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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不必想太多，你自己怎么想的就去怎么做，因为不管你怎么做，结果永远是无法确定的，所以大胆地去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即便最后错了，那也不是你选错了，而是命运捉弄了你。”越染居然让张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要知道事关重大，如果张远选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你不给墨离炼丹，那墨离就不会和人类和平共处，这是错的，如果你给墨离炼丹，那墨离得到化龙丹后有可能会翻脸不认人，这也是错的，这确实是一个会让自己背上骂名的两难选择，但这世上永远是这样，懂你的人不会太多，骂你的却大有人在，不过我们会支持你的。”马王爷示意张远不要有压力，不管他怎么选，他们都会支持他。
“我明白了。”张远点了点头，若是换成其他人肯定会很感激马王爷说出这番支持的话，可张远却很平静，他心里似乎早就有了自己的决定。
“武当乃是道教圣地，真武大帝又是一方大帝，他就没有留下炼丹术吗？”老甲突然很感兴趣地向越染问道。
“自然是有的，但却没有对化龙丹的记载。”越染也不作隐瞒，坦然说道。
张远皱了皱眉，按理来说真武大帝乃是太上第八十二分身所化，太上会的丹术他应该都会，武当怎么会没有化龙丹的丹方？
难道是因为武当的传承不如龙虎山完整？
武当的传承应该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书简传承，张远却是从天师那里亲口得到的传承，所以张远得到的传承才会比其他人都要完整吧。
“墨离那边一个星期后才需要给答复，不如这几天你就在这嵩山里好好想一想，到底怎么决定，你想好后与我们说下就行，我们只要知道你的选择，但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怎样选才是最正确的。”
马王爷给张远安排了住处，山上简陋，都是木屋，不过这里是嵩山，又是五千米高处，所以在木屋前竟然长着一株千年以上的灵药。
那是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药，枝叶上还有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这是一株雪灵草。
“你不是会炼丹嘛，这株灵药便送给你炼丹了，如果你想要其他的灵药，也可以在山上自己找，我虽然吃了不少，可嵩山很大，你找找还是能找到一些的。”马王爷很大方地把雪灵草送给了张远。
“我最近确实在尝试炼制筑灵丹，但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不是因为没有好的灵药，而是因为没有好的丹炉，但为了以防万一，这株约灵草我便收下了，十分感谢。”张远也不客气，他虽然有蓝灵花做主药，可因为他失败太多次，蓝灵花已经所剩不多了。
“丹炉吗？”马王爷想了想，然后从后院里搬来一个巨大的香炉，对张远说道，“不知道这个是否可以当做丹炉来用？”
张远笑了笑，佛家不讲究炼丹之术，他们认为炼丹运气乃是禁忌，他们讲究看破一切，道家讲究注重己身，一个看破一切，所以不需要丹药，一个注重己身，所以要炼丹寻运。
马王爷拿来的香炉是香客们点香用的，并不是丹炉，用香炉来炼丹，确实有些……
可张远再看了一眼那古色古香的香炉，心中却有了个荒诞不经的想法。
他都用土灶和铁锅来炼丹了，那又何必再讲究什么，虽然这香炉并不是炼丹炉，可为何不能试一试呢？
第95章 丹成（）
张远拿着香炉到了房间，王青儿默默地跟了进来，然后就看到张远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先将香炉清洗了一遍，然后在屋子里用石头搭了个灶，便着手开始准备炼丹。
王青儿看到张远要炼丹，她生怕会打扰到张远，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然后守在了房门外。
张远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天，王青儿端着饭菜坐在门边，好几次都想进去送饭，但都忍住了。
半夜时分，房间里传来一股浓郁的药香，坐在门口打瞌睡的王青儿立马醒了过来，她仍然没有冒失地走进房间，而是从门缝里偷偷往里看，就看到张远手里拿着一颗圆润的丹药正在沉思。
张远手里的丹药就是他一直在炼的筑灵丹，他居然用佛门香炉炼制出了第一颗筑灵丹，这不可不说有些怪异，而且这丹药又与普通的筑灵丹有些不同，这颗丹药带着浓郁的香火气息。
那股香火气息很难形容，不简简单单只是我们看见的香炉里燃烧着的香火，还有那种玄之又玄的传承气息。
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筑灵丹了。
张远沉思片刻，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把筑灵丹吞进了肚子。
浓郁的灵气立马融入张远的四肢百骸中，张远开始打坐修炼，很快就进入入定状态。
次日清晨，当少林寺的钟声响起，张远缓缓睁开眼睛，他眼中青芒一闪而逝，只是一个晚上，他的修为便精进不少。
“有了筑灵丹的帮助，修炼起来果然会事半功倍。”
张远没有休息，炼化完筑灵丹的药力后便又开始炼制第二炉丹药。
让张远惊喜的是，他这第二炉丹药竟然也炼成了，有了这神秘香炉的帮助，他的炼丹成功率直线上升。
于是张远一鼓作气，一口气炼制出了六枚筑灵丹，其中他只失败过一次，而那株千年的蓝灵四叶草很快就用完了，好在有马王爷送的那株雪灵草，要不然他也炼不出这么多筑灵丹。
如果不是因为和墨离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张远会一口气把雪灵草也全部炼完，他手上剩下的雪灵草，大概还能炼出四颗筑灵丹。
在张远炼丹的这几天里，越染和老甲都离开了嵩山，空明则抽空上了一趟山，不过在知道张远正在闭关炼丹后便又下山去了。
张远打开房门后就看到王青儿坐在门口靠在木墙上打着瞌睡，他轻轻唤醒王青儿，王青儿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张远出关后她立马打起精神换上笑脸，并将准备好的食物和水递给张远。
“河神大人你终于出关了，你在里面都整整待了六天了，这六天里你水也喝饭也没吃，我都担心死了！”
张远拿起水杯先喝了一口水，然后才拿起应该是王青儿早上刚刚煮的面条吃了起来。
王青儿看到张远在吃她做的面条，立马双眼开心得像是月牙，虽然张远依旧像往常一样没说几句话，连谢谢都没说一句，可王青儿还是很开心。
马王爷听到动静，他一脸笑容地走了出来，这几天他总能闻到张远的房间里有丹药的浓烈香味，他知道张远肯定是炼丹成功了，所以他很为张远高兴。
“多谢马王爷的香炉和雪灵草。”对于马王爷，张远就客气许多，毕竟要是没有马王爷给的香炉，他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炼出筑灵丹的。
“多谢我的香炉？”马王爷却摆了摆手，“那并不是我的香炉，是嵩山上的香炉，应该是少林寺的香炉，不过既然这香炉能当丹炉用，那你便把它带走吧，物尽其用，可别浪费了。”
“这香炉或许是个宝贝，我怎么能收下它。”张远却不肯收下。
“说了不是我的，你带走就是，把它摆在少林寺也只是让香客们点点香，少林寺讲究看破一切，所以也不会对这个香炉过多在意的，就算没有香炉，香客们若是诚心拜佛，也是能找到点香的地方的。”
马王爷似乎怕张远还要推托，于是又道：“你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就带着香炉去找空明去，问他要不要，不要的话就是无主之物，反正我是不要，你要不要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马王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张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拿出所有筑灵丹，递向马王爷道：“赠炉之情，无以为报，这些筑灵丹虽然对结丹期的修士没什么大作用，但也可以当做战斗时补充灵力的备用之物，还请前辈收下，以后等晚辈炼制出更适合前辈的丹药，一定双手奉上。”
“你这人怎么跟外界传闻的不一样啊？”马王爷并没有收下筑灵丹，而是一脸古怪地看着张远。
“外界传闻里你是一个冷酷到极致的暗黑系风格，怎么把鬼除掉后你就变得世俗起来了呢？”马王爷调侃道。
“额……”张远有些尴尬。
“修佛的讲究自身成舍利，所以是不吃丹药的，因为佛家认为丹药是外力，会污染舍利，而佛家一切皆由本心，不借外力。”马王爷教导道，“所以以后你千万不要赠丹药予佛门人，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明白了。”张远急忙收回丹药。
“这就对了。”马王爷笑了笑，然后拿出两张飞机票，“你还要赶着回龙虎山，所以我就托人提前帮你们买好了机票。”
张远接过机票，航班是上午十一点的，他们要到晚上八点左右才能回到白塔县。
“多谢。”张远再次感谢，可他的感谢也是很冷静的。
“不必再言谢了，你再说谢谢，我都要怀疑你身体里的鬼并没有消除，而是你已经彻底被鬼占据，所以才会假装得这么世俗，因为鬼肯定以为世俗是好的。”
张远很无奈，他原本的个性一直被人诟病，很多人说他不通人情世故，整天冷着脸好像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透明的一样，说得好听点是冷酷，难听点就是自闭症患者。
没想到他多说几句谢谢反而不被马王爷喜欢。
“对了，你想清楚了吗？”马王爷不再调侃张远，他严肃了起来。
张远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我决定了，我准备相信墨离一次。”
第96章 苍白的脸（）
张远和马王爷告别后便去少林寺走了一趟，空明看见张远手里拿着个香炉，他有些好奇，问道：“张施主怎么还拿着个香炉？”
这香炉很是古朴，只是普通的佛寺香炉，不如沉稳雄健的唐三彩香炉，也不如精巧典雅的梅子青香炉，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双耳三足香炉，高不过十寸，宽八寸，炉面上雕绘着两尊模糊的佛像。
“这香炉是马王爷拿给我炼丹的，他说这香炉不是他的，可能是少林寺的，他希望我把香炉带走拿去炼丹，我过来跟你们说一下，如果你们需要这鼎香炉，那我便不带走了。”张远说道。
“张施主说笑了，这香炉又不是马王爷在我寺拿走的，所以它在马王爷那里，便是马王爷的，既然马王爷把香炉送给了张施主，这香炉便是张施主的了。”空明笑道。
“那我便将香炉拿走，以后若是少林寺想要拿回香炉，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阿弥陀佛，张施主是在暗示小僧念佛念得不够多，世俗心太重了吗？”空明似笑非笑道，“这些身外物，对贫僧，对少林，都是可有可无的。”
在少林方丈圆寂后，空明便好像变了。
“拿人物什，总得和主人说一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张远解释道。
“张施主客气了。”
空明请张远坐了一会儿，张远和空明说了他将要和墨离合作的事情，空明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之色。
“能兵不血刃地解决人族和妖族之间的矛盾，这是造福苍生的大善，张施主有心为善，这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希望如此吧。”张远却知道一旦自己选错了，那就可能会背上千古骂名。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行大善，必负大担。
空明与张远又聊了一会儿，张远因为要赶飞机，所以没聊多久就带着王青儿下了嵩山。
当天夜里，他们回到了白塔县。
天色已晚，王青儿有些害羞地跟在张远身后，然后小声说道：“我打车回王家村吧……”
王家村离白塔县并不近，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要是打车的话那得十一点才能到王家村。
“你今晚就住我家吧，明天你再回王家村。”张远平静地说道。
可王青儿的心却蓦然一紧，她的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说话声音也变得很不自然。
“这样不太好吧，我才十六岁就去你的家里过夜，要是被我妈知道了，她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那就给你找一间宾馆吧。”张远淡漠道。
“不！我还是睡你家吧！”一听要她去睡宾馆，王青儿立马改口了，再也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他们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现在已经是初冬，夜里已经冷了起来，偶尔有风吹过，王青儿都会冷得缩起脖子。
白塔县虽然只是一座小县城，可以往在夜里也是很热闹的，但现在因为妖怪的出现，所以夜里就没什么人敢出来了。
迎面突然走过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中年男人，他走路时还不停往身后看去，就好像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在追赶他一样。
因为太过慌张，所以中年男人与张远错身而过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踩到了张远的脚。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没注意……”中年男人急忙道歉，道完歉后他就匆忙地离开了。
在中年男人逃也似地离开后，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缓缓出现在远处的路灯下，或许是因为路灯太过昏暗，所以红衣女子的身影看着有些不太真切，她发现张远和王青儿后，便将斗篷的帽子给戴上了，于是整个人就变得更加虚幻了。
王青儿心中发寒，因为在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王青儿依然没有看清红衣女子的脸，她的脸就像是空白的一样，或者说她并没有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在红衣女子低着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张远却突然转身对着红衣女子开口说道。
“只是找个落脚的地方。”红衣女子停住了身形。
“那前面那个中年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你对他做了什么。”张远追问道，他虽然是在问话，可却没有问的语气，好像只是毫无情感地在念出一个写在纸上的字句一样。
“你应该问他想对我做什么。”红衣女子缓缓回过头来，张远看到一张苍白的脸，不是很美，更与惊艳无关，就只是苍白，看着让人有些心疼，她似乎需要别人的帮助。
“天啊！”但王青儿却在看到红衣女子的脸后发出了极度恐惧的尖叫，她甚至不敢再看红衣女子一眼，而是躲到了张远身后，整个人都在颤抖。
张远皱了皱眉，红衣女子虽然说不上好看，但却也不会丑到能把人吓哭的地步，王青儿的反应有些太夸张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张远问道。
“他说要带我回家，给我一个安身之所，可我上了他的车后，他却突然打开车门逃跑了。”红衣女子冷冷一笑，道，“答应了要给我一处安身之地，为何要反悔呢？”
“因为他是人，而你是妖。”张远平静地说道。
这个红衣女子居然是一头化形的大妖！
“妖怎么了？妖就可以被欺骗吗？妖的心，不是心？不会受伤，不会难过？”红衣女子有些激动地看着张远，“你可知道，在我们的眼里，人才是这世上最大的妖。”
张远皱了皱眉，而后冷漠道：“我不管那个中年男人对你做了什么，可如果你要是不安分的话，那我就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要威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红衣女子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怒意，“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喜欢自以为是，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主人，可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不只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我们也是，所以我们为什么要低你们一等？我们做什么，都要经过你们的同意，要受你们的管控吗？”
“我并没有说你们低我们一等，你如果不作恶，就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张远依然平静道。
“我不作恶，便不找我的麻烦……”红衣女子突然觉得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癫狂笑道，“你知不知道，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说明在你的心里，我们已经是低你一等的了。”
“当世上所有的人都对你说，你只要不作恶，我们就不会找你麻烦的时候，那么并不是你疯了，而是这个世上真的是所有人，都在冷漠地对待你。”
“受到这样冷漠对待的你，难道不会疯掉吗？”
第97章 重叠的脸（）
张远和红衣女子对峙着，她是化形大妖，是极度危险的存在，她如果发起疯来现出本体，那么整个白塔县都可能会被她毁掉。
王青儿依然吓得躲在张远身后，她非常害怕，这种害怕并不是畏惧于红衣女子是化形大妖，王青儿面对墨离时也没这么害怕过，张远并不知道王青儿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你要和我动手吗？”红衣女子问道。
“只要你不害人，那我就不会对你出手。”张远说道。
“那我可以在这里找一个安身之地吗？”红衣女子又问。
“我说了，只要你不害人，那你做什么都可以。”张远重复警告道。
“只要有一个安身之地，那我就不会害人了。”红衣女子说完，转身消失在昏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