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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悲歌-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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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诺克把自己单手剑倒着递给了谢尔德,说,“布莱克。西普,给我你的剑。”看着自己爷爷沉重的点头,布莱克将自己的斩剑抛给了班诺克。

    “沉睡的美人,永恒的创始之剑啊。”班诺克的目光如同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温柔,他喃喃地摩挲着光滑的剑身,忽地眼神决绝而清澈。

    “看好了,布莱克。西普,我们山地人最后的首领。”他横剑于胸前,声音仿佛穿越远古,“这是你爷爷曾教授你的最强招式,菲莱因哈特之剑!”

    无边的风雪突然无风自起,遥远的雪上之上响起巨大的轰塌声响,猛烈的罡风如同末日一般席卷向山巅的众人,谢尔德沉静的目光里,班诺克横剑矗立,衣衫猎猎而舞,如同几百年前传说中的卡拉德战神。

    “谢尔德!”班诺克手中巨剑如同哭泣般发出低低的颤音,他横剑指向沉默的罗多克中士,神情凝重,“告诉我,你如何放下了你的剑。”

    “十五年了,我一直用的是弩。”然而谢尔德没有作答,他轻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单手剑,说,“我还以为,我早就不再是剑士。”

    “你们只知菲莱。因哈特之剑,”谢尔德眼神冷冽,“然而在我出生之地,我们信奉混沌太神菲尔斯。穆幸恩。”他躬身、跃步、凝气,踏雪而前,手中单手剑带出一道纯圆的凌厉光芒——那一剑犹如穿越了风雪和时空,割裂了前尘和旧事,犹如流水,了无痕迹。

    布莱克的瞳仁瞬时扩大,双眸如鹰般凝视着优美舞动的单手剑,他在剑招里看到了遥远祖先的英姿。而贝蒙德后退了半步,仿佛那轻盈的剑光是暗夜中亮起的上古猛兽之眸,他嗅到了盈盈的杀意和磅礴的气势。(未完待续。。)

第053章() 
“这剑招是……”布鲁。西普猛地站了起来,苍老的面庞猝然发白,“菲尔斯。穆幸恩之叹息!”

    班诺克大笑而前,巨大的斩剑舞成六面,恍若创世天神之羽翼。他高高跃起,手中六柄巨剑刹那间凝而为一,带出另一道笔直的剑光,流星般撞向罗多人的剑势。

    “菲莱。因哈特之叹息!”

    漫天的雪花被巨剑的气浪劈开,两人在风与雪中交错而过,遥遥地持剑而对,雪山之巅上只剩下凝重的呼吸声。

    “叮——”细小而清晰的金属斩击声响起。

    班诺克和谢尔德回身相望,同时大笑。

    “好剑。”谢尔德手中单手剑出现细密的裂缝,如同蛛网般向上蔓延,终于碎裂成片。他的虎口颤抖着流出冉冉鲜血,身上的链甲叮当一身散落在地,肩胛、左耳、上臂、膝盖四处创口同时喷出血花。

    “一击裂剑,一击破甲,四剑伤人。”布鲁。西普慢慢坐下,“布莱克,当你懂得守护之剑的含义,你就能一剑化六,学会菲莱。因哈特之叹息。”

    “守护……之剑?”

    “真正的剑是用来守护而不是杀戮,”布鲁。西普的目光越过他的孙辈,瞧向贝蒙德,“你可知,艾比利在上古语言里意为‘信任’——真正伟大的力量是信仰与牺牲。”

    “我曾听说,世上还有三把媲美艾比利的剑。”班诺克的双手腕出现细小的血痕。猝然喷出鲜血,艾比利沉重地砸落在地,“其一就是菲尔斯。穆幸恩之剑。也名王者之剑。”

    “我的先祖早失去了王者之剑,只留给我残存的剑招,因此败于艾比利。”谢尔德挥手止住了躁动的罗多克弩手,炯炯地盯着叛变的下属。“为什么不杀我,班诺克。”

    “斯卓。哈尔特之剑已经绝迹,”班诺克转身离去,“属于剑士的时代早已谢幕。我不想菲尔斯。穆幸恩也成为上古的神话。”

    “对,剑士的时代早已谢幕!这是属于弩手和骑兵的世纪。”谢尔德捂住肩头的伤口,拾起一支遗在地上的弩箭。猛地折成两截,“我辱了菲尔斯。穆幸恩之剑,此生绝不启剑,否则受万箭攒射。犹如此物!”

    “班诺克!”他招手带走了骂骂咧咧的罗多克士兵。双目平静,“三天之内,我将带着第十五关卡的所有士兵,回赛伦休整——也许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狡猾山地佬,能乘这个机会离开赛伦雪山。”

    遥望着罗多克人的背影在山道上迤逦成模糊的黑点,班诺克终于虚软了身体,晕厥在雪山之上。“阿努!”布莱克惊呼一声,冲上去扶住了班诺克。

    “帮我一把。不长眼睛的混账小子。”布鲁盯着贝蒙德,“你想看着老爷我在这里被冻成冰块吗?”

    山地人探头探脑的声影出现在山岩后。在布鲁暴躁的训斥中,山地族人们吆喝着抬走了昏迷的战士,齐心协力斩断了老人脚下的铁链,引着众人回到了山地部落的议事堂,一座黑色巨石垒成的大屋。

    班诺克沉沉地在房间内的床上睡去,而布莱克被他爷爷拎着耳朵厉声数落几句,带着泪花离开了房间。

    明亮的火把在墙角上被点燃,温暖的火光溢满了房间。醇厚的酒香味里,布鲁。西普赤着上身,左手举着古旧的酒碗,目光越向遥远的时光之外,神色游离。

    “红叶之影么?那是上古的传说了。”他陷入回忆,“传说三百年前,十四代红叶诺萨穆家族在飘雪之日迎来了一对男婴的出生,长兄名为雷多。诺萨穆,次男名为雷德。诺萨穆。这对兄弟出生之日,家主梦见一片硕大的红叶覆盖了整个卡拉迪亚,在卡拉德帝国的上空投下阴郁的暗影,因此将这对兄弟视为不祥之兆。他寻着理由将幼小的兄弟送走,有人说他把自己的幼子送到了修道院,也有人说他把自己的幼子亲手杀死在了后花园。”

    “二十七年后,当卡拉德帝国征服的车轮碾压到提哈海岸,诺萨穆家主和他的长子雷多。诺萨穆随着卡拉德大帝血战三天三夜,红叶家族十七名成年男子悉数战死。而在激烈战斗的最后时刻,有一名穿着漆黑盔甲的骑士举着描绘着漆黑枫叶的战旗,带着四百名同样装扮的骑兵对着蛮族的战阵发动了冲击,”布鲁叹息着,“我的祖先亲眼看见了誓死冲锋的黑色骑士,他直到临死都还记得那些黑暗骑士如同狂怒的闪电撕开人群,分波裂浪地冲向战阵核心的红叶诺萨穆——整个卡拉迪亚,除了先王的旧帝国骑士团,从未出现过这么强大的战士。”

    “他们是……红叶之影?”

    “早在诺萨穆家族开拔提哈战场的前一夜,一名身着黑甲的骑士造访了帕拉汶,他名雷德。诺萨穆。不知为什么,所有的影之骑士背叛了红叶家族,宣布向他效忠。”老人喝了一口酒,声音低沉,“诺萨穆次子赶到战场的时候,他只看见自己长兄的头颅被高高挑起。于是他带着自己的愤怒和仇恨收割了蛮族之王的生命,带走了战场中啼哭的红叶诺萨穆幼子。”

    “也就是说,红叶诺萨穆家族全体战死?”贝蒙德站起身,“那么,我的母亲是谁的后裔?”

    “十个月后,一封信和一个装着婴孩的包裹一齐寄给了卡拉德帝王。孤傲的帝王打开那封信,因为信内的词句勃然发怒、面色潮红,他在书房里来回度着步,终于冷漠地宣布包裹里的孩子为红叶诺萨穆失落的子孙,将与他家族的荣誉一起受封在提哈城外的克温村。”老人盯着贝蒙德,声音意味深长,“我的祖先被嘱托销毁信件,却违背誓约打开了信封。他看见信封上画着一枚漆黑的枫叶,下面是一行字:帝王之血,冰水互易。以我之子,幻叶之光。”

    “也就是说……”贝蒙德颤抖起来。

    “你才是红叶之影的后裔,”虚弱的班诺克早已苏醒,他接道,“你的祖先是红叶之影雷德。诺萨穆!”

    “故事并没用结束。我的祖先的背信被先王察觉,因此我们整个部族被贬斥到遥远的荒蛮之地,也就是现在的亚伦山脉。三个月后,三个着黑甲、骑黑马的骑士造访了这里,他们与我的祖先订下密约,在雪山的极北之地造下尖塔……”

    “不能再说了,师父。”班诺克打断了老人的叙述,“我们能说的已经到此为止,年轻的诺萨穆后裔。”

    “能否告诉我,那座尖塔在哪里?”贝蒙德平静下来,“光也好,影也罢,我身上也流淌着一半的红叶之血。不管如何,我要实现母亲的梦想,重新夺回红叶骑士的荣耀,再返回海的那边,重建比荷夫雪狼!”

    “恐怕不能,红叶之影的后裔。”房门被猛地踹开,三个身着黑甲的高大骑士冰冷走近,他们的黑色披风随风扬起,隐约露出身后匍匐满地、呻吟不止的山地战士。

    “我们的大人一直寻着你,阿雷德。诺萨穆。”三名骑士丢开漆黑披风,横下长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不要再躲藏了,为着别拖累别人。”

    “我的脾气很不好,”贝蒙德摸出了雪狼之牙,俊秀的面容露出冷笑,“尤其是故事听到一半就被打断。”

    “看来从诺德到斯瓦迪亚,你的血还没有流够,诺萨穆。”

    “我们的脾气也很不好,”布鲁抄起身旁的两柄斩剑,将其中一柄扔给班诺克,慢慢地喝下半碗酒,双目灼灼逼人,“贝蒙德,在这座房间背后的山岩上,有一道狭窄的石梯通向那座尖塔。我已叫了布莱克在那里等你。”

    “比荷夫从不在战场上退却,我们是属于战斗的狼。”贝蒙德刚直起身,就挨了布鲁一记不客气的爆栗。

    “几个人的群殴能叫战场,你这个热血过头的蠢货。快去,别妨碍我和班诺克热身。”

    贝蒙德耸耸肩,真诚地问三名黑甲骑士,“你们听说过菲尔斯。穆幸恩和菲莱。因哈特之剑吗?”

    “从未听闻。”

    “很好,那么好好保重,黑乌龟们。”贝蒙德猛地冲出门外。三柄巨剑犹如蛇吻般齐刺向贝蒙德,然而另一瞬间单臂的老剑士踏步出门,将手中酒碗抛向空中,拔剑而出。

    他手中斩剑一而化三,叮叮叮同时斩击在黑骑士的长剑上,沉重的剑劲劈得三人齐声闷哼,一齐后退。布鲁收剑而立,恰恰接过半空落下的酒碗,举起酒碗将剩下的半碗酒一饮而尽,朗声大笑。“兔崽子,带着布莱克走,别回来。让她多见见世面。”

    “正有此意,老爷子!”

    三名骑士静静地瞧着贝蒙德向尖塔走去,终于开口,“那么,你是铁了心要撕毁我们两族的密约么?苍鹰之影?——你宁愿自断手腕也不离开此处,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泄露的秘密,却要告诉我们的仇敌。”

    “我只有一个孙女。而这个年轻人愿意和我孙女一起赴死。”布鲁叹息一声,“而且,我知道她喜欢他。”(未完待续。。)

第054章() 
当贝蒙德赶到山岩之下,他看见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晃着脚坐在山石上,瞪着漆黑的大眼睛瞧着他。这个女孩有着雪一样晶莹剔透的肌肤,两道细眉犹如刀裁,漂亮的眼睛仿佛带着一层雾,粉红的嘴唇犹如夏日的花朵。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看上去飘飘欲仙,在雪山之巅美得带着仙气。贝蒙德一下子想到了创世神话里极北之地的雪花仙女。

    “咳咳,”贝蒙德紧张起来,他从小到大几乎没和女生说过话,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和马蒂尔德,“那个,咳咳……你好,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兄弟布莱克。”

    “哦?”女孩挑起眉毛,然后陷入沉思之中,“也叫布莱克。西普?”

    “对对……”贝蒙德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舌头似乎打了结,“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小子,傻里傻气的……”

    女孩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

    她好整以暇地指了指面前的地上——贝蒙德偱目望去,只见擦得亮铮铮的艾比利放在地上,旁边是布莱克之前穿的黑色带血衣衫和绷带。

    “你是……”雪狼之牙铛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坚强的比荷夫战士差点晕厥过去。

    “好吧,我也知道我这样子很滑稽。”布莱克大大咧咧的扛起剑,转身走向石路。“穿着这一身,既不能喝酒,也不能骑马。可我爷爷刚才威胁我。说我以后都不能再那么打扮了,也不能再涂草药把自己弄得黑漆漆的,否则得揍我。”

    “你欺骗了我。布莱克。”沿着狭窄的山石一路向前,贝蒙德怒气满腹,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你背叛了我们真纯的友情,你伤害了一个男士纯洁的心。”

    “吵死了,我说过我是男的吗?”女孩不雅地打了个哈欠,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反正我从小就被爷爷当孙子养,他不准我和女孩一起玩,也不准我打扮成女生的摸样。逼我天天去砍比石头还硬的雪松。还放狗天天追我——最开始是一只,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是十五只了。”

    “我天天被狗追得哭,咬得遍体鳞伤。后来有一天,我发现有个山洞狗跳不进去。我就天天往里逃。没想到那是我爷爷练剑的地方——于是我就这么看了7年。学会了菲莱。因哈特之剑。可是我爷爷发现了我,把我劈头盖脸骂一顿,然后收拾包袱把我赶下山去。他陪着我走了一路又一路,最后默默不语的走了。我打开包袱,却看见了艾比利。”

    “兄……布莱克。”贝蒙德突然出声,“艾比利和头人之位,只能传给孙子吧?”

    “是吗……”布莱克沉默了。她模糊记起,当自己哭着睡去的时候。睡梦中隐约有一双慈爱的大手温柔地为自己的伤口涂上草药;当自己含恨在山洞里偷偷窥视的时候,明明有一道温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注视着自己;甚至当自己闷闷不乐地打开包裹。崭新的艾比利旁边也留着一张纸条:敢把艾比利弄丢,我就杀了你这个蠢货——纸条后面注着一行小字:“实在打不过,不要剑,逃回来。”

    两人各怀心事,沿着逐渐狭窄的山道一路往上。山道曲折蜿蜒,两边巨石耸立,最窄之处仅能过一人,贝蒙德紧紧地跟在布莱克身后,被嶙峋的山石逼得贴在女孩背上,感觉既尴尬又紧张。

    循着山道走了半日,布莱克忽然带着贝蒙德跳进山岩下的一处狭窄洞穴内,轻车熟路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耳朵听着山洞里若有若无的滴水声,贝蒙德闻到一股淡淡的少女香气,忽然心跳如鼓,脑袋晕晕乎乎,双脚差点站立不稳。幸而布莱克毫无所觉,只是慢慢向前。

    “卑鄙、无耻、下流!”狠狠地诅咒着自己,贝蒙德啪地给自己两记耳光,惹得少女惊异回头,于是羞愤道, “打蚊子!”

    “哦,怪不得我觉得后颈痒痒的,像有虫子爬。”少女的回答让贝蒙德更是羞愤欲死,她突然顿住脚步,指着不远处道,“就是那里。”

    光明乍现,一座纯黑色的高耸尖塔出现在视野远方的山崖上,仿佛亘古存在般不朽。这座尖塔共分七层,每一层高约三米,塔基大概要二十五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雄伟壮观,隐隐有与天比高之意。

    塔前,六座巨大的黑石雕像按着六芒星的方位列在巨塔之前,迎着千年的风雪和时光。

    最前方的两具雕像吸引了贝蒙德的目光,一具是须发皆怒的中年战士,他身披古老式样的装甲,一柄巨大的双手斩剑横于腰际,双肩之上停着一只张翅长鸣状的雄鹰,巨大的残破披风凝固着狂烈飘舞的摸样。

    “这是我的祖先,‘卡拉德苍鹰’怀特。西普。第一个拥有艾比利的战士。”

    另一具雕像是跃马扬枪的美丽女骑士。女骑士眉目如画,然而眼神冷冽如电,她一手高扬巨大修长的黑色骑枪,另一手挥舞着硕大精致的纹章盾,骑着一匹奔腾欲飞的披甲骏马,望上去栩栩如生、气势非凡。

    “这是欧若雅。诺萨穆,第一代红叶诺萨穆。”

    “红叶诺萨穆是女的?而且和我母亲一个名字。”贝蒙德难以置信地望向女骑士,发现骑士手中的纹章盾上,以细密繁琐的花纹浮雕着一枚秀美的枫叶,虽然历经岁月侵袭,却依然盎然如生。

    “卡拉德帝国的英魂,你们的后裔带着约定回到此地,请为我打开真实之门。”布莱克虔诚地喃喃自语着,领着贝蒙德走到塔门之前。

    漆黑的塔门不知是以什么金属打造而成,历经无数岁月而不朽,沉积着遥远的历史。在巨大的塔门右侧,分别有六个形状各异的孔道,看上去好像对应着刀枪锋芒的形状。

    “沉睡的创世美人,菲莱。因哈特之剑在此呼唤。”布莱克回忆起爷爷的讲述,重复着老人的话语,她将斩剑缓缓插入了最下端的孔道,直至没入剑柄。

    “咔——咔——咔”,山崖上响起巨大金属齿轮转动的声响,沉重的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半,古旧的气味扑面而来,塔门内,俨然是半截残破的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巨大的卡拉德古文:

    “帝王之血,冰水互易。”后面的几行字模糊不清,好像被人用兵器猛烈地斩击过。

    “我们进去吧。爷爷说你要找的东西在第一层。”布莱克拔出艾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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