼啼,一番悲戚,看得作为旁人的王勃也是唏嘘感叹,心头弥漫着浓浓的哀伤。
悲戚过后,几个大人开始安排梁经权的后事,但目前最紧要的事却是去殡仪馆认领遗体,或许在他们的心中还残存着王勃认错了人,梁经权并未死的那种渺茫的希望。
四方并没有殡仪馆,也没有火葬场。四方人死了,要么拉到隔壁光汉,要么拉去绵县。在车祸发生的地点,王勃就已经问了交警,出事乘客的遗体已经全部拉到了光汉的殡仪馆。光汉距离四方还有好几十里,开车也要半个小时,王勃就叫屋内的众人暂时等一等,他去把家里的面包车开过来,加上停在单元楼外面的桑塔纳,可以把众人一起拉去光汉。
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客气了。王勃叫上曾萍,很快出了门,先开桑塔纳回到小区,取了停在车棚内的面包车,然后他开面包车,让曾萍开桑塔纳,再次朝梁娅的家里赶去。
王勃让梁娅,程文瑾,芦苇,又加上梁娅的堂哥和表姐,五个人一起坐桑塔纳,梁经权的父母,哥哥嫂嫂,姐姐和姐夫六个人挤面包车,两辆车,一共十三个人开始朝光汉赶。
车子经过一家卖香蜡钱纸的香火店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为王勃指路的梁经权的父亲让王勃停一下车,面包车的两个门打开,梁家人走进香火店,开始采购后面几天需要用到的头孝,手孝,香蜡钱纸和鞭炮等祭祀用品,包括最重要的,梁经权需要穿的寿衣。
头孝在买到之后就戴了起来,按照四方的这边的习俗,梁经权的妻子,女儿,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一个侄儿和外甥女都带着头孝;王勃,曾萍,和芦苇三个外人只带手孝就可以了,也就是用别针别在手臂上的一圈黑纱。至于梁经权的父母,不需要为儿子戴孝。戴完孝之后,十几人重新钻入车中,顶着如墨一样的夜色,朝光汉的殡仪馆驶去。
到了殡仪馆,梁家人连同梁娅和程文瑾一起去办理认领遗体和遗物的手续,王勃尽管担心梁娅和程文瑾,但是他作为一个外人,却是不好再跟去了。王勃便坐在车里,将驾驶席的椅子放倒,躺在上面。连续七八个小时的奔波,操劳,包括为梁经权所流下的不少“鳄鱼的眼泪”,让王勃身心俱疲。
几分钟后,曾萍和芦苇过来找王勃,两人拉开面包车的车门,钻了进去。曾萍见王勃一直闭眼躺在座椅上,一脸疲惫的模样,十分的心疼,便去用手给他进行头部按摩。王勃也不说话,任其施为,仿佛睡着了一般。
“王勃,你说……需不需要通知廖小清和唐建他们啊?如果多几个人过来安慰一下小娅,我觉得,对现在的小娅和她母亲来说会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你……你觉得喃?”坐在王勃身后的芦苇突然说。
王勃并没立刻开腔,仿佛在进行思索,两分钟后,才睁开眼睛,重新坐立起来,十分肯定的说:“当然!英语沙龙的所有人,明天我都要通知一遍。对了,上次小娅过生李倩茹也来了吧?你明天也给李倩茹说一声。”
“好的。”芦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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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殡仪馆的太平间,那个全身蒙着白布,安静躺在长方形铁盒子中的男人,击碎了梁家老少,梁经权遗孀和女儿的最后一丝幻想。梁经权的母亲当即一声悲号;程文瑾,梁娅也开始哭喊,叫着梁经权的名字,“爸爸”,“爸爸呀”的喊着;梁经权的哥哥,姐姐也开始哽咽,哭嚎,“权儿”,“权儿”的喊着梁经权小时候的乳名。
唯一没哭出声的只有梁经权的父亲。梁经权的父亲一脸的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浑浊的老眼泛着泪光,两个乌青的嘴唇无规则的颤动,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在梁经权最亲的几个人哭成一团的时候,也有几个不太悲伤的人,那就是梁经权的嫂子和姐夫,以及他的侄儿和外甥女了。毕竟亲疏有别,隔了一层,无法感受到失去至亲的痛苦。但几人也是眼泪花花,不停的劝慰着身边悲伤的亲人不要太过悲伤。
一行人对着梁经权的遗体哭泣悲呼了好一阵,洒下无数的泪水,直到有工作人员上来干涉,让他们赶紧办理相关手续,认领遗物,安排火化事宜并结清相关费用后,悲伤得不行的十个人才略略收拾自己的心情,去前面的大厅办理各种手续。
认领遗物的时候,除了梁经权身上的钱包,意外的还发现了一条红塔山和两瓶泸州老窖,据工作人员说,当消防员把梁经权从中巴车内拖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便紧紧的拽着这两样东西,掰都掰不开。
梁经权的父母,哥姐自然是相当的疑惑,也有些想不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弟弟为啥死也要抓着烟酒;而被王勃揭露了真相的程文瑾倒是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作为。看着那一条烟和两瓶酒,不知道为什么,程文瑾感觉自己的悲伤,一下子减轻了好***************************************s:抱歉,昨天晚上是俺的阳历生日,喝多了一点,导致更新晚了些,见谅见谅……(未完待续。)
756,鳄鱼的眼泪
一直到接近晚上十二点,众人才重新回到四方。
回了四方后,王勃就让曾萍把面包车开回去,这车他二舅明天还要用来送货,也让她早点休息。曾萍小声的问王勃什么时候走,王勃摇了摇头,说今晚他会呆在这着。
到了家后,程文瑾终于精神了点,打算煮点面给大家吃,却被周围的人劝住了,都说不饿。
接下来便是商量梁经权的后事。
首先便是请道士。四方这边的风俗是遗体火化前的“开路”,下葬坟地和日期的选择,包括下葬前的作法,超度都需要道士来办。这个程文瑾和梁娅都不懂,便只有让办过或者参与过红白喜事的梁经权的父亲和哥哥姐姐去弄。
而供亲友,同事同学来缅怀,告别的灵堂,如果是城里人,一般会借用殡仪馆专门的会堂;但农村人的话,通常就会把灵堂设置在自己家中的堂屋,供参加葬礼的来宾们吊唁。梁经权尽管成了城里人,但是他大部分的亲朋好友都在农村,梁经权的父亲便跟儿媳程文瑾商量,问能不能把儿子的灵堂设在农村老家,反正火化之后儿子的埋骨之地也会跟他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埋在一起,他是要落叶归根的。
这方面,程文瑾既无经验也没意见,只有点头说都听爸爸和大哥的安排。
既然灵堂设在梁经权的农村老家,那么请客吃饭的宴席也只有在农村老家办了。在之后,程文瑾又和梁家人商量了办白事所要请的厨子,需要定的席桌等事宜。大多都是梁经权的父母,哥哥姐姐们说,程文瑾听,她实在是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婚丧嫁娶都是千头万绪,极度费神费力的事。等把葬礼的相关事情商量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梁经权的父母,哥姐们一一告辞离开,返回农村。芦苇和王勃则留了下来。芦苇在光汉的时候就用王勃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父母说晚上她会留在梁娅的家里陪梁娅。程文瑾见王勃也要留下来,就让他回去休息,今天已经麻烦他太多。
“阿姨,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就睡沙发!”王勃坚持不肯离去,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这对“孤儿寡母”!
程文瑾没精神和王勃争执,返身走回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床单人竹席,一床薄被和一个枕头。
当王勃说要留下来的时候梁娅毫无神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在自己母亲为王勃在沙发上整理床铺的时候,梁娅去了趟卫生间,之后走向外面的玄关,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双男式拖鞋摆在王勃的脚下,看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说:“你去洗脸漱口,用热水洗个脚吧,你也……早点休息。”
王勃点了点头,换了拖鞋,去到卫生间,洗脸台上叠放着一张白色的四方形毛巾,毛巾上摆着一把牙刷,牙刷上已经挤好了透明的牙膏。牙刷是蓝白色的,跟他上次在这里过夜时女孩儿给他准备的牙刷一模一样。他以为这牙刷两人分手后对方怕是早就当垃圾扔了,没想梁娅却一直留着。一丝温情从王勃的心间缓缓的流过,但又带着点苦涩。毛巾,牙刷依旧,但物是人非,转眼间就发生了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甚至悲痛欲绝的改变。
两间卧室,包括客厅的灯都灭了,黑夜笼罩,鼻端一直有一种淡淡的,却又十分熟悉的香气萦绕,挥之不去。王勃十分熟悉这香味,换个时间,换个地点,王勃怕是会兴奋异常,将自己的头深埋在这个对方用过的枕头上猛烈的吸气,干点冲动无聊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任何的旖念,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怅然,和一种不知来自于何处的悲哀。
无可辩驳的讲,梁经权的死,的确是个意外,纯粹的意外,没有设计,没有故意,更没有阴谋。哪怕是在他那不可告人的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内心深处,他也从来没有要梁经权去死的念头。
然而,从另一方面,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途径去看待梁经权的死亡,对方的这场“意外之死”,却又与他“息息相关”,因为,如果他不去追求人家的女儿,不去接触人家的老婆,按照历史本来到路径,他相信,梁经权多半是不会死的,他,梁娅,程文瑾,他们一家三口,有很大的可能会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而非现在的凄凄惨惨,阴阳永隔!
这样归罪,当然很牵强,然而面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的死去,他却始终无法释怀,无法了无牵挂,毫无愧疚的把自己置身事外,更无法不去想如果他不去招惹梁经权一家人梁经权就不会死这么一个假设,犹如上辈子他将自己母亲的死怪罪到自己头上一样,不过是没那么强烈罢了。
但遗憾,唏嘘,感叹,以及不多不少的愧疚却是怎么也摆脱不掉的。这让王勃心不安的同时心又安,因为这至少说明他还是个善良的人。
总之,相当的矛盾。
闻着枕头上的香气,在这个身心俱疲,但却一直难以入眠的晚上,王勃在心头默默的告诉自己,同时也告诉无论他以后说什么,做什么,也永远无法给与他任何回应的梁经权:
“梁叔叔,你就放心的,了无牵挂的去吧。不论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小娅,你曾经最爱的妻子程文瑾,还是你目前一直觊觎,想以之为情/人而最终不能得的姜梅,我都会好好的照顾她们,关爱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任何的伤害,给予她们一切的美好,让她们一辈子幸福,快乐,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我一定会做到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这么一想,他又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条鳄鱼,对着一条被咬死的猎物流下自己悲伤的眼泪,如果人真的有灵魂,梁经权真的在天有灵,泉下有知,恐怕最想干的事就是咒他早死,下来陪他当鬼吧。
在这种无不自责,又不无自嘲的迷思中,呼吸着那股隐隐约约的让他安详的香气,王勃坠入了沉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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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点过的时候,曾萍打包了四碗米粉过来充当四人的早餐。梁娅和程文瑾依旧悲伤,但接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让两人前胸贴后背,在王勃,芦苇和曾萍的劝说下,终于把曾萍带过来的米粉吃完了。
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三万块钱,从家中米粉店的流动资金里面取的。办丧事,除了劳心劳力,各种用钱的地方也多如牛毛,考虑对方急需用钱,王勃便把上次跟程文瑾说好的应得的分红给了她。
程文瑾并没推迟,只目光含泪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按照昨天夜里的商量,今天梁娅和她妈妈需要统计参加梁经权葬礼的人数,以便统计白事宴席的桌数。梁经权农村的亲戚自然不用两人操心,但是梁经权单位的同事,领导,程文瑾这边娘家的亲戚,包括跟梁娅要好的同学,却是需要她们两娘母去商量,确定的。
于是,早饭过后,梁娅和她妈妈便坐在电话机旁,给相关亲友,同事打着报丧的电话。梁娅和程文瑾依然难过得不行,拿着电话没说两句,便发出声声的哽咽,语不成声。王勃见了,只好自己取过电话,代为传达,并让芦苇用笔在本子上记下所打电话的人名,以便最后统计。
最后,当梁娅和她母亲这边通知的人都通知了一遍之后,王勃走到阳台,用自己的手机亲自打了十几个电话,把梁娅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了英语沙龙那帮人。所有人无不震惊,唐建,韩琳,廖小清几个参加过梁娅生日宴的立刻表示就要过来。王勃问唐建,孙丽这两位背景不凡,一官一商的能不能帮他各借一辆车,两人二话不说,就问王勃要借什么车。
“一般的小车就行。对了,我记得你两都有驾照吧?到时候还要你两当司机。不确定要用多久,我估计大概两三天。如果有困难,你们提前说一声,不行的话我想其他的办法。”王勃对二人说。上辈子母亲去世,遇到很多用车的地方,都是娘娘舅舅们到处去找的车,而且价格死贵,人家知道你是丧事用车,所以就漫天要价,跑一次就要收几百,你还不好还价,只有被宰了。
“老大,不就是一辆车么?梁娅是你的女友,就是我们的嫂子,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义不容辞!以后别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哈!”电话中,唐建极其“不悦”的道。
想着对方几天前还劝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对让王勃休学的梁娅也极其不满,现在一看到梁娅家里出了这种大事,却毫不犹豫的不计前嫌,鼎力相助,一时间,王勃感概万千,觉得自己没交错这个朋友。(未完待续。)
757,火葬场
唐建,林文健,廖小清,孙丽,曾思琪,韩琳,钟嘉慧等十几个梁娅同学的到来,让清冷的家里多了分热闹的生气。每个人都走上去和梁娅拥抱,让她节哀。梁娅红肿眼睛着点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