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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饿了,是已便不住点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那梳着辫子的姑娘羞答答送去葱姜的样
子,他不禁笑得更加厉害。
吴鸣世长长松了口气,笑道:儿这位裴兄真是固执得很,小可向他解释半天,他才答应
了。“”金鸡“向一啼重重哼了一声,将手中铁拐一顿,便已走到门口,忽然眼前一花,”
神手“战飞已挡在面前,冷冷道:“没有参见总瓢把子的人,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金鸡”向一啼双目一张,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心胸,但却又自知不是这“神手”战飞
之敌,两人目光相对,瞪了半晌,向一啼勉强将这股怒气,按在心里,缓缓回转身,一面转
着念头:“我将这小子宰了,看你还找谁做总瓢把子去。”暗地冷笑一声,缓缓走到裴珏身
前,双拳一抱,亦自深深一揖。
裴珏又是一怔,扭过身子,去望吴鸣世,哪知那“金鸡”向一啼一揖之后,突地双拳齐
出,快如闪电地打在裴珏身上,铁拐一点,身形倒窜,凌空一个筋斗,将手中的铁拐借劲抡
出,乘着“神手”战飞侧身一让之时,便已掠出门外,铁拐一点厅门,箭也似地窜了出去。
“金鸡”向一啼称雄武林,井非幸致,这全力一击,力道何止五百斤,幸好方才裴珏身
躯一扭,是以这一击没有击在胸上,但他亦是全身一震,天地宇宙在这一刹那之间仿佛都为
之跳动起来,他整个身子也被震得直飞了出去。
那段已将燃尽的蜡烛,远远落到这大厅的角落里,光线立刻一黯。
这“金鸡”向一啼,纵身、挥杖、出门、裴珏身飞、烛灭,几乎是在同一刹那中发生,
“神手”战飞大喝一声,猛一长身,有如离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但那“金鸡”向一啼的身形,已在十丈开外,这缺了一足的武林豪士,身手之快,端得
惊人。
“神手”战飞全力而追,倏然十数个起落,便已掠出了百丈,但却仍然和他有着一段距
离,战飞知道自己若想追上他,并非易事,心念一转,想到裴珏仍然留在厅里,不知生死如
何,那“七巧追魂”等人若在此刻有何举动,那么自己岂非前功尽弃。
一念至此,他便回身掠了回去,一人大厅,只见厅内光线昏黯,连半条人影都没有了,
只有吴鸣世的一个大布袋和一堆死鸡,仍然留在地上。
他大惊之下,随即冷冷一笑,突地抬头大喝道:“须新,你下来。”
喝声方住,大厅承梁之上,已跃下一、条人影来,“噗”地一声,落在地上,连身上和
头上的尘上都没有拍,就躬身站在“神飞”战飞身前,动也不动,正如和世间所有的奴才见
着主子的神情一样。
“神手”战飞便沉声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些人到哪里去了?”
那须新苦着脸,呐呐地答不出话来,原来他在承梁上蹲了一天一夜,方才竟睡着了,直
到战飞大声一喝,才将他惊醒过来。
“神手”战飞浓眉一皱,目光之中,满含杀机,瞬也不瞬地瞪在须新脸上。须新只觉浑
身发冷,冷汗直流,“噗通”跪了下去,哀声道:“小人——没看到。”
“神手”战飞冷哼一声,厉声道:“养着你们这些废料,真是无用。”缓缓伸出手掌,
向那须新头上拍去,须新眼望着这双手掌,全身不住地颤抖,却连躲都不敢躲。
哪知“神手”战飞掌到中途,竞突地放了下去,挥了挥手和声道:“你呆了一天,快去
歇歇吧。”又道:你身体不好,将这些鸡拿回去煮汤来吃,以后就不会常常想睡觉了。“那
须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一怔,咯咯在地上叩了几个头,抬起那堆死鸡,感激涕零
地去了。须知”神手“心智深沉,城府极深,正是枭雄之才,方才心中虽是满肚怒火,但转
念之间,想到事已至此,杀了他又有何用,不如放他去了,让他以后更死心塌地地效忠自
己。古往今来,一心想成霸业的枭雄俱是如此,又岂只战飞一人而已。他思索半晌,连连冷
笑道:“你若逃过老夫的掌心,哼——”缓缓走到那幅画前,将那幅画仔细地卷了起来,缓
缓回身,目光一转,倏见厅门之前,赫然站着一人,竟是那“七巧追魂”那飞虹。
这一来倒大出“神手”战飞意料之外,怔了一怔,沉声叱道:“他们人呢?”
“七巧追魂”面上毫无表情,冷冷望了他一眼,回身走出,一面道:“跟我来。”
“神手”战飞满腹怒气却只得按捺住,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肩头不动,腰身不回,脚下
却走得飞快,像是连脚尖都不沾地一般。
两人各各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走了半晌,那“七巧追魂”突地冷冷道:“那莫氏兄弟
若是救待了那姓裴的,定然对他感激,日后莫南要说什么话,他也不好意思不听。”
这“七巧追魂”头也不回,冷然说出这几句话来,“神手”战飞不禁心中大动,但却仍
然装着无动于衷的样子道:“听又怎地?不听又怎地?”
“七巧追魂”冷哼一声,道:“他听不听莫氏兄弟的话,自然与我无关,可是——哼,
要知道‘北斗’七煞兄弟七人,论实力也不在阁下之下哩。”
“神手”战飞心中不禁又为之一动,沉忖了半晌,忍不住道:“依那兄之见,又该如何
呢?”语气之中,冷冷冰冰的味道已一扫而空。
“七巧追魂”脚下不停,口中却道:“依我之见,我若是你,便找一个能助你一臂的帮
手,两人同心,力能断金,‘神手’战飞聪明一世,难道会糊涂一时吗?”
“神飞”战飞一拍前额,连连道:“正是,正是!”又道:“其实小弟早有结交那兄之
意,只是难以启口而已,此刻那兄既如此说,想必是肯折节下交的了。”其实这“七巧追
魂”说第一句话时,他便已窥破真意,只是他城府极深,直到此刻才做出恍然大悟,欣喜无
比的样子来。
“七巧追魂”突地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伸出右手来,战飞目光一转,亦自伸出右手,
只听“拍、拍、拍”三声,两人已对击了三掌,那飞虹冰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喜色,但随
即淡淡道:“那姓裴的伤势并不甚重,绝不会伤了性命,可只就凭那姓奠的兄弟两人,却绝
对治不好他。依我之见,战兄也不必太快将他的伤冶愈,也不要说出伤势的轻重来,先拖一
段时期再说。若是这姓裴的表示很买我们的账的样子,战兄再将他治愈,也不算迟,否则—
—哼他又是冷笑一声,伸出左掌,立掌如刀,做了个往下”切“的手式,一面又道:“就想
法把他宰了。”
“神手”战飞心头一凛,忖道:“这那飞虹手段之狠,心肠之辣,看来竟还在我之上,
日后若不将他除去,莫要我也着了他的道儿。”口中却笑道:“那兄之计,真是妙绝人衰,
只怕张良复生,诸葛在世也不过如此,小弟一介武夫,日后还要那兄时常赐教才是。”
“七巧追魂”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转身又往前走,心中却在想道:“这姓战
的表面上看来虽是个直肠汉子,说起话来也好听得很,其实他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此
人城府太深,日后若不好好对付他,说不定他就会先下手将我除去。”
两人虽然心中各自转着念头,但脚下却都极快,走了半晌,战飞只见前面一片稻草之
中,盖着三五间房子,此刻窗内灯火荧荧,照得窗纸一片昏黄,知道便是那莫氏兄弟存身之
处了。
“七巧追魂”果然侧首道:“到了。”身形加快,倏然几个起落,掠到那栋房子门前,
伸手一推,闪身掠了进去。走入室内,只见迎门一张卧榻上,睡着兀自晕迷着的裴珏,吴鸣
世满面关切之容,坐在床侧,那莫氏兄弟却一个举着油灯,一个俯首看着裴珏的伤势,手里
拿着一包金创药,正缓缓往裴珏伤处倾倒。
“神手”战飞和“七巧追魂”走进房里,竟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他一眼。
“神手”战飞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一个箭步,窜到床前,突然劈手一把夺过那莫南手
中拿着的金创药,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一丢,一面冷笑道:“这种药怎治得了病!”俯身一
望,只见裴珏肩胛上的衣袂,已被撕开,露出里面已经青肿老高的肉来,他用手指轻轻一
按,又自皱眉道:“不知道骨头碎了没有?”根本再也不望莫南一眼。
莫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倏忽换了好几个颜色,终于一言不发地后退三步,回头一
望,那“七巧追魂”那飞虹枯瘦的面庞上,正自泛出一种奇怪的笑容。
他冷笑一声,腹中暗骂:“总有一天,哼——”哪知他念头尚未转完,门外突地传来一
声森冷笑声,一个娇柔清脆的口音,用十分冰冷的语气,一字一句他说道。
“谁是‘北斗七煞’中的老大、老五,统统给我滚出来!”
他大惊之下,骇然而顾,只见一个身躯婀娜,面目如花的女子,一手抹着门框,俏生生
地站在门口,一双媚目之中,露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寒光来,正自缓缓自每个人面上扫过。
屋中之人,除了受伤的裴珏之外,可说都是当今武林中的一等高手,但却没有一人知道
这女子是何时而来,从何而来的。
标题
古龙《孤星传》
第四章
这女子虽然身躯婀娜,貌美如花,说话的声音,亦是娇柔清脆,任何人见了这种女子,
本都不应有畏惧之心,但她说话的语气,却是冷削无比,每字每句之中,都生像是隐含着一
枝利箭,五煞莫北持灯在手,听了这句话,不知怎地,心头突地一惊,手也不禁一颤,手中
的油灯竟再也把持不住,笔直地落向地上。
“神手”战飞目光微转,蓦地反手一抄,将那盏眼看已将落到地上的油灯抄在手里,灯
焰摇了两摇,将熄未熄,“神手”战飞手掌一托,平平稳稳地将灯托了起来,灯火又复荧
然。
吴鸣世心中暗叹一声,这“神手”战飞的出手果然快得惊人,抬目望去,只见这当门面
立的绝美女子,嘴角仍自带着一丝冷削的笑意,一双明如秋水的目光,闪电般地凝注在“神
手”战飞面上,又道:“你是谁?可就是‘北斗七煞’?”
“神手”战飞哈哈一笑,转身而立,目光凛然向这绝美女子身上一扫,朗声道:“姑娘
又是谁?那‘北斗七煞’既然素不相识,寻他二人,又有何干?”目光动处,斜斜向那莫氏
兄弟瞟了一眼,吴鸣世冷眼旁观,不禁又暗中感叹一声,忖道:“这‘神手’战飞不但武功
惊人,心智亦确非常人能及,这么一来,他话中虽未说出,却无异已将谁是‘北斗七煞’中
的老大老五告诉了这女子。”须知‘神手’战飞一看这女子之面,就知道此人必定大有来
头,心中早就存下不愿得罪之意,等到那女子冷冷一问,问到他自己头上,以他的身份,自
然不能说出示弱的话来,也势不能说出谁是‘北斗七煞’,但他久闯江湖,是何等厉害的角
色,心念微转,哈哈一笑,轻描淡写他说出这几句话来,不但已告诉了那女子自己并非她所
找之人,也告诉了她谁是她所要找之人,而神色语气,却是不亢不卑,正是标标准准的老江
湖口吻。
只是他这种念头,不但那聪明绝顶的吴鸣世,一眼便自看破,那“七巧追魂”和莫氏兄
弟听到耳里,肚里亦都有数,莫南、莫北心中暗哼一声,怒气大作,但心中却又不禁又为奇
怪,不约而同地忖道:“这女子与我等素不相识,更无冤仇,寻找于我,为的什么?”
目光抬处,却见那女子冰冷的目光,果然缓缓移到自己身上,莫南双眉微皱,胸膛一
挺,大步跨前一步,朗声道:“兄弟便是莫南,不知道姑娘寻找于我,为着何事?”五煞莫
北抬眼一望,只见“神手”战飞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像是在暗中讪笑自己方才失手掉落
油灯之事,心里不觉羞愧交集,竟将自己对这来如鬼魅,行踪诡异的女子的畏惧之心,忘得
干干净净,胸膛一挺,亦自朗声道:“兀那你这女子,我兄弟与你素不相识,你深更半夜地
来找我干什么?要知道……”
那女子冷冷一笑,身形突地一掠,莫北只觉眼前一花,那女子便站到自己面前,他声名
颇响,武功不弱,可是竟连人家如何展动身形都未看出,心中一惊,胆气便馁,下面的话便
再也说不下去。
“神手”战飞心念数转,又是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与莫氏双杰有何过节,不妨说
出来大家听听,老夫战飞……”哪知他话犹未了,那女子突地冷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也
配管我的闲事。”猛一回头,目光在吴鸣世、那飞虹和战飞身上一扫,纤手微抬,往门外一
指,又道:“你们统统给我出去。”
那飞虹、吴鸣世,面色个个一变,却听“神手”战飞又自哈哈笑道:“在下如果如此一
走,日后传言出去,江湖中不知内情之人,还道在下等怕了姑娘,这却有些不便,何况……
哈哈,在下虽是无名小平,这两位兄台,却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恐怕不是姑娘能够呼
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哩!”
那飞虹心中暗骂一声:“这战飞果然是只老狐狸。”目光一转,方待答话,哪知吴鸣世
却已长身而起,哈哈笑道:“只要战兄愿意出去,小可更无所谓了……那兄,你说可是?”
那飞虹神色之间,本无表情,口中却道:“这个自然,只要战兄带头,我便立刻出去,
‘神手’战飞能够如此,我‘七巧追魂’那飞虹更无关系了。”吴鸣世哈哈一笑,道:“正
是,正是。”
抬头一望——只见那女子的一双剪水双瞳之中,竟露出诧异之色,不禁暗中一笑,忖
道:“这女子想必是被我们之间的关系弄糊涂了,只怕她再也想不到同在一间斗室中的人,
其间关系,竟会如此复杂。”七巧童子以心智灵巧,名闻天下,他这一猜,正是猜得一点也
不错。
须知“神手”战飞,“七巧追魂”那飞虹,俱是江南武林中极负盛名的人物,那女子自
也听到过他们的名字,原本以为这些人既然和那莫氏兄弟同处一室,一定必定会和那莫氏兄
弟一致联手对付自己,以他们在武林中的声名地位,莫说不知道自己是谁,就算知道自己是
谁,也绝不会低声下气地就此一走了之,她自是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干系,此刻见了这种情
况,心下不禁大奇,一时之间,竟呆呆地愕住了。
此刻这间斗室之中,人人都有不同的心思,那飞虹心中忖道。
“这女子身法诧异,必定大有来头,那‘神手’战飞老好巨猾,不愿意招惹此人,我又
何苦来趟这淌浑水,何况‘北斗七煞’与我素无交情,他们的死活,与我半分关系都没
有。”
吴鸣世却在心中暗忖:“这‘神手’战飞想脱身事外,我却偏偏不让他安逸、哈哈,此
刻他面上的表情,真是好看得很,以他的声名地位,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丢得起这个人,当头
走出去……”转念又忖道:“只是他若真的走了,我也不能离开这里,那裴珏与我虽是初
交,但却极为投契,我怎能让他一人留在这里?万一这女于和莫氏兄弟动手之际,误伤了
他,我岂非终生有愧。”
莫氏兄弟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想道:“这女子身法诡异,武功像是极高,难怪这些家伙
都不愿招惹她……奇怪的是,她竟像是和我结有深仇,我却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唉!事已
至此,我兄弟定要想个办法对付她,万一败在她手上,日后传说出去,‘北斗七煞’岂非威
名扫地?”
那“神手”战飞却在心中冷笑一声,忖道:“这那飞虹方才与我击掌为盟,此刻竟就和
那姓吴的小子一起用言语挤兑于我,他们以为我万万不会当头走出这间屋子,哼哼,我却偏
偏要走出去给他们看看,日后纵然传说出去,武林中人也不会相信我‘神手’战飞会怕了一
个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无名女子。”
这些念头在各人心中俱是一闪而过,“神手”战飞冷冷一笑,将手中油灯,放到桌上,
回首笑道:“那兄与吴兄既如此说,那么……”
五煞莫北双眉一轩,突然接口道:“成兄、那兄俱都不必出去,还是我兄弟出去的好,
反正此地地方大小,身手也施展不开。”一拂衣袖,大步向门外走去。
那绝美女子微一定神,亦自冷笑道:“你若喜欢到外面去死,也未尝不可。”莫南亦自
大步前行,此刻突地驻足问道:“姑娘与我等究竟有何仇恨,不妨先说出来,也许……”
那女子冷笑接口道:“‘北斗七煞’不是贪淫好色,就是穷凶极恶,我早就想除去你们
这批祸害了,哼!你们怎配与我有什么仇恨。”
五煞莫北一展双眉,冷叱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话犹未了,突地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