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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
……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天骄,救救我儿子吧!”
当我穷困潦倒,连沿街乞讨都无人可怜时,我抱着快要死掉了儿子,来到了他的门前。
“我没有钱,可是我求求您了,我给您当牛做马,我给您磕头了。”
“碰碰碰……”
我的额头,很快就在与冰凉石板的接触中,失去了知觉。
“呜呜呜,叔叔,求求你了,”
老二跟着我跪了下来,干干瘦瘦的身子,抱着他的弟弟,在他怀里的人杰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也号啕大哭起来。
“碰碰碰……”
那时候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抱着生死不知道天骄,只知道一个劲磕头。
也不知道是上天听到了我的乞求,还是两个孩子的哭声,打动了门内的人。
“吱~~”
门开了,模糊的视线中,是一双白色的布鞋。
“这位大哥,你快起来!快把孩子抱进来吧,我不收钱,”
推开门的那一刻,白影好似一位仙人般,他从画中走出来,走进了我的心里,走进了我那颗肮脏不堪,饱经沧桑的心里……。
“谢谢,谢谢您。”
我的眼角有些湿润,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失去我儿子。
我知道,周围有很多人,一直在用讽刺嘲笑的眼神看着我,当我被那道白色的身影扶进门时,那一瞬间全部化为的惊愕,和不可思议。
……
链魔渊中,悠扬的歌声未停歇: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燃烧她不承认的情怀,
清风的手呀试探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犹豫该不该将她轻轻的摘……,”
……
云烟,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喜欢白色,医馆里虽不说全白,但皆是素色。
自从天骄得救后,我们一家三口就留了下来。
云烟的医术非常高明,不但救了天骄,还帮我修复了走火入魔多年,而受损破败的经脉。
三个孩子在云烟的药膳调理下,也变得精神很多,脸上没了菜色。
云烟很喜欢三个孩子,我也……我的孩子们也很喜欢他。
……
萧魂帝尊那苍老干硬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记忆也是,像是忽然按下了暂停键。
以萧魂帝尊的视角,李萧脑海里的这幅画面的近处,有大量的树叶遮挡,好像他藏在了哪里。
画面中远处是一条溪流,溪水表面被风吹出了鱼鳞状的波纹,在阳光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在溪边,则有一块大青石,石上盘坐着一个雪白的身影,一袭白衫,美貌非凡,他嘴角那一抹浅浅的甜笑,眉毛弯弯,笑起来的样子,整张脸好似都化为一缕云烟,干净,朦胧。
循着萧魂帝尊的目光望去,溪水间,三个年龄不一的孩童,正在泼洒着清凉的溪水嬉戏。
……
下意识的,李萧轻轻抚摸着李天骄的秀发,她接着不断的唱道:
“怎么舍得如此接受你的爱,
从来喜欢都会被爱成悲哀,
怎么舍得如此揽你入胸怀,
当我越是深爱脾气就会越坏……。”
……
画面只是停顿了一刻,时间的齿轮,继续向前滚动。
……
我能够感觉到,云烟对我也是有情愫的,可是我们两个都默契的,止于礼,敏于言。
而就这样,我们之间的感情,在这段时间里面慢慢的烘焙。
两个男子,就这样默默的守护着……。
那段时间,我常常一会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着云烟,看到他弯弯的眉毛,我就很开心;看着我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痴痴的笑起来;看到他笑,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上完私塾回来的孩子们,见到我们两个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两人,和三个孩子,就这样度过了几个春秋。
这一年,我的修为,再度恢复到了脱壳境。
也就是在天骄十六岁这一年,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第一件是天骄机缘巧合之下,意外参加了一次十宗盛世,被检测出其好的天赋,宛若鲤鱼跃龙门,拜入了名震东天周十大上宗之一的战宗。
第二件是,当我和剩下两个孩子,披星赶月,带着这个好消息回来时,却发现那个曾经温馨无比的医馆,人去楼空,我翻遍了整个院子,除了一封信,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三件……却是我的身份,原来云烟就是伤我之人的部下,是对方派来监视我的。
第四件是,关于我一直守护的那个秘密,伤我之人最想得到的那个秘密,我早已和盘托出,而云烟在信中,将一切都告诉我,告诉我说、他是有目的的,叫我不要再想他。
可我怎么能不想他?
我已经过了那个热血拼杀的年纪,人到中年,已经没有太多的雄心壮志,唯有那一丝情谊一直留在我的心中,被我安置在了内心最深处,最柔软,也最干净的地方。
酒肉在嘴里化作腊脂,可我别无他法,酒精是那时候的我,最好的朋友。
……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同时凋零同时盛开,
爱情的手呀抚过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惆怅竟不曾将她轻轻的摘……。”
李天骄的耳朵边歌声回荡,他悄悄抬起头,像极了一个犯了错,正在挨骂的孩子,偷摸的看了自己老爹一眼,李天骄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空洞呆板的脸。
那张脸被痛苦,蹂躏得几乎失去了颜色,唯有眼角挂着一滴泪珠,此刻闪烁着些许的灵光……。
在李萧的脑海中,萧魂帝尊的记忆独白还在继续:
……
我想要忘掉他,是真的,可是那时候我才恍然发现,我对云烟,早已是情根深种。
我是傻瓜,我这样骂自己;我是懦夫,我这样想自己;我是蠢货……,我将手中的酒瓶,狠狠地掷在地上。
当有一日,酒醒来时,我看到两个纤细瘦小的身影努力赚钱,想办法弄到几个铜子为我买酒时;
当两个孩子伸出磨得布满茧子的小手,将一壶温得刚好的浊酒递到我面前时;
当我抬起狼狈可笑的面容,听到两个孩子肚子里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看到原本饱满可爱的脸庞,再次恢复菜色蜡黄时;
没来由的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是我不对,我这样想到,云烟如此爱惜这三个孩子,他怎么会对我没有真情,可笑,我就是个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我终于醒悟过来,砸烂了手中的酒壶,我将身上还算值钱的东西全部卖掉,凑出最后几个银钱,买来一点米煮了粥,让孩子们喝了,然后我收拾起行装,我要去找他!!!
(未完待续)
壹百零四章 帝女密辛()
……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
春天的手要翻阅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的摘……。”
……
回故地的路,异常的艰难,不过这次要好得多,两个孩子也长大了,我也用不着沿街乞讨了,我将医馆的地契卖掉后,有了足够的盘缠上路。
那个时候,由于心痛,除了酗酒,就是酗酒,没想到居然让我在懵懂中达到了一种“似是而非”的境界,脱壳境最危险的难关也度过了,我似乎触摸到了人尊境界的门槛。
这一刻,我想到的还是云烟,似乎云烟的一切,早已在不经意间,悄悄地融入了我的血骨。
人这辈子,时常都会患得患失。
我常常想,此生我会遇到很多人,遭遇很多的事情,我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太多。
就像云烟,我渴望得到它,同样,我知道会因此失去很多,比如一颗自由的心……如今的我,就像在无垠的大海上漂泊许久的航船,无比渴望着一个温暖的港湾。
我回到了那个,承载着我许多痛苦的地方,血亲被杀,江山被夺的地方。
这几天,两个小子身体不大好,梦里面也常常念叨着“云烟叔”的名字。
……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燃烧她不承认的情怀,
清风的手呀试探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犹豫,
该不该将她轻轻的摘……。”
……
“南阳国王子驾到!”
我躲在人群中,瞪大了双眼,南阳国的王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人儿啊!
我看着灯火阑珊处下的他,想要迈出去的脚步,生生的卡在那里,就像被套上了数十对枷锁,动弹不得。
我才发现,信任是一瞬间就可以做到的决定,但是想要重新信任,却是一个漫长的验证过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常常骂自己是个自私鬼,因为不再信任他,我不敢站出去,我不敢去找他。
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位曾经辅佐过我父亲的老夫子,老先生虽然已不在朝堂,但他的人脉极为广阔,他愿意为我牵线搭桥,为我寻找兵力,夺回王位。
……就这样,我和几名忠于曾经主人的老臣和将军们连夜交流,很快就已经做好了计划。
明日就要杀入南阳王宫的时候,巧的是云烟居然找到了我,“她”站在我面前,一袭雪白,秀外慧中。
云烟告诉我,她永远变成了女人,她也愿意永远做我的女人,只要我放弃夺回王位。
可是,当时已经被复仇的火焰夺去心智的我,愤怒早已蒙蔽了我的双眼和耳朵,我又怎会听得进去?
我和部属们当时好像小丑一样,聚在一堆嘲笑云烟,兵士将她擒下,有人献计想要杀掉她,可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我命令仆役将她赶了出去。
我现在想来,她当时的心,肯定伤透了。
……
“怎么舍得如此接受你的爱,
从来喜欢都会被爱尘悲哀,
怎么舍得如此揽你入胸怀,
当我越是深爱脾气就会越坏。”
……
其实,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在医馆里相处的最后一年,我对云烟的爱,就已经悄悄的变了质。
不可否认,我爱云烟,可正因为太爱他,又知道他太爱我,所以我对这份爱表现得太随意了罢,我的脾气变得暴躁易怒,且不知珍惜。
一切的因果,早在很久之前就已埋下。
第二天兵临城下,我带着忠臣们杀入王宫,在城内卫兵的策应下,很轻易的就办到了。
我像一头疯牛一样,双眼通红就带头冲进去。
南阳王此人很不得民心,再加上又经营不是太久,这场在很多老臣们蓄意谋划之下的夺位之战,反倒让我轻易得逞。
提着南阳王面带恐惧的头颅,我从狂躁的杀意中解脱出来,我满身是血的站在云烟面前,她就将双膝靠在怀中抱住,紧紧的缩在王殿的一个角落里。
云烟的身影,是那么的瘦小无助,她居然一直就这样,睁大眼睛目睹了我所做的一切——亲手杀死她的父亲。
她并没有阻止我动手,只是静静的看着,两边都是她最爱的人,我相信她一定很难抉择。
还是一样弯弯的眉毛,还是一样…,雪白的衣衫,她捂着嘴,眼中带着失落与绝望。
唉~~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让我不喜欢的人,譬如云烟的父亲,也有很多让我爱不释手的人,譬如云烟……
我细细品嚼其中的缘由,我的喜欢与不喜欢,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大战得胜的成功感,消失了。
而那种欲要找到一个温暖港湾的感觉,如同倦鸟归巢一般再次挤满了我的身心,无可抑制的,我是多么的想要冲上去抱住她,占有她。
可是我的身上,全是他父亲和兄弟的鲜血。
……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同时凋零同时盛开,
爱情的手呀抚过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惆怅情不自将她轻轻的摘……;
爱情的手呀抚过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惆怅竟不曾将她轻轻的摘……。”
到了最后,李畫龙已经不恨云烟了。
而她说,云烟也不爱李畫龙了。
云烟离开的时候,我就躲在一旁的树林里,相比起哭成泪人的孩子们,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真的痛哭起来,我真想冲出树林,将她抢回去,将她抱在怀里,锁进深宫,不让她跑,一辈子都陪着我。
孩子们追出千里,脚下的鞋子都跑掉了,而我躺在树林里,几乎昏厥。
只有一段童谣,在此时的我的脑海中、嗡嗡回响,这是在我老家的当地,流传着的童谣,走街的小孩儿都会唱:
“寒风里面蹲门外,蜡烛燃尽天未明,冰糖葫芦酸得吐,窗上纸影仅一人。”
传闻这首童谣,是一位特别有名的先生教的,小的时候我对此嗤之以鼻,哪有一个才高八斗的先生,会写出这样一堆粗鄙不堪的话。
现在,我终于醒悟了过来,末解童谣意,只是因为我未到情深处,可是我现在懂得了,又太晚了。
……
醒来后,我失去了这段记忆,下意识的将它尘封了,没想到,现在机缘下居然觉醒了。
继承了我遗愿的人啊,谢谢你为我,为李家做出的一切,虽然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但我还是要真心的感谢你……
这个时候,李萧终于反应了过来:“你究竟是谁?!”
(未完待续)
壹百零五章 可叹李萧魂()
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李萧,此刻猛然一惊,完全由黑色混成的瞳孔大睁开,这时,识海中的小人儿坐起身来,有些慌张地扫视起四周的记忆影像。
“我?你可以叫我萧魂……”
而那个原本形象呆板,被阿尔宙斯炼制成器灵的李畫龙的魂魄,忽然出现李萧的面前。
“萧魂帝尊李萧魂?”
李萧试探道,心里升起了一丝紧张,这可是正主啊,万一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把她杀掉,那李萧也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大的胜算。
“不,就是萧魂。”
少男的语气斩钉截铁。
“姓萧?”
“不,就是萧魂,”少男的语气依旧是斩钉截铁。
“呃……,”
李萧无语了,这是闹哪出?
谁能想到好端端的回忆,居然还能闹出这种事。
李萧调动眉心的原素之子印记,下一刻,就要将这个忽然觉醒记忆的器灵镇压。
没想到这个时候,器灵忽然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得到了‘原素之子·神秘’的传承,也罢,有了这个传承,你就有足够的实力自保,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了。”
此时,李萧的手段已经镇压而下,然而超越了质点的力量穿透了这个器灵而过,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样吧,我说,你听着,我的这份意识也很快就要消散了,我会给你留下一段秘辛……。”
“在此之前,我应该还有两段尘封的记忆,只有碰到相关的事物才会开启……。”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其中有一段秘辛所能够开启的关键之物,就在云烟的手中,想知道更多,你就去找她。”
说话间,少男器灵眼中的灵光逐渐暗淡,下一刻就要恢复呆板:
“如果你见到了云烟,替我告诉他…告诉她……对不起,我爱她……。”
“喂,这种话你就不能自己对她说?”李萧抱怨:
“我一个外人怎么好说出口?说出来了,那不是又要我负责?”
李萧精神力所化的小人,在识海中变出数个大沙包,又踢又打,这段被开启的记忆被吸收后,识海又恢复了沉静。
与此同时,一段陌生的记忆之,自器灵的体内飞出,没入了李萧的眉心。
“天哪,这种秘密知道了,那还不得遭天谴……!”
浏览到开头,李萧瞪大了眼珠。
这段记忆所记载的秘辛可了不得,乃是有关于开天辟地四帝女的!
“轰隆!”
就在李萧欲要继续浏览时,却没有想到,她的识海一阵不稳,仿佛下一刻就会覆灭般,并且一股愤怒的情绪自李萧眉心的印记传递而来,让她的本命真灵颤抖不已。
李萧哪敢继续往下看,连忙收起了这段记忆,将它封印在识海的最深处。
“我不过是看一眼,天意就愤怒了,险些让我遭了天谴,这……。”
既然不能看,唯有到时候再想办法,李萧在识海里打量一番,这才缓缓地退了出去。
而外面世界,李萧也是刚刚将整首歌给唱完。
沉默一阵,李萧开口道:“天骄,你刚才说‘云姨’,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