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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等人将抓钩甩上城墙,慢慢爬了上去。卫兵望着向海的城外,丝毫没有注意城墙另一侧。雷德利爵士第一个爬上去,抽出匕首,慢慢摸到了卫兵身后。他一手捂住卫兵的嘴,匕首隔开了卫兵的喉咙。鲜血溅了他一手,他放倒卫兵,将匕首在罩衫上擦了擦。劳伦斯等所有人都爬上来以后,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指向了城门守卫室。
“维吉亚的姑娘呦,冷若北海,热如朝阳”守卫室里,喝醉的队长和两个手下正唱着歌,桌椅嘎吱声和喊声盖过了劳伦斯的脚步声。他持剑走了进去。
队长看上去并不惊讶:“呦,这位兄弟,来替我们值班的吗,要是啊啊啊!”
劳伦斯一剑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的手下惊慌而起,却被骑士们瞬间砍倒了。
“你是什么人”队长口喷鲜血挣扎着。劳伦斯转身离去,雷德利爵士一剑了结了不称职的队长。
“快,拉起城门,到上面点起篝火!”劳伦斯说。
天色渐渐破晓,城内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即将降临霜城的悲哀命运。骑士们用力转动着棘轮,巨大的绳索卷起,锈迹斑斑的铁城门慢慢升起。劳伦斯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海夜空中的一丝亮光。雷德利爵士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大人,现在点燃吗?舰队还未出现啊。”
“你害怕篝火惊醒教皇卫队吗?”劳伦斯笑着说,拿过了火把,点燃了草堆。
“舰队会看到的,即使他们迟了,我们也要按军令。马上,城内援军会蜂拥而来,你不会怕死吧?”
“准备武器!”德曼抽出剑,大声喊道。海蛇号上除一百多水手外搭载了两百名步兵,他们将是第一批攻进城门的人――如果劳伦斯没有失误的话。
“副团长,快看!”士兵们喊道。
德曼看到远处一片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火光。那是点燃的引导篝火,德曼吁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想必教皇卫队也已经发现了异常。德曼只能期望劳伦斯能坚持到骑士团主力登陆。
“克拉玛尔德,让你的队伍先冲上城楼。保住城门!”
“明白!”克拉玛尔德将斧子重重地在圆盾上敲了几下。
火光越来越近,城门逐渐被破晓的光线和火光照得清晰可见了。远处传来金属相击声和人的喝骂声,德曼知道劳伦斯已经同教皇卫队交上手了。北城门外的港口里。孤零零地停着十几艘霜城的战舰,码头上的人看到地平线上陡然出现数百艘舰船,早已经吓得跑光了。
“以剑之名,乌啦!”德曼振臂高呼。
“乌啦!乌啦!”士兵们用剑敲击着盾牌,跟着大吼道。德曼热血上涌,他望着耸立在山丘上的圣天使堡,用剑指着那里。
“我们的目标是那里。不是城区%陷那里,霜城的密酒喝姑娘都是你们的!“
“乌啦啦啦啦!”
德曼转过身,看到了从霜城方向划破天空飞来的火球。他倒吸一口凉气。大喊道:“投石机,趴下!”
轰隆一声巨响,涂满点燃的沥青的石块击中了海蛇号侧旁的水面。激起的浪花带着热浪撒到了船上。德曼抹了一把脸,看到更多的火球抛向舰队。霜城的守军终于开始防御了。城墙上的投石机位置固定。射程顶多三百码。因此此刻的射击完全是盲目的。
“哈哈哈哈,他们就这点能耐吗?他们怕是酒壶也倒不准吧!”克拉玛尔德站起身,大笑道。
因投石机反击而陡然恐惧的士兵们听了,重新鼓舞起来,也跟着哈哈大笑。
德曼拍了拍克拉玛尔德的肩膀,点了点头。火球不断落下,在舰队中部较密集的地方有十几艘船被击中了,伤亡惨重。着火的落水者徒劳地嘶喊着。而在战斗前身穿重甲的诺德骑士则在落水后溺亡不少。木屑飞舞,桅杆断裂发出巨响。但是。所有船上的军官都在大声鼓舞自己的士兵。士兵们充满了嗜血的狂热,同伴的惨状更加增强了他们的复仇欲。
“要登岸了,抓紧!”距离布满积雪的岸边还有几十码远时,德曼喊道。
“乌啦啦啦!”
一声沉闷的响声,船冲上了岸。不远处是停泊在码头的霜城战舰,锚还没拉上。看来教皇的舰队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海了。
“进城门!冲啊!”
城门被劳伦斯的队伍拉起,拒城门上劳伦斯等人以少敌多,但是城门始终没有被夺下。德曼率队冲到城门下,灰色石砖铺成的城门古老破败,毕竟数百年来从未有敌人从海上进攻霜城。
“乌啦啦啦啦!”克拉玛尔德怒吼着,眼睛充满血丝,首先冲进了城门。城门另一侧,一队惊慌失措的卫兵持着长矛对着城门,克拉玛尔德和他的拉格兰人大队大吼着冲向他们,德曼紧随其后。拉格兰人轻而易举地用战斧劈开长矛,接着用寒光闪烁的斧子劈开了卫兵的头盔,脑浆和鲜血四溅。卫兵们在死了几个人后,落荒而逃。克拉玛尔德脸上沾满血,举着斧子追了上去。
德曼带着队伍从远处的石梯冲上城门。城墙上,劳伦斯以寡敌众,卫兵们从两侧围攻着劳伦斯和雷德利爵士。他们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还有双方的残肢断臂和兵器。劳伦斯脸上布满血迹,左手的盾牌已经被劈烂了,德曼一剑向最近的一名卫兵身后劈下,卫兵惨叫一声,德曼一脚把他踢下城墙。
“劳伦斯,这边!”
劳伦斯二人和德曼等人前后夹击卫兵,卫兵惊慌失措,招架不住,互相拥挤。几分钟之后,几个卫兵血淋林的尸体已经叠在了城墙上,其他几个卫兵都被骑士团士兵打下了城墙,摔成了肉饼。
德曼跨过尸体,向劳伦斯伸出手。劳伦斯用力抓住德曼的护腕,拄着剑站了起来。德曼望着远处高耸在山上的圣天使堡。霜城的北部已经陷于一片火海,后续的骑士团援军已经陆续登陆。黄色的晨光透过阴云开始照耀圣迦南大教堂的尖顶,而在城北,成千上万的火把如长蛇涌入北城门。先锋部队点燃了城内的茅草屋,大火产生的黑色浓烟随着风向飘向了圣天使堡,而大火也阻拦了城南的援军。圣天使堡同他灰暗的城墙孤零零地耸立着,保卫着困境中的教廷。
“这一刻终于来了,是吧?”劳伦斯笑着说,脸上的刀疤还流着血。
“是啊。”德曼说。(。。)
第六卷 第九章()
埃莉诺看着满天的火光,惊诧不已。公爵府内乱作一团,骑士们到马厩里牵马,士兵们在穿戴盔甲,仆人们四处奔走,收拾东西。北城门遭遇袭击的消息在顷刻间传遍全城,威克伍德公爵当下命令集合。
“埃莉诺,不要发呆了,跟着罗兰爵士撤出城!”身穿板甲的威克伍德公爵捧着头盔,走了过来。埃莉诺系好了毛皮斗篷的绳结,匆匆走下楼,公爵陪在身后。罗兰爵士站在楼下,手放在剑鞘上,一脸紧张。
“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埃莉诺焦急地问。
“不,我们要防守内城。”威克伍德公爵看了看整装待发的卫队。
“可是”埃莉诺快哭出来了。
一阵马嘶,一群人马奔驰到了公爵府门外。萨瓦芦爵骑着板甲战马,停在了门外。他的身后是一个金发的年轻人,长相严肃,不苟言笑。威克伍德公爵走上前,牵住萨瓦芦爵的马。
“果真是骑士团进攻了吗?”威克伍德公爵问。
“是的,叫你的人赶快,他们快进攻到内城了!”萨瓦芦爵用于其年老不相符的大嗓门喊道。“康拉丁,你带旗手开路,遇到敌人或是逃兵,一样杀!”
萨瓦芦爵的继承人康拉丁点点头,催马绕过公爵,带领着萨瓦芦爵的卫队冲向前去。威克伍德公爵松开缰绳,对萨瓦芦爵说:“教皇卫队能阻止多少兵力?我们的卫队可不够啊。”
“城内已经有几千人了。教皇卫队编制上有三千,可是如今一半都在吃空饷!现在保护教廷要紧。剩下的就等城外的援军了。教廷被他们掌握,我们就全要完蛋了!你快带你的人到圣天使堡!”萨瓦芦爵大喝一声,催马前进。
威克伍德公爵转身看去。无论是骑士还是仆人们都面露恐惧之色。埃莉诺距离公爵最近,金发缭乱,楚楚可怜。威克伍德公爵顾不上这么多,对着罗兰爵士大喊:“护送秀出城,到瓦伦那的城堡去!他们是忠于教廷的!”
“公爵,我可以为您而战!”罗兰爵士说。
“执行命令,我说的你不懂吗?”
罗兰爵士赶忙去牵马。
威克伍德公爵抱着埃莉诺的肩膀。说:“如果我死在城里,你就是威克伍德女公爵!”
埃莉诺哭着说:“难道你就不能不去送死吗!”
“如果教廷陷落,西部落于骑士团之手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们要赶去支援教廷。只要城外援军进来前骑士团没有攻陷圣天使堡,骑士团就会被全维吉亚讨伐。”公爵说。威克伍德公爵扶着埃莉诺的手,看着埃莉诺走上马车。此刻应该是维吉亚的早晨,浓烟却遮蔽了蓝色的天空。威克伍德公爵吩咐罗兰爵士:“如果逃难的人太多。阻碍了秀的路。你要用剑砍出一条路。”
“可是,公爵,他们也是逃命的人啊。”罗兰爵士摊开双手。
威克伍德公爵冷眼看着他。“威克伍德公爵领的命运就在秀身上,是几个平民重要还是百万人的命运重要?”
“明白。”
公爵看着马车进入街道上疯狂逃难的人流里。公爵府内,卫队已经准备好了。二十个人,其中就有非贵族出身的波德。破旧的盔甲在闪亮的骑士们中格外碍眼。公爵此刻并不计较这些,他宁愿用十个只会枪术比赛的铠甲闪亮的骑士换三十个熟于作战的雇佣骑手。
“上马。”公爵跨上披甲战马。手持绿底金狮纹章的三角旗的骑手首先开路,向着浓烟滚滚的圣天使堡方向。街上人仰马翻。逃难的霜城市民和西部的贵族们混杂在一起,公爵卫队不得不撞开他们才得以前进。波德手持马鞭。鞭打着不让道的难民。圣天使堡古老的城墙外,火势蔓延到了下城区。康斯坦斯披着白袍站在阳台上,朝阳之下她痛苦地看着霜城的覆灭。圣天使堡的卫兵们都拥到了城门边,城墙上布满了弓箭手和戟兵。伯里茨主教慌慌张张地走到了阳台上,手里捧着教廷的圣器三重冕和权杖。
“冕下,趁着那些野蛮人还没攻进来,快走吧!”伯里茨主教流着汗说。
“不,还没有哪个维吉亚教皇会在蛮族入侵时刻弃城逃跑。”康斯坦斯坚定地说。
“可是也没有敌人从海上进攻薄弱的北城墙。”伯里茨主教低声咕哝。
康斯坦斯由主教陪同着走下漫长而灰暗的悬梯。火炬还插在墙上的篓里,负责照管这些的仆人们早已经逃走了,连教皇卫队也人心惶惶了。
在圣天使堡下是圣迦南大教堂,此刻大教堂的钟声不断,与往日的虔诚不同,此刻的钟声仿佛是教廷的丧钟。康斯坦斯本想在大教堂召集枢机主教们,没想到一个人影也没有。
“伯里茨主教,他们人呢?”康斯坦斯有些愤怒。主教们本应该在早上聚在大教堂讨论世俗和精神的事务。
“他们一听说北城门被攻破了,都跑了。”伯里茨主教有些无奈。
洁白无瑕的大理石地面上,只有康斯坦斯和伯里茨主教二人。康斯坦斯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倒影,失望之下竟然发起呆来。“怎么办?怎么办?”康斯坦斯抱住了头。
大教堂门外传来脚步声,教皇卫队掌旗官亨利戈贝尔走了进来。他的金发下带点银色,他也是戈贝尔家族的一员,是康斯坦斯的一个表亲。
“冕下,我们已经准备好守城了。”亨利掌旗官深头致意。
“卫队还有多少人?”伯里茨主教替康斯坦斯问道。
“圣天使堡内有四百人。”
“可是城外有上万敌人啊!”伯里茨主教用颤抖的声音说。
亨利的眼神中显出对老人的不屑,对康斯坦斯说:“冕下,您还可以期待贵族们的援军。”
“如果主教们都不可靠,贵族们还可相信吗?”康斯坦斯急促地说。
亨利掌旗官沉默了,正当他要说什么时,一个卫兵闯了进来,大喊道:“掌旗官,城门外有几十个骑兵要求进城,好像是萨瓦芦爵和威克伍德公爵的卫队!”
康斯坦斯不顾教皇的威严,快步走下大教堂前的台阶。萨瓦芦爵和威克伍德公爵的人马已经到了广场上。无瑕圣洁的大广场此刻沾染上了战马蹄下的污泥,骑兵们的剑上滴着的血流到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
萨瓦芦爵和威克伍德公爵下了马,立即单腿跪倒,其他骑士们也下马行礼。
“冕下,我们前来保卫教廷和您,希望能将敌军拖到援军到来。”萨瓦芦爵低头说道。
康斯坦斯恢复了冷静,用冰冷的腔调慢慢说道:“教廷将永世记得您的恩情,以及您的。”康斯坦斯红色的明眸看向威克伍德公爵。“请起来吧。”纤弱的手向上挥了一下。
公爵和骑士们站起身来,亨利掌旗官走上前,低头致意,说道:“有二位的骑士们援助,我们一定能坚持的。”亨利瞟了瞟城墙上的教皇卫队,又说道:“我的部下们已经军心涣散了,请二位将骑士们分散到城墙上,稳定军心吧。”
威克伍德公爵看了看四十码高的城墙,说:“内城的城墙不长,剩下的地方都由山阻拦着。虽然只有看上去只有几百人,但是同一个地方我们的兵力并不弱势。剩下的弱点,就是城门了。”公爵戴着铁手套,指了指老旧的橡木大门。
“骑士团不可能在几小时内在下城区再造个投石秤车的。”亨利掌旗官笑道。
“剩下的就要靠教皇陛下的祈祷了。”萨瓦芦爵说。(。。)
第六卷 第十章()
德曼顶着盾牌,找到了箭雨中正在挥着战斧指挥的克拉玛尔德。=。x。o拉格兰人大队和骑士团步兵正在架着云梯,爬上城墙。但是城墙实在太高,很多步兵在中途就被射落,或是被石块砸了下来。
“快上!快上啊!”克拉玛尔德吼叫着。德曼接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样只会徒劳损失人命,让他们撤下,让攻城部队来。”
呜嘟嘟嘟,拉格兰人的号角声吹响了,骑士团步兵连奔带跑地撤回挡箭牌的后面。城墙上的守军高声欢呼,德曼望了望,看到了萨瓦芦爵和威克伍德公爵的旗帜。一瞬间他有些气恼,转瞬间他又想到:不如把他们困死在城里。
“克拉玛尔德,待会攻进城门后别把两个公爵杀了,以后可以用作和贵族谈判的筹码。”德曼说。
“他们可不会乖乖放下剑的。”克拉玛尔德挥了挥斧子。
波里伊斯炮手连着加农炮队,沿着霜城的石砖街道赶到了。拖拽的马匹在两侧着火的房屋间慢慢前行,波里伊斯炮手用鞭子使劲抽打着精疲力尽的马。炮队在距离内城城门一百码远的帝国街上停了下来,开始准备。城墙上的守军发出一阵惊呼,德曼看到一个身穿盔甲的骑士指挥着二十来个弓箭手向城下齐射。但是弓箭射程不足,加之克拉玛尔德的队伍已经竖起了挡箭牌,对于骑士团步兵几乎没有损伤。炮队慢慢地推着加农炮,四周只听见木头爆裂声和守军的呼喊。骑士团步兵沉默着。等待着破城的一刻。
“把挡箭牌撤开!”德曼喊道。
步兵们迅速扛着挡箭牌撤到炮队后面,距离城墙几十码内只有死尸,无数箭矢和碎裂的攻城器械。
炮手对准了橡木大门。青铜巨兽缓缓地移动着。
德曼挥剑指着大门:“开火!”
轰隆一声巨响!硝烟弥漫,德曼赶紧捂住嘴巴。铁炮弹砸到了大门上的城墙,墙砖被炸的四分五裂,碎屑乱飞,一面教皇国的黄白旗帜掉了下来。
“装弹!装弹!”德曼吼道。
波里伊斯炮手们手忙脚乱地装着火药。与此同时,内城城墙上的教皇卫队被吓得魂飞魄散,德曼远远地看到。刚才还勉强抵抗的弓手们全部跑下了城墙。
“开火!”
炮弹正中大门,橡木大门被炸的粉碎,大门后面的门闩被炸成了两半。木屑飞舞。灰烬和石砾从坍塌的城门落下,城内一片哀嚎呻吟之声。
“乌啦啦啦啦!”
骑士团步兵蜂拥而上,持戟持剑,踏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冲进了内城。纵使他们不会理解骑士团攻占圣天使堡对维吉亚的影响。但他们知道,在圣迦南大教堂内等着胜利者的,是教廷几百年来由虔诚的信徒们供奉的财富。
当看到波里伊斯人的加农炮出现时,波德认定圣天使堡已经失守了。
波德提着滴血的长剑,找到了督战的威克伍德公爵。“大人,我们应该立刻撤到圣天使堡内防守。”
“混蛋!懦夫!”公爵身边的亨利掌旗官抢先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