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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应了一声是,也知道自家城主此番与万宝奇珍楼弄了颇大的动静出来,接下来这几天府中都有得忙了。他略一抬手,立刻有他手下的人走过来,听他详细地嘱咐了一遍,才领了命去办事。
陆翰飞为了把天仙墓的事宣扬出去,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过,步履也难得慢下来,忠心的老仆跟手下人交代完事务,一抬头见自家城主还没走远,便抬脚追了上去,缀在他身后苦口婆心地劝道:“城主,小姐不知道您这段时间来的辛苦,您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您为她做的事都说了,再对小姐和那位楚公子的事情松一松口,小姐应该就会知道您一直——”
英俊的男人像是被他的话刺痛了哪根神经,冷冷地道:“老郭,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任星辰自己做主,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回转的余地。我的女儿是什么身份,那个姓楚的小子又是什么身份,他如何配得上我的星辰。”
自家城主将话说得斩钉截铁,郭管家想了半天,只找出了一个理由,小心地道:“可那位楚公子不是已经被天仙秘钥认作了主人,我看他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是个有大气运加身的人。若是他能够从那天仙墓出来,说不定就能一飞冲天,到时候他成了天仙,也算能做我们截云城的姑爷……”
叫穷酸小子拐走了独女,正处在气头上的陆城主却冷冷地看了老仆一眼,开口道:“便是他有命从天仙墓里出来,我也不会答应让星辰和他在一起。”
郭管家完全无语了,这父女俩的臭脾气简直一模一样,软硬不吃,叫人想在中间劝解都不成。这花园中的月色正好,他摇头叹息着跟在自家城主后面走了两步,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站在凉亭中一袭白衣的小姐,一口气差点行岔——
小姐怎么会在这里?那……刚刚城主说的话都叫她听见了?!
一袭玄衣的男人停下脚步,遥遥与亭中的女儿对望,眼底古井无波,看样子一早就已经知道女儿在亭中,这番话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陆星辰与自己的父亲对视了许久,一言不发地从石椅上起身,背脊挺直地转身离开,用沉默表示抗争。
直到这白色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了,郭管家才松了一口气,他几乎怕小姐要同当初那样跟自家城主吵起来。陆翰飞目送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当郭管家以为他就要这么沉默地在花园里站上一整夜的时候,他听到自家城主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来,带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星辰的性子和她母亲很像,姓楚的那小子不是她的良配,我一看到他就想起当年的自己,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不安于室。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他终究会为了追逐更强大的力量,将星辰忘在脑后,我宁愿现在拆散了他们,让星辰怨恨我,也不愿她有一日会像她母亲那样,因为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爱,郁郁而终。”
说完便举步离开,留下老仆一人呆站在花园中,看着自家城主孤独的背影。
追逐大道,确实要放弃太多东西,当一个人站到了那个无人可以企及的高处的时候,才会真正体会出那种孤独和寒冷。
引凤阁。
一弯新月,一把长剑,一壶清酒,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翩翩公子。
陆星辰一踏入院中,就看到自己的弟子手里拿着一壶酒,半坐在栏杆上,看着掌中的一枚不过两指宽的白色玉牌。若是不说,谁也不知道这就是让修道中人为之疯狂的天仙秘钥。
楚凌云的目光落在这白色玉牌上,眉宇间的忧郁一直没有散去,看了半天,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叫人夺去了手中的酒壶。他低咳了几声,抬头看向面沉如水的陆星辰,清明的双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师尊。”
陆星辰没有办法对他发火,只将手上的酒壶往地上一掷,壶中清冽的美酒顿时从碎裂的壶身中溅出来,渗进底下的泥土里。陆星辰压下了接连叫两个跟自己最亲近的男人激起的怒火,才冷冷地道:“叶恒昭打入你体内的雷罡还未拔除,让你的伤势迟迟无法痊愈,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喝酒。”
楚凌云微微地笑了笑,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咳……”等心肺上的痛楚过去,才道,“这伤不会因为我不喝酒而痊愈,也不会因为我喝酒而恶化,他的雷罡在我的五脏六腑窜来窜去,实在是疼,所以我才让师尊家的下人给我送了一壶酒过来。等喝醉了,兴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陆星辰看着他,伸出手来,指尖抚上了他的脸。
叶恒昭的雷罡霸道,即使自己的修为与他相当,也无法将心爱之人体内的雷罡驱除。若是父亲肯出手,他也不用受这么多的苦。可自己当日去求父亲,得到的回复却是想要他出手救楚凌云,就必须和这小子一刀两断。
陆星辰如何会答应,所以楚凌云的伤势才会一直拖到现在,迟迟不能康复。
她轻声道:“你不用担心,今日我爹已经将天仙墓的消息放了出去,很快就会有人上门来找我们。到时我只要放出风声,谁能够将你体内的雷罡驱除,就给他一个名额,总之,一定会有让你恢复的方法。”
楚凌云握住她的手,露出笑容:“没事的,星辰。我很好,一点都不疼,你不要不开心。”
陆星辰眼眶微红,刚要说话,就听郭管家在院子外面叫道:“小姐,有客人来了府上,说想要见一见楚公子。”
陆星辰收敛了情绪,冷冷地道:“我爹呢?”
郭管家为难地道:“城主劳累了这么多天,这下正要沐浴,然后到静室里静修,怎么好打扰——”
陆星辰明白父亲是不打算再管后面的事,于是冷声道:“来的是什么样的人?”
郭管家连忙道:“是个白衣人,还带了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孩。”
白衣人?眼睛看不见的小孩?
陆星辰略一沉吟,便将手从楚凌云的手中抽离,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刚要迈步,楚凌云就在她背后站起了身,低咳了两声,才道:“我和你一道过去。”
见陆星辰皱起眉头,想要将他留下,楚凌云低声道,“人家要见的是我,我怎么好不露面?没事的,这里是截云城,清源宗的人还没这个胆子在你父亲面前放肆。”
他这样说了,陆星辰也只好点头,带他一起去了正厅。
两人一入正厅,果然见到了郭管家所说的白衣人,和他腿上坐着的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幼小孩童。
这清冷出尘的白色跟那软糯的粉色搭配在一处,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作者有话要说:恋女成狂的城主太抢戏……我的错。
52第51章()
二人进入正厅的时候;灯火下坐着的白衣男子正低敛眼睫,用手中的杯子喂安静地坐在他腿上的幼小孩子喝茶。城主府的下人大概是见这孩子还小,就没有特意送上另一杯茶;所以他现在喝着的应该是这个神情冷清的白衣人的那杯茶。
陆星辰脚步一顿,很轻易就感受到了从这个白衣人身上传来的元力波动,给她的压迫完全不亚于她的父亲。楚凌云跟在她身边,略微落后她半步;陆星辰一停下;他自然也跟着停下;轻声道:“师尊?”
陆星辰沉吟片刻;方用了秘法传音道:“此人是返虚期修士,一身修为不在我爹之下,你要小心些。”
若是毫无防备;对方一出手,可能她爹也没有办法赶在楚凌云出事之前赶到。
楚凌云沉默了片刻,才以同样的方法传音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在这里。”他能够在清源宗的追捕中逃了七年,自然有一番保命手段。
陆星辰这才上前,朝坐在座椅中的白衣男子执了一个晚辈礼,这才淡然地开口道:“不知前辈到来,有所怠慢,还请前辈见谅。”
崇云将杯子从小弟子嘴边挪开,放到了一旁,淡漠地看向面前的人:“无妨。”
就是他怀里的小茶缸子刚才一连喝了两杯茶,再让他喝下去晚上就不用睡了。
楚凌云作为陆星辰的弟子,在师尊同前辈说话的时候,就站得离二人远了一些,忽然见这眸光清冷的白衣男子将目光转向了自己,高阶修士身上特有的压迫感让他不由地呼吸一滞。
不,不止是这样,在他身上还有一种更加恐怖的威压,只是被刻意收敛了,叫人察觉不出。
陆星辰见这白衣人的目光落在楚凌云身上,忍不住出声道:“前辈——”
崇云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径自看向这个穿着蓝色锦衣的年轻人:“楚凌云?”
在他的目光中,楚凌云露出一个苦笑,执了晚辈礼,道:“正是晚辈。”
窝在师尊怀里的小秀爷顿时来了精神,传说中的天才三叔公!
不过他在崇云腿上刚动了一下‘身子,见着天才本人的兴奋就像扎破了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漏了气。天南楚氏今日在万雁城中能有如此的地位,确实是因为这个三叔公,但家宅被毁,程箐远走,楚琛遭人虐杀,也是因为这个三叔公。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楚逍对这个声音听上去还挺好听的便宜三叔公感情顿时复杂起来。
楚凌云不知那眉目精致的孩子正纠结该用怎么样的态度面对自己,仍旧将全副注意力放在了这个让他从心底里感到畏惧的白衣人身上,开口道:“听说前辈这次登门,是想来见晚辈,不知晚辈可以为前辈做什么?”
崇云坐在座椅中,眸光清冷:“我想问你要进入天仙墓的名额。”
听到是这个要求,陆星辰虽觉得意外,但也松了一口气,便点头道:“一个名额而已,凭前辈的修为,晚辈现在就可以做主,替我父亲答应前辈的要求。”
有这样一个返虚期的修士与他们一同进入天仙墓,哪怕叶天元要横插一脚,也要仔细掂量。
崇云看了她一眼,淡漠地道:“不是一个,是两个。”
陆星辰看了他怀中模样可爱的孩子一眼,生出了一个觉得荒谬至极的猜测,忍不住皱眉道:“前辈该不会是想将这孩子也带进天仙墓……”
楚逍乖巧安静,长得又精致,便是一贯不喜欢孩子的陆星辰见了也忍不住将注意力分散了一部分到他身上。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带上路只会是累赘,何况现在他们多招揽一个帮手,楚凌云的安全就能多一分保障。
她抿了抿唇,没有把话说下去。
只是小秀爷何等聪明,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三叔公的师尊不想带他这个小号。
小秀爷窝在自己的师尊怀里,暗搓搓地想:凭什么歧视小号,谁不是从小号练上来的。谁一建号就九十级了?你不乐意带,小爷我还不稀罕呢。
天仙墓,天仙墓,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连天仙进去了都有可能死在里面,他怎么能让师尊为了自己进去冒险。
想到这里,楚逍于是拉了拉崇云的袖子,挣扎着从他腿上跪坐起来,转身用两只小胳膊抱住师尊的颈项,像小动物一样直接上脸蹭,嘴里小小地啊了两声。他这是在用唯一的办法对师尊表示感激,同时也是想让他不要再去什么天仙墓,直接带自己回万雁城找了师公和蠢爹,四个人一起回玄天剑门得了。
叫小弟子拿软软的温热的脸蛋蹭着,感受到从这小小的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崇云放在那稚弱的背脊上的手顿了片刻,才在小弟子背上轻拍了几记。
再抬眼,仍旧看向了楚凌云,淡漠地问道:“天南楚氏,楚琛是你什么人。”
楚凌云一愣,道:“琛儿?他是我大哥的儿子,前辈如何得知——”
小秀爷:“……”蠢爹被他的长辈用这么可爱的名字称呼,真是无论听多少次都适应无能啊。
他趴在师尊的肩上装死,以沉默表示自己不想玩认亲戏码,但他师尊清冷的嗓音还是回响在耳边:“这是楚琛的儿子。”
楚凌云眼中露出惊讶神色,楚逍出生是在他被清源宗追捕的时候的事情。在逃亡途中,他曾经数次避过那些人的耳目,潜入万雁城,确认自己的家人是否还平安。有一次回到万雁城,正好听到楚逍出生的消息,却从未能见到这个要让长辈们宠上了天的小侄孙。
他的目光这才第一次真正落到这小小的孩子身上,虽然方才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轻易就发现他的眼睛看不见,似乎连话也不能说。小秀爷在师尊怀里装了半天无尾熊,终于抵不过落在背后的视线,心情复杂地回过头来,张开嘴朝他的便宜三叔公啊了一声,又飞快地把头转回去。
楚逍。
楚凌云记得,这个名字还是在楚琛成亲的时候,父亲为他未来的小玄孙定下的。当时他从万剑门回来参加楚琛的婚宴,父亲那天十分高兴,喝多了酒,在凌日阁中跟他说了许多话,为整个楚家做了许多规划。
如今自己得到了这催命符一般的秘钥,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有几次差点身殒在清源宗的高阶修士手中,也不知万雁城中的父兄如何,子侄后辈又如何。他心中苦涩,问道:“前辈,逍儿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又如何会——”独自一个与返虚期的修士在一起。
他甚至不敢细问,生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
小秀爷又回过头来,板着一张小脸,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他们父子在截云城外被清源宗派来的老妖怪虐得半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手相救?
他正在心里吐槽着,就听见高冷的师尊说了一句:“楚琛死了。”
楚逍:“!!”
楚凌云一听,顿时不敢相信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心肺间的剧痛袭来,让他单膝着地,嘴角涌出一股鲜血:“琛儿……琛儿竟……我对不起大哥……”他心绪激动之下,又开始剧烈地咳嗽,口中涌出的鲜血迅速在地上积了一小洼,“琛儿……大哥……大嫂……”
他的母亲不过是个普通人,偏又体弱,不过三十岁就去了。父亲为了支撑起整个氏族,东奔西跑,他一直是由长兄和长嫂照顾。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即便后来有了楚琛,他们对这个弟弟的疼爱也不曾少一分。
楚凌云想起兄长和早逝的长嫂,眼中怔怔地落下泪来,楚琛的死定然与清源宗的爪牙脱不了干系。他如何会天真到以为叶天元不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他便是自己不动手,照样有人愿意供他驱使,毁掉楚家。
“凌云……”陆星辰见他捂着嘴的右手指缝间竟是血流不止,面色一变,顾不得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与他的关系,连忙冲过去将元力自他背后渡入,将暴起的雷罡死死压制。
崇云仍旧坐在座椅中,怀抱着小弟子温热的小身体,眸光清冷地看着咳血不止的楚凌云,数息之后方传音入小弟子的识海:“这下高兴了?”
小秀爷简直要给他高冷的师尊跪下了,过了片刻才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手中多了一个小瓶子。
他用手指头捏了捏那个冰凉的小瓶子,感觉师尊的手在自己背后轻轻地推了一把,顿时身不由己地向前走了几步。正疑惑着,又听师尊清冷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他体内有洞虚期修士留下的雷罡,如果你愿意原谅他的话,就把乾元丹给他。”
小秀爷皱起眉头,心中犹疑再三,听便宜三叔公在对面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反复地低喃着那几句话,终于还是挪动脚步,来到了楚凌云面前。
楚凌云的指间不断涌出新的血,他窒息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之中,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回楚琛的命。这时,血红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两只粉色的小鞋子,鞋子的小主人走得并不稳,那只向前摸索的手碰到了他的脸,柔软的掌心像是确认一般地在他脸上拍了拍,方停下了脚步。
锦衣青年抬头,看着这个眉目间隐约带了他父亲的影子的孩子,眼泪慢慢地流下来。小男孩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了掌心的湿润,皱起小小的眉头,朝他啊了一声,然后伸出另一只手。
楚凌云微微垂目,只看到那小小的、还带着许多细小划痕的手中握着一只白玉瓶子,听那始终坐在椅子上,眸光清冷的白衣男子道:“这是乾元丹,可以拔除你体内的雷罡。”
他望着那小小的手掌和其中的白玉瓶,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陆星辰就已经露出了一丝激动,说道:“晚辈陆星辰代凌云谢过前辈。”
崇云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板着小脸的小男孩,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伸手便将这小小的孩子拥进了怀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星辰跟崇云十分相似,比如都喜欢白色,比如静修的洞府都选在终年冰封的地方,又比如两个人身上的冰雪气息……
但是,三叔公的师尊的罩杯,起码有d啊……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