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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布碎花沙发顿了顿——随即他的两个脚忽然歪了一下,就像是被掀起来了一半似的;季山青靠着这样“抬”起的目光,终于看清楚了自己头上的天花板。
如果不是那张脸还是人模样的话,他大概会以为天花板上贴了一只巨大的蝙蝠。
浑身套进一身黑色的衣服里,四肢朝天花板四个角远远地伸了出去;身体稳稳地一动不动,那男人只低下了一张枯黄的脸,面无表情地与下方二人四目相对——他的腮帮子里,还在一鼓一鼓地,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过了两秒,他的喉咙往下咽了咽,随即忽然“噗”地一下,吐出了一块还带着一束头发的头皮。
眼见那块沾着唾液与毛发的头皮落在了自己脚边,季山青恶心得打了一个颤;与此同时,早已跃起了身的清久留,也在沙发上抢先回答了礼包还没出口的疑问:“我认识这张脸——他是那个房间里睡着的人之一——看来大巫女的能力消失了,他们就都醒了!”
“原来你们之前见过我,”那张枯黄的脸像某种昆虫一样,在淹没了天花板的一片黑色布料里左右摆动了几下,不太自然地出了声。听起来,这似乎是他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说话:“……看来你们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那个女人,无非是指大巫女——二人脑海里才刚刚浮起这个念头,只觉头顶忽然一暗,天花板上的阴影就朝着他们冲了下来。
“你走!”
季山青猛地叫了一声,与此同时,棕红色的小熊猫已经纵身一跃,轻巧地从沙发扶手上扑了出去。四爪一落地,他忙一回头,那片大蝙蝠一样的阴影刚刚笼住了蓝布沙发。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会说话的动物和家具,”那男人从沙发坐垫上站了起身,细细长长的四肢与纺锤般的躯干,从黑布料下凸显了出来。他转头盯紧了小熊猫,弯起了褐色的嘴唇:“……堕落种和进化者我都吃过,唯独没吃过你这样的动物。”
是捕食者!
清久留浑身的毛已经乍开了,后腿紧绷,随时准备应变——
那男人嗬嗬一笑,身子一拧就又要冲上来;然而就在清久留差点跃出去的时候,他的表情却忽然一滞,使劲挣了挣身子,随即低下了头。
即使被一个人的重量踩着,沙发坐垫似乎也陷得太深了一点;不,应该说是那男人的双脚深深地陷在了坐垫里,他一拔之下,竟然一点儿也没拔出来——他的半条小腿,都被季山青牢牢地“抓”住了。
“你还不去叫我姐!”
季山青的声音在吃力之下,听起来绷得紧紧的好像喘不上气似的;清久留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就朝阳台的方向冲了出去。
即使不回头,身后的挣扎声、布料的摩擦声,也告诉清久留那个男人正试图脱身抓住他;季山青无论是战力还是体力都不强,被他挣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小熊猫在阳台栏杆边停下了脚步。
……原因无他,以清久留现在的身板,他够不着其他楼层。
“咚”地一声,那男人的一只脚已经落在了地板上;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季山青发出了一声吃痛的低呼,仍然紧紧地抱着他的另一只脚——但是那张干瘪的黄脸上,已经逐渐展开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密集的齿缝里,还挂着一根死人的头发。
棕红色的小熊猫忙拧过头,将头探出栏杆之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随着季山青又一声抽气,那男人的双脚都踩在了地板上;紧接着,他大步朝清久留走了过来——二人之间那十来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被他几步迈过去了。
“林三酒!”
清久留恨不得连每根发丝儿都能使上劲,扯着嗓子朝楼上喊道:“回来救命啊——你的礼包要死啦——!”
他的音量把自己的耳朵都震得隐隐发疼,声音迅速在楼层间回荡了开来;那大蝙蝠一样的男人一愣,随即沉下了脸,脚下一蹬就朝阳台上扑了过去。
当这个捕食者拿出了真本事的时候,清久留甚至还来不及喊出第二句话,就一把被他攥住了喉咙,后半句话和空气一起,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扑腾着的爪子在对方的皮肤上留下了好几道红痕,然而他看起来毫无所觉。
“我先吃了你,”捕食者喘着气笑道,腥臭的呼吸一阵阵地喷在了清久留的脸上。“一会儿你叫的人来了,我再吃了他。睡了这么久,我也很饿啊……”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影子忽然从上空翻了下来,重重地一爪踢在了他身上——登时,捕食者就像是一只真正的大蝙蝠一样朝后飞了出去,砰地落在了地板上,小熊猫也被这力道一甩,从他手里挣脱了。
老母鸡扑腾着翅膀冲进了阳台,一甩头,将嘴里叼着的一个黑发女人扔在了地上。
在捕食者呆怔的目光下,林三酒一爪子踏住了那个神志不清的疯女人,一双黑眼珠里泛着冷光。
“是你要杀我的朋友?”
(谢谢二枝、故人狄你俩的和氏璧,哈哈!我在感言里说几句,你们看看能不能看见,看得见以后我就回感言里瞎BB……)(未完待续。)
484 初次登台献艺()
“母……母鸡?”
从那张深褐色的嘴唇里,黄脸男人语气犹疑地吐出了几个字,好像还有点儿不敢置信似的。
“原来不止一只这样的动物啊,”他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了身,黯淡的眼珠子微微亮了起来。他的目光从那个刚刚爬开的黑发女人身上扫了过去,立即又毫无兴趣地挪开了眼,专注在了林三酒身上:“好,好,你看起来可肥多了……你们应该比这些精神失常的疯子更好吃。”
林三酒低下了鸟喙,一双黑眼睛眯了起来。
熟悉她的清久留和礼包赶紧各自后退了几步。
正当她浑身紧绷、蓄势待发的时候,对面那个像蝙蝠一样的男人却抢先动了,脚下一蹬便冲了出来;林三酒冷冷地哼了一声,一扇翅膀迎了上去——然而没想到那男人只是虚晃一枪,身子在半途中朝另一个方向猛地折了出去,叫她扑了一个空。
林三酒急急一拧——只是落后了这么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当她两只脚爪站稳的时候,她就已经瞧见了那个黑发女人脖颈间迸出的一蓬血花;喷溅的血珠叫那男人一眯眼,在他的脸上溅染了一片星星点点的腥红,又顺着面皮滑了下来。
“……得先吃点什么,才有力气打架嘛。”抬头看了对面的老母鸡一眼,男人一边嚼着刚刚撕咬下来的皮肉,一边含糊不清地笑道:“毕竟我被那女人关了太久了。”
从女人脖颈里喷出的血柱,甚至叫人对人体里竟然有这么多血而感到吃惊;她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抽搐了几下,被他一把推开以后,就重重地砸进了自己的血泊里。
他刚才那番作态,全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林三酒心里登时烧起了一股无名火。当她再一次冲了上去的时候,她的意识力也像着一股浪涛般地朝前卷了出去;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用这股意识力,将那个捕食者给死死地按住。
虽然变成了一只老母鸡,但要压制住这个捕食者,对林三酒来说并不是一件有悬念的事——当她用上了自己的最大速度时,对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仿佛都迟缓了;他在血泊中站起身、抬起脚、惊讶浮上面庞时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放慢了两倍速的电影。
下一秒,林三酒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拉开成了最初的样子。
林三酒忍不住一愣,目光转了转。
她此时所在的地方,仍然是她一开始的立足之处;刚才她一步就越过了的那一段距离,也仍然不多不少地展现在了眼前——丝毫没有缩短,甚至连意识力也没有冲出去。
“莫比乌斯之环!”
不远处的蓝布沙发里,登时传出了一声喊:“……这家伙肯定是趁刚才那么一下,在你身边的空间里放了一个小型的莫比乌斯之环!”
“原来是你干的。”老母鸡紧紧地盯住了捕食者。
“吓我一跳,还以为没有释放成功呢。”黄脸男人嗬嗬一笑,抹了一把脸,将半张脸都抹成了血红色的印子。“你还别说,我这个人的运气还真不错。”
他一边说话,一边好整以暇地从林三酒身边走了过去——老母鸡此时气得羽毛都立起来了,使劲朝他冲了几次,只是这一次次的努力都被顺着扔回了原点——他小心地绕过了林三酒身边,这才笑着道:“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进食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房间里跟我一起被困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等我吃了几口腐尸、恢复了神智以后,我一看,一个人也没有,我接下来吃谁去?赶紧放了一个莫比乌斯之环……没想到却困住了你们这几个活宝。”
说到这儿,他砸了砸嘴,转过了头。
清久留早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好,一直在悄无声息地慢慢往后退;此时听见对方不说话了,他一抬头,正好跟黄脸男人的四目相对——心里咯噔一下,小熊猫掉头就飞快地冲向了大门口。
黄脸男人一动,身子就像个大蝙蝠似的笼了上去;即使林三酒的意识力也猛地朝前席卷而出,但依然没能冲破莫比乌斯之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把揪住了小熊猫的后脖子,将不断扑腾扭动的清久留拎在了半空中。
“放开他,”老母鸡往前迈了几步,小心地在即将被送回原处之前停下了脚。“清久留,你的美人鱼——”
“扔在床上了没拿,”小熊猫声音发苦地答道。他平时连带着自己的腿都嫌累赘。
“你放了他,”林三酒没空教训他,转头朝捕食者张开了鸟喙,“……我不是在说空话,现在是你收起能力、完满地滚蛋的最后一次机会。”
捕食者转了转澄黄的眼珠,一声也没吭,只是突然一低头,张嘴就朝小熊猫的肚子上咬了过去。
“季山青!”
林三酒骤然怒叫了一声,强行控制住了自己要往前冲的冲动;与此同时,小熊猫一缩身子,后腿使劲踩在了那张黄脸上一蹬,身体险险地朝后荡了出去——当捕食者“咯噔”一声合拢了牙关的时候,只将将地咬住了他肚子上的几撮毛。
当清久留的身体还没有再次荡下来的时候,几人身后就响起了季山青一边使劲往房里移动、一边刻意压低了嗓门,咕哝着什么的声音;林三酒的目光不敢稍移,脖子上却始终没有传来【皮格马利翁项圈】激活时的热度,不禁着急了:“你大点声!我听不见的话就发动不了!”
小熊猫的身体已经又一次近在嘴边了,捕食者没下嘴,目光狐疑地转了一圈。
季山青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必须要在这短短几秒内,想出一个既能够让林三酒发挥得了、又能够无视莫比乌斯之环可能的阻拦,还要在大家都能听见内容的同时,不能让捕食者知道怎么防范的能力……饶是他一向机智,一时间还真有点打结了。
“答案他妈是现成——”
眼看捕食者又偏过了头,清久留顿时急眼了;然而他才刚刚吐出了这么半句话,还来不及自己把能力说出来,捕食者手指一紧,又一次攥住了他的喉咙,叫他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他身处黄脸男人手里,完整地说完一句话、成功激发【皮格马利翁项圈】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大;所以才冒险用这宝贵的、出其不意的几个字来提醒了一把季山青——但被摆在风口浪尖上的礼包,此时却偏偏在多重压力下一时卡了壳。
林三酒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里又是茫然又是焦虑,目光不住在小熊猫和沙发之间游移——若不是她一副母鸡的模样,可能早就一头汗了。
听着小熊猫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捕食者笑了;他的每一个字都伴着腥臭的气息一起喷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办法……那么别客气,看着我吃吧。”
蓝布碎花的沙发布一震,猛地喊出了一句话——“姐!美人鱼!你有美人鱼的能力!”
答案还真是现成的!人在莫比乌斯之环里,声音也照样能传出去;而且光听一个“美人鱼”,这个捕食者也很难猜着相应的能力内容——
林三酒精神一振,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脖子上的项圈正在徐徐发热。
清久留的那只美人鱼是靠歌声迷惑人的,她想,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张开了鸟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林三酒嘴里发出的歌声,比美人鱼的歌声杀伤力可要大得多了。
捕食者大张着的嘴,在刚刚陷入了小熊猫的皮毛里时就僵住了。
即使被死死地掐住了喉咙,但这依旧不妨碍清久留的听力;加上身为一张沙发,季山青也没有“捂起耳朵不听”的能力。林三酒的歌声——如果那能被称之为歌声的话——迅速充斥了房间,填满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身体微微地颤抖着,捕食者的脸上滑下来了几颗汗珠;听了几秒,他的手一松,“咕咚”一声,小熊猫掉在了地上。
……三位听众此时的模样,都有点难以描述。
捕食者一双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想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抬起手、捂住耳朵;然而只要林三酒的歌声仍然还在继续,那双手就仿佛有千斤重似的,抬也抬不起来——一切的努力,都化成了剧烈的颤抖和迅速打湿了衣服的冷汗,就像是他在跟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痛苦抗衡似的。
至于小熊猫,干干地张了张嘴,干脆也不反抗了,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蓝布沙发究竟怎么样了,从外表上压根也瞧不出来,只不过随着昏迷的清久留一块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里。
林三酒生怕自己的歌声不够好听,达不到美人鱼那么强的效果;质量不行,她就打算拿数量来补——一直不停歇地唱足了五分钟,直到【皮格马利翁项圈】的时长都用完了,她才不甘心地停了下来,谨慎地朝外迈了一步。
……尽管那个捕食者依然还站立着,但是她的这一步,却还是顺顺利利地迈出了莫比乌斯之环外头。
当她走到了黄脸男人身边时,他的双腿才忽然像是即将崩坏了似的,“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仍然迷瞪瞪地灰白无神。
再仔细一看,捕食者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涕泪交流,混着半干的血迹,划出了一道道脏兮兮的溪流——林三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用脚爪挠了挠地上的小熊猫。
“醒醒,”她怕把捕食者也叫回神,只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总算是把清久留给拨弄醒了。看着他睁开了一双黑眼,林三酒轻声道:“你去把礼包也叫过来……快去,我得趁现在收拾他。”
小熊猫一咕噜翻起了身,匆匆忙忙地跑向了蓝布碎花沙发,头都没回一下。
美人鱼的歌声效力,毕竟是有时效性的;在歌声停下来了以后,效果自然也就会慢慢地衰弱消失下去——才刚刚过了几秒钟,捕食者就猛地眨了眨眼,神智终于一点点回了笼。
落在他眼睛里的,是酒店房间光洁的天花板。
他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地上。
一只三角形的尖尖阴影,忽然从另一边探了出来,挡住了一部分天花板。
捕食者有点儿迷茫地慢慢转过了头。
“醒啦?”那个尖尖的阴影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很耳熟。“……时间正好呢。”
什么正好?
黄脸男人还没有回过味来,就见那个尖尖的三角朝后退了出去。一个爪子形状的黑影,迅速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终于彻底遮住了天花板……最终成了一片黑色。
低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自己脚下的人,林三酒抬起了那只牢牢踏住了他的脚爪,在地毯上蹭了蹭血。
“好了,咱们接着上楼。”她转头对身边另二人说道。
(你们咋还看不见作者感言?我不能老在正文里瞎BB啊,要知道感谢名单如果在正文里列出来,你们就得多花钱……昨天漏了蓝染紫的和氏璧,今天特地补上,谢谢你刀子嘴爱我心!)(未完待续。)
486 概念碰撞()
从16楼往上走的过程里,林三酒一行人再也没有看见其他任何一个来自“沉睡室”的人了——除了蝙蝠似的捕食者和那个黑发女人,其他人似乎都趁着大巫女能力消失的时候各自跑了。
被耽误了这么一阵子,也不知道大巫女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设下的力场也早就没了,一行人顺顺利利地来到了顶层的消防通道门外。
“我和清久留先进去,”老母鸡用翅膀顶着门,回头对礼包轻声吩咐道:“你在后面一点一点地走,记住,尽量别发出声音。”
沙发和小熊猫同时发出了一声不情愿的咕哝。
“我得先回房间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