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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去西山。”陆羽把空怨放在腿上，也不抬头，径直说了句。
“老弟，你又干什么去啊。”那司机通过镜子看着他，大声问道。
陆羽一愣，几辆警车正闪着红蓝相继的灯光，和他们擦肩而过。＇
“又？”陆羽抬头，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哥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人不知道打了多少发胶，满头都是乌黑发亮的，剃得很干净的胡子，在灯光下还泛着些微的青色，面容还算端正，成熟男人的风范。
“你是……”陆羽一下子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醉鬼司机吗！？
“老哥，怎么是你呀！”陆羽赶紧和他握握手，那司机回过身来，把手顺着崭新的靠垫伸出来和陆羽相视而笑，“可不是我嘛！”
司机又看看还没睁开眼睛的空怨，“老弟，这就是你媳妇啊，她怎么了？”
“嗯……是！她睡着了。”陆羽搂着空怨笑着说，这个不是他媳妇，是他的债主，是他要命的冤家，陆羽都觉得应该在半路把她掐死，一了百了。可是他也不愿意多解释，反正是关紧要的事情，顺便这么一说也就行了。
“你这是去哪啊？”司机发动车子，随口问。
“回家。”
“你家在西山？”
“对，但是不住在山洞里。”陆羽半开玩笑到。
“那地方出事了，你知道么。”
陆羽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又出了什么事……
“最近有一次黑道火拼，死了不少人，据说这些人死之前去过那边，警察都去调查了。”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正常，刚发生不久。你住在哪个位置？”
“山上的那个别墅里。”＇
“哦！那个艺术家的房子啊，不便宜吧。”
“还好。”陆羽有心事，说话的时候有点走神。“对了，上次的事，给你添麻烦了。”他带着点歉意说。
“没事，这样的生活才刺激嘛！”那司机爽朗一笑，刮了胡子以后比以前的醉鬼形象要阳光，四十多岁的年纪，还挺精神。
“你怎么把胡子刮掉了？”陆羽好奇。
“这个嘛告诉你个秘密，我女儿回来了！”他竟然还饶有兴致地买了个关子，这算什么秘密。说完他还伸手拿出来一张崭新的照片。陆羽接过来，一个女孩，十三四岁，笑得很开心，搂着大叔的胳膊，很乖巧。大叔春风得意地穿着西装，幸福洋溢，看样子是新照的，他的发型还没舍得改变。
“真好。”陆羽把照片递过去由衷地说。“我要是有个这样的一个女儿就行了。”
“会的，你媳妇那么漂亮。”大叔乐得合不拢嘴。
陆羽看看怀里的空怨，“她脾气不太好，像我就行了。”
司机一咧嘴，没理他。
“不喝酒了？”见空怨的呼吸稳定，陆羽稍稍安心，这妮子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执拗还特别冷感，要是谁娶了她也够受的。
“嘿嘿。”大叔想了想，没回答。“你那天可真够吓人的，我这辈子也没见过那场面。”
“我也没想到。”陆羽说的是实话。
“那个勾陈的老板你认识啊。”
“认识。”
“嗯……那是个狠厉害的女人。”
“为什么这么说？”陆羽只知道她在床上还是挺厉害的，但是和他比，差一点。这么久她一次也没赢过。
“你不知道？虎哥的事情你不知道么。”
“知道一点，看样子您也是道上混的啊。”
“呵呵，以前的事了。”大叔叹口气把方向盘一拧，转了个弯。他继续说，“那时候我还年轻，每天惹事生非的，老婆也走了，女儿也不肯见我，几个好兄弟死的死，残的残，现在还活着的大多在监狱里，呵呵，我这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想想啊就后悔。”
“那，现在的嫂子还好么？”
“早嫁人了。”大叔的声音沉了下去，“但是我不怪他，她是对的，我对不住她。”
“……”陆羽是个嘴滑的人，但是遇上这样沉闷的话题就没了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大叔笑着说，“我还有个女儿呢！”
“早晚会嫁人的。”陆羽提醒。
“那也是我的女儿啊，不是吗？！。”他毫不在乎，继续问：“老弟，你贵姓。”
“我叫陆羽。”
“哦。”司机摇下车给自己点了根烟，“看样子，你得罪了文二爷。”
“你也是文二的人么，不是要拿了我去邀功吧。”陆羽并不否认，接着打趣道。
“哈哈，我收了你的钱，是你的人！怎么会那么干！”
“我那点钱不够收买你吧。”
“芳晴姐还替你给了不少呢。”司机大笑，“我两三年也赚不了那么多，没看我这破车都收拾了么。”
“是嘛，你认识芳晴啊。”
“当然，要是倒退几年，道上混的谁不认识她。”
第110章 若有联手（）
“能说的具体一点么？”陆羽问，他向来不喜欢问芳晴过去的事，芳晴也从不主动提起，陆羽能感觉到的是，芳晴常常陷入过去的种种痛苦之中，每到忘情处，她总会哭，不断地哭。至于为什么哭，她不愿说，陆羽更不会问，人活一世，总有些秘密不愿示人，水至清则鱼，人至察则徒，陆羽没有以身试法的勇气，孤独感常伴左右是他的不幸。
更何况是个女人，他的女人，到现在自己的体内还流着芳晴的血，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的，更何况，这种揭人伤疤的缺德事陆羽向来不齿，她一个弱女子，承受的已然够多。
“看样子你不知道呢重生小地主。”大叔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雾，“她是张诚虎的得力助手。”
“不是他的女人么？”陆羽知道这件事。
“有冲突么。”大叔反问。
“也对。”陆羽苦笑。
“我打听过了，老弟。你还是收手吧，虎哥还没出来，但是，他依旧是北方黑道势力的幕后黑手，你斗不过他的。”司机大叔语重心长地说。
“我没想和他斗。”
“可是你睡了他的女人，还是明目张胆的睡了。”＇
“呵呵，见笑了，我也没办法，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一时冲动就做了。”陆羽苦笑接着说，“做了就要负责的，对吧。”
“那你应该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办法，您要是不想我死得太早，就帮帮我喽。”
“我帮不了。”
他直接拒绝，二人语。
大约过了三十秒，那大叔冷着脸看看陆羽，“你想我帮你什么。”
呵呵，真是个可爱的人，陆羽向前探了探身，“你能告诉我，以前的芳晴是个怎样的人吗？”
“你就问这个啊。”大叔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截烟抽完，“妖精。”
“妖精？”陆羽不解。
“你自己去揣摩吧，我不能说太多。”他一停车，已经到了陆羽的家门口。
“是这里吧！”
“对。”陆羽付钱，没让他找。
“给我张名片吧，改天请你吃饭！以后还可能会麻烦你。”陆羽抱着空怨下车，这姑娘的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而且很轻，陆羽一只手就能将她扛起来，小陆觉得，她不打人不瞪眼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司机苦笑，从前面的一个小盒子里抽出来一张交给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空怨，对陆羽说了句“珍重”，就开车走了。
陆羽抱着空怨往里走，蓦地看见一辆警车横亘在门口，别墅里的灯没有全打开，黑乎乎的走近了才看清。警察？陆羽本能地感到一点不安，警察来登门，准没有好事。＇
果然，他小心翼翼地开门，客厅里正有三个警察正穿着拖鞋坐在地毯上，齐闻正抱着个果篮和他们侃侃而谈。
忽悠，东北方言，动词，就是招摇撞骗的意思。
在陆羽麾下，最精通这门艺术的就是齐闻和小胖。这货个子高，眼睛小，精瘦精瘦的却有着一肚子的墨水，正经东西知道的不多，旁门左道却是熟悉的很，陆羽回到家的时候，四个人正在桌子前盘腿而坐，啃着苹果聊得很投机。
“我跟您说，那天我都吓坏了，你知道么，两伙人冲车下打到车上，到处都是血！”，“对对对！这么长的一把电锯，爱我的天啊，想起来都心！”，“我咋回来的？我猫到了草棵（草丛）里啊，要不就得让他们灭口啊！”，“警察同志，你们得抓住凶手啊，要不我们这几个安善良民怎么能过安生啊！”，“黑社会啊，肯定是！想想我就后怕！”“警察叔叔，你看不看手相！”
他见到陆羽回来，一点异样也没有，全力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陆羽抱着空怨直接上了楼，开门，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齐闻边说边比划，最后说的那几个小警察一愣一愣的，“你们别说这是迷信，我跟您说，《背图》您知道不？就唐代的两个老祖宗就硬是能知道这几千年后的事儿，这还能造假？”“巧合，哪有那么多巧合重生之悠然幸福！别人怎么遇不上这巧合……”
真是人才，陆羽觉得齐闻将来必然能有大发展，这货要是做买卖，肯定赔不了。
等他上到二楼，发现楼梯口那里正猫着一撮人，他们似乎是在正看热闹呢，文灵也在这里，估计是和警察谈完了。
她看见陆羽抱着空怨上来，急忙上前，看见空怨的模样，她一捂嘴，“这是你谁干的？！”
“说来话长。”陆羽没做停留，一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
“老大！”刚刚带着弟兄们喝酒回来的张凯小声道。
“我看见你师傅了。”陆羽跟他笑笑，“早点休息。”
“小胖还好么。”他问文灵。
“在房里睡觉呢。”文灵道
“嗯，小灵，你跟我来。”说着，陆羽上楼开自己的房门，把空怨放在自己的床上。敢上我的床，你要对我负责的，平时的陆羽一定会这么逗她，可是今天他没心情。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以后，他又坐在床头把文灵拉过来。“一会呢，你去找冯叔，让他给小空开两副药，她被打伤了，最好请他亲自来一趟。”
“嗯”，文灵点头，陆羽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你今天去芳晴那里了，对不对。”陆羽捏着她的鼻子问。
“嗯。”文灵又点头。
“不是去上班了吧。”
“没有。”文灵声音很小，轻轻咬住嘴唇，有心事，陆羽知道她的习惯，看来今天真的发生什么了。
“小婆，我问你几件事，你如实回答好不好。”
文灵眨着眼睛看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第一个，冯叔为什么在勾陈。”
“虎哥的安排。”文灵答到，她知道，以陆羽的心智，一定猜的到。
“乖。”陆羽在她的额头亲了下。“第二个，芳晴不只是虎哥的女人那么简单，对不对。”文灵没说话。
那就是了。陆羽眯起眼睛，提出最后的一个问题。“你的任务是保护她还是监视她。”
“你答应过我不问的”，文灵欲言又止。
“好吧。”陆羽把她搂在怀里，陆羽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我爱你。”
他这话一出，文灵讶然，这毒按时间里，不论文灵如何地撒娇耍诈陆羽不肯说出这一句话，他的理由是“太肉麻”。
此时的文灵并不觉得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相反，她有点害怕，“究竟出什么事了？”
“空怨是夜叉王打伤的。”陆羽站起身，在抽屉了翻出一盒烟，他拿出一根犹豫下又重新扔了回去，文灵不喜欢烟草的，靠在户前的陆羽带着一点疲惫。“有一天我要是回不来的话，你就忘了我吧。”
“怎么会！他们杀不了你的！”文灵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羽失去信心，他不是一个会提前气馁的人。
“要是他们联手呢？我没有把握会赢。”
第111章 陆羽被捕（）
“你不用担心”空怨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很虚弱，面血色地讲“他……不会和寒凌联手。”
“为什么？”陆羽很奇怪。
“夜叉王已经不是寒凌的人了。”
“啥？”陆羽和文灵齐齐发问。
大凤凰，阿修罗，夜叉王，帝释天，在寒凌最尊贵的四大长老，其地位甚至要在寒凌十三鬼之上，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怎么会有人轻易放弃？陆羽不解，文灵不解，空怨却不奇怪。
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口气。原来，当年四大长老地位平等，全在藤虎驾下，一时间各司其职，也没什么冲突，可是三年前事变，寒凌的各路高手在某个神秘人物的教唆下，毅然兵变，众人合力将其击杀，原本的秩序土崩瓦解，唯一的隐患就是陆羽这只销声匿迹的狐狸。帝释天消失，夜叉王消失，阿修罗失利，剩下的大凤凰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寒凌的新舵主。
一向骄傲的夜叉王刚一回来，就发现形势已经大变，以凤凰和修罗为首的新格局依然形成，在这次的洗牌行动中，他并未得到应有的位置。近乎失去容身之处的他，怎能继续屈居人下？他果断放弃名位，力图自立门户。
对于这种情况，寒凌的高层早就知道，可以说，现在在寒凌的每个人都是一种“各怀鬼胎，貌合神离”的处境。由此不难出，在寒凌的内部也免不了要有一番腥风血雨。更让陆羽心安的是，陆羽手上的那本书，是阿修罗在找的，大凤凰并不知情。
为什么？私心。＇
这件事让陆羽更加确信，手里的这半本《道德经》定然牵扯着某种巨大而神秘的力量。会不会是武林秘籍什么的，陆羽仔细想了想，觉得不会那么狗血。这么说，短时间内，他要对付的是阿修罗和夜叉王，怪不得阿修罗一直遮遮掩掩的没什么大动作呢，而且，从空怨的震惊中可以看出，他们在夺取那本书的过程中，并不知晓陆羽的真实身份。要是在这里杀了空怨，事情多少会都轻松些。要不要掐死她？要不要陆羽带着古怪的表情，不断地发着狠，终于伸出手来，扣在了空怨纤细的脖颈间。
“你要干什么？”文灵震惊。
“杀了这个小没良心的！”陆羽回答。
空怨不反抗，闭上眼睛等死。
“你不害怕么。”陆羽停住了。
“你真的是关汉飞？”空怨嘀咕道。
“不是。”陆羽把手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干涸的血迹还在。“让我看看你的刺青”空怨带着莫大的哀愁，像是在求他。
“等你好了的。”陆羽一笑。文灵看陆羽又是在耍宝，也跟着放下心来，“那，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空怨。
“听来的。”空怨说的有气力。
“你泄露了机密。”陆羽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我只是不想欠你的。”她转过头，依旧倔强。
“睡觉吧！小朋友。”陆羽伸手一拂她的面庞，空怨闭上眼睛。
“你还要干什么去？”文灵见他要走，赶紧在在后面追赶，陆羽在的时候，这妞总像是个跟屁虫一样。“别跟了，我要上厕所！”陆羽把她留在了门里，转身下楼。他这往下走了不到半层，正巧碰见了往上赶的齐闻。
“那些警察是干什么的啊？”陆羽问。
“西郊分局的，说是来调查桑彪的死因带着空间去修行。”＇
“那件事应该归重案组管了吧。”
“不晓得，可能是人手不够吧，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哦，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有，就是来问问我们有没有目击到现场。”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回来的那晚上，大老远地看见有黑社会火拼，没敢往前，就躲在旁边的草丛里不敢吱声，黑灯瞎火的什么也没看清。”齐闻答到。
“嗯，也好。”陆羽拍拍他的肩头，齐闻这下玩的很聪明，这么近的距离要都说没人看见的话，反倒更容易惹人怀疑。
“还有别人被询问吗？”
“奶奶和文灵嫂子也被询问了，他们都说不知道。”
“嗯。”陆羽点头，他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没问小胖？”他身上有伤，齐闻一指肩头，“怕人怀疑，让他躲了起来。”
“呵呵，做的好，我去芳晴那边看看，你们小心一点。”陆羽习惯性地握握自己的手腕，又转身想去看看小胖。他和齐闻先后门进来，小胖这货正抱着小狗玩呢，哪里有睡觉的意思，“怎么样，好点了么。”陆羽问还没放开门把手。
“嘿嘿嘿……”小胖挠挠头一阵傻笑。
陆羽朝他一扬手，“小心它尿你一床，到时候自己洗。”说完，转身出了门。
门口没有车辆路过，这种地方在个别时间段显得很冷清。陆羽正寻思着要不要那个司机大叔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