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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酒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的气质怎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林三酒微微一笑,如同清风抚过山涧。
波西米亚不由一怔,眨巴了两下眼睛,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正好这个时候,那副本主人高亢的声音响彻了这一方白亮空间。
“好,我宣布消消乐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877 第一回合()
随着副本主人“啪”地打了一声响指,双方阵营都重新飘来了三个大球,慢悠悠地一起在空中停住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波西米亚紧张得一张小脸都白了,慢慢转过了身去。她的目光在身后大球上扫过了一遍,一回头,这才发现林三酒没像她一样转过来:“喂,你不看吗?”
“我看。”林三酒应了一声,从对面的副本主人身上收回了目光,
“你刚才干嘛呢?”波西米亚一边问,一边也朝副本主人张望了两眼。
林三酒定定地望着大球看了一会儿,似乎正陷入了思考;过了几秒,她才轻声答道:“……那个家伙没有转身看自己的球。”
“诶?”波西米亚不由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他看完了……”
“不,他一直没有动,只是在观察着我们的反应。”
“说明他知道自己的球里是什么?”波西米亚反应了过来,“他果然作弊了?”
“仅从这一点上还不能判断,毕竟他是副本生物,这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能办到的事情。”
虽然不是个好事,但林三酒此刻声气轻柔平缓,不知怎么也将她给安抚住了。二人转过身时,那副本主人冲她们一笑:“都看清楚了?”
第一回合,林三酒一方的球里分别是:切开一半的西瓜、一张空椅子,和一间商业用冷藏库。
无论如何,这几样东西也不可能和她们三连消的,看来她们开局运气还算不错,至少能把第一回合撑过去了。这可真是一件不幸中的大幸——不过波西米亚瞄了林三酒一眼,见她的侧脸上神色平淡,什么也没显露出来,便也板起了脸。
用于提供伪装的黑色小球很快飘了过来,在二人面前停住了。
一,蜂蜜;
二,大笨钟;
三,诗人。
在看过了伪装选项之后,文字变成了她们这一阵营的三只球选项:
一,左手边第一只粉绿色球;二,中间白色球;三,右手边天蓝色球。
既然球里真实的内容与她们没有任何相似性,那么按理来说,选择哪个伪装都是无所谓的事了。然而波西米亚抬起头的时候,却见林三酒仍然盯着几个选项,紧紧皱起了眉头,仿佛眼前的决定十分叫人为难似的——她犹豫了一会儿,瞥了一眼副本主人,见他正直直盯着己方二人,便用意识力包裹住了一丝低低的声音,将它送往林三酒耳边:“你在考虑什么呢?”
乍然听见她的声音紧贴着自己响起来,林三酒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竟像个兔子似的一弹,这才反应过来:“啊?噢,噢……原来还可以这么说话。”
她在转瞬之间就明白了波西米亚是怎么办到的,当即也把下一句话送了过来:“有点奇怪啊……我们最好花点时间想想,再做出选择。”
“为什么?”
“所有能让我们进行思考的空隙,都是非常宝贵的。第一回合我们肯定不会被三连消,这个是个绝佳机会……正好能让我整理整理思绪。”
波西米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声音还是同样的声音,但因为语气、咬字和轻重缓急的改变,她听上去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选得如果太痛快,也是透露信息的一个途径。好比说我们现在抱着随便伪装也没有关系的心态顺手选了一个的话,那这个速度本身就会告诉副本主人,我们的球里要么没有相同特质物品,要么肯定至少有一个。”
“要么有要么没有,对于他来说,不还是等于什么都没透露吗?”波西米亚愣愣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反应了过来,顿时有点儿不服气了:“你神神叨叨地说的净是废话。”
林三酒没像往常一样与她斗嘴,反而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一般来说,我刚才那句话确实是废话。但你再看看我们眼前的球,不觉得有点不自然吗?”
波西米亚盯着黑球左右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哪里不自然?”
然而她还没等着答案,对面的副本主人却在此时等得不耐烦了,皱起了眉毛处两条光秃秃的肉皮,出声催促道:“不管你们商量好没有,现在都该做选择了!”
波西米亚眉毛一扬,仿佛立即切换成了战斗模式;就在她反唇相讥之前,林三酒拽了她一把,低声道:“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比刚才焦躁了不少呢。没关系,我有点想法了。”
波西米亚一怔,怒气果然消退了不少,打量了副本主人几眼,这才冷哼一声,朝身边人摆摆手:“那你来选。”
像是宽慰她似的,林三酒向她轻轻一笑,眼睛里的光泽让人不由想起在春风之中刚刚化冻的一汪冷湖。这种神色也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正当波西米亚狐疑起来时,林三酒忽然像是拿不定主意似的,转身望着背后的几个球一会儿,这才扬声道:“我选好了。”
她选择了“诗人”作为伪装,将它放进了“切开一半的西瓜里”。
现在如果副本主人正巧窥探到了西瓜球的话,他看见的就会是“诗人”。波西米亚想到这儿,不由低低“啊”了一声,有点儿兴奋地说:“原来伪装还有这个用法?”
伪装不仅可以把“相同物”遮蔽掉,还可以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变成“相同物”,来吸引对手开球——如果对方恰好窥探到伪装、中计开了球,而真实答案又不能构成三连消,那么她们就安全度过了一个回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三酒瞥了她一眼,虽然语气平和轻柔,却还是叫她莫名有点来气——“但很遗憾,游戏远比你所想的更复杂。出于副本主人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原因,现在这个消消乐里面充满了陷阱。”
“就你了不起,”波西米亚嘟哝了一声,眼看着副本主人选择窥探了中间的球——一张空椅子,不由有点儿失望了。
望着空椅子,副本主人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
“第一回合,我想他会和我一样,选择进行比较保守稳妥的战术。”在副本主人盯着球的时候,林三酒也在盯着他。用意识力包裹住声音后,能够确保它不被传进周围空气里,实在是方便又安全:“……也就是说,他会打开空椅子之外的另一只球。”
不等波西米亚一句“为什么”出口,对面果然高声叫道:“我开你们左手边第一只粉绿色球!”
“你还记得我们测试局的情况吧?”
当那只粉绿色球里渐渐露出了半只被切开的西瓜时,林三酒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开的球消失了,补充了新的球;而窥探的球却留下来了,还保留着透明的样子。你想想,这么干了一回合的话,三只球就会变成已知,未知,未知;如果再用一次这个战术,那么到第二回合结束之后,就会变成已知,已知,未知——三个球里,只有一个球里的内容是未知的。这样一来,怎么选择不就轻松多了吗?”
波西米亚不由一惊:“那到了第三回合,三只球岂不都会变成已知?”
“不会。你忘记了,始终有一只球是刚刚补充进来的,所以一直都会维持在未知上。”
波西米亚愣了一会儿,半天才找着自己的嗓音:“可、可是……他有优先权啊!他什么都会比我们先一步的,一旦看见我们三只球里两个球的内容,那我们还有什么赢面……”
她难得这样底气不足,往日的跋扈张扬全都没了影子。
“所以我说了,这个游戏其实很复杂,充满陷阱。”林三酒轻声安慰道,“要想从这个本身就不公平的局面里赢得游戏的话,有一个必须注意的前提。”
“好了,轮到你们二位窥探了。”副本主人沉着一张脸说,“想不到你们第一回合的运气倒是挺好。”
波西米亚早就没了主意,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一切全听林三酒的;当林三酒也选择窥探了对方中间的那只球时,她低声问道:“要注意什么前提?”
“你知道‘话里有话’这个词吧?”
在那只球褪去颜色、从中央打开的时候,林三酒答道:“与此同理,要想赢得这场消消乐,必须从明规则的字里行间中推敲出隐藏讯息,还要找出潜伏着、没有浮上水面的‘暗规则’。”
二人说话间,对面的球里已经“走”下来了一个形状不规则、似乎生了许多小触突的东西。对于十二界的孩子来说,这个玩意样子古怪极了,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林三酒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慢慢皱起了眉毛。
“怎么了?”波西米亚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忙拽了拽她的衣角:“那是什么?”
“那是细菌。”
副本主人笑了,两颊上的肉山慢慢鼓了起来:“没错,虽然放大了这么多倍,它还是一颗细菌。”
“你别笑得这么难看,”波西米亚斥了一声,随即有点儿犹豫、求证般地看向了林三酒:“他身上肯定有细菌的……但这不算是相同本质的东西吧?”
林三酒摇了摇头。
878()
在充斥着雪白光芒的副本里,一身黑礼服、身形圆滚滚的副本主人拢着双手,笑眯眯地站在身后三个大球前;漂浮在空中的三个大球里,唯有中央那只球呈现半透明状,露出了它的内容物——一颗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细菌。
“构成三连消,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波西米亚有点儿急了,“我们身上有的东西,和组成我们身体的东西都不能和我们三连消,那要怎么办?”
副本主人面上表情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
“你问的,就是消消乐通关关键之一了。三连消条件到底是什么,是第一个我们要找出的暗规则。”林三酒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球里的细菌低声道:“……这个细菌真大啊。”
“细菌大不大又怎么样?”波西米亚焦躁地来回转了几个圈,恰好听那副本主人开口问道:“那么,你们要打开哪一只球呢?”
“第一回合稳妥为上,我选择你左手边第一只球打开。”林三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
“你比测试局的时候,头脑清楚灵敏了很多嘛。”副本主人低声一笑,吃力地拧过身体,看着自己左手边第一只球裂开了缝隙。“刚才是在隐藏实力,还是有什么能够临时提升思维水平的办法?”
球里骨碌碌地滚下来了一只苹果——它和细菌不同,仍然是正常大小,一身红皮上驳杂着黄斑点。
“真奇怪,你这么操心别人的闲事,却一点都不消耗卡路里诶。”波西米亚近乎恶毒地说。她思考得焦头烂额仍然没有半点头绪,一腔不能发泄的怒火,就变成了对副本主人的肥胖羞辱。“这苹果很圆,和你一样,应该可以从形状上消除了吧?”
林三酒望着那苹果沉吟了一会儿,忽然从手中叫出了几张卡片;她蹲下身,将卡片一张一张地在地上实体化了——一卷卫生纸后又是一卷卫生纸,当卫生纸的数量达到3时,地上蓦然亮起一阵白光,三卷卫生纸都一起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这样。”
林三酒低头望着卫生纸消失的地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波西米亚凑过了头,“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之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如果形状是消除条件之一的话,那么副本主人和球都应该一起被消除了才对。”她直起腰,望着对面地上那只苹果皱起了眉头:“我想过,之所以没被消除,很有可能是因为只有球里露出来的东西才算是游戏的一部分……但这个猜测显然是不成立的。”
“连我带进来的卫生纸都能达成三连消,而副本主人和球却没有被消除掉,只能说明形状不是消除条件之一……”林三酒说到这儿时,双方被打开的球都后退消失了,重新补进了一只球——第一回合,双方都没有击中对方的要害。“或者说,‘他’的形状不是。”
“我听不懂。”波西米亚老老实实地说。
“母狮子与我们能三连消,但自行车、空气却不行……男建筑工人与副本主人可以三连消,苹果、细菌却不行……”林三酒一边嘀咕,一边转过了身;目光刚一落在新飘来的球上,二人顿时都愣了一愣。
新球里,正站着一个穿着皮毛衣物、手持石斧的古代战士。
……尽管性别不同,却都是人类。
现在林三酒一方的球,内容物分别是战士,空椅子(对副本主人可见),商业用冷冻库。
盯着那个战士,波西米亚不由白了脸色;在她刚要张开嘴唇说话时,却被林三酒悄悄一句话制止住了。
“别露出你的情绪,”她用意识力将声音包裹起来了,“那副本主人一直在观察我们。”
波西米亚闻言,连忙用双手揉了揉脸,首饰叮当作响了一阵以后,手放下来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
“看过了新球内容之后,请选择你们的伪装。”随着游戏进行到第二回合,副本主人似乎也越发将她们都看作瓮中之鳖了:“黑球内容已经刷新了。”
二人低头看向了黑球。伪装选项分别是:
一,母亲;
二,青霉素;
三,地下通道。
在选项之后,是三只球:一,左手边第一只浅红色球;二,中间白色球;三,右边天蓝色球。
望着浮起来的选项,波西米亚忽然不由自主地低低“诶?”了一声。
“你也感觉到不自然的地方了吗?”林三酒没有回头,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嘴唇微动几下,在副本主人灼灼的目光里,将声音送了过去:“同样都是列出选项让我们选,为什么横竖排列不一样呢?”
“而且……而且好奇怪,”波西米亚喃喃地说,眼睛里闪烁着晶亮:“字数少、比较短的是竖着列出来的,而字数多、比较长的却反而是横着形成了一排。这跟一般的习惯作法不是刚好相反吗?”
“没错。习惯作法是为了让人方便阅读文字,而黑球的目标却在于让你不方便阅读文字……我认为这就是消消乐里第一个陷阱了。”林三酒朝她充满鼓励地一笑,波西米亚顿时涨红了脸,看着竟有点恼怒似的——“副本主人可以从我们眼珠运动的方向,大概判断出我们把伪装放进了哪个球里。”
面对这么大的球,从上往下看时眼珠的运动或许还不明显;但一旦从“上下”改为“左右”时就显眼得多了。
“那怎么办?”波西米亚咬着牙问道。
“很简单,你来选就行了。我会盯着另一个选项看的。”
“诶?但是——”波西米亚刚吐出两个字,顿时明白了过来。刚才主导局面的人一直是林三酒,副本主人重点关注的对象也是林三酒;当她盯着一个假选项看时,波西米亚就可以趁着副本主人被转移了注意力时,迅速将“地下通道”这个伪装放进她们决定好的那只球里——也就是装着战士的那一只球。
她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林三酒盯着的选项是第三只球里的“冷冻库”,而副本主人果然窥探的也是这只球。
当毫无遮掩的“商业用冷冻库”从球里露出了真容时,波西米亚似乎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急忙低低地抽了一口气,拽着林三酒衣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如果副本主人仍然进行第一回合的战术,窥探一只、却打开另一只的话,那么“战士”就要被他打开了。
一旦打开了战士,她们二人就再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副本主人选择打开的球,却还是“冷冻库”——当他发现这只球里没有伪装的时候,他显然吃了一惊,脸上层层肥肉一颤,那股惊讶又迅速消没在了肉里。
“现在,他知道我们知道了。”林三酒轻轻一笑,“是时候误导他一下了。”
不等波西米亚反应过来,她就朝对面的副本主人开口了。
“就算是为了消灭进化者,你搞这些不诚实的小动作也很难看。”林三酒不紧不慢地说道,“横竖排列这么明显的手脚,我从测试局就猜到了。”
副本主人抿起薄薄的嘴唇,过了半晌,才“哦?”了一声。
“不管你在测试局里给我们设置了多少陷阱,都是没有用的。”林三酒微微抬起下巴,清澈的嗓音如风一般从副本中划过:“——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消灭我。”
“是吗?”
副本主人细细地吐出了两个字。刚才波西米亚的肥胖羞辱都没有让他如此动怒;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清楚看见他面颊上的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