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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仙儿瞪眼叫道:“谁说没效果的?我看相公最近的咳嗽便好了很多嘛,晚上都不怎么咳了!”
“那是因为相公我身体底子好,抵抗力强。”许梁道。
“我不管什么抵抗力不抵抗力,相公说的这些仙儿都不懂。”楼仙儿道,“我只知道,相公要按时服药。”
许梁垮下脸来,手指头点着楼仙儿楼落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求知上进,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人体有抵抗力,那是因为人身体内本身就会产生一种叫抗体的东西”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楼仙儿摇头叫道,双手往许梁面前一伸,一碗泛着浓重药味的汤药便放到了许梁嘴唇边上。
“相公请服药!”楼仙儿叫道。
许梁觉得自己被打败了,垂头丧气,痛不欲生。
捏着鼻子,表情如同上刑场的死囚一般,许梁禀承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一口气喝光了汤药,重重地将一只空碗拍到楼仙儿手里。
楼仙儿便如获至宝,喜孜孜地检查一遍,转手交给了身旁的丫环。随即又从丫环手中接过一小碗蜂蜜,递到许梁嘴边,声音甜美地说道:“来,相公。喝口蜂蜜冲冲药味。”
许梁这回倒十分痛快,二话不说,便接过那小半碗蜂蜜。三两下喝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碗边沿。
楼仙儿便掩嘴轻笑,抽出手帕小心地替许梁擦净嘴边残留的蜂蜜。
忽听得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痛心嫉首地叫道:“奢侈啊,堕落啊,大人你可知道你这一口喝掉的小半碗上等的蜂蜜,其价值几乎够一个五口之家一个月的口粮了。”
许梁闻声,朝门口看去。见那中年人一身蓝色官袍,一边往里走,一边痛心嫉首的样子。不由不屑地喝道:“我说道周老兄,本官准许你随意进出我许府的大门,那看在咱们好歹是同僚,两家还是好邻居的份上。才给你这个特权。可如果你每回来看到本官难得喝点蜂蜜。便这般痛不欲生地瞎叫唤,这朋友咱们就没得做了,我要跟你绝交。”
平凉推官黄道周笑呵呵地站到许梁面前,一本正经地道:“下官说得是大实话。大人喝的蜂蜜确实很贵。”
许梁翻起白眼,道:“本官有钱,我愿意。”
黄推官便不住地叹气,“有钱也不能这么随意糟贱哪,大人府上富得流油。若是捐献一些出来给朝庭,能给平凉府的百姓们办多少好事?”
“你少来蛊惑我。”许梁没好气地道:“上回我难得正经地为平凉府的百姓们做件实事。连修了五座水坝,大大缓解了华亭,崇信,泾州,镇原,平凉等地的灌溉用水的紧张局面,洪巡抚还专门上折为我请功,可你看朝庭有什么表示没有?连个屁都没放!”
黄推官劝道:“大人不应当为了这一时的不如意,便冷淡了为民谋利的公心。”
许梁撇嘴道,“少来。你们都拦着不让我上知府衙门去了,还跟我谈什么公心?”
黄推官便脸色尴尬,看了楼仙儿一眼,讪讪地道:“这不是为了许大人您的身体康复着想嘛。府衙里一般的小事情,下官与陆大人一道商量着处理就是了。不敢惊动许大人。若是遇到大事,下官等人必定还是要请示大人你的。”
许梁哼哼两声,斜眼看着黄道周,道:“听道周你这意思,这半个月来,知府衙门里干的心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你们几个杀才才半个月都不登我许府的大门?!”
“这个嘿嘿,倒也不能这么说府衙这几天还是做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的。”黄推官道。
许梁又是两声哼哼,见楼仙儿已招呼几名丫环借故离开了,院子里只有许梁和黄道周两人,许梁才撇嘴说道:“说吧,黄大人难得来找我一次,有什么指教?”
“不敢。”黄推官额头上已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朝许梁恭敬地拱手,道:“京里的徐大人到了平凉府,巡抚大人正陪着他在知府衙门大堂,请大人过去一趟。”
“徐大人?哪个徐大人?”许梁愣愣地问道,“还要洪承畴亲自陪同?”
黄推官道:“徐大人便是今年初刚升任礼部左侍郎的徐光启大人。”
徐光启?这人许梁倒有些印象。去年许梁还曾通过兵部职方司郎中孙元化,与这徐光启探讨几何原本来着。只是徐光启升任了礼部左侍郎,这事许梁倒还真没注意到。
许梁嘀咕起来:“徐光启是礼部左侍郎,他来咱们平凉府做什么?还要洪巡抚亲自作陪?”
黄推官听着,料想许梁多半不清楚徐光启的来历,便耐心地解释道:“徐大人是万历三十三年的进士,算是朝庭中的老人了。今上登基之后,徐大人官复原职,还担任了天子讲师,颇得陛下敬重,年初便提了礼部左侍郎。徐大人是帝师,洪巡抚虽然品秩高些,却也不敢托大,这才亲自陪同。”
哦!许梁恍然。
黄推官又道:“徐大人此次来陕西,据说是受皇帝委派,特意前来询问三边总督杨鹤大人招安各地民军的进展情况的。”
许梁听了,便忍不住地发笑,嘲讽地问道:“招安民军一事,居然连天子恩师都惊动了,看来杨总督面子不小啊。只是不知道,杨总督至今一共招安了多少拨民军乱匪?”
黄推官苦笑道:“这个下官就不甚清楚了。想必是不多的吧?据邸报上的消息,西北各地稍有势力的民军首领,对杨总督的招安令,都持观望态度,真正响应的并不多。”
许梁感叹,“看来杨总督的元气论,实行起来难度很大啊。”
黄推官不敢再接腔了,讪讪地站着。
许梁便进屋换上一身崭新的绯红的正四品官袍,随黄道周一道赶往平凉知府衙门。
进了知府衙门二堂,迎面便见陕西巡抚洪承畴陪着一名红袍高官相对而坐着。这高官一身从三品的文官官服,面目清瘦,双眼炯炯,鄂下一撮黑亮的胡须,年约六十多岁,虽是身居高位,看神情却很随和,与洪巡抚交谈时,眼光淡淡的。
许梁上前,规规距距地向两位大人见礼:“下官平凉知府许梁参见中丞大人,徐大人。”
徐光启抬眼打量眼许梁,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招手笑道:“许大人不必多礼。这里说起来还是许大人你的地盘,本官坐了主人座,倒是本官失礼了。”
“徐大人言重了。”许梁忙道,“徐大人出自京师,又是部堂高官,能够亲临下官的平凉府,那个,咳咳,指导工作,下官真是惊喜莫名了。下官最近身体不适,未能到城门外迎接徐大人,失礼之处,还请徐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徐光启捋须长笑道:“好一张乖巧伶利的嘴啊。来来,许大人,黄大人,二位也别站着了,快请坐。”
许梁和黄道周便欠着半张屁股,挨着椅子半边轻轻坐下了。
许梁坐下之后,再一抬头,便见对面还坐着位老熟人,兵部职方司郎中孙元化!
此刻,孙元化正对着许梁颔首致意,神情亲切。
“啊,原来孙大人也在!”许梁朝孙元化拱手,打过招呼。
徐光启与洪巡抚谈了一阵话,朝向许梁,亲切地笑道:“许大人,你我今儿算是头一回见面认识。其实本官早就对许大人神交已久了,你上次提的那个什么重力加速度,本官听了觉得很有意思。”
洪巡抚,黄道周听了这句话,都吃惊地盯着徐光启。徐光启是天子老师,如今是礼部左侍郎,看这架式,迟早是要入阁当内阁大学士的节奏,在朝中大臣的眼里,徐光启可谓是极值得投资的潜力股,稳赚不赔。
洪承畴乃是陕西巡抚,西北地面上数一数二的实权派人物,在徐光启面前,也不敢自称为神交已久。
现在,却亲口听见徐侍郎说与许梁神交已久?这是不是说许梁的大靠山便是徐光启?
洪承畴尚在眼珠子乱转地沉思徐光启的话语,不料许梁连咳几声,红着脸尴尬地道:“徐大人又取笑下官了。下官今天是头一回见着徐大人,连手都没碰过,何曾谈得上神交?”
“”洪巡抚脸色一黑,徐光启听了浑身一哆嗦,看向许梁的眼神便渐渐变了。(。。)
第四百六十章 考察火器()
“啊哈,玩笑话,玩笑话。”许梁讪讪笑道。
徐光启和洪承畴听了,也尴尬地笑着。
徐光启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许梁,探寻地问道:“本官在京城便听说,许大人两个多月前凭借着几十门新式火炮,将兵临城下的十几万民军打得落荒而逃。只是邸报上记的东西说得不甚清楚,今日本官到了陕西,很想见识一下许大人军中的那种新式火炮。呃,好象是叫飞鷹炮是吧?”
最后一句,却是问陕西巡抚洪承畴的。
洪巡抚笑着点头,道:“徐大人记性真好。”洪巡抚朝许梁说道:“国忠,徐大人不但是天子老师,更是学术大儒,尤其对火器,火药,新式武器极为感兴趣。徐大人难得来一次平凉,找时间,你安排一下,向徐大人演示一遍飞鹰炮的威力。”
徐光启听着连连点头,看向许梁的眼神热切而期待。
许梁微微一愣,徐光启这老头对数理化十分砖研,译过几何原本,这事许梁是知道的,从许梁的印象来看,徐侍郎该算是学术型的官员。
一般这样的官员,钻研精神很好,对新事物也保持着极强的好奇心。
只是,飞鷹炮可是梁军的最高机密,若是徐光启只是要看看飞鹰炮的威力,找个没人的山头,空点几炮倒是没什么问题,怕就怕徐光启较真,非要一问到底,将飞鹰炮的构造原理什么的都弄清楚。这就比较麻烦了。
许梁沉吟着,缓缓点头,说道:“难得徐大人也会对飞鹰炮感兴趣。那且容下官准备一下,择日便请徐大人和洪大人观看。”
徐光启搓着手,满脸的迫不及待,道:“哎,许大人,本官对梁军的飞鹰炮好奇得紧,我看也不必择日了。今日时间尚早,我看就今天吧。”
“这个”许梁为难了。现在就要看,许梁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洪巡抚见许梁为难。便皱眉说道:“徐大人,今日恐怕不行。您忘了,您的行踪三边总督杨大人那边一直很关注。徐大人到了平凉,若不去拜会杨总督。恐怕不太妥当。”
徐光启皱眉。想了想,十分无奈地点头道:“杨总督是上官,本官到了杨总督的地盘,可不能失了礼数。这样罢,许大人,你先准备着,待本官拜会了杨总督之后,便再观看飞鹰炮发炮。”
“是。”许梁暗松了口气。恭敬地道。
徐光启便温和地朝许梁点点头,又与洪巡抚说了阵公务。便准备动身前往固原州。
许梁感觉这里面没自己什么事,便想送徐光启出城之后,再回许府去。不料,洪巡抚临出发前,将许梁叫进了府衙二堂,盯着许梁,不容置疑地说道:“国忠,徐大人要前往固原州拜见三边总督杨鹤,你全程陪同。”
许梁登时瞪眼,道:“没这个必要吧?徐侍郎是去拜见三边总督杨鹤,人家部堂高官和地方督抚面会,我一个小小的平凉知府跟着,身份不合适哪。”
洪巡抚看着许梁,微微有恼怒,道:“国忠,徐大人在朝中,在皇上心中的份量都极为重要。而且徐大人这人为人正派,跟他结交,对你很有好处。你在京师那些大人们的眼中,根基太浅簿,一直没什么大人撑腰。我看得出来,徐大人对飞鹰炮极为在意,如果能借此攀上徐大人,日后有徐大人在京师替你照应着,国忠你的官途必将顺利许多。”
说着,洪巡抚无奈地叹气道:“上回国忠你修水坝的事情,原本是一桩大功绩,我替你报上去之后,至今如石沉大海,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我在朝中没有大人替咱们说话!嗯,曹阁老似乎对你成见很深”
又是曹于汴!这个内阁大学士兼左都御史,似乎是存心跟自己做对。许梁随即又想起几名京中的大人,刑部尚书乔允升,佥都御史张年运这几个人对自己都很不友好。许梁想着,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洪巡抚叹道:“所以,国忠,要想往上发展,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而这位徐光启大人,无疑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徐大人是庶吉士出身,如今又是礼部左侍郎,还是当今皇帝的老师,这等身份,我估计,不出几年,徐光启必定会入阁当大学士的。国忠,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被洪巡抚这么一分析,许梁顿时也觉得徐光启是个极值得投资的潜力股。当即沉声点头,道:“洪大人说得不错,徐光启这人,非常值得结交。”
洪巡抚顿时显出欣慰的笑容,费了这么多口舌,便是要许梁转变意识,认识到上层路线的重要性。
“只是我该以什么理由跟着去固原呢?”许梁又犯难了,“徐大人去固原是参见杨总督,他可没有要我一道前去的意思?难道要我腆着脸跟去?”
许梁这副为难的样子令洪巡抚感到一阵无力感,心中恼怒之气上升,瞪着许梁叫道:“你是平凉知府,地地道道的地方官员,礼部左侍郎到了你的辖地,出于礼貌和规距,难道你不应该亲自陪着?”
“再者说了,为了结交徐光启,即便徐大人不让你去,你也要腆着脸跟去!”洪巡抚叫道。
“呃这样会不会太不要脸面了?”许梁吃惊地说道。
洪巡抚瞪眼骂道:“为了抓住机遇,老夫可以连命都不要,你还想要脸面?!”
呃?许梁吃惊地看着洪巡抚,想不到洪巡抚狠起来,也这么利害。
于是,许梁这位正处于疗养期间的平凉知府,立马点齐了人手。跟着徐光启的车队出了城,缀着车队的尾巴,也跟着去了固原州。
路上徐侍郎得知许梁也要随自己一道前往固原州。略感到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温和地朝许梁点头致意。
倒是那位兵部职方司郎中孙元化,见着许梁,脸上露出亲切的表情。与许梁打过招呼之后,得了许梁的同意,自然地坐上了许梁的马车。
“啧啧。”孙元化看着马车内的舒适和毫华,不禁咋舌道:“许大人,还是你们地方官好啊。掌着实权,油水还足。不像我,说起来是京官,也就名声好听。一年到头也就指着那点俸禄过日子。日子清贫得紧。”
许梁轻笑,对于这位孙元化,许梁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还是很有好感的。说起来他和他的老师徐光启有些相似,都算是学术型的官员,跟自己打交道,不会起什么坏心眼。
似孙元化这样的官员,业务能力肯定是很强的。只是,多半由于太过钻研学术。所以其他溜须拍马的功夫要差一些,晋升的步子便很慢。
比如徐光启,天启三十三年的进士,还是庶吉士,结果今年都六十好几了,还只是个礼部左侍郎,连礼部尚书都没混上。
许梁估计,如果徐光启没当财崇祯皇帝的老师,恐怕徐光启连左侍郎都当不上。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许梁还是要顾及着孙元化的感受的,于是他委婉地道:“孙大人说笑了,孙大人跟了徐大人这样的人当老师,我敢打赌,孙大人升官的日子不远了。”
孙元化听了,非但没有激动的神色,眼里反而露出一丝苦涩,摆手道:“老师这人唉,不说了。”
说着,孙元化轻叹一声,眼神有些幽怨。
许梁神情一动,看这孙元化的表情,好像对徐光启有些不满意?难道徐光启并没有罩着小孙同学?
这事情自然是不方便询问的。许梁便岔开话题,取出马车上早就备好的温热的茶水来,给孙元化倒了一杯。又取出一小碟子糕点,放到两人面前的小桌上,道:“这里府里厨子一早做好的糕点,孙大人快尝尝,味道不错。”
孙元化不免又是一阵羡暮,他也不客气,当即捏了一块吃了。
走了一段路,孙元化和许梁两人基本上把那小碟糕点吃了个干净,孙元化一脸满足的表情,凑到许梁面前,轻声说道:“许大人,看得出来,你是把我孙某人当朋友的。”
许梁温和地笑,轻拍着孙元化的肩,道:“孙兄说这话就太让许梁伤心了。不是把孙兄当朋友,我怎么会让孙大人上马车,还又请喝茶又请吃糕点的?嘿嘿,虽然说我许梁不是什么当朝一二品的大官,但好歹也是堂堂平凉知府,我许梁的马车,不是谁想上来就能上来的。”
孙元化登时露出感动的神色,红着脸惭愧地道:“承蒙许大人看得起,方才是我唐突了。许大人”
“哎,孙兄再叫我许大人就太见外了。”许梁道。
“啊,那,那么,许兄,”孙元化脸色更红,拱手朝许梁正色说道:“有件事情,我得悄悄地告诉许兄。”
许梁神情一动,见孙元化脸色郑重,料想肯定是有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