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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年轻道人便跑到多尔近前,抬手一指不远处幽暗无光的山洞,问道:“兄弟,你是打算进去?”
多尔点了点头,“不错。怎么?这山洞莫非有什么蹊跷,进不得?”
丁半仙虽然深感多尔不凡,不过眼前这人修为着实低了点,且从外貌看上去,自己年纪恐怕都比他虚长几岁,不由得想到,此人会不会是某富贵人家出来游离的贵族子弟,遂说道:“你可知这是古冥矿脉?”
“这我自然知道。”多尔莞尔,这丁半仙无疑是把将自己当成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
“那你还进去?这古冥矿脉玄乎的很,我劝你还是离开为好。”丁半仙劝说道,虽然眼前这人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他也不是那种明明知道前方是死路还坐视不管的人。
老头子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少管闲事。但丁半仙就是个眼里见不得沙子的主,否则紫槐林也不会出现那一幕。
多尔微微笑道:“我既然来了,就有把握出去。”
丁半仙不知多尔哪里来的自信,这古冥矿脉的凶名可不是吹嘘的,而且他还曾亲自见识过,按他估摸着,以多尔修为,进去恐怕不到一时半刻就丢了性命。
丁半仙见多尔一副非进去不可的架势,心中有些着急,稍微犹豫了片刻,才道:“这古冥矿脉是真进不得。你看这洞口,宽三丈,高两丈。不正是三长两短大凶之数?此外,这洞口形如棺材,而且还是一具横着摆放的棺材。意喻擅闯之人,横尸当场。你再看四周。山环水抱,看似风水绝佳,可实则不然,古巫山拔地而起,高不见顶,遮天蔽日,阳火不入此中毫厘半寸,此地早已成为一处极阴之地。且。东有清泉溪流三十六道,西有一片水域数余里的深潭。水本就是聚阴之物,致使此地阴气更胜。
先论三十六道清泉溪流,从我来到这里开始,便开始到处寻找源头,但最终无果,此水似是无根之水,后来我想及山中阴气,便明白此水是由阴气所聚,只要此地阴气一日不散。这三十六道清泉溪流就永远不会消失。这种水阴寒至极,人饮之会大病一场,体质差者甚至会丧命。倘若不信。你可去那里看看,到时便会发现那些浸在水中的石头早已被阴寒之水冻裂。
阴寒之水既然不断生成,应该在尽头形成湖泊才是,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些阴寒之水饶是在烈日曝晒下,短期内也不会被蒸发,何况此地避阳聚阴?水全部浸入了地底。我曾试想,在这地底或许有暗河,但经多番勘探。才发现这里的地质结构根本不允许出现地下河道,也无什么阵法稳固地壳结构。否则这里早就塌陷了。排除了这一点,唯一能造成这种现象的就是。在地底有一座旷古绝今的“聚阴阵”,将阴气锁住。至于这座聚阴阵究竟在哪,我还发现不了。但我大胆猜测,这聚阴阵很有可能就在古冥矿脉深处。原因就在于西边那片深潭。
这片潭水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其水质呈青绿色,此中夹杂煞气,还有阴气,并生有一种生物,为刺螺。刺螺是摩罗江特有的物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地方生有此等螺类。而且,月余前,我曾经过摩罗江畔,特意研究了一下江中水质。我敢断言,深潭中的水质与摩罗江的水质如出一辙,两者是为同源,通过这片深潭定然可以到达摩罗江。
世人皆知摩罗江是祸水,但却不知摩罗江横在皇极大地龙脉的一截主脉之上。先人曾发现皇极大地的龙脉之首起自东域祈福山脉,向西而行,经天台郡瞭坤山,汴州郡大龙山,玄华县宝安山脉等地,最终落于西域龙啸山脉,大体走势横贯皇极大地东西两域,构成游龙之相,龙脉分支出于岳州,向南北两域展开,多呈伏龙之态,意为向主龙脉俯首。
当今,皇极大地大部分龙脉已显现于世,并被王侯权贵盛世道门占据,点穴于生龙之上,可庇后人,保昌盛。但有一段主龙脉至今未被世人所发现,老头…家师曾说过这一段主龙脉就在摩罗江底。
暂且论这是真的,那么摩罗江日以继夜吸收龙脉之气,本该是一条福泽苍生的大河才对,但如今却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祸水。这些龙脉之气显然并未作用于摩罗江上,其究竟去了哪里?而西边那片深潭恰好与摩罗江相通,再加上此地诸多玄奇之处,答案可能就在古冥矿脉中。只有如此,聚阴阵的存在才变得合理起来。古书上有这么一段记载:阴龙,因龙气混合阴气而生,为大凶之物,出世则祸乱苍生。此外,还可食之,增气运,延寿元,为大补,服时需以至阳之物辅之,保持阴阳调和,否则会被阴龙所反噬,形神俱灭。家师曾言:凡存在的事物,必有合理的地方。否则这么一座聚阴阵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价值。
而且,我还从一本太古时代的密传上了解到一件事,摩罗江是在太古时代初期才形成,在很久以前,并没有这条大河。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在述说一段辛秘,有人引水成江,遮龙脉,设阴阵,贪阴龙。而此人也许就在古冥矿脉中,我之所以作出这番推测,因为没有人敢打古巫山的主意,依照家师的说法,这座山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它不属于这里。”
不得不说,丁半仙口条极好,这么一大段话说出来毫不打结。
多尔听后思索片刻,旋即轻笑道:“按你这么说,皇极大地龙脉之气终日被夺取,迟早有一天会气数殆尽,这是否意味着其将会毁灭?”
谁知多尔这句玩笑话,却让丁半仙神色一怔,半响后才凝重地说道:“这倒并无可能。如今皇极大地龙脉之气虽已去之十之**,所剩无几,但龙脉虽毁,却可再而形成,遂皇极大地并无大碍。只是龙脉气数殆尽,会发生巨大变故。家师曾言,武帝王朝的崛起,与皇极大地的龙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龙脉气数一尽,武帝王朝也将走到尽头,按我估计,至多不过百年!”
丁半仙语出惊人。
对于风水学,多尔可谓是一窍不通,不过听丁半仙说这山中格局,倒是让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紫韵山上读过的一卷古籍,其中有一篇是关于的天池水的记载。所谓天池水,又命卫龙池,多为祖宗山或高岗上之池水,其分五格,两池夹龙最贵;单池护者次之;卫龙井也即是小池水,水既不流出,亦不干涸,又次之;卫龙泉,非池非湖,为蒙泉小流,此四者属吉格,而最后一格,龙池崩圯,龙气泄走,为吉中带凶格。而此地水势,非吉格天池水,倘若真如丁半仙所说,地底深处设有巨型聚阴阵在吸纳阴气,那么龙气自然也被顺带吸走,岂不是成了凶格?
旋即,多尔又想到了另外一点,据其所读的那卷古籍记载,风水好坏,首要得先从大局上判断是不是聚气藏风。
聚气藏风非纳气吸风,而是保持衡冲气能场,一静一动,一收一放,一藏一换,并非只有进气,也要有出气,并非只有藏气,也要有漏气,并非只有界气,也要有走气,并非只有内气,也要有外气,并非只有阴气,也要有阳气,阴阳同存共交,各得其分。
如此才算是风水极佳之地。
多尔举目眺望,环视一圈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此地四面山环水抱,天地之气与风何以会被山势所困?遂此地既能进气藏气,也能出气漏气。此外,此地山势虽看似凶险,但却得天独厚,拦风运气,哪怕是狂风吹入山中,也会被山峦化急为缓,应了藏风纳气的真正意义,一字决“缓”。
并且,根据山势,即便是多尔这种对于风水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的人,也能够看出这里的衡冲气能场几乎完美,无懈可击,保持着一种绝对均衡的呼吸状态,阴阳循环,风水绝佳!
但正因为如此,多尔反而觉得很奇怪,若此处真是风水绝佳之地,那为何无高人在山中点穴,建立坟冢?难道是山中无脉留缓之地,不能点穴?
多尔还无法看出山中何处是不宜结穴的煞脉,也即是脉急下而不停留之地,可有一点他很清楚,哪怕是高人精心布置处理,也不见得能敌得过煞脉,化凶为吉。
自然之变化何其微妙?无穴可结,即便风水再佳,结穴之人道行再通天,逆行而为之,改天换地,瞒天过海,可穴不动,天地在变,终将没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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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多尔可以断定,那些风水大师必然清楚,此地绝非什么福地,而是大凶之地。原因是否是丁半仙所说的地底聚阴阵所致?
倘若如此,那么一切便可解释通了。
聚阴阵破坏了山中风水,表面看似聚气藏风,实则气只进不出!
这种格局,古籍上用四个字确切地来形容——必出死人!
想到这四个字,多尔眉头又皱了起来,难道古冥矿脉是一座大凶之墓?
而站在多尔右手边的丁半仙见到他这般神态,以为多尔相信了自己的话,脸上展露出一丝笑容,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方才他虽道出自己的猜测,但实在太过危言耸听,寻常人听后,无疑会把自己当做一个疯子。
此等疯言疯语,哪是劝说别人?分明是在刻意地吓唬别人。
“兄弟,我们这便下山,不知你打算去哪儿?我是去卿道山的,倘若顺道的话,不如一起?”性格向来都是自来熟的丁半仙毫不避讳地说道,旁人听见还真会以为两人是朋友关系。
多尔收回神思,一挑眉,望着丁半仙,笑道:“谁说我要走的?”
丁半仙听后一愣,诧异道:“你不是相信我的话了吗?”
“我说过我相信了?”
没亲自证实过就相信别人的话,那就不是多尔了。
“你说你不信,干嘛皱眉头?”丁半仙在心中默语,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原来他是在自作多情。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丁半仙很清楚,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那兄弟你多加小心。丁某还有事在身,这就告辞了。”丁半仙也不犹豫,拱手道了句。旋即一拂衣袖,带着几分自己从老头那耳濡目染的“高人风范”。洒然转身,打算离去。
一来,他实不愿意再待着这里,毕竟此地凶险莫测,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二来,丁半仙感觉到眼前这个白衣青年,虽修为看似不高。可一直给他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对于这种人,他知道必须得进而远之,否则只会途生无妄之灾。
倘若不是如此,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以强力把多尔带走。
可是,丁半仙刚一抬脚,耳边却又想起了多尔的声音,“慢着。
他脚步一止,转过身躯。略微一思,忽然笑道:“莫非兄弟打算与丁某一同下山?”
多尔摇了摇头,说出了再次让丁半仙觉得自作多情的两个字。“不是。”
“那是为何?”丁半仙不解,同时也升起了一丝警惕之意。
对于丁半仙的警惕,多尔根本无动于衷,脸上依然带着很是亲和的微笑,伸手一指百丈开外的紫槐林当中的那些坟墓,道:“有件事我想问你,林子里是怎么回事?为何有那么多坟墓?里面埋葬的不是些残尸,就是些草人,但魂魄俱被封印在其中。且死亡时间不过三日,是你所为?”
丁半仙听后心底一突。不曾料到多尔对于紫槐林当中的情况居然如此了解,需知那些人的魂魄被他封印之后。哪怕是斩神境的修士也极难发现,除非神识程度超过斩神境大圆满才可,难道眼前这人的神识已经达到了那种地步?
丁半仙不知道多尔的神识程度离证道伪神境只有一线之隔,但论控制度而言,尊圣星海境的修士也比之不如。
能发现墓中蹊跷,并不为奇。
此刻,丁半仙终于知道多尔为什么那么自信了,其实力之强,不能以修为来判断。不过,丁半仙有绝对的信心,哪怕多尔对自己动手,他也能毫发无损的逃脱。
毕竟,在一定意义上而言,丁半仙并不算作是人,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破灭境修为,但神识却深不可测,面对这样的人,饶是有底牌在手的丁半仙也十分忌惮,惧怕倒谈不上,对于多尔的询问,他也不避讳,如实答道:“据传月余前石珍楼的矿队曾在这古冥矿脉开采出一块仙遥玄玉,想必兄弟也是闻讯而至,至于丁某,同样是如此,毕竟这仙遥玄玉于我辈修炼有莫大好处,谁不想得到?五日前,待丁某刚来到此地时,便发觉其中风水有异,实乃大凶。当时,围聚在古冥矿脉前至少有数百人,其中武者、武宗也不在少数,由于古冥矿脉恶名昭彰,遂进入此中寻宝者寥寥无几,大多处于观望态度。那时我便劝说这些人离开,但他们又岂会听从区区一介圆寂境修士的话?早年便听家师说过,古巫山风水奇凶,也就没急着离开,留了下来,打算考察一下此地风水。一连两日,据我观察,单单是这古巫山麓脚下,就有数十处大凶之地,其中最凶一处为天冲,四面低垂,八风交吹,龙神不定,凶险无比。若非家师曾遇到过这等极凶之地,知晓破解方法,恐怕我早已死于非命。”
说到这里,丁半仙忽然停了下来,瞳孔一缩,脸色略微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微汗珠,似是想及当时九死一生的情景,仍感到十分可怕。
少顷,丁半仙便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待我逃出生天后,便回到紫槐林间休憩,也许是当时太过疲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大概过了半天左右,我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一阵阵哀嚎之声,立时便被惊醒了。醒来后就发现,灾厄已至,从古冥矿脉洞中吹出一阵幽泉煞风,被吹中之人,不消片刻便身死道消,有些修为低的人甚至当场死亡,形神俱灭,无渡轮回。当时在洞口前的数百人,几乎在十息内就已死绝,无人幸免于难。俗语有云,幽冥之下是黄泉,此风实乃死亡之风,称作幽泉,实至名归。此风只会在阴气极盛的地方形成。也即是太阴之地,这幽泉煞风从古冥矿脉中吹出,也是我推测那座聚阴阵恐怕设在洞中深处最主要的原因。”
这时。多尔忽然出声,语气平平淡淡。“按你这么说,在场还有武宗境的强者,为什么他们死了,而你却活下来了?圆寂境,这样的修为,恐怕沾风即死吧。”
丁半仙似是很清楚多尔会这样问,当即便回道:“幽泉煞风席卷速度很快,即便当时我离洞口还有百余丈距离。但见到幽泉煞风出现的一瞬间,其便已逼近,很难及时的反应过来,作出对策,否则那些武者也不会就那样死了。不过,我虽是修士,但却是最纯正的修道之人,对付这些污秽之物,自然比及他人要得心应手一些,但还是因此受了一点轻伤。”
多尔盯着丁半仙。缓缓吐出两个字:“道士?”
“是的。”丁半仙坦然自若地回道,脸上除却带着几分兴许因忆起这场劫难所带来的苍白之外,并无什么异状。
修士修道。但道有无万大千,而道士素来以自身修道之法为道之正宗。此道是否为道之鼻祖,无人知晓。不过,当今世上,道士在修士中的比例是最高的,甚至超过半数。
道士要遵守的礼法颇多,如丁半仙这种称他人为兄弟,称自己为某某的,如若生活在那些律法极严的道门当中。一张嘴恐怕早已被那些个牛鼻子师长打得花开灿烂了。
像丁半仙这种带着俗世江湖气息的道士,还真不多见。他不说自己是个道士,没人会相信。即便是说了,相信的人也没多少。
多尔会相信?
俨然不会。
他也没点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示意丁半仙继续说下去。
见多尔并没有向自己细问是如何破除幽泉煞风的丁半仙,在这个时候,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通过自己与多尔的短暂接触,他知道这种人断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人,可现在居然什么也没问,这不得不说十分地反常。
丁半仙并不愚笨,相反十分聪慧。老头子苦心钻研一辈子的那部《九玄鉴》残卷,到头来还是一知半解,不得要领,可丁半仙仅花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在《九玄鉴》的造诣上就已到达了老头子无法触及的高度。
旷世奇才,这就是老头子对丁半仙的评价。
丁半仙知道,眼下这种情势,接下来自己无论说什么,多尔都不会相信。逃走,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略微思考后,丁半仙却并没有选择急着离开,因为他有把握,哪怕多尔突然动手,他也有信心在第一时间全身而退。
天才,总是那么自负。
作出这样的决定,丁半仙是希望多尔在听完自己接下来的话后,能知难而退。至于多尔是否仍会一意孤行,已不在他考虑范畴之内。
倘若多尔身死,这就是命。
这些年,他对《九玄鉴》的理解越来越深,渐渐知道,人其实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