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船长看着西欧人那很平和的宽阔眉眼,缓缓说,“你站得那么高,很容易落到海里。”
年轻男人听着桅杆上白色商旗在风里呼呼卷动的声音,还有脚下这艘船乘风破浪的动力,过了一会从桅栏走下了甲板,问:“有没有葡萄酒?”
“酒是有的,不过不一边喝着听点故事,御不了心里的寒。”老船长从船舱里翻出两瓶陶制酒瓶。
年轻男人接过酒,笑了笑。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绕过冈定海峡,前面那片海岸有很多海寇,过往的商船都不敢在那里上岸,而选择转入冈定海峡,直达诺德王国的港口。”老船长打开了塑封的酒瓶,开始缓缓诉说,“曾经有很多艘来自巴里昂大陆的大型商船,为了避免昂贵的货税选择绕道上岸,遭了海寇的劫掠。”
“他们雇佣了不少商船护卫,其中还有一些经历过战争的战士,但在凶猛的海寇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显得无谓。海寇不同于其他的劫匪,他们久居在海边,有的隐匿在雪原,在寒冷恶劣的环境里存活下来,他们是凶狠残忍的不法之徒。遇到海寇的下场只有被俘虏或者死,他们不需要什么过路费,他们要的是你全部的财产。当然,那些舍不得钱财的人”老船长顿了顿,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喘气,然后说:“海寇会把他们的头盖骨当碗使。”
年轻男人嘴巴动了动,说:“就不能找个大点的碗吗。”
老船长继续说:“很少人能在海寇手里完整地活下来,凡是海寇的俘虏,不是被脾气暴躁的头领杀死,就是缺胳膊少腿,而那些老老实实交出所有钱财和货物的,也会被剥光衣服丢到寒冷的雪原上。经过几次大商船的覆灭,过往的商队终于明白了任何妄图和海寇对抗的勇士最后都会变成被扒光毛的鹌鹑,于是他们开始默认了冈定海峡这条航路。”(。。)
第三卷 第二章 : 酒馆的灯火()
“诺德王国对外来商船收的税很重,这让一些做小买卖的平民几乎血本无归。|顶|点|o有人开始怀疑海寇的肆虐是不是诺德王国一手造成,为的是他们港口的大量税收。一些有地位的商人联名指责诺德国王不加强对海岸的治安,而这些都是徒劳的。海寇是诺德入侵卡拉迪亚时散落下的遗民,他们依靠从北方冰雪大陆民族传承下来的强健体力在海岸和雪原成群结对地肆虐。面对一些赏金猎人的追杀,有的海寇毫不畏惧和他们对抗。而诺德王国却不愿意派遣军队对海寇进行剿灭,因为海寇是海边的子民,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可以让他们随时藏匿。”
“好在进入冈定海峡之后有一条安全的航道可以直达诺德王国的王都萨哥斯,商人们也可以在萨哥斯丰富的市场上大赚上一笔,也挽回了昂贵的货物税收损失。”老船长沉默一会,握着酒瓶的手微微动了动,他看向正在喝酒的年轻男人,“就算利益之间没有了冲突,总归还是有一些原因,要有人来消灭或者压制一下这些猖狂的海寇。”
“咕噜”的吞咽声在浪花与旗卷的声音里很不明显,老船长默默看着那张西欧人坚毅而平和的宽阔眉眼,看着年轻人棕色的眉发,缓缓说道:“为了光明与正义。”
年轻男人把空了的酒瓶抛到一边,嘴边呵着暖气,棕色带着一丝碧绿的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笑。
老船长扯了扯被风吹得贴到鼻子上的胡须。布满老茧的手将自己的酒瓶递给年轻人,然后问:“你信基督么?”
年轻男人接过酒,他看着老船长衰老的容貌和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的手。终于笑了笑:“一点点。”
桅杆上的旗帜随着海风剧烈卷动,黑帆也仿佛融入夜色里。黑色的海浪拍打着船舷,船只缓速前进,原本月色下依稀可见的海岸线黑影越来越清晰。
海浪撞击在岸岩礁石上,一阵又一阵的轰隆声里,船驶入了港口。
岸边的山岩在黑夜里是一片模糊的影子,诺德人在山岩开辟的港口入道也是一片漆黑。两边的山崖各挂着一盏风灯,黯淡的火光在海风里椅。沿着一丝光亮船缓缓驶进了山崖里的港口,船上的水手纷纷准备抛锚和降帆。
甲板上。老船长把两瓶空了的葡萄酒扔进船舱,说:“从港口上岸,前面就是诺德王国的王都。我们的货都在那里下,接下来要买些熏鱼倒腾到其他地方赚点外快。可能不方便带着你了。”
年轻男人对老船长表示感谢。从包裹里取钱交了船费,然后站在桅板上,看着前面的山崖岩石,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大陆平原。
船缓缓靠在港口,水手们搭着木板下船抛锚系绳。由于是深夜,整个港口漆黑寂静,只有微薄的灯光,山崖顶部的灯塔也不时照过朦胧的光明。
“要是你在卡拉迪亚混出声望来。你可以到库劳找我,我会很乐意做你的历史的传述者。”老船长说。年轻男人看着他点头。接着走下了船。
浓郁的酒气被风吹散,身上的棉袍轻轻摆动,年轻男人棕而碧蓝的眼睛看着黑色海水与岩石,看着远方的平原,看着依稀可见的雄伟城镇,他脸上露出微笑:“你好,萨哥斯。”
深夜的萨哥斯很安静,整座繁华的王都这时只有几盏隐隐绰绰的灯火在风里椅。
一条漆黑的街道上,只有一间木头搭建的旧房屋还亮着灯光,里面传来陶杯碰撞声、酣睡声还有酒嗝声,仿佛这里是黑夜里唯一热闹的地方。
这是一间酒馆,没有名字的酒馆。弗朗索瓦是酒馆年轻的老板,他的父亲死于诺德王国与维吉亚人的战争中。由于是勇士的后代,王国特地免了他的兵役。于是他在萨哥斯继承了一间破旧的酒馆,并且把生意做得很大。
“酒!酒!”深夜里零散的几个顾客喝得烂醉如泥,暴躁地敲着碗。弗朗索瓦静静给桌子上添了几瓶麦芽酒,然后回到自己的座椅上继续靠着。
不一会这些酒客都忍不住酒意纷纷醉倒,整个酒馆里就剩下酒杯椅摔倒的声音和他们打鼾的声音。
弗朗索瓦任由这些醉汉趴倒在桌上,哪怕是睡到天亮。他习惯了熬夜,或者说是习惯夜里寂静的城镇和孤独的灯火。
这里的每个白天都有悲伤和欢喜的事件在发生,而到了夜晚有人怀揣快乐入梦,也会有人到酒馆买醉。弗朗索瓦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这么晚不会有客人了。”弗朗索瓦对自己说,然后从酒柜拿了一瓶麦芽酒。
每个酒馆的老板都很少喝酒,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贩卖的是怎样一种可以让每个男人骨头都酥的东西。弗朗索瓦是年轻人,他喜欢喝酒,但只在深夜里等最后一个客人醉倒以后,才慢慢品尝。
弗朗索瓦喝着酒,看着门外晃动的风灯,开始思索事情。他是一个很有血性的年轻人,他清楚自己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比起开酒馆他更喜欢像父亲那样到战场上挥舞武器,而不是每天在阴暗的旧屋子里与满身的酒味做伴。
所以每当他在夜晚里一个人喝酒的时候,总会很无措的幻想一些事情。
从海那边吹来的寒风经过萨哥斯,卷动灯光和门板,也带来刺骨的寒冷钻入酒馆。桌上的一个醉汉被风冷得侧翻了身子,然后开始呕吐。
弗朗索瓦无奈的举起喝了一半的酒瓶,把剩下的酒水全部泼在那醉汉的身上。那醉汉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又慢慢卧在长凳上静了下来。
“酒的味道总好过你吐出来的臭东西。”弗朗索瓦说,扫兴地皱了皱眉头。
“他吐出来的好像也是酒。”随着说话声一个人影从门外的夜色里走了进来。一个同样也很年轻的男人,明亮的棕碧色双眼,宽阔平和的五官,穿着一身棉袍在夜风里摆动,问道:“有没有葡萄酒?”
弗朗索瓦看着突然就进来的年轻男人,看着他明显的异乡人面孔,惊讶之后笑着问:“你喝多了会不会吐出来,就像他一样。”用下巴指了指醉汉。
年轻男人拍了拍棉袍上的灰尘,用明亮的棕碧眼睛看着弗朗索瓦,说:“我习惯吐在桶里。”
“五第纳尔。”弗朗索瓦吹了声口哨,从酒柜拿出一瓶新的酒。
“我只有法郎。”年轻男人看着他和善的表情,也淡淡地笑。
埃尔顿是萨哥斯出身的一名商人,常年奔波在大陆各地,但从不忘记自己的故乡。
他从物产丰富的海滨购买商品并转手到大陆平原,然后再从富饶的城市里采购大量货物,运送回诺德王国的市场。多年的经商让埃尔顿积攒了不少的财产,同时他的名声也在卡拉迪亚大陆的商道中渐渐响起。
这次埃尔顿打算在海岸那片肥沃的土地买一些麦芽,转手到大陆中部平原地区,然后大赚一笔。但突如其来的寒流让他的计划泡汤,同时更糟糕的是他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在酒馆的客房缓缓醒来,埃尔顿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昨晚的酒让他在这酣睡了一整夜。
萨哥斯的早晨很安静,淡淡的光亮从窗子外照进来,外面是还未苏醒的城市。
埃尔顿让自己清醒之后,他走下楼房,警惕四顾。酒馆的一楼只有几个醉汉伏在桌子上不省人事,除了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其他一切平静。
思索了一会儿,埃尔顿从这个充满酒味的酒馆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甚至还没有完全破晓,发白中带着沉重的漆黑。街道也十分安静,只有海风把门板掀动的轻微声。
埃尔顿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他带着紧张的心情穿过街道,往某处走去。
事实上,埃尔顿在昨天运送货物的时候,遭遇了一些麻烦――海寇把他们的货物抢了去,并且跟随埃尔顿跑商的他的堂弟也落入了海寇的手里。
危险远不止如此,埃尔顿逃回萨哥斯后,他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他进了人多口杂的酒馆,但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喝了半瓶麦芽酒后就醉醺醺地躺倒在客房里。
整个夜晚没有任何事发生,但是埃尔顿坚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他趁着早晨想到熟人那里躲避。
背后传来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埃尔顿立刻停住身形,寒风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同时也紧紧注意着后面的情况。
安静的街道上,淡淡的阳光洒在房屋和地面,风把木屋的门和地上的尘土吹动。
埃尔顿听到了风声和渐渐变得清晰的脚步声,他确信自己的身后有人在跟踪。
直到听到铁剑从鞘里拔出的声音,他惊恐之余转过身子,握紧藏在怀里的匕首,准备面对敌人。
周围陷入短暂的平静,然后有铁器碰撞声和厮打声。
埃尔顿发现并没有敌人冲过来,他回过神来。在卡拉迪亚大陆跑商多年,他也遇到过不少次大大小小的劫匪,做为商队头领,他没有多好的身手,只靠着圆滑的处事能力应付过来,但只身一人面对却是从来没有过,所以难免过于惊恐。(。。)
第三卷 第三章 :萨哥斯的早晨()
一阵子过后,厮打声消失了,埃尔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然后轻声轻步地绕过房屋,朝旁边的街道走去。=顶=点===x=o
酒馆后边是一条由两侧木屋组成的狭兄道,路边还有杂草和荒废的工具,海风吹过扬起尘灰,在晨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
埃尔顿看到了有人倒在地上,还有他的剑和染红土地的鲜血。
不远处,站着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男人,穿着棉袍,配着剑鞘,正对着埃尔顿微笑。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和他身上的武器,埃尔顿确定这就是一个海寇,松了口气。
“你好,朋友。”埃尔顿向年轻男子打招呼。
年轻男人回以微笑:“你好。”
埃尔顿不禁轻轻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干净的棉袍,一副外乡人的面孔,宽阔平和的五官,以及他那棕色带着碧蓝的眼睛。最重要的是,埃尔顿注意到了他的佩剑。
看他和善的面貌,埃尔顿在心下打定了主意。
“我叫埃尔顿,是本地的一名商人。”
年轻男人没有做介绍,只是点头示意。
埃尔顿继续说:“朋友,看来你刚才遭到了袭击,不过很庆幸你没事。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但是这里很不安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来?”
年轻男人把剑收回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埃尔顿走进了酒馆。
“我刚才说过,我是本地的商人。在这个不平静的年代。即便是经商也会有些阻碍。”埃尔顿把酒杯递给年轻男人,喝着自己的酒,说:“我看得出来。朋友你一定不是卡拉迪亚的人。”
年轻男人没有说话,接过酒,笑了笑。
埃尔顿说:“你可能不明白这个大陆有多么混乱,但你只要知道像刚才那样的事不会少发生就足够了。我昨天在外面收购货物运送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一些麻烦,一伙海寇劫掠了我们的货物,而且很不幸的是我的堂弟落入了海寇的手里。”
“至于海寇,我相信你应该对卡拉迪亚的这种劫掠者有所耳闻。而且你刚才似乎就杀死了一个海寇。所以,朋友,我相信你的勇气。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年轻男人放下酒杯,看着埃尔顿,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埃尔顿苦笑:“所以我在请求询问你的意见。”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口袋,“我会支付一些第纳尔作为感谢。”
年轻男人本来想拒绝。因为他来卡拉迪亚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武力让人所收买。但看着眼前这个商人满身尘土一筹莫展的样子。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老船长的话。
一样是海寇,一样是诚恳的请求,一样的风尘仆仆和满面沧桑。
“有点意思。”年轻男人笑了笑,接过了口袋,寂静的客房中金属碰撞声格外悦耳。
埃尔顿脸上露出喜色,接着提醒道:“海寇常年居住在雪原和海边,平时劫掠商队的时候会成群结队出现,而且他们都是经过险恶环境的磨练。也拥有一身精良的装备。虽然我很相信你的力量,但我还是建议你多找几个帮手。王都附近的村庄有不少跃跃欲试的壮丁。你可以付他们一些第纳尔,这样就能组建一支临时的小队伍。”
年轻男人站起身,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朋友,祝你好运。”埃尔顿说。
窗外照进温暖的阳光,吹袭了一整个晚上的寒风似乎小了些,依稀可见的尘灰在微风里飘动。经过寒流之后,萨哥斯的早晨格外安静。
年轻男人点头微笑,离开了房间。
柔和的光线从窗外照进酒馆,微微驱逐了肆虐一整夜的寒意。门外依稀传来渐渐喧哗的集市叫卖声,在空气里和尘灰一同飘荡。
弗朗索瓦伸了个懒腰,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点,然后开始像往常一样清扫酒馆里的酒瓶。这一天在他看来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夜宿的醉汉多了些,早晨的空气也比平常清新。
掸了掸衣服上的尘灰,弗朗索瓦看着趴在桌子上依然大睡的酒客们,微微苦笑。
这座城镇开始缓缓热闹起来,有很多声音从门外传来。集市的叫卖声,轻风吹动树梢的扑簌声,就连离酒馆有一段路程的竞技场的刀剑碰撞声也依稀听得见。
本来应该是令人享受的美丽早晨,却被面前几个醉汉的打鼾声破坏,弗朗索瓦无奈中又有些自嘲。
“海寇杀进城里了,伙计们。”拿起一个空的酒瓶,弗朗索瓦微微用力在桌面上敲打,把几个酒客都叫醒。
醉汉们从梦里醒来,纷纷跳起来就想夺路而逃。弗朗索瓦摇摇头,拦住他们:“可算醒了,这账该结了吧?”
在萨哥斯开了多年的酒馆,弗朗索瓦处事颇有经验。这些醉汉都是遇到失意之事来酒馆买醉的,他们喝酒然后醉倒,没有过多的话语,所以他和这种人没有打交道,说话也直截了当。
醉汉们意识到这是老板的玩笑话,松了口气,嘟囔几句付钱离开了。
弗朗索瓦嘴角露出笑容,把钱收进了怀里。
“海寇?你说的是大爷我吗?”旁边一个还没有付账的醉汉醒过神来,狠狠地盯着弗朗索瓦。
看到他腰边悬挂着的剑,弗朗索瓦有些迟疑,开口说道:“刚才看到你们睡得太沉,我随口编的一个玩笑,先生不用在意。”
酒馆经营那么久以来,弗朗索瓦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一些麻烦事。比如流氓喝醉了撒泼,又比如一些故意赖账的。对于这些不善的顾客,弗朗索瓦尽量退让,不想因为几瓶酒而惹出事端。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这些人手里都有武器。
好在弗朗索瓦的酒馆在萨哥斯也有名声,王国里的巡逻侍卫也经常关照这个良民经营家,所以大部分的顾客都不会在这里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