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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二人出手太快,应乾完全没有看清他们的动作,所以那方磬两手空空从何处取剑,应乾全然不知。
“傅云天,我再与你说一遍,我身负要事,没工夫与你在此处比剑,若是惊动了…”
方磬持剑抵挡,说到此处后抿嘴住声,似是有所顾忌,而后他话音一转,似想转移傅云天的注意力、摆脱他的纠缠,道:“对了,上次我与你说过的,三才剑法乃是绝世剑术,无人能够看破的,想必对你来说也是太难,无妨,我这里还有数套高段的石傀剑术,若你感兴趣,我现下便能制作石傀让你参悟。”
这方磬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觉得傅云天是对着三才剑法参悟数天不得其解,实在耐不住了才又来寻他的麻烦,却不知另有其人早已将三才剑法的虚实向傅云天告知。
而这些时日傅云天一直着恼于当初的不慎受骗,如今方磬旧事重提,对傅云天来说无异于引油入火。
“方姓小贼!”果然,傅云天听了方磬的话后勃然色变,怒上加怒,大喝道:“那三才剑法不过是空想的无用剑术,穆武书院的雕虫小技如何能瞒得过我?你如今竟还想着出言诓我,莫不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儿不成?勿再多言,看剑!”
傅云天一声大喝,伴随着悦耳的脆然剑吟,手中阡陌剑猛然刺出,接着连绵不断的剑招使将出来,土黄色的剑光缠绕周身,迅猛而去的剑式有如玄鹤飞天,蛟龙入海,声势浩然。
方磬吃了一惊,似没想到傅云天竟能说出三才剑法的虚实,一时间心中不解,抵挡着傅云天连绵的攻势节节后退,待连退五六丈后,万般无奈下轻喝一声,手中莹白短剑爆发出清亮的叮叮声,剑身上射出三尺莹白剑芒,短剑变为长剑,颓势尽去,和傅云天战在一处难分难解。
因他二人功力、剑术都是当世顶尖,这番全力交手,造成的动静越来越大,缠斗之中,纵横的剑气不时从两人周身射出,在高墙上留下深刻的剑痕。
应乾站的远处,听着两种剑吟,看着那合在一处难辨身形的两道人影,心中倍觉震撼,想着这便是高手间的较量,招式收放竟是快到了自己完全无法看清的地步。
很快,激斗的剑吟声传到远处,惊动了乡堡内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的人朝堡墙上看了过来,对着缠斗的两人指指点点。
与傅云天缠斗的方磬见了这般景况,面现焦急,须臾间,方磬厉喝一声,挥剑将傅云天逼退,一个纵身跃下堡墙,朝着南面逃去,傅云天斗到酣处,哪里容他走脱?紧跟着跳下堡墙,运起身法疾追而去。
两人身法高妙,速度相近,一前一后化作两道虚幻人影,下了堡墙后一路朝南,追逐间又缠斗在起来,而后分分合合,边追边打,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应乾站在堡墙上眺望那远处渐渐消失的两道人影,蓦然间脑中一醒,忖道:“这傅云天竟把我丢在这儿,就这样追着那个方磬去了?”想了片刻后,又是一叹:“罢了,这个便宜师傅拜的也是无用,和他一道行了十来天,一招半式也未传给我。”想到怀里的那本全是小人涂鸦的《玄音剑谱》,应乾暗自摇头,思道:“他走了也好,我再去找个靠谱的师傅。”
脑中尚在思量,突然间身后传来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应乾诧异的回首看去,霎时呆住。
眼前的人身穿青袍,淡眉明目,肤色白净,竟是方磬!
看着这突兀出现的方磬,应乾心下掀起万丈波澜,回眸眺望南方远处,心中大为诧然,怎么会?他方才不是被傅云天追着朝南面去了吗?怎么一转眼又回到了此处?
心中尚自思索,猛然间有人影从眼前晃过,应乾脚下一空已被人提了起来,随后耳边风声阵阵,周遭景物飞速后退,恍惚间回过神来,惊觉那方磬正提着自己朝着东面小山上的院落疾驰。
“这人难不成会分身的妖术?为何能去而复返?傅云天追得是何人?他现在又在哪里?”一路上,被方磬提着的应乾脑中急转,越想越觉得这事诡异,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一会,方磬携着应乾一路飞驰来到山上,却见山上紧挨着的那三座宅院,北面的院子最大,看上去像是富户,中间的院子适中,南面的院子最小。
方磬脚尖轻点地面,带着应乾飘飞过院墙来到最南面的那座小院。
第27章 墙上小洞()
在进入小院后,应乾双脚着地被方磬放了下来,这时他环顾四周,却见这小院看上去有些破败,然地上并无积尘,显然最近被人打扫过,院内除了一间稍大的前屋外,还有一间矮小的偏房。
“你和傅云天是什么关系?”
应乾扫视完院中的景况,忽而听到方磬冰冷的询问声。
“师徒。”应乾看向方磬,淡然的道了这两个字。
方磬微有些诧异,接着恍然道:“原来如此,是你看透了三才剑法?”
应乾面无表情,没做声。
“别奇怪,在我看来,傅云天那个老匹夫虽有些剑道天赋,但还不到能看穿三才剑法的程度。”
方磬轻声出言,走到院内一块青石前坐下,饶有兴趣的看向应乾,接着道:“况且傅云天一向独来独往,目中无人,半月前我与他见面时他还孤身一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收你为徒,定是因为你有能吸引他的独到之处,如此前后联系起来,那看穿三才剑法的人多半就是你了。”
“是我又如何?”
应乾睁着虚无的眸子,淡然应声。
方磬微微凝目,端视了应乾片刻,抚掌道:“呵,有意思,你倒是从容不迫。”说着话面上冷意渐渐消退,道:“若果真是你看穿了三才剑法,那按穆武书院的规矩,你该能进穆武堂拜三老十八门,成为三老之一的亲传弟子。”
应乾听着这番话,略感茫然。
“罢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方磬摇了摇头,直截了当:“今后几天你就呆在这院子里吧,未经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明白么?”
应乾呼吸一滞,暗道这方磬难不成要幽禁自己?不由得面色发寒:“你为何捉我?”
“为何捉你?”方磬嘴角微露笑意,慢悠悠的道:“好,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人有好坏,势有正邪,穆武书院做为天下正道之门庭,向来广招贤士,聚揽奇才,而我刚才在路上探过你的身子,当真是罕见的奇佳根骨,似你这般好的璞玉,正是穆武书院所希求的。
况且最重要的是,我心中所虑,你有着如此不凡的根骨悟性,万一落在世间被邪魔外道所引,那将来你便有可能成为扰乱天下的魔因,我说的话你可能听得懂?”
应乾双目空洞,默然无声。
方磬盯着应乾的眸子,又道:“其实先前第一眼见到你,我便察觉到你身上所负的戾气,若你只是一介庸人那倒也罢了,偏偏你根骨奇佳,兼具着能看穿三才剑法的悟性,似你这般身负戾气的天才,如我不将你引入正道,他日你多半会误入歧途,成为这世间的祸害。
因此,我捉了你。”
方磬笑着:“虽然除此之外,我捉你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不过那无关紧要,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说完后,方磬收了笑容,起身向前屋走去,边走边道:“该说的都与你说了,我劝你最好照我说的去做,从今日起住在偏房,不要离开这小院一步,不然……”
走到屋门前,方磬话音顿住,他停步侧首,看向身后应乾,目中透着彻骨的寒意,接着方才的话道:“大仁大忍之道,即便你还是个孩子,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应乾心中一凛,他感到一股涛然的杀意。
方磬说完后,打开前屋的门进到屋中,又把门关了起来,只留下应乾一个人站在小院内,应乾回首望了眼身后紧闭的院门,而后看向院内的偏房,没有丝毫犹豫,抬步朝着偏房走了过去。
毕竟方磬武功高强,应乾可不想试着逃跑看方磬会不会真的杀自己。
来到偏房门口,应乾打开木门,朝屋内扫视了一下,却见这偏房陈设简陋,只有一张长方木塌,屋子里桌几板凳一应具无,就连套被子都没有,看那木塌上并未灰尘,屋内也算干净,想来这偏房在近期该被人打扫过。
此刻,太阳西落,天色已是黑了下来,周遭一片寂然,偏房里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应乾坐上木塌回想今日之事,对方磬去而复返倍觉惊奇。
还记得当时在堡墙上,应乾亲眼目睹傅云天追着方磬一前一后的朝南面去了,两人足足奔出数里才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可为何眨眼之间,这方磬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且最重要的是,傅云天靠阡陌剑可以感应到方磬武器所在的位置,可到现在他也没回来找自己,再瞧那方磬与自己说话时的轻松神态,似乎丝毫不担心傅云天会回来。
难不成傅云天已经死了?
想到此处,应乾摇了摇头,觉得不大可能,这方磬明显不是良善之辈,对傅云天又极其的不耐烦,若他有本事杀傅云天,估计早就杀了,绝不会等到今天才动手。
可傅云天若是没死,那他现在又在何处?难不成还在追着…
应乾眉头皱起,觉得这事太过诡异。
想了好久,没有丝毫头绪,应乾收敛心神,安下心来闭目休息,毕竟以他现在的处境来说,反抗方磬肯定是毫无机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多想也是无益。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在榻上睡了多久,猛然间,黑暗中,应乾警觉的睁开双目,他听到了一丝声响,似是从墙的另一侧传来的声音。
应乾偏头看向房屋内侧的墙壁,依他早前所见,这山上的三座院落紧挨着建立,墙壁的另一侧应该是隔壁的院子。
正在应乾惊疑之时,黑暗的房间内突然亮起一道光束,应乾凝目看去,却见内侧墙壁上竟有一个两指粗细的洞口,光束正是从隔壁院子透过洞口射进屋内的。
应乾心下大奇,小心的来到那透着光束的洞口处,眼睛对着洞口朝墙壁的另一侧窥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荒凉的庭院,此刻庭院被火光照亮,能看到院内铺着石板,石板缝隙间伸着枯死的草木,这庭院的中央有两张低矮的石凳,石凳前还各立着两尺高的石几,看那石凳与石几的斑驳程度,该是有着数十年的岁月。
因为墙上洞口不大,无法窥到院中全貌,应乾只能看到这般寥寥景物,至于院内灯火的来源,从院中变化的光亮度来判断,应该是有人拿着灯烛,正从院落大门朝着院中移动。
应乾静静的等待着,过得好半晌,视野中火光渐强,终于,一个拿着蜡烛、身形佝偻的老人进入视野,这老人穿着灰衫,两鬓斑白,面上密布着深邃的皱纹,他颤颤巍巍的移动着脚步,行到院内两张石凳的中央方才停下。
随后,老人微躬着身子,轻喘着气,费了好大劲坐在了左侧的石凳上,再将手里的蜡烛放在石几上立好,老人伸手入怀,费劲的掏出了一本书卷,那书卷老旧的不成样子,纸卷泛着黄。
这老人身瘦体弱,动作慢腾腾的,费了好长时间才做完这一切。
第28章 窥视()
在老人拿出书卷后,喘息着将书卷打开,借着石几上的烛光去看,不觉间,看着那书卷上的内容,老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直到最后,他面上透着满足,把书卷合上了。
院内静谧无声,屋中应乾屏息凝神,看着老人抱着书卷微笑呆坐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暗道这老人手里的书卷上莫不是记载了什么绝世武功,若是如此,自己当留心观察,以待他日能将其夺入手中一探究竟。
正思忖着,突然间,老人所在的庭院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打开院门走进院内。
“先生,这大半夜的,您怎么又来这里了?”
恭敬温和的话音传入耳内,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视野里又出现了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这男子容色消瘦,长得很普通,他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将院子照的更亮了。
老人抬头看着走近的中年男子,浅笑着,声音沙哑无力,轻声的道:“没什么,晚上睡不着,便想来这里看看。”
中年男子面色关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间,他看到老人手里捧着的书卷,面色愣了下,旋即轻叹了口气,道:“先生,这书卷…您又在想明觉了。”
老人容色一滞,将手里的书卷攥紧,垂首道:“没有,从桌上随便拿了一卷,恰巧是那小子的策论罢了。”
“先生的桌案,总是放着明觉的策论的。”
男子轻声说着,话音无比平和:“依弟子的判断,明觉也该回京了,或许先生要不了多久便能见到他了。”
“不,他是不会来这里看我的…”老人笃定的低眉自语,猛然间惊觉过来,抬眸看向中年男子,诧然道:“玄色,你…”
中年男子却是低着头不说话了,最终,老人叹了口气,道:“玄色,你缩身在此当个画匠,可这天下事都在你算计之中,论权术心机…怕是明觉也比不上你。”
“先生,明觉名扬四海,威震宇内,另有王爵尊位加身,岂是弟子一介乡野画匠可比。”中年男子语气不急不缓,面上仍是那副恭敬的神色。
“在我面前就别说这些话了,三个弟子里,为数你最让我看不透。”老人抿着嘴,眉间透着一丝愁苦:“只是玄色啊,我这身子越来越差,眼看着也就要入土了,你就不能跟为师交个底吗?这些年你情愿活在恐惧的阴影中也不愿入仕,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或者说,你在等什么?”
“先生,您万莫多想,弟子是胸无大志之人,对高官名爵从未有过奢望,能在家乡衣食无忧便已知足,又哪有什么深远长谋?况且先生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待来年开春弟子到京城请得名医来为您调理诊断,一切都会好转的。”中年男子恭声说着,眉宇间颇见诚挚。
“罢了…”
老人长叹一声,将手里的书卷塞回怀内,躬身以手支地,勉力的站起身子,那中年男子见了,慌忙上前将老人扶起,道:“先生慢些。”说着话,躬身将石几上的蜡烛吹灭塞入兜里,手提灯笼缓缓扶着老人朝院外去了。
直至院中光亮不再,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偏房里的应乾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这番窥探索然无味,没什么让他心喜的发现。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应乾醒来后出了屋子,却见方磬不知何时起身,正在院内行拳。
应乾心中一动,暗道这方磬武功盖世,练得拳术多半也不同凡响,如能窥得一招半式,也不枉被他拘在此处,这般思来,应乾不由得偷目细看,却发觉方磬所舞之拳绵软无力,实在看不出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屋中为你备了早饭。”
猛听方磬的漠然话语,应乾偏头看向前屋敞开的木门,径直行到屋内,却见屋中陈设简陋,与自己所在的偏房相比,除了木塌和案几外,不过多了三张木凳还有一张圆桌而已。
此刻,那圆桌上摆着四个白面馒头,外加一盘腌制的萝干,应乾走到桌旁坐下,就着萝干吃了三个馒头,吃完后行出屋子,却见方磬行完拳两手前推,正在闭目吐息。
“昨日傅云天追的人不是你?”
寂静的小院里响起应乾冷冰冰的一声问。
方磬睁开眼,斜眸瞥了应乾一眼,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话音落下,院内悄然无声,应乾没再发问,回到偏房把房门给关上了。
而后一连五日,应乾一直呆在小院,除了吃饭方便时会离开屋子,整日都呆在自己的偏房内,连门都不出,和方磬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若是按照常理,别说是孩子,便是大部分成年人,在这般枯燥无味的圈禁生活下,也可能耐不住被逼的发疯,可应乾泰然自若,没有丝毫的不适。
而方磬觉察到这一点后,越发觉得应乾这孩子的可怕。
第六日,临近晌午,应乾在前屋吃饭,站在屋外的方磬面色犹豫,不时的看向屋内应乾,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应乾懒得理会他,如往日那般不发一言,自顾自的吃着饭。
便在这时,空中落了只白鸽飞入院中,发出“咕咕”的叫声,站在屋门口的方磬听了这声鸽叫,眉头一凝,旋即脚尖点地,眨眼冲入院内将那白鸽拿起,而后从鸽子的腿上解下个三寸来长、拇指粗细的信筒。
这信筒的两头印着封蜡,方磬将封蜡刮去后,从信筒里取出一张纸条,他凝神对着纸条看了片刻,面色越发凝重,扬起手来将白鸽抛入空中,内力到处,手中信筒、纸条一并化作细不可查的粉屑消散。
最后,方磬偏头扫了眼坐在前屋吃饭的应乾,身形一闪跃出小院,也不知去了哪里。
而应乾察觉到方磬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