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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保护卢秀队伍的那名穆武堂中年男子瞧着那些手持银盾银枪的银甲士兵,嗤笑道:“竟还从城南调银翼羽林军过来,看来今早是人手没带够啊,三教法会这么大的事,竟出现如此可笑的纰漏,到底是哪个废物负责维护三教法会的秩序?难不成…”面色恍然的笑着:“看来多半是某位皇亲想贪功,让银翼卫里的宦官监军从将门手里抢了这份差事,没本事还给自己找事,真是群天生的废物……”
自语到最后,中年男子的声音愈来愈小,嘀咕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了。
恰在这时,广场方向传来“蓬蓬蓬…”的擂鼓声,鼓声由缓变快,紧接着又传来齐整的响亮号角声,想来辰时四刻已到,法会的开场仪式已经开始了,而那些银翼羽林军也已用盾牌排开人群分出了一条道来,领头的将官站在那分出来的道口喊:“三教弟子还有受邀出席法会的人赶紧过来进场!”
一声喝罢,周遭大批人朝那将官所在的道口涌去,多是穆武书院的弟子。
卢秀所在的队伍也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和十名青衣护卫一同走向道口,一众人来到那道口将领的身前,中年男子出示了一个写着“穆武”字样的青色铜牌,将领见了铜牌当即让道放行。
之后顺着银翼羽林军分出的过道快步走向广场,小半刻后到达广场入口,却见入口处并排站着二十余名银翼卫,整个广场四周都被银翼卫包围,到场的银翼卫足有千人之多。
在广场入口,中年男子向一位银翼卫将官出示了青色的穆武铜牌,之后带着卢秀等人进入广场,只见长宽数百丈的诺大广场铺着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筵席,这些筵席呈方阵分布,每八十一块筵席形成一个方阵,整个广场上共有三十六个这样的方阵,方阵与方阵之间留有供人通行的过道,且这三十六个方阵从高空看又形成六乘六的大方阵。
而在这大方阵的西面,也就是皇宫东门外那座大桥的桥东,搭建着一个长方木台,这木台宽约十丈,长约三十丈,其上正有百十来人擂鼓吹号,这百十来人脚上穿着黄色罗汉鞋,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色道服,头顶儒士方巾,乍一看竟出奇的协调好看,只是出于心理层面对三教分别的缘故,那些人的穿着看起来会让人产生一种违和感。
此刻随着鼓声和号角声,法会的开场仪式已经开始,靠近木台的筵席方阵上都已坐满了人,偶有空位也是留给还没到场的身份尊贵者。
卢秀扫视了一下,发现穆武书院穿着儒风袍的弟子坐在广场最中间两列的筵席方阵上,二教三寺的道士僧侣没有穆武书院的弟子多,分别坐于穆武书院弟子左右两侧的筵席方阵,而在二教三寺弟子所坐筵席方阵旁,又坐有八大派还有江湖上其他门派派来参加法会的长老弟子,再朝两边看去,坐的人就越来越杂了,有武周各地的仕族名士,也有江湖上武林世家的豪门子弟,总之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穿着也各不相同。
此刻匆匆赶来的穆武书院弟子排坐于广场最中间的那两列筵席,卢秀和十三名大学班弟子快步前行,在已经坐下的穆武书院弟子的后方排坐而下,跪坐于筵席上。
而穆武堂中年男子与随行而来的十名青衣护卫和广场上其他随穆武书院弟子而来的护卫一样跪坐在筵席方阵旁的过道边。
至此,一行人总算是放落了心,卢秀跪坐在筵席上微微喘息,一旁跪坐在过道边的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道:“都别说话,老实坐着,把这个吃了,一人一块。”
说着话,中年男子从怀里取出个小纸包,纸包里有拇指大小的红色块状物,和卢秀年终会考时吃过的块状点心一模一样,食用可让人无内急之忧,同队的弟子传接纸包,一人拿一块服下。
紧接着无人言语,卢秀坐在筵席上看向远处前方的木台。
此时台上擂鼓者和吹号者已是停止了擂鼓吹号的动作,排着队行到木台的左侧相继走下。
在台上的人全部走下后,有六名老者从木台右侧向台上行去,这六名老者俱是坐在台下筵席的第一排,想来该是早已准备就绪,其中穿着儒风袍的那位老者卢秀认得,是穆武堂三老之一,也就是三老讲法时第一天讲法的那位老者,而另外五人里两人穿着道袍,三人穿着袈裟,俱是八十岁朝上的年纪,想来该是二教三寺领袖级的人物。
这六位老者排成一排,无先后之分一齐顺着登台的台阶走到木台上,而后六人在台上相互做礼说话,卢秀离得远,只看到台上六人动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但看六人的神情动作,像是在谦让推辞着什么。
少顷,似是说出了结果,六人闭口不再言语,那位穆武书院的三老朝前走了两步,声音朗朗然传遍广场,道:“自本朝太祖创无上基业建国武周,至今已二百四十六年,而今圣上仁恕有道,偃武修文善用人才,使我武周国泰民安物阜丰泰,今日吾等奉圣谕在此举办正言法会,一者为彰显今时圣上治下的文法昌隆,二者为展现当世英豪的绝世之才,今日法会开场,祝某在此预祝法会圆满举行,如此,法会载于青史,流传万代,吾等生逢其时,亲睹盛况,也当一与俱荣,欣然畅快。”
话声落下,这位自称祝某的穆武堂三老朝后退了两步,而后同台的一位道士老者又上前两步开口说话,在其之后,剩下的四位老者一一上前说话,所说话语的内容和那祝氏三老说的话差不多,都是类似歌颂当今盛世,夸赞武皇,祝福法会举行的话,且这六名老者全是功力深厚之辈,所说的话语传遍广场的各个角落,台下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在全部讲过话后,六人在台上相互做礼一并走下高台,之后有两名青衣男子抬着编钟上台,又有青衣文士和穿着素裙的两名妙龄女子登到台上,那青衣文士行到编钟前敲响编钟,另外两名女子来到他身旁伴敲,叮叮咚咚的甚是好听。
从音律上辨识,这曲子卢秀在万红院时曾听过,是古时夏朝流传下来的儒家名曲,只不过当初卢秀在万红院听的版本被改动过,是用琴弹的,而现在是用编钟敲的,两相比较,今日听的这编钟版本要好听的多,灵悦典雅极具韵味,想来这该是法会开场的节目了。
待演奏完曲子,陆续的又有节目上演,有道士吹箫剑舞,有僧侣敲磬诵戒,都是三教专门准备的开场节目,不一一细说。
这般表演一直持续到巳时五刻,临近晌午时表演结束,一位穿着从一品官服的朝廷大员走上木台,这位大员乃是当朝的礼部尚书,上台后说了一些吹捧武皇,歌功颂德的话,又对三教连番褒扬,最后在他的宣布下,上午法会的开场仪式到此结束。
待那礼部尚书走下木台,广场上的人排队有序走出,其中具细自也不必多言。
第157章 讲法场()
中午时,卢秀和十三名大学班弟子回到客栈吃了顿午饭,饭后睡过午觉,未时三刻到客栈一楼的堂里列队,接着如早上那般在中年男子和十名青衣护卫的护送下前往广场参加下午的礼祀。
值得一提的是,下午道上没再出现早上那般拥堵不堪的情况,银翼卫得到增援,顶替了早上那些开道的银翼羽林军的位置,肃清了通向广场的道路,连附近街道也被管控了起来,不准闲杂人等靠近通往广场的主街。
当卢秀所在的队伍到达广场时,广场上已是坐了大半的人。
临近申时,广场上几乎坐满,随着皇宫东门内的一声钟响,有人抬着礼祀用的祭台器具上了木台,在祭台器具全部放置妥当响过鼓号后,上午的那六位老者和礼部尚书一并走上木台,依次对着祭台诵念祭文。
在念完祭文后,卢秀等人在中年男子的低声提醒下,站起来和广场上其他人一起行大拜之礼,一连拜过九次,跪坐下来时,礼部尚书又拿出锦帛,诵读上面记载的礼文,读了整整半刻,在其读完后所有人再次起身行大拜之礼,之后烧香点烛,供五谷瓜果,琐细繁多,不再详说。
待临近酉时,礼祀完毕,那礼部尚书在台上又讲了一通好听的废话,之后宣布明日法会正式开始,将在皇宫东门外呈圆形设十二处讲法场,以十二律命名,分别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冼、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各个讲法场的方位与十二律对应的十二地支方位一致,其中蕤宾讲法场在皇宫东门外,也就是今天举行礼祀的广场。
按礼部尚书的话,从明日开始,每天十二个讲法场从日出辰时开放到日落酉时,三教每天各派弟子上台论法,所论法义不限,既可在三教教理之内,也可超出此范围,并且每天三教弟子论法时,在各个讲法场旁听的观众可以申请上台参与到三方的论法之中。
在宣布完这些事后,台上的礼部尚书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最后宣布今日开场仪式和礼祀功成圆满,期待明日开始的法会,今日到此为止。
在礼部尚书下台后已是日落黄昏,广场上的众人依序离开广场,大多容光黯淡,神情疲惫。
当卢秀所在的队伍回到客栈时,十三名大学班弟子坐在客栈一楼的大堂内锤肩敲腿,卢秀也是疲惫不堪,跪坐了一天实是让人崩溃,上午的开场仪式有许多表演节目,卢秀尚能勉强提起精神,下午的礼祀简直是无聊透顶让人昏昏欲睡。
且最让卢秀失望的是,武皇今天根本就没有出现,本来早上听穆武堂的中年男子说武皇会出场,卢秀激动了好一会,暗想今天要看看这武周最牛逼的头号人物长的啥样,却未料从始至终武皇都没露面。
片刻后,小二端上晚饭,卢秀和大学班的弟子在一楼大堂吃饭时,那穆武堂的中年男子从客栈外进来,对吃饭的众人道:“你们吃过饭商议一下明天去哪一处讲法场,明天由我带你们去。”有大学班弟子道:“那十二处讲法场有什么不同么?”
中年男子摇首道:“没什么不同,被派去各个讲法场论法的三教弟子都是即兴论法,论法时旁听的观众也可上场参与辩论,其中个人发挥,对手的发挥,有无观众刁难…总之影响论法的因素很多,每个讲法场都可能出现精彩的辩论。
当然,若是论法的弟子状态都不好,或是一人独大,肯定也会出现冷场的局面,这都是说不准的,你们想听精彩的辩论,只能每天碰运气,毕竟十二个讲法场每天论法的人都不一样,今天这处讲法场不精彩,可能明天上台的人就讲得厉害了…总之,全凭运气。”
又有大学班的弟子问:“那听到一半中途可以去别的法场吗?”
“当然不行,不然某一处讲法场太过精彩,听到消息,其它讲法场的人都去凑热闹,一处讲法场独大,其它讲法场都没人旁听了,那在其它讲法场论法的人要如何自处?且人都聚在一处,关注度过高,便会涌现出博人眼球的跳梁小丑,到时一群沽名钓誉的人为求出名,争抢着要上台参与论法,岂不搞臭了法会?”
中年男子说到此处,似是懒得再多言了,道:“总之你们吃过饭商量一下,将明天要去的讲法场告诉我,我就在门外等你们的消息。”言罢返身行到了客栈外。
半晌,客栈里众人吃过饭,坐在卢秀对面那名循规蹈矩的青年冷着脸走到一旁空桌前坐下,其他人纷纷上前,在其周围桌旁找位置坐下,看这情形,那循规蹈矩的冷面青年应该是在这十来位大学班弟子中最得名望,最有话语权。
卢秀稍作考虑,虽然知道自己一个习道班的弟子说不上话,但还是决定听一下他们的商谈,免得落人口舌,被这群大学班的弟子背后议论,说自己年纪小不懂事,脱离梅堂群众。
因此,卢秀离开饭桌,找了处空桌坐下,和别桌大学班的弟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等待他们的商谈。
在所有人的都坐下后,那冷面青年并没有说话,其他人瞧着青年的面色也没有言语。
客栈里的小二忙着收拾众人吃过的饭桌,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过了大约一刻,小二将那几桌收拾干净行到后厨,堂内静了许多,仅能听到客栈外街上行人车马发出的声响。
“明天去哪一处讲法场,你们有什么意见?”
那循规蹈矩的冷面青年终于开口说话了,其他大学班的弟子相互对视,没人开口给出意见。
冷面青年道:“既然都没意见,那我随便说一个吧,就去黄钟讲法场,怎么样?”
有位大学班的弟子小声道:“不如去今天去过的广场吧,也就是明日在广场设立的蕤宾讲法场,毕竟今天的开场仪式和礼祀是在广场举行的,明天到广场上的人肯定最多,人一多,就有热闹可看,到时……”
冷面青年盯着那说话的弟子望,那说话的弟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下头,把嘴闭上了。
“那就这么办吧,去黄钟讲法场。”
青年话声落下,起身朝客栈外走,显然是要将“商议的结果”通报给门外等候的中年男子。
卢秀托着下巴,暗道:“这就完事了?”斜眼看向另外十二名大学班的弟子,却见那十二人俱是面色无奈,但没人不满,似是能接受冷面青年独断专行的决定。
不一会,那冷面青年到客栈外通知过中年男子,返身回到客栈内,没说话,直接上了楼。
卢秀扫了眼还坐在堂内的那十二名大学班弟子,也起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158章 明德()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上卯时四刻,穆武堂的中年男子到楼上敲响房门,将客栈内连卢秀在内的十四人全部叫醒,而后一群人起床洗漱,吃过早饭,中年男子与十名青衣护卫送十四人去集上的黄钟讲法场。
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一行人出了永兴街,朝东走了约莫一刻,来到一处方形广场外,这广场比昨日的广场小了许多,长宽不过二十来丈,地上铺有许多筵席,中间建有直径三丈的圆形石台,此刻那圆形石台的中心插着一面大旗,旗上写着“正言法会黄钟讲法场”的竖行大字,还有一竖行小字落款:“武泰四年十月十四,礼部侍郎晁广庆题”。
这两行字写的龙飞凤舞,流露着狂气,给人一种写活了的感觉,仿佛每个字都要跃出纸面一样,虽然卢秀对书法没什么高的造诣,但这并不妨碍他欣然书法,在看了旗上的字后,卢秀对这写字的晁广庆心生敬佩,暗道这人绝对是宗师级的书法高手。
而看到那旗子,便知此处就是黄钟讲法场了。
此刻讲法场周围有上百名银翼卫护卫,一名将官守在入口处,穆武堂的中年男子出示过写有穆武字样的铜牌,带着卢秀等人进入讲法场。
离辰时还有两刻,天色尚早,这黄钟讲法场里已然坐了不少来听法的观众,有一院二教三寺的师生,也有江湖门派的长老弟子,还有穿着锦衣的名门世家的子弟,总之一眼看去,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分散坐着,坐姿随意,有不少人神情放松的盘膝坐在筵席上。
卢秀一行人来到较靠近讲法场中心石台的筵席上跪坐下来,随行而来的穆武堂中年男子和青衣护卫跪坐在一旁的空地上,没占用筵席。
在一行人全部坐下后,中年男子像昨日那般拿出装有红色块状物的纸包,众人传接着一人吃了一块。
当卢秀将那块状物填到嘴里吃下时,忽闻前面有女孩说话:“葛师伯,他们吃的是什么?”
卢秀闻言抬眸,却见自己身前半丈开外,两方相邻的筵席上坐有两人,一位是五十余岁的老者,这老者的头发黑白参半,虎背熊腰,身体极为健壮,还有一位是个女孩,年龄不过七八岁,长着一双好看的杏眼,模样清丽可爱。
这两人俱是穿着锦丝白袍,看样子该是某个门派的长老弟子。
此刻那女孩转过头盯着卢秀等一众弟子望,刚才的话正是她对那年过半百的健壮老者说的。
那老者听到女孩的话转过头来,浓密的黑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看向卢秀等人,奈何众人早将那红色块状物吞下,此刻跪坐在筵席上,一个个挺直身躯坐的笔直,
老者没看到众人吃的东西,皱眉看向女孩,道:“坐好了,别多话。”
女孩撅着嘴,鼓了鼓腮帮,转过头坐正了身躯。
过得半刻,来到这个讲法场的人越来越多,已是将筵席坐了大半,突然间,前方的女孩又开口了,脆生生的对坐她旁边的那位老者道:“葛师伯,郑师伯和罗师兄还有郭师姐、苗师姐都去了哪里?”
老者闷声道:“他们去南吕讲法场了。”
“那严师叔和贺师兄呢?”
“贺翎彩和你郑师伯在一块,也在南吕讲法场,至于你严师叔,说是有重要的事,去城里拜访什么商人去了。”
“总之都想躲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