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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对面流贼军队人数并不太多。遇上罗先锋这等不要命的冲法,王公公敢保证。这队可怜的炮灰流贼队伍,经不起罗先锋的一轮冲锋。
看。流贼队伍开始慌乱了,面对着气势汹汹冲上前来的罗杀神,原本横在道路中间准备做车匪路霸的流贼一窝蜂地往峡谷两边分散,似乎不敢与罗先锋对敌。
先锋营的气势达到了最高点,旗帜稍稍放低,杀声如雷。只见罗先锋带着身后的先锋营将士和卷起的尘土,直直地向流贼队伍冲撞上去。
王公公睁大眼睛,仔细眺望着前方的战斗,想着一会。流贼军该是怎么样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惨烈景象。
王公公心里叹息一声,似乎在为这些即将死在这一轮冲锋中的流贼的生命叹息。
忽的,王公公猛地将两眼睁到最大,嘴巴猛张,不顾及吹入口中的尘土,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奇怪声音。
过去了?就这么跑过去了?!
没有预想中的浴血厮杀场面,没有箭矢横飞,枪矛乱刺的场景。甚至于没有哪怕一两声惨叫声,两支接上头的队伍,仿佛是多年的老友,极有默契地做着眼神交流。流贼军队一分为二。贴着峡谷两侧站着,空出了中间的大道。
而罗先锋和他身后的先锋营,就如同没有看见身旁的流贼军队一般。一路高举着武器,喊打喊杀地一路高喊。兵不血刃地自中间的大道急奔而过,迅速冲向峡谷深处。消逝不见。
如果不是一路上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地,谁也不会想到先前曾有一支三千多人的梁军队伍从中跑过。
王公公先是惊异,而后脸色剧变,变得惨白无比,惨叫一声:“你妈呀!”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王公公以此生最迅猛的速度跳上马车,扬手给了一样惊呆了的赶车的东厂番子一巴掌,嘶声吼道:“撤,快撤回去!”
马车旁四十多名侍卫的东厂番子猛的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调转马车,朝着进峡谷的来路飞快的奔逃,赶车的番子扬起的马鞭重重地落在马背上,响起一声盖过一声的沉闷声响。
王公公在车上颠得东倒西歪,探头朝后方看去,见那只流贼队伍又由两支汇合成一支,见着马车逃跑,并不急着追赶,不紧不慢地收拢队伍,在后面压近。
王公公的心,便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先前罗汝才的生猛让王公公赞叹,此刻体会到许梁的决心,王公公遍体生寒!任他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堂堂从四品朝庭命官,居然会与流贼勾结一块,谋害钦差大臣,东厂三档头。
身后的流贼队伍并不着急追,并不是他们不想追,而是没必要追。今日的局面,已是必死的局面。
王公公只觉得心里面很冷很冷,自脚底到头顶,彻骨的寒冷。
果然,马车狂奔了一段路,渐渐停了下来。东厂校尉探头进车内,满脸绝望。
“公公前面没路了”
此时一刻钟前王公公曾走过的来路,已被密密麻麻的流贼军队封死,如林的长枪对准了马车,枪尖上的闪烁着死亡的气息,两旁陡壁上,各站了一排张弓搭箭的弓箭手。
王公公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艰难地出了马车,下到地面上,一手扶着车沿,放眼在渐渐逼近的流贼士兵看了一眼,听着前后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忽地他的目光停留在流贼军阵之后,一块高地上临风而立的那名黑袍老者身上,尽管两年多未见,王公公对这人的身影依旧熟悉,他的身子如同筛糠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四十多名东厂番子紧围在王公公身旁,握刀的手心里早已被汗水湿透。
“公公,怎么办?”校尉问道。
王公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黑袍老者身上,脸色灰败而绝望。
校尉久不见王公公拿个主意,见身边的东厂番子都看着自己,心知王体乾已经指望不上了。
此时流贼军阵已逼近到了二十步开外,一眼看去,将流贼士兵脸上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茫然而狠厉。
“拼了!”校尉嘶声大喊,握紧腰刀迎着流贼,冲杀上前。
“拼了!”四十几名番子齐声大喊,紧跟着冲上去了。
王公公眼前顿时一片腥风血雨,厮杀声,惨叫声,断手断脚散落在四周。东厂番子虽然英勇,然而在绝对的数量面前,即便是武林高手又能坚持多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公公身旁的东厂番子尽皆战死,血色染红了王公公脚下的那片沙地。
流贼军队将王公公和那辆马车团团围住,却并没有攻击。
随后,包围圈中让开一条路,那名站在高地上的黑袍老者背着两手,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王公公目光追随着那名老者,渐渐站直了身躯,抿着嘴唇。
老者紧盯着王公公端详了好久,讥笑一声:“老狗,气色不错!看来崇祯小儿的伙食当真比本督的要好一些。”
王公公盯着他,颤声叫道:“你果然还没死!”
“你这老狗都没死,本督怎么能先死?”老者满脸嘲讽之意,戏谑道。
“看来,锦衣卫也不可靠。”王公公叹息道,“想不到你倒台了,锦衣卫居然还有人拼死为你效命。”
老者看着他,摇头道:“你错了!锦衣卫自许显纯之后,就再也没有本督的人。”
“哼哼,锦衣卫为了掩护你,弄了具烧得他亲爹亲娘都不认识的尸首呈给皇上,你还说锦衣卫没有你的人。”
老者呵呵一阵怪笑,“连本督自己都未曾想到,你这老狗又如何能想到?说起来,本督能够活到今天,还是靠了身上的那本羊皮金刚经。世人爱财,堂堂锦衣卫又岂能例外?”
王公公神色恍然,喃喃道:“原来如此。”忽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经质般地怪笑起来。
呵呵,嘻嘻,哈哈哈!
“你笑什么?”老者怒道。
“听不出来吗?咱家在笑你!哈哈哈!笑死我了!”王公公哈哈直笑,笑得弯下腰来,上气不接下气。
“本督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你可笑!”王公公收住笑意,重新站直了身躯,迎着那老者疑惑的目光,道:“当年你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要把所有的家产都埋了起来。埋就埋了吧,你偏还自作聪明,非要弄张地图,弄张地图还不够,还非要分成五部份存放!原本分五份存放也没什么不好,哈哈,你还嫌不放心,居然将这五部分分散给了几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去保管!按说这样做也没什么大错,可你知道你极端可笑的地方在哪吗?”
第三百零五章
王公公说着便开始发笑,然而这老都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第三百零五章 本官没看到()
王公公说着便开始发笑,然而这老者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沉着脸色看着王体乾。
“你怕别人知道你那点家底,将参与藏宝的所有人都悄悄处理掉,更绝的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理,你居然连自己都不知道那藏宝地点,除非,集齐了五部羊皮金刚经。”王体乾如同看一个神经病人一般,看着那老者,摇头冷笑道:“可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万一那些经书再也找不回来,你辛苦挣下的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岂不要永远长眠于地下?就比如现在这样,有一本已经放到了皇上的桌前,你却再也拿不回来?”
老者沉默一阵,傲然道:“我魏忠贤的东西,即便我自己得不到,其他人,更是休想得到!”
王体乾冷嗤一声,反问道:“如果有人凑齐了五部经书呢?比如当今圣上?”
老者冷笑着斜了他一眼,傲然不语。
王体乾脸色一变,震惊地指着他叫道:“我明白了!你肯定还留有后手!你个老不死的!”
“放肆!”老者身边护卫的人大怒喝斥道。
王体乾就像没听到这一声喝斥一般,如同看见鬼一样,狠狠地盯着那老者,忽的大吼一声,两手如同利爪,扑向老者!
朴!两柄长刀直递进王体乾的小腹中,又猛地抽出来。
王体乾脸色扭曲着,死死地盯着那老者,脸上尽是不甘和绝望之色
此时的平凉城三座城门紧闭,只有西城门大开着。然而进出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神情怪异。在西城门周边,除了巡逻的安东中卫士兵。竟是连个摆摊,做小生意的行脚商人都没有,沿着西城门进城的大街方向,地上的青砖上隐隐可见一小块暗红的血迹。
城楼上安东中卫的士兵们很紧张,握着兵器的手心全是汗水。城楼上的安东中卫百户官胡小勇看着城门外静静站立着的两个梁军步兵方阵,拢在腰下的双手一阵紧一阵松,寒风呼呼的十一月天气,胡百户的脸上却冒出了细细地汗珠子。
城外那两个梁军方阵一个时辰前到达,正堵着进出城门的方向。列好方阵,静静地立着,既不进攻也不防守。
胡百户知道这支队伍在等待北城门边上许府里传来的命令。
胡百户远眺着许府的方向,嘴里发苦。
许府的厢房里,平凉城最有名气的三名大夫便请过来替昏迷不醒的平凉游击将军戴风诊治箭伤。三名大夫在许梁和邢中山,万文山等梁军将领的注视下,小心地商量一番,便由其中一名年长些的大夫上前向许梁通报诊治结果。
万幸中的万幸!戴将军身上的箭伤,距离心脏也仅仅是擦肩而过。未能伤到心脏,然而由于贯透力道极强,戴将军还是受伤昏迷不醒。
得到三名大夫再一次说明戴将军无性命之忧后,许梁便安排人送三名大夫回去。留下戴莺莺在床前盯着。许梁招手将几位梁军将领叫出去。
回到前院,许梁自进府门就忍到现在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瞪着低着头站到面前的青衣卫档头铁头和那名曾随同戴将军一道前往西城门的把总咆哮道:“谁干的?给我查!”
铁头低着头,急忙说道:“青衣卫已赶往西城门周边。正在暗查。”
“城门还在安东中卫手里?”
“是。”铁头道。
“大人,末将的两营人马就在西城门外。随时准备夺回西城门。”梁军副将邢中山沉声道。
“大人,末将的骑兵营随时待命。”骑兵营主万文山黑着脸也叫道。
许梁沉声道:“去西城门!”
许梁一声令下。便有传令的青衣卫急奔向城外的梁军传达命令。随后又调了一营步兵自城内大街前往西城门。
待许梁等人到达西城门口时,梁军已将整个西城门团团围住,城门口和城楼上的卫所官兵吓得脸色煞白,两腿战战。
安东中卫百户官胡小勇见着许梁等人阴沉着脸色大步到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迎上前去,抱拳施礼道:“安东中卫百户胡小勇见过许大人,见过诸位将军。”
许梁上下打量眼胡百户,嘿嘿冷笑连连。
“长出息了哈,敢抢我梁军的城门。”
胡百户脸上的细肉一阵抽搐,红着脸色,讪讪地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请许大人和诸位将军见谅。”
许梁冷哼一声,抬眼看向城上战战兢兢的站在寒风中的卫所士兵,森然说道:“你们是自已放下兵器,束手就摛?还是要我们帮你们?”
“呃啊?”胡百户惊讶一阵,见许梁脸色不善,他身后的诸将脸色都阴沉沉的,周边的梁军士兵怒目而视。慌忙自怀中掏出一纸手令,搓着手讪讪地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有府台大人的手令在此。请许大人过目。”
胡百户颤抖着手将那纸手令放到许梁面前。
许梁瞥了眼,单手接过,冷笑一声,三两下撕个稀巴烂,甩手朝街道上方一扬,顿时在许梁身后扬起一阵纸屑,纷纷扬扬,随寒风而荡。
“什么手令?本官没看到。”许梁道,然后又看向胡百户,幽幽地说道:“胡百户,本官在等你的答复。”
那一片飞舞的纸屑,破碎了胡百户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胡百户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他没想到许梁竟然胆敢当着几千人的面,堂而皇之地撕毁平凉知府张凤奇的手令,然后还来一句,本官没看到!如此无赖,如此蛮横,如此不讲理!胡百户惨然一笑,解下配刀,俯身放到地上,苦涩地道:“我等愿放下武器,听候大人发落。”
胡百户这一放,城上城下的卫所兵顿时心中一松,争先恐后地丢了手中的长枪弓箭,哗啦啦地就地跪倒。
梁军士兵冲上前,将满地的兵器收缴,又将束手就摛的卫所官兵结结实实地绑了,押回军营里去。
城外的梁军开始进城,城内的梁军登上城楼,重新担当守卫西城门的职责。
许梁循着那平凉游击军中的把总的指点,来到那处暗红的血迹前,蹲着身子仔细看了看那早已干透的血迹。
把总朝旁边一条小巷子一指,道:“大人,箭是从小巷里头射过来的。”
“当时什么情况,你说。”许梁起身道,目光深入到那小巷里。
把总朝许梁抱拳,回忆道:“昨天将近末将陪着戴将军巡查完各处,正要回军营里去,便得到西城门的守将来报,安东中卫指挥使同知黄子仁带了四五百人,手持了张知府的手令,要来接管西城门的城防。守将不敢答应,飞马报于戴将军。末将便跟着戴将军来到西城门外,戴将军不同意让出西城门,与那黄子仁吵将起来,越吵越激烈的时候,忽然就听得嗖的一声,待末将醒悟过来那是流矢声音,看向戴将军时,戴将军已然中箭。”
把总又指着那个小巷,道:“当时末将站在戴将军身边,循着箭的走势,看出那箭是从小巷里射出来的。”
许梁点点头,转而问铁头:“巷子里查探清楚了吗?”
铁头道:“那小巷由于靠近城门,位置又偏,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住户。平时空旷阴森得紧。离此处一百来步远,是一座早已荒废的茶楼,侦缉处的人去看了,里面尘土漫天,却有新近人员走动的痕迹。箭,应当就是从那茶楼的二楼里射出来的。”
许梁等人走进小巷,来到那处荒废破败的茶楼前,又仔细看了看从茶楼到事发地点的距离,沉思着。
万文山吃惊地说道:“这距离至少也有一百五十步,从茶楼二楼一箭命中目标,行凶之人必定是个神射手。”
许梁和邢中山,铁头等人听了,脸色便更加难看起来。平凉地处西北,能够在一百五十步开外准确命中目标的神射手,几乎没有!
几乎没有,也就是说至少还能找出那么一两个。(。。)
第三百零六章 杀你何需证据()
能够被称之为神射手的人,在安东中卫之中。
许梁脑中浮现出一付面孔,虽然有些模糊了,但名字却记得十分清楚。
他叫刘戈,会百石弓。
平凉西城门事件之后的两天,平凉游击将军戴风刚刚从昏迷中苏醒,梁军出手逮捕了当日在西城门驻守的四百多名安东中卫官兵,平凉同知许梁冲到平凉知府张凤奇房中,捶着桌子发了好大一通火,平凉城四门紧闭。
西城门事件造成的后果很多,便看上去都不是特别严重。似乎也没能与那名神射手刘戈扯上关系。安东中卫叶指挥亲自到许府里要求许梁放人,许梁给出的关押这些卫所官兵的罪名是:无端冲击平城门守军,疑有反意,看押待审。
无端的意思是:没有理由,没获得允许。安东中卫原本手上有张知府给的手令,然而许梁撕了,有也成了没有,所以无端!
叶指挥愤愤然回去。
这时候,又从刚收复的静宁城传来消息,东缉事厂的王体乾王公公在出城追剿流贼李心贝的途中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
如平地之间突起了一声炸雷,炸得平凉城里的所有官员晕头转向。知府张凤奇当天赶到静宁城外的事发现场,回来之后神情灰败,如丧姥妣,气急败坏的传话给梁军,要严查!许梁连夜泣血上折,表达对王公公为国损躯的哀伤之意。
就当全平凉城的官员都在为王公公的死惶恐不安的时候,梁军突然大举包围安东中卫,在叶指挥和黄指挥同知注视之下。五花八绑地带走了卫所中的另一位百户官,刘戈。
许梁在许府的地牢里见着刘戈的时候。刘百户脸上很平静,看向许梁的眼神有些漠然。
侍卫们搬来太师椅。许梁轻轻坐到刘百户面前,端详了他良久,轻叹一声,喃喃说道:“还记得本官最初组建建昌巡防营的时候,平凉游击将军戴风当时还是西门镖局的总镖头,是被我硬拉着到巡防营里去当教官的。那时候你还在鄱阳湖里的小岛上当个水寇小头目。一晃三四年过去了,戴镖头摇身一变,成了游击将军。而刘戈你呢,虽说进步慢点。如今也是百户官员。刘戈,你可知道,本官一直对你很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