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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男人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时间的到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带着各怀心事的秘密花朵在悄悄绽放。
越是平静的海,波浪越是汹涌。
两个月后。
离婚礼还有九天的时间。
那是在一个雨天。
傅明烟没有离开别墅,安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落下的雨丝,她太过安静,周婶做好了午饭来喊她吃饭,发现她保持早上的姿势一动未动。
“太太,中午了,该吃饭了。”
“好,我知道了。”坐在窗前的女子动了动,身体似乎因为保持一个动作而有些僵硬,傅明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走到餐厅吃饭。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可口的饭菜,周婶一边给她盛粥一边说道,“先生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有事,中午不能回来陪你吃饭,估计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很晚,让太太一个人先休息。”
傅明烟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早在前几天,大约月初的时候,男人就一直很忙,似乎是出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回家的时间也很晚,有几天,直接没有回来。
而她的手机上,也收到了很多消息。
比如说,薄寒生去了中东。因为军*火交易的问题。
再比如,薄寒生手下,经过港口的一批货,因为军*火交易的问题。
傅明烟吃了午饭,就来到书房,她在沙发上做了一会,然后站起身,似乎觉得从手心,一股寒气不断的涌上心头,她站起身,走到靠近空调的一处坐下。
还是有些冷。
已经是春天了,书房开着空调,但是傅明烟就是觉得,一阵一阵的冷气围绕在自己身边,她拿起沙发上的毛毯盖在身上,这才觉得暖和一点。
不知不觉,她这样躺在窗前的摇椅上两个多小时,一直看着玻璃窗外,偶尔眼神有变化,大底也是因为窗外的景物的原因。
全是灰色蒙蒙的天空,还有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点。
傅明烟拿出手机,想了想,给薄寒生打了一个电话,那端显示正在通话中,她挂断,视线一直看着手机,过了十多分钟,手机响起来。
是薄寒生打来的。
男人的嗓音带着一点疲惫,低沉沙哑,但是声调格外的温柔,“公司里还有点事情,今晚,你先睡,我晚点回去。”
她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薄寒生,,”
“嗯。”
许久不见她回答,薄寒生出声道,“有什么事情吗?”
傅明烟一笑,“没有,你去忙吧,我就是想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嗯,晚上记得早点休息。”
傅明烟看着已经漆黑的手机屏幕,慢慢的闭上眼睛,双腿蜷缩,双手环抱在胸前,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她似乎是睡了,但是又想没睡。
因为空气里,有女子喘息极不均匀的呼吸声。
傅明烟的确没有睡,她感觉格外的累,但是格外的清醒,一闭上眼睛,那些以前的记忆像海水一般,蜂拥而来。
她想起秦端眉的死,因为没有药物的压制,而晚上疯癫从楼上跳下来,她想起夏叙,她从来没有说原谅夏叙,也没有说过要赶尽杀绝。
她也没说过要原谅薄寒生,她只是暂时的不想去想,她只想过一段安静的时光。
她想起那天去了公墓,秦白鹭护着她,将她锁进车内,那一天也像今天这样,下着大雨,冲刷着地面上红色的痕迹,当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薄寒生要杀他。
外面,突然打起了闪,然后是轰鸣的雷声。
映的她脸上,一双眼睛,格外的漆黑明亮。
室内的光线昏暗,而且没有关窗。
风从窗户的缝隙之中吹进,落在她身上,傅明烟不得不起身,将窗户关了,雨滴随着风落在她的脸上,冰冷的水珠滑落。
傅明烟眨了眨眼,将窗户紧紧的关上。
风吹的窗户激烈的响着,雨滴骤然落下,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傅明烟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包围了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雨点,一点点的打在她的心上。
她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场火,那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冰冷的说,“晚安,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你陪葬的。”
这句话,入梦如靥,回响在她的耳边。
她不傻,从这两年的相处,她知道他当年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他肯定不是真的想要不救她,她曾经让秦白鹭去查,但是她现在不会这么做。
因为她相信他。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情我愿就能在一起的,在这份波云诡谲的硝烟之中,她还是选择站在秦白鹭这一边,而且,,她发现,自己好像……
傅明烟伸手,看着自己的手,苍白纤细,指尖泛着一点青色的痕迹。
皮肤在光线下,有些透明,可以看见里面青青细细的血管。
六年前的那场火,虽然她挺了过来,但是,身体却也出现了一些相应的并发症,秦白鹭没有具体跟她明说,只是说不是什么大事,慢慢的修养就好。
所以有时候她靠药物压制一下,直到她第一次流鼻血,秦白鹭说需要手术。
并且告诉了她手术的风险。
她没有接受手术,但是,现在秦白鹭的计划在一步步的实施着,而且,傅明烟觉得自己最近几天很累,有时候坐在沙发上,一会就睡了,特别容易困。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
离婚礼举办还有七天。
她很少在别墅看见薄寒生,周婶说先生晚上回来过了,早上早早的走了,她起的晚,所以就错过了。
她知道秦白鹭的计划,如果此刻她告诉薄寒生的话,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但是,她还是去找了秦白鹭。
秦白鹭问她,“你喜欢他,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可不信,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秦白鹭是她的哥哥,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还有就是……薄寒生会杀秦白鹭,但是秦白鹭只是要夺回薄氏,不会伤到他的性命。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傅明烟看着秦白鹭淡淡的开口,“哥,我觉得,我……”
傅明烟并没有说,但是秦白鹭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皱着眉,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会没事,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手术一定会很成功的。”
无所谓的笑了笑,傅明烟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积满烟灰的烟灰缸里,还有秦白鹭,站在逆光的地方,眼镜片下映出的薄光,“即使没成功也没事,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挂心的事情了,小七还小,阿萦会好好照顾她,我也会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记忆里,只是,为难阿萦了,繁希已经慢慢的长大了,懂事了,而且,我已经将他送回海城,老爷子也想他了。”
看着他,傅明烟再次重复,“我真的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了,无所谓了。”
午后的阳光下,傅明烟走出秦白鹭的别墅,她一个人走到街道上,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到天黑,才打车回去。
书房里亮着光。
周婶还在厨房。
傅明烟走上前,推开书房的门,她看着男人清贵英俊的侧脸,在光线明亮的书房,格外的好看,傅明烟抿着唇走进去。
听见细微的声音,男人从文件之中抬起头,看见来人,薄唇漾出一抹笑容,“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傅明烟走过去,低头看着他正在看的文件,是一份股权转让书,她看着他,淡淡的笑着,毫不隐瞒的说,“我去找我哥哥了。”
薄寒生微怔,然后站起身,目光深邃,走到桌前看着正在抿唇浅笑的女子,伸出胳膊,将她抱起来,走到沙发放下。
傅明烟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低笑着看他,伸手揽着他的脖颈,被他放在沙发上,她也没有松开手,看着他幽深的眸,“你生气了吗?”
“没有。”男人抿唇出声,“他是你哥哥,你去找他,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里,似乎有话。
依他的本事,应该已经查出来是秦白鹭做的,也应该知道是她………
但是他现在这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让她的心里如同塞了厚重的柳絮。
傅明烟微微抬起头,在男人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薄寒生,对不……”
男人的声音将她的话打断,眉心阴沉,眼底明显带着锋光,但是嗓音依然温柔,“晚安,你从来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我不接受。”
傅明烟动了动唇瓣,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低下头,不在看他,“好,那我收回。”
她不敢看男人的眼。
她真的怕自己会后悔。
薄寒生伸手,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不看着我。”
傅明烟淡淡的说,“我累了,想休息。”
“吃饭了吗?”
“还没……”
男人皱眉,将她抱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那去吃饭,吃完饭再去休息。”
………………
这世界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的沉沦,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发丝散落在淡蓝色的枕头上,眉眼娇艳精致,微微蹙眉咬着唇瓣的女子。
他低头,吻着女子的唇瓣,描绘她的唇形,一遍一遍的不知疲倦。
在最极致的欢爱之中,他的手指和她的手指交织,被他压在她头顶,他的嗓音贴着她的耳边,呢喃低语,“如果明天就是末日,我希望太阳慢点升起,再慢点,慢点……”
傅明烟的脸颊沾着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有些凌乱,随着男人的动作,眼前出现阵阵白光,她更加紧紧的握着男人的手。
在男人停息的空档,傅明烟低低的喘息着,小声喊着他的名字,“薄寒生……”
“嗯……”
“对不起……”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丝上,“不是收回了吗?”
“我……”
傅明烟没有再说下去,她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她不想只是苍白的说一句‘对不起。’但是出声之后她才发现,她只能这么淡薄说一句‘对不起。’
男人轻笑,气息落在她脸上,“那就不要说,今晚这么美好,乖,我会让你很快乐,很难忘,有什么事情,不是有明天吗?”
这一晚上,确实很难忘,傅明烟都有一种感觉,她会死在这张床上。
但是她极力的迎合他,一直到窗外渐渐的出现晨光,他才松开她,两个人如同在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的眉眼依旧的精致夺目,只是掺了一丝淡淡的苍白,男人有些心疼的将她抱起来,走到浴室,傅明烟伸手推了他一下,轻轻道,“我自己来吧。”
她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的发晃,想让男人离开,但是薄寒生看着她脸色苍白,皱着眉,将她放在温热的水里,“我帮你。”
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很坚定的说。
傅明烟摇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薄寒生看着她,嗓音沙哑染了一层笑意,凑到她耳边,“你还有力气洗澡,那说明我不够卖力,没满足你是不是?”
212。213如果是一场梦,那就睡到地老天荒吧()
傅明烟面色一红,“你快出去啊。”
“好……”并没有勉强她,薄寒生站起身,走到门口,依然不放心的回头说道,“我就在卧室,你有事情就喊我。”
傅明烟低着头,听见关门的声音,将整个身体浸在水里,温热的水将她包围,她一动也不想动,眼前是重重的白雾,她很累,想休息。
眼皮慢慢阖上,太阳穴一阵阵的眩晕偿。
………………
傅明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她坐起身,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
她记得她在浴缸里睡着了,想着应该是他把她抱出来,傅明烟脸一红,下了床,离开卧室,周婶说,薄寒生接到一个电话后就走了。
傅明烟吃了饭,坐在书房看了会书,她踮起脚尖,外面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女子的手腕,在光线下,近乎透明,她的指间轻轻的掠过书架,最终停留在一本书上。
将书拿出来,是一本崭新的诗集。
《徐志摩诗集选》
指间摩挲着上面的字体,微微的凹陷,第一次在薄寒生书房看见这本书的时候,她以为这是陈羽送给他的,她甚至为此生气。
她想起她在上面看见的那句话。
我是个平常人,我不值得在人海中你一转眼的注意。
………………
在秦铮面前,平凡的一直是她盛晚安,她的记忆回到大一的时候,那天晚上,她急于想回答他的问题,又想投其所好,所以说了她喜欢徐志摩的诗集。
很快,她就忘了,只是,没想到他一直都记得。
她一页一页,逐字逐句仔细的看着,一直在书房坐在夜色降临,中午的时候,周婶将饭菜送上来,她只是吃了一点。
她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就是命,她从来不信命,但是此刻,她觉得,这就是她和薄寒生的命了,注定这样。
当她晚上她也没有睡,薄寒生应该被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所以打电话来,说他不回来了,声线依然的温柔好听,让她早点睡。
傅明烟笑着说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时间过得很快,一直到婚礼的前一天。
温淼开车带着她来到举办婚礼的酒店,她的心里并没有明天将要举办婚礼的激动,她看着眼前,奢华璀璨的宴厅,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位穿着工作服年轻的女子走上来,笑着将她引到二楼的试衣间,为她穿上婚纱,闭上眼睛,傅明烟任凭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摆弄,过了一会,就听见化妆师惊叹的声音。
“薄太太,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看见有比你还要精致的五官,将这个妆的效果达到了极致。”
傅明烟睁开眼睛,看着镜中过分妩媚妖艳的女子。
眉眼中透着一股与这个浓艳的妆容极不符合的温婉,但是却偏偏极其的融合。
用惊艳夺目四个字形容,完全合适。
傅明烟看着镜中的自己,化妆师说的话她一句没听,怔怔出神。
第二次穿上婚纱,嫁给同一个人。
不一样的是,当年她是拼了命的想要嫁给他,现在却要离开他。
房门被敲响,一边的工作人员拉开门,温淼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珠宝盒,他走到傅明烟面前,化妆师退到一边,温淼看着镜中安静温柔低垂着脸庞的女子,眼镜之下的瞳孔一怔,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太太,这是先生给你的。”
温淼将手中的红色的绒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前几日新闻还有报道,在一家拍卖行,被一个以天价竞得。
没想到是他。
傅明烟看着这条钻石项链,微微的眨了眨眼睛,唇瓣动了动,“你给我戴上吧。”
温淼点头,“是的,太太。”
温淼撩开她垂落在脖颈间的发丝,化妆师还没有来得及给她盘发,只是花了精致的妆,近距离的看,女子的五官,精致的找不到一点瑕疵。
温淼的指间碰到女子白皙的脖颈,指间轻轻的颤了一下,迅速的将项链带好,然后将手垂在身侧。
傅明烟伸手,摸了摸脖颈间的项链,触手冰凉温润的触感。
放在手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傅明烟回过神,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面跳动的名字,抿了抿唇角,然后接通。
“喜欢吗?”
男人的嗓音,带着温凉,包含着宠溺的情绪。
傅明烟淡淡的勾唇,“喜欢。”
“你喜欢就好。”他的声音一顿,似乎掺杂了别的情绪,“我从来没有这么期待明天,但是我又害怕。”
害怕。
空气里格外的静谧,他的嗓音低沉的似乎要穿破她的耳膜,狠狠的压抑在她的心脏上,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的收紧,指尖苍白,甚至轻轻的颤抖。
温淼站在她身后,眼底清晰的收揽她的情绪,也很清晰的…………
听见女子手机那端传来男人那一声,“害怕。”
温淼看着镜中的女子,她的声音很缓,但是很淡,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温淼心里从微微的震惊已经慢慢的趋于平静,因为自从当家遇见这个女子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这么低微。
他说害怕。
温淼从来都知道,当家有多么喜欢盛晚安。
傅明烟脸上笑容淡淡,“我也害怕。”
那端问道,“你害怕什么。”
傅明烟没有回答。
男人说道,“我怕明天是一场梦,晚安,不要让这场梦醒了好吗?”
傅明烟没有忽视,男人的嗓音里面带着一丝祈求,她抿着唇,声音有些发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