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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借你的宝扇一用。”
“我若将扇给你呢?”
吴一奇庄肃道:“立即释放八人,并向他们赔罪。”
倏然,金童剑眉一掀,杀机暴露,冷笑道:“好,载愿意将扇赎人,不过,你若敢言出无信,嘿!嘿!别以为你有扇在手,我金童还是有能耐将你置于死地!”话毕,自怀中掏出宝扇,毫不犹豫地欲掷去。
奔月嫦娥忽然喝道:“童儿不可。”
金童忙煞住掷势,道:“姑姑……”
奔月嫦娥怒喝道:“你难道不知他的为人?他得扇后会释放我们么?快使扇将他们毙掉!”
吴一奇笑道:“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话算话,他若将扇给我,立即释放你们。”
金童道:“姑姑,你别担心,他若敢失诺,绝逃不出我的手掌。”不待奔月嫦娥再出言反对,即将扇掷出。
吴一奇扬手将扇接在手中,“哗啦”张开,细看了一看,道:“请让我出去!”
金童依言让在一旁,运集全身劲力于双掌,提防吴一奇失诺,咸向他攻击。
吴一奇哈哈一笑,以扇护胸,对清风真人道:“道长请,在下护你出谷!”冷笑着,与清风真人向洞门走去。
当他经过庐山独翁身前时,奸笑道:“独翁,谢谢你,我今天能得到‘风雷扇’,你的功劳不小,日后再报答你吧。”
“忘恩负义的杂种!”一挫步,右拳猛力捣出。
吴一奇冷笑一声,一手扣住庐山独翁的右手腕脉,同时猛踢一脚,“噗”的一声,踢在庐山独翁的小腹之上。
可怜庐山独翁被金童点了气海穴,不能提气运功,动作缓慢,闪避不及,登时被踢倒在地上。
吴一奇将庐山独翁踢倒后,陡然,一拔脚,一式“鲤鱼倒窜波”,窜出洞外,清风真人也随后跃出。
突地数声娇喝,紧接着,暴起一声震天价响。
金童一听,即知掌扇相碰之声,心头一震,即忙跃身而出!
但见桃花贼吴一奇仓皇奔向谷口;柳绛珠步履踉跄地随后紧追!显然,刚才掌扇相碰之后,是柳绛珠发的掌劲。
红儿拦在清风真人身前,双掌平胸,摆起出招架式,胡玉莲手握长剑,正准备向清风真人身后袭去。
金童早知吴一奇的功力突增,不在几个武林硕果之下,恐柳绛珠吃亏,跃出洞外后,只略顿了一下,即随柳绛珠之后追去。
吴一奇虽与柳绛珠对了一招,内腑似乎受了伤;但其逃走速度,仍在一般高手之上,不过,在金童的追踪速度之下,可就相形见拙了。
刚一到谷口,就被金童追个首尾衔接。
吴一奇猛地提气一跃,跃出八丈有余,落在的前面,同时回过身来,运劲扇中,待机发招!
金童追至谷口,再一个纵跃,即可将吴一奇拦住或击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记起谷口外有机关,不由迟疑了一下,欲身再追之时,吴一奇已经回过身来。
“陷坑”险地,只不过二丈五六,不用提气,也可轻易跃过,但此时,金童却无把握跃至对岸了。
因为吴一奇在对岸执扇待发,若不顾一切地前纵,吴一奇必乘金童身在谷口之时出击,金童即使有接下扇劲,甚至将吴一奇震伤,但自己被扇风一阻,必难免坠落“陷坑”,被毒蜂毒蛇所伤。
为此,金童只好停在“陷坑”的边缘,待吴一奇离开“陷坑”后再追。
吴一奇乃是一个专用心计的人,自然知道离开不得,否则,很可能会被金童夺回宝扇。
他阴侧恻地笑道:“金童,你现在是当今武林中最出色的人物,何以也不守信诺?”金童也冷笑道:“过奖!在下不敢以出色人物自居。”
“不管你以何等人物自居,你天天骂人不守信诺,现在该轮到别人骂你了吧?”
“我何事不守信诺?”
“刚才我们谈得清清楚楚,我释放令姑等,你就将扇给我,现在你又要将扇抢回,不是失诺么?”
“我并非要抢回宝扇,我乃要惩处你折磨家姑等之罪。”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么?好,你过来吧。”
金童看了身前的“陷坑”机关一眼,不敢过去,偶一回头,见柳绛珠也已追上,急道:
“这里的事有我够了,你很回去照顾姑姑!”
柳绛珠点头回身而去。
吴一奇虽非昔比,而又手持宝扇,内心仍十分惧怕金童,柳绛珠一走,即又道:“金童,你也该想想我们间的恩怨,谁欠谁的?”顿了顿,续道:“六年前,我一时不长眼,想动令姑的脑筋,但我并没有污辱她,你却一举毙了我两个兄弟。
“我杀你两个兄弟,并非为恩怨,而是替武林消灭害群之马,我现在要惩处你,也是这个意思。”
“我吴一奇虽生性好色,行为欠佳,却与你金童毫不相关,何苦逼人太甚?”
“谁说与我无关?我问你,去年在北京,你强奸过一个什么人?”
吴一奇想了一想,道:“我记不得了。”
“邱如凤的丫环红儿,是你强奸的么?”
吴一奇又想了一想,道:“强奸一个丫环有什么了不起?”
金童冷笑道:“你可知她现在是什么人?”
“还不是一个丫环。”
金童庄肃道:“吴兄,我老实告诉你吧,她已是混世巨魔的爱徒,也是我的义妹,试想,你的行为不与我相关么?”,顿了顿,继道:“她已练就‘两仪神功’,又吃了一只‘天地之子’,武功不在我之下,她要将你碎尸万段。”
吴一奇闻言,内心很是不安,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有一步走一步了。
金童冷然笑道:“你将‘风雷扇’还我,从今以后,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或许我可以救你一命。”
吴一奇双目一转,误以为金童所说的许多话,都是伪造的,目的是要得回“风雷扇”,不禁暗笑金童幼稚,淡然一笑,道:“行为可以改,还扇却恕不能从命。”
金童倏然一转,一条妙计涌上心来,急道:“好!我就借扇给你一用,希望你好好保管,别被人夺去!”停了一下,继道:“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今以后,切切实实改恶从善。”
“我一定做到。”
“还有,你应听我的吩咐。”
吴一奇诡谲一笑,道:“我要听你的吩咐?”
“不错,你如肯听我的吩咐,我一定助你赢得武林盟主的宝座。”
“你不是诡言耸听吧?”
“以我金童的武功,还要骗你么?”金童陡然将脸色一沉,道:“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告诉你,你不用想把扇带离庐山,即使能离开庐山,也别想得到武林盟主。”
“你有什么吩咐?”
“他们定于明年端午节,在冥谷争夺盟主,届时,你必须准时到达。”
“这还用你吩咐?”
“其他的事,与会时再吩咐你。”
吴一奇只要能摆脱金童追踪,莫说这些不成条件的条件,就是要他跪下磕头,尊称金童为爹爹,也不会不答应,当下,欣然道:“好!我答应你。”
金童点了点头,道:“后会有期。”回身返谷。
吴一奇怔了一怔,暗道:“他这等轻易放过我,莫非有什么诡计在内……管他,离开这里再说。”见金童消失谷中后,即急转身疾驰。
金童把回谷中,见红儿和胡玉莲联手合攻清风真人,已把清风真人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脸色灰白,气喘吁吁。
金童走上前去,暗忖:“这老鬼虽然可恶,但我还得利用他召开冥谷大会,而利用冥谷大会,了结我的仇怨。”
他心念甫落,陡见红儿娇喝一声,莲脚一顿,凌空而起,双掌击出,向清风真人后脑砸来。
就在红儿凌空出掌之时,柳绛珠的长剑,也正指向清风真人的心窝。他如要招架或闪避胡玉莲的长剑,就不能招架或闪避红儿的掌风。
眼见一代高人,即要横尸溅血——
金童忙吐声喝道:“掌剑留人!”同时双掌一挥,发出两股猛劲,一对红儿掌劲,一劈胡玉莲长剑,在千钧一发之间,救了清风真人一命。
二女被金童猛劲封挡,又闻金童喝声,同时飘身后退。
金童向清风真人一拱手,道:“道长,受伤了没有?”
清风真人冷哼一声,迷茫地看着金童,并不答话。
金童道:“好汉不趁人之危,请吧!”
红儿忙移步拦阻清风真人去路,道:“哥哥,你为什么放他走?”
金童道:“他与我们并无大恨深仇,饶他一命吧。”
红儿犹要反驳,却被金童拉开,道:“道长快请,希望继续执行你们冥谷的计划。”
清风真人死里逃生,没有什么话好说,低宣了一声佛号,疾步而去。
胡玉莲道:“你放他走是什么意思?”
“他是冥谷之会的领导之一,我要他约我的杀祖仇人到冥谷去,为祖父报仇。”
“冥谷之会,名为夺取盟主,实则倾全力对付你,要报仇,就迳往酆都门,直接找百煞鬼王,不是容易得多么?”
“酆都门内,机关重重,进出十分危险,再说,冥谷之会,他们虽是针对于我,但我已有了顶妙的计策,很可能毋须我动手,即可达到目的。”
“什么计策?”
“以后再告诉你吧,走,先去看姑姑和三老。”
胡玉莲祖孙情深,一闻此言,就急急跃身入洞。
三人进入洞中时,见柳绛珠正在检视奔月嫦娥身子。
胡玉莲悲喜交集地叫了一声“爷爷”,一个箭步,扑至古道老叟身前,双臂抱着他的颈项,哭了起来。
柳绛珠焦急万分的道:“他们都被吴一奇以特别手法点了穴道,我不明其穴理,解不开了。”
金童三脚并两步地走至奔月嫦娥身前,双膝跪下,道:“童儿无能,让姑姑受苦了!”
奔月嫦娥摇头道:“我们是被点了软骨道,你试试能不能解开。”
“我也懂吴一奇的穴法,你放心。”说着,在奔月嫦娥背梁上一按,即解去奔月嫦娥被点的软骨穴。
穴道虽已解开,但经数月的折磨,精神仍十分萎顿。
金童又替七人都解开被点穴道,道:“你们稍为休息休息再走吧。”
奔月嫦娥道:“你夺回了‘风雷扇’没有?”
“没有。”
“吴一奇武功突增数倍,夺不回‘风雷扇’,以后要杀他可就难了。”
金童道:“我不是夺不回宝扇,而是自愿借他使用。”
八人闻言,都大惑不解,怒目对着金童。
铜菩提道:“小子,你将扇借他是何意思?”
“我有我的计划!”
“什么鸟计划?想不到你小子竟是一个不孝不义之徒,我们的苦白受了。”
“大师别开口就骂人,让我……”
铜菩提双目瞪得老大,似要喷出火来,怒极地道:“骂你又怎的?”站了起来,冷哼一声,向洞门就走。
金童忙拦阻道:“大师何往?”
“你走你的阳光道,俺过俺的独木桥,从此,咱们一刀两断!”
胡玉莲忙上前劝道:“大师息怒,请听听他借扇给吴一奇的理由再走不迟。”
铜菩提道:“好!好!你说吧!你有什么理由借扇给他?”
金童不急不慢地道:“清风真人等人将后年的冥谷之会,提前于明年端午兴行,目的是借争夺盟主为幌子,集全力对付我……”
“这样你更不能借扇给他了。”
“我借扇给他要是有条件的。”
“什么鸟条件?”
“我要他听我的吩咐。”
“他会听你的?”
“我不怕他不听,他醉心盟主之职,而我对盟主却毫无兴趣,他武功不错,又心狠手辣,我正好利用他对付问鼎盟主的高手,至他不济时,我再出手抢回宝扇不迟。”
五岳神丐、古道老叟、翻天一掌闻言,都拍掌叫好。
古道老叟道:“参与冥谷之会的人,最厉害的就是两个密笈的得主混世巨魔和百煞鬼王,而两人也都醉心盟主权威,借扇吴一奇与他们相拼,确实是一个好计策,换句话说,吴一奇在无形中成了我们的助手。”
奔月嫦娥道:“我不同意这样做。”
三老同声道:“什么道理?”
“百煞鬼王是杀我爹的仇人,我要童儿亲手杀他,就地祭我爹阴灵;其次,吴一奇是万恶不赦的武林败类,如利用他对抗各路高手,无异是与他合作,惹人笑话,事毕之后,若杀他,情理不容,若不杀他,难泄我胸中之恨,再说,我更不同意童儿放弃盟主之争。”
铜菩提一拍大腿,翘起一只拇指,道:“对!金姑娘的想法与俺和尚一模一样,俺也主张金童问鼎武林盟主。”
奔月嫦娥这篇话一出,金童的一切计划已完全落了空,他生性至孝,不敢辩驳,只暗地叫苦。
问鼎武林盟主,亲手杀百煞鬼王,他都不放在心中,但要杀掉吴一奇,却感到十分为难,因为他答应过红儿不杀吴一奇,并要替她改造吴一奇,然后作主将红儿嫁给他,使红儿终生有依。
他寻思道:“这事不能急,让姑姑了解的我心意后,也许不会坚持主见。”
奔月嫦娥见金童低首不语,继又道:“你也许不懂我为什么突然要你问鼎武林盟主?”
金童躬身道:“是的,童儿对盟主并无兴趣,乃遵姑姑的教训,不以名为利。”
“我之要你问鼎武林盟主,并不是为名为利,而是当今的武林人士太不成话,不讲武林规矩,不讲信义,简直是强盗行为,我要你夺取武林盟主后,将武林好好整顿一下,扭转不良的风气。”
金童顿首道:“童儿遵命尽量而为。”
铜菩提道:“对,这样才像话。”
金童偶一侧头,见红儿神容悲戚,怔然站在一旁,急道:“哦!我忘了替你们引见。”
回身将红儿拉至奔月嫦娥身前,道:“这位是姑姑。”转对奔月嫦娥道:“这位就是红儿姑娘,是童儿的义妹。”
红儿忙双膝跪下,道:“侄女拜见姑姑。”
“啊!”奔月嫦娥又惊异,又欣喜,而又迷茫,忙伸手将红儿扶起,细打量红儿一眼,道:“你们什么时候结拜为义兄妹?”
金童抢着道:“上月嵩山之会后,红妹已练就‘两仪神功’,又吃了一只‘天地之子’,武功不在童儿之下。”
红儿秀脸羞红,急道:“不!姑姑别听哥哥胡说,我的武功只能与清风真人和庐山独翁相比,哪比得上你和柳姐姐。”
五岳神丐惊叫道:“你的武功能和清风真人和庐山独翁相比?”
金童道:“昨天在黄土坡,她与庐山独翁拼内功,若非清风真人暗中相助,庐山独翁还要差上一筹。”
金童与红儿结拜兄妹之事,奔月嫦娥和三老都心怀疑团,以为金童和红儿之间,有不便公开之事,借兄妹之名誉,暗中往来。
但见红儿长得眉清目秀,相貌端庄,不像是个淫荡女孩子,而武功又高,乃金童的一个好助手,于是都不愿将红儿赶走,并有意将二人的关系化暗为明。
铜菩提是个浑人,与金童又只是朋友关系,这种事,他不但懒得管,就连想也没有想到,当下,嚷道:“俺肚皮饿了,让俺去找些吃的东西来充充饥。”说着,匆匆出洞。
金童道:“啊!庐山独翁的穴道还未解,让我去替他解开,请他招待一餐。”
奔月嫦娥道∶“这老鬼将我们掳来这里,受了数月的苦,不杀他己够对他宽大了,还替他解穴干吗?”
金童道:“他此次胡为,全系受吴一奇的愚弄,他良心并不坏,今天若非他带我们来,指示入谷道路,很可能会触及吴一奇装置的机关。”
奔月嫦蛾不是个好杀之人,只是难忘教月的苦楚,听金童一说,也就不再反对金童替庐山独翁解穴了。
金童与铜菩提走出洞外,见庐山独翁坐在一株古树之下,背靠松干,双掌掩面,似在哭泣。
金童忙走了过去,道:“老前辈,真对不起,委屈你了,让我替你解开穴道吧。”
庐山独翁抬起头来,怒道:“你不怕我向你袭击了?”
“你是怪我来迟了?”
“可不是,那小子已走了,解不解也不要紧。”
“别误会,刚才我是恐你一时冲动,危及家姑性命。”说着,替庐山独翁解开被点穴道。
铜菩提道:“喂!老儿,你有酒饭招待咱们一番么?以后俺加倍还你。”
“不多了,你跟我来。”领着铜菩提向房子走去,金童却返回洞中。
不一会,铜菩提拿来一个小葫芦和几个三四天前的馒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