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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仁奇怪地看他一眼,叹气道:“没有,我一醒来就被一伙人围在一间破庙里了,然后就被刚刚那姓邢的狗屁捕头抓进了县衙,挨了好一顿打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许梁听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想了想又问“下午在车间里,你没事干吗要拍照啊?”
黄子仁:“我哪里知道就拍个照也会发生这种怪事,我就想将我和谢美女的亲密照留下来,方便以后展开攻势。”
许梁翻个白眼,“你个白痴,四车间红线区内是绝对不允许闪光拍照的。现在好了,你这一咔嚓,把咱俩咔嚓到牢房里了,还是明代的牢房!”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黄子仁拂起长发,露出那张污脸,安慰似地说道:“我打听过了,现在才是天启六年,明朝亡国时的年号好像是叫崇祯对不对,不叫天启,嘿嘿,大明朝至少还有好几十年,嗯,你看过穿越什么的小说吧,嘿嘿,这下咱们也可以玩一把穿越了!”
许梁对这个这时候还能异想天开的黄大少爷无语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黄子仁见许梁眯着眼,没接话茬,不由推了许梁一下,然后又开始发挥他的想像:“嘿嘿,到时候我弄个王爷什么的做做,你呢,就当个大将军吧,咱们二人无敌组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许梁叹了口气,“黄兄啊,你是不是应该先想想怎么从牢里出去啊?”
这下黄子仁就歇菜了,过了许久,他弱弱地问许梁,“许梁,你说这欺凌民女,在大明朝应该不会判好重的罪吧?”
许梁想了想曾经看过的电视剧,说道:“斩立决应该是不会的,秋后问斩也不太可能,我估摸着,很可能是充军或者流放。”
“啊?!”黄子仁一屁股坐到地上,随即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噢,我的屁股!”
许梁奇怪地看着黄子仁在满牢房跳着打转,“你屁股怎么了?”
黄子仁边跳边答,“下午刚挨了二十板子!”
黄子仁感觉疼痛减轻了,便又蹲下来,奇怪地问道:“对了,你怎么比我还早进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许梁再叹一声,说道“我比你惨一点,也可能好一点点,这可真是三岁孩子没了娘,那个说来话长了。”
“别废话,快点说。”
“我比你惨是因为我一醒来就已经在这黑漆漆的牢房里了,比你好是因为我进来的罪名没你那么吓人,有人告我偷了她的东西。”
“哦,你是窃贼,”黄子仁笑了,“我是淫贼,你是窃贼,都是贼。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许梁纠正道:“是他们说“我”偷了,“我”不见得真偷了!”
“有区别吗?你还不是照样被弄进来了?”
许梁一阵语塞。
两人沉默了一会,黄子仁期期艾艾地说道:“许梁,能求你件事么?”
“说。”
“我想你的罪名应该比我的轻一些,你要比我早出去几天,你,你出去以后,可要想办法把我也弄出去啊,我们,我们从现在起可算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啊。”
“……”
黄子仁见许梁没回声,生怕他到时候一出牢门就把自己给忘了,那自己人生地不熟,叫天不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别真给弄去充军发配了,忙又补充道:“许梁,我知道我以前是有些混帐,但你放心,我黄子仁绝对是个讲情义的人,今天只要你帮了我,他日我必十倍百倍报答你的!”
许梁正色答道:“你放心,怎么说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
“是这个道理,呵”黄子仁喜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许梁你是个真爷们,够意思,日后我黄子仁发达了,绝不会忘了你的!”
许梁一阵苦笑,心想就你那不学无术的样,想发达,嗯,够悬的。
第三章 拿钱救人()
许梁和黄子仁两难兄难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到深夜,直到许梁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再回到自己的稻草床上和衣睡下。
第二天,第三天都无事发生,狱卒除了正午的时候会递进来碗黄米饭外,对两人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两人被关在黑暗的牢房里百无聊赖,开始还时不时地说几句话,到后来连说话都懒得说了,各自躺在稻草床上瞪眼看着小窗的光线等天黑。
转机出现在第四天,一大早,那送递饭的狱卒径自走到许梁的牢门前,开了门,古板生硬的脸也有了些许笑意,他说:“许梁,你可以走了!”
许梁听得如闻仙音,一翻身从床上起来,拍干净长衫粘着的稻草,朝那狱卒点头示意,连看那狱卒也有了少许亲切之感。将走上通往监狱外的台阶的时候,听得身后一声喊:“许梁!”
许梁回头一看,黄子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翻身起来了,正两手抓着圆木,满脸热切期盼的盯着自己。
许梁对上黄子仁那满目“深情”,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急忙郑重一点头,走上了台阶。
许梁跟着那名狱卒出了监狱的大门,穿过县衙大堂的长廊,过了仪门,出了县衙大门,迎面就见一牌坊,牌坊上三个大字“忠廉坊”。
“三少爷!”大门外一个灰衣短衫,十七八岁的忠厚少年见了许梁出来,牵了身边的黑驴走上前,叫了一声。
许梁认得他是许家家丁铁四的孙子,铁头。据脑中零碎的记忆反馈,这铁头从小与自己玩到大,忠厚老实,没什么心眼,对自己也颇为尊重。当下笑道:“铁头!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铁头脸色惊奇,“少爷,你在里面是不是挨打了?伤到头了?”
许梁朝自己全身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挺正常的啊,除了有股子馊味外。笑道:“怎么可能,我这不好好的吗?”
铁头摸一摸脑袋,又仔细看了一遍许梁,放下心来,“那就好,刚刚你叫我铁头,我还以为你脑子被打坏了呢,以前你不一直叫我阿铁的吗?”
许梁暗捏了把汗,靠近铁头,小声说道:“那个,阿铁啊,少爷跟你说件事情,少爷我可能是在牢里呆了那么些天,受到惊吓了,以前的事呢,有些记得,有些就不太记得了。”他又凑近了些,仿佛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一般,“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讲,你可千万要保密,别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铁头听了,脸上泛起庄重的神色,一拍厚实的胸脯,“少爷放心,阿铁嘴最严实了!”
铁头打了个保票,忽想起什么似的,又小心地问道:“那少爷学过的四书五经可还记得?”
许梁奇道:“这跟四书五经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铁头急道,“少爷,今天是七月二十日,再过半个月就是秋闱了,您这次能顺利从牢里出来,还是老太爷特意交待了,让大夫人不要再追究您偷……那个事了,安心应考!”
许梁心里咯噔一下,秋闱?我还要参加秋闱?许梁脸色便讪讪地,看了看左右,说道:“先不管这么多了,少爷我一身的怪味,赶紧找间屋子洗一洗。”
铁头将黑驴牵着上前几步,邀功似的一拍黑驴背,“铁头早就准备好了,在城东头宜家客栈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服,少爷请上马,呃,请上驴!”
许梁顿时满脸黑线,看了看嘿嘿笑着挠头的铁头,扶着铁头一支胳膊,骑上了黑驴。
两人上了县城大街,许梁便感觉不少路人在向自己行注目礼。不由臊得满脸通红,瞪一眼正兴致勃勃边走边欣赏美女的铁头,见他毫无反应,实在是受不了别人怪异的眼光,翻身下了驴,让一脸茫然的铁头牵着驴走。
许梁感觉路人眼光正常了许多之后,想了想,小声问道:“那个,阿铁,四书是不是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哪?”
铁头眼睛瞪得溜圆,大声叫道:“少爷,四书是论语,孟子,大学和那中什么啊!”
顿时,周围人群的目光唰一下集中到了许梁身上,直看着许梁脸色通红,无地自容,最终掩面而逃。
当许梁一身神清气爽地从客栈里出来,看这天也蓝了,草也青了,铁头那方脸也柔和多了。
铁头收拾好东西,看了许梁一副俊秀公子的样儿,嘴里啧啧有声,“少爷,您这身可真是好看多了。”
许梁一翻白眼,对这没什么营养的恭维话自动忽略。
“少爷,您看这天也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回百加镇吧,这个点出发回去准能赶上午饭。”
许梁摇摇头,“不急,牢里还关着个呢,我得想想法子把他捞出来。”
“谁?谁在牢里,少爷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铁头奇怪地问道。
许梁懒得跟铁头细说,只是问道:“阿铁,你说一个人不小心犯了事儿,被关进了牢里,怎么着才能把他保出来呢?”
“哦,”铁头挠头,“这事我就不知道了,少爷你得回去问问我爷爷,他准知道。”
铁头的爷爷,铁四,现今都六十多岁了,在许家当了三十多年外院家丁,万历四十年万安县发大水,大水淹没了半个百加镇,铁四爷为救许老太爷折了一条腿。许老太爷感激铁四爷的救命之恩,特许铁四爷为外院供俸管事,特意划了幢两进两出的宅子给铁四爷贻养天年,从此铁四爷在许家也就有了小半个主人的地位。
铁四爷见了全须全尾回来的许梁,打心里头高兴,敲着烟袋子唠了半天闲话。从许梁牢里呆的几天情况,到牢里的伙食,狱卒态度好不好,狱友多不多,再扯到铁四爷在许家三十多年的峥嵘岁月,万历四十年的那场大水……
许梁眼见铁四爷谈话兴致一起就刹不住车,连忙抽了个空档问起案犯候保的事。
铁四爷吧嗒口烟,看着吐出的烟圈在半空中破碎,又将烟袋帽儿在桌角上磕了磕,斜了眼许梁,这才徐徐问道:“梁三儿,老夫问你,你那犯事的朋友对你当真这般重要?”
许梁认真地点头,“是的,四爷,我与他,嗯,可以说有过命的交情。”
“非救不可?”
“非救不可!”
铁四爷又眯了好一会,这才对着许梁如此这般地说了起来。
许梁仔细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大明朝要从牢里救一个出来也是有法子可用的,只要这个人犯的不是诛连九族,十恶不赦的大罪。具体法子便是想办法让受害人去衙门里说明不再追究,再往县衙里使些钱,基本上就能把人捞出来。
许梁抬脚就往许家帐房走,铁头跟在后边,吭哧了好一会,才吃吃地说道:“少爷,您要用钱得先跟大夫人请示,得了大夫人的条子才能在帐房里拿到钱。”
“嗯?”许梁听了才想起许家还有这位自己名义上父亲的原配夫人,也便是自己的大娘,更是五天前将原来的许梁扭送官办的许杨氏。
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想到黄子仁在牢里可怜兮兮的样子,许梁还是硬着头皮去找许杨氏。
许家大夫人的厢房在许家大院的东南角,是一座三幢相连的杉木房子,青一色的盖瓦,漆红的窗棂,门口挂着珍珠帘子,屋内两排大红座椅,一身桃红纱袍的大夫人居中而坐,面无表情。
许梁就正对着大夫人站着,对着她那张好像别人欠了她许多钱未归还一般的,抹了浓妆的脸,一本正经,像背书一般把用钱的缘由说了一遍后,静静地等着她答话。
大夫人眼皮子一垂,慢条斯理,十分优雅地喝了冰镇的酸梅汤,这才瞟了眼对面的许梁,朱唇轻启,冷冷地说道:
“梁三儿,前些天你私自拿了我娘家陪嫁的玉镯子,我本想把你交给官府好让你长长规矩,是老太爷发话你才放了回来,唉,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今天你才刚进家门,居然就跑来要钱去救一个与许家毫不相干的外人!”大夫人将手中的瓷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沉声说道:“梁三儿,你娘去世得早,作为大娘我得负担起教导你的责任,许家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树上掉下来的,那也是一文一两大家伙辛苦挣下来的。许家乃是名门大族,每天光张口吃饭的嘴就有四五百张,大娘操持这么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那真是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她提高嗓门,伸出一根白惨惨的手指直指着许梁,尖叫道:“你倒好!一回来张口就要十两银子去牢里救一个**贼!真是长出息了!”大夫人将桌面敲得砰砰响,“你知道十两银子是多少钱吗?那差不多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吃穿用度!”
边上侍候的半老徐娘,大夫人的陪嫁丫环莲花忙上前劝道:“大夫人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又对许梁说道,“三少爷,您也真是的,怎么能从家里头拿那么多钱就救一个外人呢,看把夫人给气的,还不赶紧给夫人道歉?”
许梁见大夫人好像真是气得不轻的样子,不由心中冷笑,从脑中反映的记忆来看,这大夫人从来就没把原来的许梁当许家三少爷看待,百般为难不说,还尽想着法子折磨,看现在许梁麻杆似的身板就知道,原来的许梁日子过得有多惨。如今自己头一回问她要钱,她就摆出副痛心疾首,亲娘教育儿子的样来,真是不要脸!
许梁也就不想再废话,暗想现在还不是跟她闹翻的时候,当下略一施礼,说道:“大娘教训得是,三儿知道错了。三儿告退!”
待许梁走出了房外,大夫人瞬前就恢复了笑吟吟的样子,问边上莲花道:“莲花,你说这许梁可真不识相,老太爷发话让他回来是为了准备秋闱的,他倒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巴巴地跑来问伸手问我要钱,可笑!”
莲花略一躬身,陪笑道:“夫人大可放心,就算老太爷让许梁参加秋闱,他也是考不过江大少爷的。”
莲花所说的江大少爷,便是大夫人的亲身大儿子许江。要说这大夫人肚子也真争气,嫁到许家后接连给长房许常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叫许江,二儿子叫许青,还有一个排在许梁之后的四女儿许茹。母凭子贵,大夫人在许家大院的地位因为有两子一女的存在可谓是风吹雨打不动摇。
大夫人听了,微微一笑,怔怔看着门前的珍珠帘子出了会神,自言自语道:“你说也真是奇了怪了,这许梁打出生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生她的贱婢死后就更是没人照料,十六岁了身体还是瘦得皮包骨头,风一吹都要摇三摇,可就是这样,这许梁还就健健康康,大病没有,小病也少,嘿,读书还挺能耐,与江儿一块考中了秀才!”
第四章 许家帐房()
许梁出了大夫人的屋子,等在外面凉亭里的铁头迎上来问道:“怎么样,少爷,拿到大夫人的条子了吗?”
许梁失望地摇了摇头,学着大夫人的声调说道:“许家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树上掉下来的,那也是一文一两大家伙辛苦挣下来的。”走了两步,又捏着声调说:“大娘我恨不得一文钱啊,掰成两半花!”随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铁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劝道:“少爷,你小声点,当心让大夫人听见。”
出了大夫人的小院,铁头苦着脸说:“没有大夫人的条子就拿不到银子,怎么办啊?”
许梁嘴角泛起一阵冷笑,“哼,缺了她张屠夫,老子还就得吃带毛猪了?!”想了想,问铁头:“阿铁,你们做下人的每月都有例银领是不是?”
铁头一听,脸色一苦,捂着口袋紧张地说道:“少爷,我每个月才领两钱你例银,我攒了两三年才也五两银子,那,那是我留着娶媳妇的,你可不能打我的主意!”
许梁见了,哭笑不得,忙宽心道:“本少爷怎么会那么没品,要你一个下人的银子,我是想问你,既然下人都有例银,那我堂堂许家三少爷,是不是也有例银啊什么的?”
铁头听说许梁不要他的老婆本,顿时放下心来,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江少爷,青少爷和茹小姐每月都会去帐房领一些银子的,想来少爷你也应该是有的。”
许梁听得大喜,回想了会硬是没想起来原来的许梁把银子放哪了,不由问道:“那阿铁,你知不知道本少爷以前领的例银子放哪了,本少爷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铁头吃吃地道:“那个,少爷,你好像从来都没在帐房领过例银……”
许梁听得大急,“阿铁,你想清楚了,是本少爷从来都没有领到过,还是从来就没去领过?”
铁头被许梁那几乎就要抓狂的样子吓得退了两步,认真地说道:“少爷你是从来没去领过!”他想了想又认真地说了句,“不过,我猜你也是从来就没领到过。”
“真是岂有此理!”许梁大怒,一脚将路边一盆兰花踢翻在地。
“谁在内院喧哗?”一声威严的喝问响起,随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只见一黄色长衫的马脸中年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