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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德曼匆匆擦去身上的血迹,在人群中找到了伏在地上饮泣的欧若雅,他瞧着力不能支的少女,突然勇敢一揽腰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火光中,射来无数双或震惊、或愤怒或疑惑的目光。
“欧德曼雅尔。”最先发作的是脸色铁青的阿尔卡,他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的马,“你是比荷夫家族的儿子。只有最勇敢的战士才能和你并马而行。而不是一个卑微的奴隶。”
“阿尔卡叔叔……”欧德曼深深地看着他,发现所有的诺德战士都抬头地望着他。
“欧德曼雅尔,请原谅我的无礼,但请你看看周围战士悲伤的眼睛。”阿尔卡一把拽住了他的马缰,“这里的人刚刚遭到了斯瓦迪亚的屠杀,不少勇猛的战士为了诺德和比荷夫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你却抱着一个斯瓦迪亚女人,告诉我们你要先离开战场?”
“可她是我的朋友,阿尔卡。”欧德曼固执地看着他,“因为我们带来的战争,她刚刚失去了第二个母亲。”
“为了敌国的奴隶寒战士的心。连诺德年轻一代的刀锋都腐朽了么?我听到了比荷夫家族的雪狼纹章在哭泣。”老战士没有动,只是脸上浮现出被侮辱一样的神色。“我恨只有来自家族的孩子才能被封为皇家侍卫,而精英战士们却只能当一辈子的资深士兵。”
“阿尔卡。西萨。我曾尊敬你犹如师长。”欧德曼微微动了怒,“可你却称我不幸的朋友为奴隶。今天,我以欧德曼。比荷夫。特兹之名,命令你放开手。”
“欧德曼!西萨家族不是任你呼喝的狗!”鲁克。西萨——阿尔卡最小的儿子,一个长着一双精明眼睛的彪悍战士露出怒色,他牙齿咯咯作响,却被父亲一个耳光扇回了队伍。
“好!很好!非常好!”阿尔卡怒极反笑,丢开了马缰,“欧德曼,我有生之年,一定会看到库林城堡插上别人的旗帜。”欧德曼的周围安静下来,士兵们静静地让开道路,村民们避开他的眼睛,扭头看向他方。
疲力尽地的女孩没有动弹,软软地靠在欧德曼后背。两人共骑一乘向着库林城堡方向迤逦而行,远远的走在人群前面。
“欧德曼,不要为我这么做。”脸贴着男人的后背,瞧见他肩膀上散落的掉落卷发,欧若雅哭了起来,“我对你下了毒。”
“我知道的,欧若雅。”欧德曼侧过头,露出发白的脸和微紫的嘴唇,绽开英气勃勃的笑容。“城堡里有的是银刀具、银餐盘。也多的是试食的猎狗。”
“那你还每天吃有砒霜的肉,喝着不洁净的水?”
“我愿意。”欧德曼淡淡地笑了,“和你的雅德妈妈一样,为着一种说不清的理由。如果我的死能赎回你心中的善良,抹掉你的仇恨,让你能重新笑起来,回到你的故乡帕拉汶。一切都值得。”(未完待续。。)
第043章()
“我还想杀死你的父亲,欧德曼。”
“我知道的,欧若雅。”青年笑容苦涩,别过头,“所以我在代他和所有诺德人赎罪,请求诺萨穆和枉死斯瓦迪亚人的宽恕。等时局平和一下,我送你回斯瓦迪亚。请你走得远远的,别再回头。”
两人沉默了,达达的马蹄像是敲击在欧若雅的心间。
“欧若雅,那是……库林方向好像在起火?”忽然,欧德曼勒住了马,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起来。欧若雅越过他的肩头,望见山的那边冒起浓烟,听见斯瓦迪亚人和诺德的怒骂叫喊在山谷中远远回荡。
哭号的农夫从山谷里四散跑出。血染征衣的斥候踉跄着带来不幸的消息:在比荷夫家族倾力出动的时候,埋伏在山谷里的斯瓦迪亚人对库林城堡发动了怒涛般的进攻,哈伦哥斯家族的旗帜已经插到了城堡之上。
“立刻下马回去,别跟过来。”欧德曼面色严峻,塞给欧若雅一柄单手斧,推开年轻女人,“这是属于诺德人的战场。”
“不。”回忆起父亲的结局,欧若雅紧紧抱住了他,“我再也不干任何的蠢事。我爱你,欧德曼。从今日起,我不是斯瓦迪亚人也不是诺德人。”
“我也爱你,而且因此而勇敢。”欧德曼轻轻地抱住了她,“就像这山与海一样。我将永不离开你。”
“走吧!”年轻的战士从斥候手中夺来残破的雪狼战旗,交给欧若雅高高扬起。他拔出战斧。带着自己的爱人跃马奔腾,一马当先奔向燃烧的城堡。“比荷夫的勇士们!奥丁与我们同在!”
软弱领主的反常英勇震惊了克温村的战士,他们垂着武器无所适从。这时资深士兵队的领袖阿尔卡。西萨越众而出。率先拔出武器。
“四十二年前我的爷爷向着群山和大海起誓,愿西萨之名永为比荷夫雪狼的利齿。”阿尔卡。西萨环顾众人,露出笑意,“今天,我欣喜地看到了幼年的雪狼展现了他的应有的勇敢——那么,就让斯瓦迪亚人的血平息比荷夫的愤怒吧!”
他领头唱起海那边的战歌,歌声大气慷慨。周围的战士齐声呼喊。举起了如林的刀斧和投矛,大步跟上未来领主的步伐。
“奥丁我的神,我带来了诺德的圆盾和长斧;
群山我的父。我带来了儿子的忠诚和献祭;
大海我的母,我带来了敌人的鲜血和头颅;
请接纳战士的荣誉,让我们在星空之上;
请接纳子女的呼喊,让我们在雪山之上;
请接纳疲倦的灵魂。让我们在波涛之上;
愿斧与盾为坟墓。与星空和大海同在……”
阿尔卡。西萨并不知道,一双阴郁的眼睛正遥望着他须发灰白的沧桑背影。
远远近近满是歌声的战场。
昂扬的诺德人在欧德曼的带领下斗志昂扬地冲向库林城堡,雪狼旗帜在美丽少女的手中猎猎飘舞,背景是地平线上圣洁而宏大的月影。
克温与库林相聚不过两三里,在角楼上便能望见村中的火光。惊觉城堡失守的诺德人蜂拥着回防城堡;在山谷中汇聚成一条长蛇,向着山林之巅的库林急速行军。
望见狼烟滚滚的城堡就在前方,欧德曼面色凝重,说:“欧若雅。我并不是精通武艺的战士,但我必须作为比荷夫的儿子在那里战斗和流血。所以我可能会死。你现在应在这里等我。并祈祷我能带回雪狼的荣誉。”
“我是骑士的女儿,我的誓言神圣而坚定。”欧若雅单手紧紧地抱住他,回以一个决然的眼神。“你看我的嘴,也是紫色。只因我决定向你投毒之时,也每日吃着砒霜。我早在那时就愿意和你一起赴死。”
城堡就在山谷之前,诺德人发出凶兽一般的吼声,高举着武器和盾牌奔跑。
战歌声中,骤生突变。
密麻麻的斯瓦迪亚人的身影出现在山顶两侧。
“愚蠢的诺德蛮子。”一个身材削瘦、留着两撇漂亮胡子的中年贵族出现在山巅上,望着山谷中寂静无声的诺德人,“帝都的贵族究竟是腐朽到什么程度,会被这样的异族驱赶着从萨哥斯丢盔弃甲地逃到苏诺。于这样的蛮子作战,简直是侮辱哈伦格斯家族高贵的历史。”
他身边还策马立着两个贵族骑士,一个脸庞消瘦、颧骨突出、面色黝黑,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另一个英气勃发、身材欣长,此刻眉目紧锁,肃然望着山下处乱不惊的诺德军人。
“那么,哈劳斯爵士,您一定愿意在这为我压阵。看看我家的幼虎格伦特如何带领制裁骑士团将这些诺德野蛮人绞杀殆尽?”
他招了招手,侍立一旁的侍从从马上卸下用冰块镇着的葡萄美酒,给年老贵族和年轻爵士分别斟上一杯。“来,让我们为率领近卫骑士团攻克库林城堡的主力骑士们干杯!为所有现在还在库林浴血奋战的战士干杯!”
“诺德人的抵抗是如此虚弱,近卫骑士团不过是进行一场屠杀。而您的战士们却准备硬撼诺德的野兽,安德烈。哈伦哥斯公爵。我理应在此见证制裁骑士的无畏和英勇。”说着,哈劳斯向格伦斯伯爵优雅地伸出酒杯。“格伦特我的挚友,喝下这杯美酒,提前庆祝你的胜利。”
“留着吧,哈劳斯。让我冲锋回来不迟。哈伦格斯家族没有平白无故喝着素酒的习惯。”青年骑士一声令下,大队战士应声离队,不过他最后转过脸来,目光冷冽,“哈劳斯,你究竟是怎样的人?说服马尔斯元帅悄悄地集合军队偷袭诺德,然后在杰尔博格留下所有的下马骑士和重装士兵,鼓动我父亲带着轻骑千里奔袭库林,最后竟舍了自己的亲卫队长作饵,设局夺下库林并在此埋下伏击……”
“为了卡拉德,我的朋友。”哈劳斯露出微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很好,卡拉德需要你这样的军事天才。哈伦哥斯家族也很乐意见到对我们有特殊友谊的年轻贵族。”安德烈。哈伦格斯作手势让自己的儿子发起冲锋,笑眯眯地递给哈劳斯一杯杯酒,“再来一杯,我们的酒只给朋友和不死不休的仇敌。按提哈和萨哥斯贵族的说法,后者的尸体在我们家族的地窖里埋了足足十四层。”
“瞄准——齐射!”山顶响起冷冰冰的命令,数百张斯瓦迪亚轻弩射出冰雹般的弩箭,猝不及防的诺德人割麦似地倒下一片。
欧德曼扭身将欧若雅紧紧抱入怀中,一手执盾,另一手猛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立时被几支弩箭射穿了脑袋,悲鸣着摔倒在地。他抱欧若雅就势滚倒在地,连翻了几圈才止住去势,只是身上淤青疼痛,显是受了伤。
斯瓦迪亚骑士在几波怒射后发起了冲锋——这山谷里是一片难得的平地,最适宜骑兵发动冲锋收割。
“盾墙!拉弓!前行准备投斧!”阿尔卡呼喊着组织战士当成盾墙,阻在欧德曼身前,“欧德曼雅尔,你的心太过柔软——可你要知道,今夜他们不死,我们便要死作泥土,你的欧若雅和我的儿子们都要倒在这里。”
“西萨叔叔……”
“闭嘴你这个混账小子。我只教过你投掷和刀斧,那只是些不入流的杀人技——因为你父亲曾以为你最好不要上战场,而是去当个游山玩水的领主。现在不一样了,好好跟我学,睁大眼睛看看比荷夫的群狼杀人阵。”
“北方群狼们,跟我走!”弩箭梆梆地击打在并排在一起的数百张圆盾上,阿尔卡哈哈大笑,振臂高呼,“资深士兵举盾前进,皇家侍卫投斧预备,资深弓箭手上高地散开齐射。让这些下了马就是罗圈腿的傻瓜知道战斧的厉害!”。
然而举着各式纹章盾的皇家侍卫冷然不动,眼中瞧着欧德曼,没有看阿尔卡一眼。箭簇与弩箭在空中激烈对射,斯瓦迪亚骑士纵马奔腾而来,上百柄漆黑的长枪冷然挺立,齐齐对向在混战中高声呼喊的阿尔卡。
“就在这里别动,欧若雅。”欧德曼温柔地推开女人,他的眼神与阿尔卡的注视交汇在一起,坚毅如山,“比荷夫和西萨理应在一起流血——皇家侍卫们,跟我冲!”
“为了斯瓦迪亚!”
“奥丁在上!”
咆哮的怒吼震耳欲聋,铁甲骑士如同怒狮般撞开了诺德人混乱的战线,最前排的诺德资深士兵连人带盾倒飞而回,冲锋中的长矛像切纸一般刺穿了诺德链甲,呼吸间就倒下了两百余个英勇的诺德人。
下一刻诺德人的刀斧开始复仇,止住冲锋的先锋骑士被连人带马劈成几段。重型飞斧和投矛密集的攒射向骑兵群,后续的骑兵措手不及地相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谷中撒满了纷飞的血花,格伦特在黑暗中注意到了勇猛的诺德老战士阿尔卡,他放下覆面罩,持盾横枪,带着三十八个斯瓦迪亚近卫骑士向阿尔卡发动了冲击。(未完待续。。)
第044章()
第二章 奶与蜜的故乡
第三章 罪与赎的回忆
盔甲激烈的发出磕碰的声音,格伦特猛虎一般冲破了诺德战士的防线,巨枪向阿尔卡发出刺杀——后者在地上一个绝妙的侧滚,避开了三支长枪的齐刺,还用斧头带走了一匹战马的左腿。
“贝蒙德。比荷夫?”骑士的目光凝重起来,他从没有听说过能从骑枪冲刺下幸存的步兵,除了提哈之战的那位可怕战士。
“很不幸,我仅仅是狼王之牙。斯瓦迪亚人。”
“他名阿尔卡。西萨,可我却是你要寻的死敌。”失去冲击力量的骑士陷入诺德人的战阵,瞬间被劈翻下马,发出渗人的惨叫,满身浴血的欧德曼在盾墙后举起战斧,“若只是对军人,我将与你不死不休。”
“不错。”阿尔卡面色平静,灰白头发迎风而动,用斧头指向格伦特,“除了杀了我或死于我手,你别无选择。”
“那么,”骑士的目光阴寒,“我不介意哈伦哥斯的纹章上,添上野蛮人的头颅。”
欧若雅猛地推开身边的皇家侍卫,拔出匕首指着自己的喉管,“否则我就先死在这里!”
山巅上,望见诺德人的抵抗始终坚韧,安德烈公爵的面色凝重起来,他放下酒杯,举起右手,准备让预备役投入战斗。
“一起冲锋吧,大人。在这里摧毁比荷夫家族的力量,然后突袭提哈和萨哥斯。夺回卡拉德的荣誉指日可待……”哈劳斯激昂地动员着安德烈,然而老贵族只是慢条斯理地摆着手,嗤笑般看着他。
“哈劳斯。当提哈的老爷们逃到苏诺,他们居然想提着皮鞭抽打我的儿子。”安德烈露出似笑非笑的面容,“原因仅仅是我的儿子格伦特没有用旧帝国最繁琐最隆重的仪式,为他们烹煮足够多的1岁的母牛羔,酒后助兴也没有足够多的刚好15岁的处女。”
喊杀声中,安德烈笑意渐冷,“你难道不觉得。帝国真的已经很旧很旧了么?旧到需要彻底打碎,然后再按着公平的新规则重新切一切——制裁骑士团!荣誉与我们同在!”他放下手臂,一马当先地朝着山谷冲锋而下。三百余名制式盔甲的骑士扬枪拔刀。随他向着山下发起猛烈冲锋。山谷在群马奔腾中剧烈颤抖,后续的弩手和重装中士踏着被飞斧击杀的骑兵尸首向前冲杀。
“大人!大人!”新提拔的近卫骑士长冲向愕然不语的哈劳斯,“——赞美菲莱。因哈特!近卫骑士团在向我们求援。”
哈劳斯循声回头,惊然望见库林城堡方向燃起汹涌的狼烟。城堡上近卫骑士团的卡拉德王旗被斩落。比荷夫雪狼旗帜傲然飘扬。
山谷中步兵与骑士撞击在一起。战斧和长枪重复着杀戮,悲鸣和叫嚣彻响长空。哈劳斯驻马不前,静静地望着库林城堡,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好一个安德烈,好一个贝蒙德。我以为我为帝国早已算尽了一切。谁知不过做了过河之卒。”他脸上的笑容忽的不见,转为彻骨的冰寒,“安德烈诱我至此,只为把近卫骑士送给诺德的雪狼——而贝蒙德。只怕早早到了战场,却以自己的儿子为饵。要将我们分批剿杀。”
“大人,库林已经失守。更何况制裁骑士团对我们心怀叵测。”近卫骑士长罗伯特冷静地说,“我们这支孤军面对暗处的诺德人毫无胜算,应该马上离开。”
“你说得很对,回去是必死之路。但我们依然要回库林,只为给贝蒙德一个惊喜。”哈劳斯笑了起来,指着城堡举起长枪,只是目光中有闪烁不定的寒意,“两百多名兄弟和朋友在库林生死不明,不能就这样离开。帝国的骑士从不丢下任何伙伴,正如永不忘记今天背德的欺骗。”
“如您所愿。”骑士长想起了哈劳斯不败的传说,“近卫骑士团为吾王之剑,任您指挥。”
寥寥的数十个骑士跟着哈劳斯绝尘而去,将流血的山谷遗在蹄下。山谷中厮杀更为惨烈,寒鸦振翅、战马奔腾,血与尘遮蔽了月色。
库林城堡和山谷里同时燃起大火,四面八方响起战争的呼喊。制裁骑士团如同怒潮一**冲击着诺德人的步兵方阵,留下数以百计的诺德人和斯瓦迪亚人尸体。
诺德的盾墙和战阵被切割粉碎,制裁骑士团的第一次冲锋就带走了一半诺德人的生命。然而数十名落单的皇家侍卫和资深士兵犹如受伤的独狼,发狂怒吼着杀入骑士群中,将停滞的上百名骑兵连人带马劈为几段,震撼了骄傲的苏诺骑士。
惨烈的战斗持续到黎明,山谷尽头遥遥地出现了比荷夫雪狼的旗帜。斯瓦迪亚退军的号角骤然响起,还在厮杀的制裁骑士或劈或砍,奋力拔马杀出战阵,丢下浴血奋战的弩兵和斯瓦迪亚中士,向着山谷远处奔腾而去,留下绝望的同袍嚎啕嘶喊。
“贝蒙德雅尔回来了!奥丁在上!”欣喜的叫喊回荡在山谷,还在抵抗的斯瓦迪亚人面色如雪,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颤抖着匍匐在地,祈求诺德人的宽恕。
“不!我也不是一个好儿子!”欧德曼挣扎着要抓住他父亲的手,却因失血和虚弱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