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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说体寒,又是怎么回事?方才自己与他相邻而坐,并无异样感受。
“小弟弟生来便是如此么?”对面妙可怜缩回险些冻僵的指尖,垂眸凝视眼前精致少年,眸中蓄起医者特有慈爱心疼“若是方便,便由姐姐为你把把脉,姐姐江湖行医多年,或许可以帮上一帮。”
“劳烦姐姐挂心。”司凌孤不动声色再退一步,漆黑如点墨瞳眸一低敛一抬眸时,已然换了方才倨傲模样,端的一派天真无邪“不过与姐姐实不相瞒,此体寒乃是旧疾,舅舅亦是为我想法救治过,却”
冰巳,心怀天下,医德广传。若是连他都无法,自己又如何出手施药。
杏目盈盈一转,妙可怜心思玲珑收手“是姐姐一时糊涂,冒昧了。”
“是这孩子生下来即有的毛病,不过并未有碍安康。”
碎玉古雅声线不骄不躁悠然飘过,无人再生疑。便由侍人引着逐个入座。
冰巳位于东方笑左侧,垂眸睇视她身前一堆虾壳,失笑“笑儿亦有无邪那般欺负师兄的喜好么?”
东方笑恍若未闻,视线耿耿于怀一直盯着落座于冰巳右手边的妙可怜“这位姐姐,你坐门边不冷么?来我这边吧。”
后者略诧,抬眸对视眼东方笑,继而抿唇温婉摆手“无妨的,早些时候便与城主用过饭了,不过看你们这些孩子有趣,想多留一会。”
看我们这些孩子有趣,你总往师父那边瞄什么!
东方笑捏着筷子手指缓缓收紧“师父!”
“嗯?怎么?”
“师父,我坐在这里不舒服,想与你换椅子!”
冰巳失笑“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就是喜欢师父的位置!”
这番话说的显然过于放肆任性,听得在场众人微愣。
残莲位于东方笑左侧,冰山俊冷面容不变,却桌下扯了东方笑衣角,示意她适可而止。后者却不为所动,反而抬手拂了那扯住衣角的手掌,站起身来。
“师父,我就要与你换。”
“你这孩子。”冰巳叹息,转而拂袖起身对妙可怜欠了欠身“小孩子宠坏难免任性些,可怜姑娘见笑了。”
“无妨,我看这孩子倒是天真直率的很。”妙可怜唇角依然温柔“不过若是可以,可怜还希望与城主弟子多接触些。”杏目一转看向东方笑,称赞道“着实可爱呢。”
说什么直率可爱?隐晦之意是莽撞无知才对。
东方笑满不在乎扬起下颚,胜利者般横在冰巳与妙可怜之间“那姐姐日后便来寻我玩吧,师父要参与协商武林大会之事,忙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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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仙师 蛊惑()
妙可怜樱唇微勾“自然,可怜也是帮着父亲接待城主的,若是需要,城主尽管吩咐。”
许是察觉到东方笑敌意,当下杏目玲珑望向窗外,继而盈盈起身下拜“时候不早,城主早些歇息,可怜告辞。”
“劳烦可怜姑娘。”冰巳亦跟着起身相送。
郎。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载落花。”
两人相视而笑步出殿外间,旁侧司凌孤轻声而念,继而抬眸,睇视东方笑。
般般入画精致的面庞上镶嵌一双近乎邪魅的黑眸,如夜色沉寂,轻易渗透人心。
自古帝王最能揣摩人心,他是知道了什么,又看出了什么锎?
东方笑心头一紧“我吃饱了。”
起身尚不及众人反应,人影已抢先跑出殿外。
夜凉如水。
月光寂静泼洒于琉璃瓦上,流泻一片清泽。
娇小的人影抱膝而坐屋顶,头颅低垂,迎着清凉夜风及肩青丝轻轻颤动,柔软墨黑弧度越显整个人影斑斑可怜。
“都不回房间里睡的么?”
锦绣衣袂与清风擦动无声,如猫步伐越渡在瓦片之上,雪白衣衫映衬在月华,近乎圣洁。
却偏生如此出尘的气质脸颊,镶嵌着一双邪魅如夜的眼睛,漆黑点墨,渗透人心。
“你怎么跟来了?”
尚不抬头,只闻这天下独一无二声线便已知来者。东方笑将小脸埋于双膝间,轻抽鼻尖。
“不是跟来,不过看院前树下莫名其妙多出一只鞋子,遂好奇来看一看。”
“鞋?”东方笑闻言诧异抬头,视线疑惑转到自己右脚上,这才发现自己自树干爬上屋顶时太过匆忙,刮掉鞋子犹不自知。
继而大眼滴溜溜瞄向少年手中眼熟的小巧锦绣,右脚勾起,下意识向衣摆下缩了缩。
“谢谢,还我。”
月光下一只白生生小手毫无愧疚伸来,骨节小巧纤细,指尖饱满有型,半丝剥茧也无。
少年眯眼,继而勾唇———舅舅将她照料的很好。
拎着鞋子的右手背到身后,转眸望向清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将它还你。”
许是夜色太过朦胧,东方笑仰头,不过两步之遥的距离,她却看不清他眸底情绪为何,只见眼前白衣沐浴月光,清辉孤冷。
“皇上该不是要问天上有多少颗星子吧?”
“呵。”少年侧颜如玉雕,狭长眼角斜飞入鬓,端的是妖治惑人“我问你,你答得上来?”
后者诚实摇头“你若果真如此问,我宁愿明日上街重新买十双鞋子备用,也不要你手中那一只。”
“这大概便是你聪明与愚笨共存之处了。”
“什么?”愕然。
“你可知自己面前站的是何人?”耳尖微动,但闻院中有人经过,当下矮身与东方笑并肩而坐,隐藏住身形。
夜色微熏,少年邪魅逼人的眉眼逐渐柔和起来“若是旁人,我询他问题纵然他不知晓,也定承诺尽心竭力为我寻得结果,而后阿谀奉承讨赏,献媚称吾皇圣明。”
“很抱歉,我要的师父都会给我,所以我不需要”
“正是因为舅舅将你照料的太好了。”一双眸华流转,刹那直抵人心“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天舅舅离你而去,你要怎样活?”
“我要永远跟着师父。”
“过于单纯,便是无知。”微哂“我要问你的问题是”乘着夜风少年声线倏然拉长,丝丝入扣于耳“你自哪来?”
仿佛清晰听见心间咯噔一声惊响,东方笑惊恐回望他,却被对方一双幽寂深潭眸子笼罩,轻易将她溺毙其中。
“我”
“我知道你不会说。”哂笑转而化为了然“不过只为你这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我给你一个忠告。”
“”
“不要喜欢上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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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卧于绵软床榻,倾听窗外虫鸣唧唧,已是深夜月上柳梢,却依旧了无倦意。
床榻帷幔中,人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精亮大睁,保持一个侧卧姿势不过片刻,便又重新翻转过身来,颠来倒去,不能成眠。
“不要喜欢上我舅舅”
少年清润的嗓音卸下白日里高深魅惑,带着独有涤荡人心的魔力,一遍遍贯穿于耳,余音绕梁。
自古帝王为自保,都练就出一双能看穿人心犀利的眼睛,分辨忠奸。
而今这双眼睛,今日不过短短相见两面,他便判断自己对师父
不不不,他胡言乱语的吧。相识一年来师父对自己照顾有加,从来都是以长辈的身份慈爱悲悯。自己回报仰慕敬重他有什么错?天下爱戴师父之人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多自己一个又有何妨?
白日里那妙可怜分明是对师父生了爱慕之心,师父那如玉雕仙子般的存在,岂能是她沾污的?自己晚饭时候赶走她,角色与保护神像的信徒一样,只是出于信仰,不容亵渎的信仰。
仅此而已。
不要喜欢。
不能喜欢
可为何那少年轻声浅语如魔咒,衍生千变万化,使自己辗转难以入眠。
“混蛋!”
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扰人心绪,致使无眠!
眼见着子时将过,头脑清明依旧了无睡意,干脆抬手掀开锦被坐起身来,却是眸光一转,但见床帘帷幕外,静立一人。
“谁!”
东方笑陡惊,抬手下意识摸向枕下———下山前姽婳送自己玄铁匕首一直贴身佩戴,而今动用,却不想在如此场合。
转腕冷器入手,心底反而生出缕缕安全感。铮一声脱掉剑鞘,匕锋反衬清辉直指对方眉心“你是谁!!”
“呵。”
对方轻笑,声音却死气沉沉了无平仄。
“我是谁?”双臂悠闲抱胸,漆黑宽大衣衫自头顶一直掩盖到足底,僵硬阴冷的姿态宛若海上漆黑礁石“自是来拯救你的人。”
“我警告你,我师父乃西华城主,正在隔壁,你若再不离开,我便要喊人了!”
嘶喊警告的声音如求救信号溢出喉间,本以为如此音量定能惊醒隔壁,不过下一刻东方笑便惊骇发现,自己提及师父身份,对方却并无任何反应。
反而是自己飘出喉间声线,宛如撞上实质墙壁般,被迫禁锢聚拢到一方空间,散不出去。
而同样,窗外深夜虫鸣,再未入耳。
“傻孩子。”对方看穿东方笑求救意图,当下冷声而笑“求他,不如求我。”
“神经!”东方笑警惕逼视对方,双手紧握匕首站起身来“你想要什么,直言!”
“那个妙可怜着实可恨,黏在冰巳身边一整天,你不厌恶她?”
“你!”?
“我此番前来,正是要帮你。”
清辉月光越渡窗棂,照耀在对方身上,却未反射出任何光辉。
那袭黑衣宛若黑洞,幽幽轻易将尽数光明吞噬,只余苍白脸颊上一抹薄唇,艳色如血。
不过须勿,东方笑便感知自己视线亦如那月光般,投注到对方身上,便再撤不回来。
被迫凝视,待对方缓缓优雅抬起形状完美的下巴,对视上一双奢华如水晶的眼睛。
紫色,深邃而蛊惑的罗兰。
环环相扣千变万化的瞳仁,只望一眼,便不受控制沉沦在这美丽中,迷失本性。
“那妙可怜有多可恶,竟然依仗着自己武林盟主之女身份,邀你师父游赏宅邸各处。最后竟还来到你院前,炫耀将香囊送与你心上人。”
“确实可恶。”
樱唇微启,漆黑的瞳仁对视那紫罗兰水晶双眸时,煞气渐显。
“自古夫妻举案齐眉,今日食饭时她是坐到你师父旁侧,未来西华夫人之位,意图贪婪明显你如何能让她得逞?”
对方抱臂姿态宛若古墓阴冷幽灵,了无平仄的声线在此刻听来更是分外有理,似诱人下地狱多变鬼魅,句句如箭,直抵人心最柔软。
“不能让她得逞。”
耳尖微动,漆黑明亮的瞳仁最后理智消失殆尽,宛若空洞失去灵魂的木偶。幽幽眼底,取而代之乃是绚烂蛊惑艳紫,眼帘不眨,分外妖邪。
冷情仙师 杀人()
“去杀了她,为了守护你师父。如此,他方才能永远属于你,永远只疼爱你一人。”
“杀了她。”
单薄清瘦的身子木讷站起身来,皓腕翻转,匕首藏纳入袖中。
———————————————————————————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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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不好啦!!”
清早来不及欣赏清脆婉转虫鸣鸟叫,便有人在院中窗下不停叫喊。东方笑迷糊不耐烦抬手掏了掏耳朵,翻身将被子一卷,蒙头继续大睡。
“天!有人要刺杀妙可怜小姐!有人要行刺啊!!锎”
怎奈何院前叫喊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嗡声议论连成一片,宛若魔咒,声声尖锐入耳。
“到底要干什么!”
胡乱揉了揉脑袋,顶着鸡窝头东方笑终是掀开锦被无奈坐起,扭头瞧向窗外不过清晨,扁嘴。
又是什么江湖仇杀戏码?不想自己初初下山,便有幸见识人心情仇险恶。
抬手扯过衣襟,半眯惺忪睡眼起身下地,却是不经意侧身间,但听身侧“哐啷”一声震响,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引起东方笑注意。
是一柄镶满宝石的玄铁匕首。
雪亮匕锋上尚可倒影人影,精致小巧世间罕见,不过令人惊骇的则是那匕首手柄上,殷红半干的血迹。
这是什么?
漆黑大眼刹那划过疑惑,认得那匕首乃是姽婳赠与自己防身所用,当下脑海空白一片。
“匕首自己会流血么?做梦了做梦了,东方笑,你赶紧给我醒来!”
抬手捏了捏脸颊,疼痛致使自己龇牙咧嘴,继而弯腰颤抖去拾那匕首,却是动作一半猛然僵住。
惊恐的视线机械寸寸挪动,但见纤细的指尖,饱满指甲,殷红冉冉,一片骇人血腥。
“血”
漆黑的瞳仁因受惊一刻猛然放大,颤抖将指尖递到眼前,指甲缝隙中殷红斑驳可见,是因距离鼻端过近,腥甜可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大眼无措慌乱四瞄,先是以为自己受伤,上上下下检查一番后却又发现完好无损,精神在这一刻慌乱高度绷紧,导致室内寂静一片,使得楼下院中议论声越加清晰入耳。
“听说了吗?昨夜不知是谁欲行刺妙可怜小姐,造成了血案呢!”
“什么!?”诧异尖锐的声音“那小姐呢?妙可怜小姐伤着没?”
“幸得可怜小姐为救人夜半出诊,被刺杀的听说是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今早小姐归来见那场景,一时心疼竟哭昏了过去。”
“小姐没伤到,倒是吉人自有天相,只可惜了那丫鬟,听说倒也是个心灵手巧的,跟在小姐身边有些年头呢小姐如此重情义之人,该是多么伤心啊。”
“就是,也不知是谁如此狠心。”
叹息唏嘘声连成一片。
“可知凶手是谁?”
“正在寻着,不过盟主听闻此事大怒,下令严查,眼下猜测可能是魔教为扰乱武林大会所为。听说今日一早冰巳城主也跟着去看那血案现场了呢。”
“西华城主冰巳么?天!那名动天下的仙子美人,我们赶紧去看看。”
议论声,继而连着零碎脚步声渐行渐远。
‘呯呯呯!———”
“东方笑!”
“谁!?”
门外倏然响起一阵剧烈拍打,致使人儿心尖一颤,强行拽回东方笑走神思绪。
听凌冽声线应当是残莲。
染着血迹的双手下意识倒背到身后,继而心虚惶惶不安,大眼慌乱盯着被敲颤动的门板,一刻焦虑险些溺出泪来。
“师,师兄”
本是红润的唇角血色寸寸退去,嘶哑的嗓音想要发出求救的呼唤,却不成语调。
妙可怜身边婢女被杀了?
昨夜自己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有一双摄魂的眼睛,紫罗兰奢华的瞳仁,然后对视那魅惑的眸,恨意陡生。
它告诉自己去杀一个人,杀一个人
染血颤抖的双手递到眼前,零碎的嘶喊片段,血滴飞溅的画面一点点拼接,宛若昨日重显。
那杀人之人,可能是,自己。
“东方笑!你起来没有!?”
“啊。”惊恐战栗收回思绪,听着门外接连呼唤,耳边回绕着揣测议论,人影开始手足无措。
情急下意识想要掩盖罪证,弯腰将地上匕首重新捡起,却在俯身刹那,门板被大力撞开。捡拾匕首的指尖不禁受惊一抖,撞上剑锋,鲜血顷刻溺出。
“东方笑!”
冰山俊颜难得出现一丝裂缝,一身黑衣残莲大步走上前来,既嫌弃又无奈迅速矮身将其受伤右手按住,斥责“怎么回事!”
“我”黑白分明的瞳仁惶恐大睁,不知如何说起,不知该不该解释。
“我”泪水顷刻因压力溺出眼眶,惊慌摇头“不是我,不会是我,我怎么可能。”罪证的双手不断努力后缩,却反被残莲越握越紧。
“说什么疯话!”
“不应该是我,我怎么会有那样的能力,我从来都是空有内力修为,师兄,你信我,你一定要信我!”
“要我信你什么!?”残莲不耐烦扬眉,抬手扯下衣襟内衬,草草为东方笑受伤右手包扎止血“一大清早便见你自残,怎么右手受伤,左手都跟着脏乱一片?”
又责怪起身,找来布巾沾湿为东方笑匆匆将血迹擦拭干净“师父找你,快随我同去。”
“师父师兄?”
原是自己受伤血迹意外误打误撞掩盖了指缝间的血腥,残莲师兄他,并没有发现端倪。
是因从前太过信任,才会忽略如此小事吧。
悬着的心得以稍稍放下,不过片刻,又是疑虑重重。
自己手上的血迹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