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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以惊人的速度,将四面八方、头上脚下都映得雪亮了;林三酒甚至有些睁不开眼,不得不以一手遮住眼睛。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偶师和灵魂女王,轻声问道:“如何?”
在这样强烈的光芒下,人偶师看起来更加苍白了,仿佛即将要融化在一片白芒之中似的。
“在白光和金属墙壁之间应该还有一段空隙,”他压低了声音道,“你的黑洞应该足够一试。”
灵魂女王一声没吭,只是主动往林三酒的身边凑了凑。
“好,那么抓紧机会——只要黑洞出口一开,我们马上就往金属墙的洞口里跳!”林三酒话音一落,一把抓起灵魂女王,和人偶师一起跃入了刚刚打开的黑洞洞口之中。
白色光幕顿时光芒大作——白光跳跃流转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拆解、重新恢复成了一缕缕丝线;金属墙前依然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林三酒一行人,居然真的逃得不见了。。
595 来,开始站队吧()
在一次又一次的耀眼白芒不断闪过之后,深空重落进了幽暗,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l0。 为了追击逃犯而形成的光幕,在分散拆解后丝丝缕缕地回到了原位,又布满了这一片广袤无际的深空——
它们看上去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仿佛就这样静静地悬浮了千万年。
在它们身后,那一块庞大得仿佛看不见边缘的金属墙壁,也一下子不再是关注的焦点了;金属板上无数整整齐齐的圆形孔洞,如同无数只黑黑幽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片虚空。
前方是这么多只无声的“眼睛”,身旁是交织纵横、密密麻麻的白色光丝,稍微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陷入绝境即使林三酒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末日世界,也忍不住感到了一阵阵令人焦躁的压力。
没错,她现在还在“数据流管库”内部。
不光是她,人偶师和灵魂女王此时也在她的身边,正步步维艰地朝那一块金属板的方向前进。
一行人步伐沉滞、又不得不因为要时时躲避光丝而拖累了速度,但他们一步一步,总算是在没有引起数据体注意力的情况下,离那块金属墙壁越来越近了。
“我我快不行了,还有多远?”这一片死寂,被灵魂女王轻轻的嘶嘶声打破了。它破天荒头一次被林三酒背在身上走,若不是出了声,简直像一条没有生命的干瘪肉虫壳子。
“你的能力还能坚持多久?”
林三酒也压低了嗓子,用气声反问。
“我早就透支了!”灵魂女王突然来了气,“这个能力是从我身上汲取能量维持的你看看我,都成了什么样了?”
“知道你立功了,”林三酒耐着性子,居然勉强安抚了它一句。“你多少再坚持一会儿,不然我们功亏一篑,可就要全死在这里了。”
“我的体力和能量都是有限的。”灵魂女王语气冷冷地警告道,摩擦发出的声音却越发虚弱单薄了,好像一根随时能掐断的线:“不是我愿意坚持就能坚持下来的你最好动作快一点儿。”
假如能全速冲向那块金属墙壁,一行人还不至于这样狼狈;但这一段不算太远的剩余路程里,像蛛网一样挂满了横七竖八的光丝。每走几步,他们就得停下来换路、绕圈,甚至不敢冒险接近光丝两米之内——林三酒还算罢了,人偶师一张脸上神色已经越来越阴沉,显然在他成名之后,就再没有这么憋过这么大的气。
“我知道,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就带你去找女娲。”林三酒鼓励女王道,“你想想你的族人,想想灵魂一族的未来,想想幼年的小灵魂会是什么模样——只有从这儿出去了,你才能让灵魂一族永远流传下去!”
不得不说,灵魂女王为了繁殖这个目标,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无限潜力。
林三酒说的所有话,其实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但它却似乎受到了人类难以想象的鼓励,一时间整条虫都振奋了起来——连信口承诺的林三酒自己也没有想到,灵魂女王的能力效果竟真的维持下来了;虽然有点儿勉强,不过覆盖在一行人身上的“现实”,总算完整地一路保持到了金属墙壁前。
林三酒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的“现实”,是在刚才被追捕时,灵魂女王针对所有数据体发出的第二个能力效果:你们看不见真实的我们。
第一个能力效果是——在你们眼中,最后我们三人从金属壁上的圆洞里逃脱了。
也就是说,半小时以前,金属壁前方所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有数据体以为它们发生了,也只发生在了数据体的脑海里。
实际上,真正的林三酒一行人,那时正躲在大后方的虚空深处,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光丝撤去。
数据体用林三酒、或者人偶师的手段,来彻底破解灵魂女王的能力,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林三酒不愿意等到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法对付自己的能力——所以两人一虫借着进入黑洞以后、碎片一般的机会商量了几句,立刻意识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选择了一个最叫人预料不到的时间点,主动出击了。
在几人不断从黑洞中现身、逃脱的这一过程里,恐怕连数据体也很难发现,当他们某一次消失在了黑洞里以后,自己下一次看见的,其实不过是灵魂女王的能力效果而已——在假装逃跑的过程里,灵魂女王对数据体释放出了自己的能力。
同时面对这么多目标、一口气释放了两个能力效果,大肉虫一下子就被拖垮了。在见到金属墙壁时,灵魂女王不由尖尖地嘶鸣了一声,身子使劲一翻,从林三酒后背上掉了下来:“总算到了!只、只要我出去就好了!”
人偶师发出了一声近乎轻柔的冷笑,吐气一般地轻声道:“我希望外面的人,比我想象得能多几个。”
林三酒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终于还是闭上了。她默不吭声地将一个圆洞轰大了一些,当先钻了进去。
她的这两个临时盟友,都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对外面那一地沉睡的人动手了——灵魂女王还只是想穿上一张人皮而已;但深藏着满腹怨毒的人偶师,却会把外面每一个还在呼吸的活人,都变成自己的人偶战士。
假如自己不拦着他们的话是对是错?
她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此刻一想到要放任他们两个去杀人,她却没有感到一丝负担——正是因为她发觉自己心里连一点儿负担也没有,反而叫林三酒困惑迷茫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爬行,通道另一侧的那一点微弱白光,逐渐地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那一个躺满了人体的宽敞大厅,就在不远的前方了。
心不在焉了一路的林三酒,突然猛地停住了身体——紧跟在她后面的二人登时撞在了一块儿。
爬在最后的灵魂女王不高兴地发出了一声轻嘶。
林三酒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又指了指前方大厅中透出来的光芒。
二人一虫静静地在幽暗中听了几秒——一串隐隐约约的“啪嗒”脚步声,正透过金属墙壁,幽幽地回荡在了空气里。
外面大厅里有人。
这儿除了数据体之外,按理说不会再有别人了;或许是追出来的数据体,像之前那样“穿”上了某个人,用那个人的双脚在走路?
不知怎么的,这个人似乎一刻也停不下来:那个孤单的脚步声停停走走,远远近近,似乎正在大厅中一圈接一圈地来回走;林三酒不敢再往前走了——通道实在太过窄小,不用能力炸开根本没法过人。但现在只要一炸,声音就会立刻暴露他们的位置。
咬着嘴唇等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微微转过了头。
此时任何一点动静,恐怕都会被金属墙壁扩大几倍传出去;人偶师不得不凑近了,一股幽冷浓郁的香气顿时扑满了林三酒的鼻腔。
“可能那些数据体,刚才追着我们出来了。”他正好也想到了这一点——人偶师靠在林三酒的耳旁,用极轻极轻的气声道。他温凉的呼吸一阵阵打在耳廓上,好像挠得人连筋骨都在发痒:“你之前的那个黑洞似的能力,还能不能再用一次?”
林三酒一楞。
项圈的那五分钟早就过了,离下一次发动还有将近22个小时;但是故技重施一次,却还是有可能的——她的灵感,本身就是来自于宫道一一个特殊物品虫洞;而她手里正好还有一个可以模仿特殊物品的东西!
在一连试着模拟了十几次以后,她握着终于现身了的虫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很显然,模拟虫洞的出口仍然只能放在大厅内部;林三酒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脚步声——当她好不容易在一片模糊的回音中辨别出了那人行走的方向时,她当机立断,迅速在那人身后远远的地方开了一个出口。
二人一虫都已经有了经验,黑洞一现,立即悄无声息地跃了进去。
“出去以后先不要惊动它,”在几人冲出虫洞出口之前,林三酒低低地向人偶师劝道:“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一会儿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就你稳重,”人偶师不耐烦地讽刺了一句,将她一把推出了虫洞s;。
这一瞬间,林三酒像一只突然掉下屋顶的猫似的,骤然缩紧了浑身肌肉,总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用脚尖轻轻地落在了地上,只是发出了一声极细微、几乎听不见的轻响——她一站稳身子,急忙抬起头望向了大厅远处。
十分难得地,人偶师和灵魂女王竟也听了一回林三酒的话,轻手轻脚地跟出了虫洞。然而紧接着,林三酒一句失声惊叫却忽然在大厅里炸响了,彻底抹杀了他们的努力:“礼——”
人偶师一抬眉毛,还不及他反应过来,就在同一时间,林三酒也意识到了——她浑身一个激灵,硬生生地改了口:“礼——李山青!”
大厅远处那个人蓦然回过头来,一头长发从肩膀上像瀑布一样滑落了下来。遥遥望去,只见他乌发素肤、温淡素雅,不是礼包是谁?。
596 礼包还是数据体()
卡文了,困死我了你们不要等了,今天更新时间也会很晚的。唉,真的不想写不写要被人说更得慢,勉强写又被人说越来越差,简直想不干了算了
——事实证明,楼氏兄妹担心林三酒一过去就会被人偶师发现,这个顾虑是毫无必要的。
在两个孩子离去后的第七天,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林三酒传送的时候了。在如月车站里的大半时间,林三酒都是以意识体的形态度过的;临到走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这14个月里收到的特殊物品少得可怜,只有一本悲伤的少女和一本世界艺术史绘本——其中一本,还是要拿到红鹦鹉螺界卖掉作为生活费的。
将一开始转化成卡片的自动贩卖机给扔掉以后,林三酒就再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收拾的了。想了想,她又到酒店的其他房间里搜罗了一些被子枕头之类的东西,以防日后万一用得上;而像如月车站这种人类痕迹保存得相对完好的世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非常难得——林三酒走遍了整栋酒店大楼,终于在第四层里找到了客房部的仓库。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捏,门锁就像是饼干做的似的,哗哗地碎成了粉掉在地上,门应声而开。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库房里面装满了毛巾、牙膏、牙刷、卫生纸之类的日用品;自从扁平世界又升了一次级以后,如今她转化物品的重量上限已经达到了3吨——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几个大床单里以后,一个闪念,地上就空空如也了。
保守地说,这些东西起码够她用三年。
顺手拍死了一只吊在货架上探头探脑的堕落种以后,林三酒步态悠闲地朝外走。
在刚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她就感觉似乎有哪里隐隐不对。
她回头看了一眼。
库房里很正常,没有半分异样。
然而后背上那种痒痒的感觉,却仍然清晰地存在着——林三酒慢慢转过身,往外走了两步,同时打开了意识力扫描——在身后划过去一个黑影的时候她猛地一个转身,这才发现原来那只不过是一个空了的卫生纸塑料袋。
感受着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异样感,过了两三秒,林三酒才意识到原来这种不对劲是来自自己的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
长腿、长胳膊、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看起来似乎很正常;她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登时傻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蹬蹬蹬”一路狂奔,冲到了大厅里的全身镜前——目光一落在镜子中自己的身影上,她忍不住下意识地发出了轻轻的一声悲鸣。
“搞什么啊”
之前那个由于鸵鸟心态而被她硬压下去了念头,此刻再也逃避不了了——猫医生曾说过她身体的变化可能不会到此为止的言论,终于成了真。
镜子里一个修长高挑、面容冷淡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原本凉得如同海面坚冰似的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睛里,说不上来是一个什么神色——
在她身后,两只巨大得如同翅膀一般的骨刺,正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从肩胛骨的位置探出来,刺破了背心的布料,缓缓地朝天空中生长着。
不,与其说它是骨刺,不如说更像是骨翼更贴切一些;然而面对模样如此凶狠惊人的“翼”,林三酒半晌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洁白的骨质呈现出一种密实的质地,看起来非常坚硬;一排排犬牙交错的长长尖刺从骨翼的尾部、顶部慢慢伸出来,随着关节的转动,可以像毒蛇一样在空气中摇摆、突袭。当两只骨翼彻底完成了生长,终于定下型以后,林三酒腿一软,只想坐到地上去——然而连这么一件小事她也没能做到——因为骨翼尾部坚硬有力的尖刺扎入了酒店大堂的地板里,稳稳地、牢牢地支撑住了她的身体。
足有近2米的骨翼,收缩在她的背后,形成了两只窄窄的巨大三角;虽然还没有展开试试,但光从它外表上的众多关节来看,林三酒就知道这两个大家伙肯定会是惊人的灵活。
“我x。”
脑海中,连一向为人师表的意老师都忍不住骂了一个脏字。
即使猫医生早就指出过这个可能性,但林三酒万万没有想到,继身高之后自己身体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她近乎无力地喃喃问道:“这两个是什么啊?我明明记得先贤它们是没有骨头翅膀这种东西的啊?”
意老师踟蹰了好一会儿也没出声,似乎也被她背后的景观震着了;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她才轻声地、犹豫地说道:“有没有可能,你所见到的先贤们的那一种外表,只是它们外表中的其中一种?”
这个想法倒是非常有道理——林三酒转过目光,盯紧了自己在镜中的倒影,一时完全没有了话说。随后,她又低头朝自己的骨翼尾部看了一眼。
尾部生长了少说也有七八根错立参差的尖刺,每一根都比她的手臂粗长,在尖端上闪着幽幽的光,看起来不像白骨,倒像是金属般的质感了;林三酒试着活动了一下背后的骨翼,发现这跟控制一块肌肉、或者自己的小拇指也差不了多少,心念一转,右边的巨大骨翼就慢慢张开了。
完全伸展开了右边骨翼以后,它的横宽甚至不止两米,已经远远地探到了酒店大堂的那一头去了。林三酒念头动了动,几根骨刺便“唰”一声豁然张开,撕裂的空气声听起来仿佛是厉鬼要择人而噬一般,随即随着她的又一个念头,骨刺又像是一只巨兽之口般缓缓合拢了。
意老师也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飞?”她傻乎乎地问道。
叫人有些失望、又仿佛在意料之中的是,骨翼并不能带着林三酒飞起来——当它们展开以后,空气便会从骨头与骨头的缝隙之间扑出去,不管掀起的风势再大,林三酒的双脚也仍然稳稳地停在地上。
“这个能收回到身体里去吗?”意老师又想到一个问题。
林三酒刚想应一声“我试试”,忽然一抬眼间,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忽然变淡了。
看来她要带着这两只巨大骨翼,前往红鹦鹉螺了。(。)
597 全场最聪明的那个人是……()
老规矩,更晚别等,你们先睡给嫌我更得晚的人说一声,我也很想早点睡觉,我更得晚是因为早了我还没写完!我每天都是码到一两点发了才睡的好嘛!早催也没有啊,我现在才写了500字!
跟着米奇老鼠穿过了它家的厨房,打开了造型卡通而夸张的粉红后门,林三酒一脚踏上了一片厚厚的暗绿色草地。草地在她的一踩之下,顿时发出了“咯吱”的一声来——听起来似乎像是塑胶做的。
“你看,”米奇老鼠伸手朝前指了一下,被白手套包裹住的三只手指对准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