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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众生当中那位仿佛与天地同寿之人所走的路如出一辙。
也许这条路走到尽头,便是天了,多尔曾这样设想过,并不觉荒唐,那个人恐怖到了没个极限。
至于是否依照前人的路走,多尔还未确定,因为这条路是圣路,还有一条路即是小衍所说的至尊之路,后者显然更为艰辛。
而多尔正在此人早年修炼时,只看不参而自悟,获悉了伪神境凝成黑洞的方法,这才能助杨光一举突破桎梏。
只看不参而自悟,却窃得天机,要是小衍在,肯定得瞪目张口骂变态。
对于自己越发越匪夷所思的悟性,多尔这些年才可以肯定,十几年前那位老人家,只是开发了自己的悟性,引入了门。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的因素。
多尔想不透,所以也从未去深思过,将来自会清楚。
他只要做好现在。
时间悄然而逝,晃眼间便是朝阳东升,多尔整整找了一个晚上,精神很是疲惫,这活儿太熬人。姓宁的这武神记忆委实是一座藏书成海的武库,虽然这厮杀人所取秘籍在多尔眼中全是无字天书,被天机所蔽,可老头当时古怪的性情反倒成全了多尔。早年间,宁老顽童为求武道极致,痴狂如魔,不仅强取豪夺武道神功秘籍,更是杀了不知多少佛道儒诸家宗师,以求将百家之道融入武学,化作一炉,形成万象武道。老头杀人归杀人,但不是当场杀毙,而是先取秘籍,自行浏览,若遇疑难困惑,便让其解惑,直到种种奥秘悉数了然于胸,才了断此人。若后者不答,老头那是扭头就走,突出潇洒二字,撂出一句话,“明儿你就等着看人人手里一本《……》”,那些寻常威严庄重的大家宗师们哪个不是飞扑过去抱着老头的大腿就是一阵嚎啕大哭撕心又裂肺,口中嚷嚷着“我答…我答…”,直接被气死的人更是有不少,只是气死之后,老头拿着那些弥足珍贵从不外传的孤本秘籍就去找别人,以至于本来就被老头闹得天翻地覆的天下真的大乱了。之后老头飞升入至高界,其之前所在的那个大世界据说鞭炮声响了整整一年啊,听说当时被整得最为凄惨的佛门都参与了…
宁老头是天机不假,可别人不是,多尔听得真真的,半字不漏,反复推衍后,受益匪浅,许多修炼上的迷思豁然开朗,而且以他的悟性,推算出一些功法,并不是太难。
守住羽灵山的方法还是一筹莫展,但方妍等人的功法却有着落了,只需要一点时间,多尔自然清楚,否则他岂会无的放矢?
即便不刻意去想,人的记忆往往会在脑子一闪而过,多尔便是以此才知道这宁老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老头祸害的那个大世界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天易大世界。
当今的第一大世界,众生之上,诸天之下。
天易大世界能崛起。与老头那神来之笔,其实有颇大渊源。
而多尔自以为自己钻了天机空子。而此刻在天土北域生死谷深处一片粘稠血池底部,有一口血棺突然轻轻一震,旋即一声嘎嘎怪笑从中散发而出,猥琐,太猥琐了,极度猥琐。
倘若是多尔听见了,还会以为自个儿钻了天机的漏洞?
猥琐老头放长线呀,钓的是不是多尔这条大鱼?
皇极大地向来以天气变化诡谲而著称。有时阴雨绵绵,似乎要下许久,可指不定刚煮好一壶茶便晴空万里彩虹祥瑞了。老天爷似乎从不待见这片不算肥沃的土地,更对土生土长在这里的黎民百姓没什么好感,常常发脾气,现在更是,那场刚入秋的滂沱大雨足足下了七天还未停歇,索性武帝王朝极兴水利,未发生洪涝灾害致使生灵涂炭,只是庄家蔫了一大半。今年秋收想必是没个好收成了,对于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点收成只希冀能过个半饱严冬便足了的穷苦百姓而言,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心情糟糕的一塌糊涂,而此刻正蹲在方妍三姐弟所住那间屋子门口的杨天林与之大相径庭。
杨天林愁眉苦脸,再一次,也不知是第几次了,轻轻侧头,望向屋内,里边什么都在,只是原来住在这里的人不在了。哦,还有摞起来足有等人高一本又一本自个儿怎么也看不懂的天书。被前些天长得像仙女一般好看的姑姑给带走了,她冷冷的。像冰山。
杨天林眼中光彩一闪,又落寞下来。撇了撇嘴,继而叹气,怔怔道:“无聊,无聊,寂寞如雪啊。”
鼻尖一点冰冷,让杨天林意识到雨又下大了,挪了挪身体往后移了寸许,这才淋不到被冷风吹打过来的雨水,他瞅着外边倾盆而下没个尽头的雨势,一阵出神,半响后自言自语道:“刀子,如果你没走,这时候一定还在紫竹林里练刀,雨中练刀呀,就跟画里的人似的,想想就觉着好看。娘亲打小跟我讲,说画里有神仙,有很多神仙,各种各样的,都挺厉害的。我看刀子你也是,因为你厉害,又不怕疼,不怕苦,好像什么都不怕,神仙当然什么都不怕啦,所以你是神仙,以后我跟别人说,我有一个朋友是神仙,那多有面子,你说是不?你练刀,就是刀仙。嘿嘿,被我猜中了吧,那作为奖励,我能叫你一声刀仙小舅子不?你别瞪我啊,我可是说真的,你瞪我,我也得说。我喜欢冰山,特喜欢,喜欢到每天都在想她。我每次问娘,问她想爹爹不,她都说想,娘喜欢爹爹,所以想,那想就是喜欢咯。我喜欢看她冷着张脸,不言不语不笑,像块冰,我觉得冰块不好听,就叫冰山哩,冰山美人嘛,这才好听。我还喜欢看她看书,那时候的她很安静,一点都不冷,我会感觉心头暖暖的,很知足,常常想一直这样看下去,多好。虽然我笨,看不懂那些书,但我看她就行啦,可比书要好看。她看书有时候会皱着眉头,我最喜欢看了,因为这可是平时看不到的呀,她要是能对我皱眉头,我晚上睡觉都能笑醒,可是,三年了,一次也没有,倒是老对着哑巴。她明明能说话,为啥不说话呀,好奇怪,我很怕她,真的很怕她,没来由的怕。她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那个样子,很不开心,很…恩,书上说那叫忧伤,这样多累啊。她总是看着西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吃着白饭,就连素菜都不吃,总是什么都不做,又好像一直在做着什么事,有好多好多个总是我弄不明白,我想问,又不敢问,就好像我面对那位天鸿大人时一样,他们两个好像啊,一个模子印出来似地。昨天晚上,爹爹说要出去一趟,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好些年才能回来,我问爹爹去哪,爹爹不说,也不许让我跟着,只说要带着刀子一起走。为什么要带走刀子啊,我想去问刀子,娘亲不让,还把我关了一夜,今天早上醒来,刀子走了,爹爹也走了。徐爷爷、梁叔叔、陆叔叔几天前就走了,我问他们去哪,也不说,问多久,就说很久,很久是多久,十年么?那太久了呀,久到我都已经长大了,不知道他们到时还识不识得我。还有,还有就是哑巴,听娘亲说,今天一大早就被天鸿大人带到朝华峰去了,娘还说,天鸿大人说我随时都可以去找哑巴,还有跟碧姑姑一起住在凝云峰的冰山。我胆子小,我怕哑巴,更怕天鸿大人,我不敢去找。刀子你又瞪我,好了好了,你放心,我会去看哑巴的,一定会的。嗯…,冰山很聪明,连那些书都能看得懂,她跟着碧姑姑肯定是要修炼的,我不想耽误她,可又想见她。刀子,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唔,没摇头也没点头,到底什么意思呀,你是在说,我去了她也不会分心么。嘿,哪有这样打击人的,亏我刚才还喊你一声小舅子呢?不过也没白叫,嘻嘻,平日的你,哪会像现在这样听我唠叨啊。刀子,天渐凉了,在外别冻着了。等我十八,我就去找你,试试你手中刀又沉了几分…”
杨天林早已泣不成声…
这孩子一颗赤子之心。
朝华峰是羽灵山主峰,山巅本有一块巨石,高一丈寸许,浑圆如球,通体青色,重达千斤,并无出奇处。传说是太古时代自天外飞来的神石,在等待有缘之人。传说十有**是假,当不得真,只是后来还真有人来考察,发现不过是块凡石,传说自然便成了传笑,一笑传十郡,人人皆知,遂这么些年来一直无人问津。
此刻,在这块被山风侵蚀只有不到传言中一半大小的青石旁,站在一位穿白衣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个头不高,身体瘦弱,相貌平平无奇,伫立在滂沱大雨中,未撑伞,任由雨淋,索性今日雨虽大,山风渐小,否则以这小女孩羸弱的身躯怕是站都站不住。
一双瞳子暗淡无神的平凡小女孩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从今天辰时至今,一直站在现在,足足四个时辰,间中雨未停歇,且越下越大,小女孩未曾吭过一声动过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亦如是,宛如一尊白玉雕像,默默凝视着西方。
兴许是冰冷的雨水,早已让她浑身都失去了知觉,这才能继续站着。
小女孩正是方妍。
站着远处滴雨不沾宛如谪仙一身白衣的多尔今天将方妍领到了朝华峰,两人无言,俱是不出声,后方妍独自上山,在这雨中整整淋了四个时辰。
见到杀害自己双亲不共戴天的仇人,方妍的眼神中均未泛起任何光彩,脸上更无任何表情,直至如今,还没有开口说话。
451()
三年,整整三年,她闭口不语三年。
而多尔在等,在这个看不透心思的小女孩开口。
十年不开口,多尔便等十年,百年不开口,那便等百年,一直等到她开口为止。
深夜,刚到子时,站了将近一天仍未倒下且动都没动过的方妍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随后再动的便是脖颈,这早已麻痹的脖颈,岂是能强行扭动的?可她动了,动一下,就是咔嚓一声,与一丝丝血液从嘴角流出,直至十几声脆响后,才停了下来,在她身上与地上,流满了鲜血,黑夜之中,雨水,血水,难以分辨,此刻下的大雨仿佛也变作了是血,似乎带着一股冲天的血腥气息。
小女孩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瞳子不再死灰,柔和如水。
咔嚓咔嚓…
这一刻,密密麻麻的脆响声此起彼伏。
声声动人心魄!
声声撕心裂肺!
小女孩面朝西方,双膝跪地,两手扶着地面,脸上漠然,渐转柔和与虔诚,深深磕下一头,大量鲜血从她嘴中流溢而出,可她的动作却毫无凝滞,如若常人。
不是不知痛,再痛有心痛?
这一刻,大雨毫无迹象地邹然停止,夜空中乌云诡异散去,一轮明月光照天地,熠熠生辉。
七日雨七日哀。
三年守孝感苍天。
半响后,方妍轻轻抬头,从血泊中缓缓站起,然后转头,凝视多尔,那双眼睛不再暗淡。而是明亮得仿能普照天地,但其中尽是杀意,铺天盖地的杀意。无穷无尽的杀意。
方妍,眼神如剑。直指多尔,三年来,第一次开口对人说话,声音清亮如笛,却令人只觉这是擂鼓鸣金,震耳欲聋,浩大无比,如天公怒吼。九霄动荡。
“三年孝尽,此生不杀你,誓不念双亲!”
轰隆!
一声雷音,殷天动地,叱嗟风云,仿能使海沸江翻,地动山摇,声势宏伟。
一道紫电,划破苍穹,撕裂虚空。从九天而落,瞬息之间,来不及任何人反应。仿佛是上苍的力量,一举击中离方妍不到半丈那块传说中的神石。
那道蕴含浩瀚神威的紫电,仅是在石头上,击开一道细微裂痕,而方妍离得如此之近,却安然无恙,她似乎是被上苍庇佑的人。
此时此刻,多尔神色未变,只是眼中血华闪烁。
咔嚓…
那块无疑即是神石的石头自行龟裂。如莲花花瓣似地,散成九块。一团紫光顿时出现,其中是一柄匕首。形似方才紫电,薄如蝉翼,刀刃狭长锋利,长一尺二寸,通体一色呈紫,吞吐紫电,张牙舞爪如紫龙。
隐约间,多尔见到匕首刀柄上,刻有两个小字,竟是混沌文字,为紫刹。
紫刹倏地紫光大盛,化作一道璀璨紫虹,没入方妍体内。
方妍身躯一震,继而晕倒,浑身伤势奇迹复原。
多尔抬头望着苍穹,眼睛眯成一线。
紫刹再现,诛天万界又要热闹了。
“你睡了两天,少了两天杀我的机会。”
“……”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少两天,不打紧。想好怎么杀我了?”
“……”
“劝你还是别想了,没用。等哪天你有本事杀我了,再想。砍柴得先学磨刀不是?”
“……”
“我教你如何杀我?”
“……”
“不答,便当你认了。”
“……”
“这是辟谷丹,可辟谷三月。这是《暗影无我决》,好东西,不是什么杀人门道,隐匿潜伏一绝,学有所成,天地无我。想杀我,得先学这个,我看不见你,你才有机会杀我不是?这是《绝杀》,你以后修炼的功法,杀人上上道,一步一绝杀。这是《纵云霄》,步法,妙得紧。这是…”
“……”
“学不学,在你。你若有更好的,至少也瞅一眼,比一比,兴许有用。”
“……”
“嗯?山下有人来了,跟不跟我一起去?”
“……”
“那好,走。”
“……”
这就是多尔与整整睡了两天这才醒来的方妍之间的对话。
一身白衣,气息出尘的多尔神色平淡,缓步向石室外慢慢走去,躺在石床上一身血污尽被多尔以神力化去衣裳雪白的方妍眼神黯淡,死灰空洞,怔怔望着床边一只寸许高的白玉瓶子与四枚指头大小的玉简,眼神倏地一闪,坐起身子,将之收入怀中,贴身放好,下床,穿上鞋子,便向已经快走出石室的多尔追了过去。
一大一小皆白衣,仿佛成了这世间最独特惹眼的画面。
此时此刻,瞳孔继而恢复暗淡的方妍顿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却已置身于异地,出于本能,不动声色隐晦地观察四方,见山势地貌,几乎在瞬间,方妍便确定这里是山下。
与站在方妍身侧的多尔所说的一样,山下的确来人了,不多也不少,共计十三人,均为男子,以中年人居多,俱是穿锦衣华袍,贵气逼人,俨然身份不凡。为首是一名老者,驻颜有术,一头鹤发,面容清癯,不见老态,气息浑雄,以人不怒自威之感,应是久居高位执掌重权之人。
方妍没动,一步没动,静静地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站在一起,就连眼神都未变化,依旧暗淡无神。
似乎不觉得厌恶?
外人看,是了。
两人不亲近,也不疏远,一个字,怪。
但两个怪人在一起,不怪那才叫怪。
这之中的气氛站在多尔十丈开外的一行人自然感觉不到,只是大多皱着眉头凝视着多尔,在场无人修为低于证道境,也无人发现眼前这白衣男子何时来,又如何来。至于那小女孩,一看便是个凡人,似乎不足为奇。但无人敢轻视,这些年来。天地变化太大了,境界已经无法衡量一个人的实力了。
破灭境?
天鸿神体!
神体!
一行十三人脸色剧变,神体两个字,在他们心中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近些年,神体出世,力压群雄,斩杀老一辈人物宛如屠狗的事实。可曾听的少了?
神体如何强大,他们未见识过,却见过圣体出手。
即便眼前这尊神体,在传说中已成废体,一出世即被人当灵畜豢养,入密地寻宝,下场凄惨。可如今在这神体纷纷出世的年代,谁还敢断定这天鸿神体还是一尊废体?就凭其刚才突然出现,无人察觉,就让他们感到一阵沉重的压力。
气氛僵持着。双方俱不出声,只是一方气定神闲,淡然自若。另一方焦躁不安,内心彷徨,无法镇定,只有为首的那名老者还算能够沉得住气。
除了老者,这些人忌惮多尔是一点,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心底有了阴影,对他们曾见过的那名圣体最是恐惧。
圣体称王,神体为尊。这句话自古就有。
圣体尚且如此可怖,神体那就更了得了。
身着浅灰色锦袍的老者深谙再拖下去。还未战人心便已涣散,便上前一步。打破僵局,屈身作揖到底,恭敬道:“老夫启明玄,参见上人。不知上人为何拦住老夫去路,倘若惊扰到了上人,老夫等人便速速离去,并来日派人送上厚礼,当做赔罪。”
“上人二字,可不敢当。至于惊扰,就更谈不上了。我在这羽灵山住了三年,附近一向少有人来往,只是月余前,来了一拨人,被我驱赶走了,自然担心此三人会再度进犯,如今一看,是我多心了,老先生可走,也不必送来厚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