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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许江的才学,想要在江西这等学习氛围特别浓厚的地方参加科考,高中的希望想必还是很渺茫。
于是,为了稳妥起见,许老太爷和许常昆便想了异地考试这一招。许梁知道,陕西省的学习氛围比之江西,那就是小学生和硕士生的区别。在江西秀才满地走的地方,而在陕西,连贺诚这样的秀才出身如今都能顺利当上镇原知县,可见陕西省的读书人的数量和质量实在不高。
把江西的读书人许江,换个身份放到陕西来参加科考,那就等同于叫一名大学生去参加中考一样。想不高中都难。
眨眼之间,许梁便将其中的关关绕绕想通透。许梁冷哼一声。朝铁头道:“我知道了。”
铁头见许梁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心知许梁心底仍然不太痛快。便不再多说,拱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当晚,许梁和冯素琴,楼仙儿一道在内院里用了晚餐,而把铁四爷和铁头打发去应酬了许常昆等人。
饭桌上冯素琴见许梁菜夹得勤快,话却不多。想到外院客厅里,许常昆,许杨氏和许江等人也在用餐,内心里觉得自家相公一直就这么与老家的人不融洽。无论是对老家还是对如今的许府来说,都不是什么美事。
“相,相公,”冯素琴便迟疑着说道:“公公和婆婆他们都来了一天了,相公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们?”
这个敏感的话题一经冯素琴说出来,连楼仙儿都竖起了耳朵,抬头看着许梁。
许梁手势一顿,瞟了眼冯素琴,冷淡地道:“什么公公婆婆。别叫得这么顺嘴,我早已与吉安府的许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许府,便再也没有什么公公婆婆这一说。”
“呃”冯素琴噎了噎,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我看相公你已经同意他们进许府了。”
许梁道:“那又能说明什么?即便是吉安府来的随便一个老乡,来到我许梁的家门口,我许梁也是会热情招待的。”
“可是”
许梁止住冯素琴的话头。道:“素琴你不要多说了,当初是许老太爷先把我踢出许家在先。如今是他们来求我,要见也是他们先来见我。我还没有贱到先低三下四去见他们的份上。”
“哦。”冯素琴闷闷地应一声,见许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再劝解。
这时,楼仙儿不由得问冯素琴道:“对了,冯姐姐,你这次回建昌,怎么没把冯老夫人一块接到平凉来?”
许梁记起,冯素琴前往建昌,除了替自己向真如寺的常慧大师求取解毒的法子外,另一个重要的事情便是把冯素琴的母亲,冯老夫人给接到平凉来与自己同住。而纵观这次建昌之行,冯素琴非但没有把冯老夫人带过来,反倒带了吉安府的许常昆和许杨氏一行人。
许梁便也抬头看着冯素琴,眼里有询问之意。
“唉,”冯素琴便停下筷子,脸现无奈之意,叹气道:“原本我也是想着把我娘接过来的。谁成想我娘说她在建昌与左邻右舍的老婆婆们住习惯了,而且舅母她也搬来跟我娘一起住,两位老人家住在一起,形同姐妹了。我娘不愿意搬来,舅母就更不愿意了。我一想,既然她们愿意住在建昌,那便随她们吧。”
许梁恍然,点点头道:“老人家不愿意折腾,喜欢清静这也没什么不好。春儿和夏儿不是留在建昌了吗,吩咐她们多照看着两位老人家点就是了。再不济,还有通天下物流的大掌柜葛乔在建昌照拂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冯素琴道,“哦,相公,葛掌柜托我向你禀报,他说他去过河间府了,当地的官府对李家老祠堂已经查封了,而且看管得极严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葛掌柜说,相公交待的事情,还没有进展,不过他会再想办法。”
许梁点点头。三个月前,许梁传信给葛乔,让他设法去趟河间府魏忠贤的老家,设法在李家祠堂的地底下挖出那最后一部羊皮金刚经出来。原本以为这是一件极为轻易的事情,想不到也会这么复杂。
自在汉中府虎头关内,病重的魏忠贤将最后一部羊皮金刚经的埋藏地点告诉许梁之后,许梁便传信给葛乔,让他利用通天下物流的便利条件,前往河间府去一趟,设法取出最后一部羊皮金刚经。
河间府远在千里之外,许梁的势力还伸不到那里去,也只能靠着葛乔想办法了。
次日一早,便有青衣卫向许梁禀报,劫取杨总督的十万两银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许梁一听,顿时心里痒痒的。抢劫抢这么大数目的,许梁还是头一次,况且还抢的是朝庭的银子。
想想就觉得带劲。
许梁也不惊动其他人,换了行装,叫了铁头带了十几名青衣卫便急匆匆地出府去。
结果刚走到前院,便见吉安府老家的许常昆,许杨氏,还有许江三人畏畏缩缩地迎了上来。
“三,三儿”许常昆嘴唇哆嗦着出声叫道。
“梁三儿。”许杨氏也叫道。
“三弟。”这是许江的声音。
许梁心知三人找上自己是什么意思,无奈地停住了脚步,朝三人点点头,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你们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再点点头,便领着一众青衣卫急步走了出去。
“哎梁三儿!”许杨氏见许梁瞧都没拿正眼瞧自己一眼,便旁若无人地走了,不由在后面惶急的叫道。
见许梁脚步仍不停歇,许杨氏心中火起,便待追上去。
许江忙拉住了她,道:“母亲,看三弟的着装和神色,估计三弟真是有要紧事要忙。咱们且耐心等三弟回来再说罢。”
“不是,咱们等了他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抹下脸面来找他,他就这么个态度!”
许杨氏双手夹腰,尖声叫道,“他当大官了便了不得了吗?便可以轻视家中老人了吗!”又看向许常昆,跺脚叫道:“老爷,你看看你生的儿子!”
“住口!”许常昆沉声喝道,“咱们先回屋去,待三儿回来再说。”
“老爷”许杨氏叫道。
“回去!”许常昆双目一瞪,隐隐地已有了怒意。
且说许梁一行人出了许府,骑上早备下的马匹,纵马径直出了平凉城。
三天后,许梁等人来到陕西边境的某座山上。山高林密之中,影影绰绰地埋伏了许多人马,均是一副草莽山贼的打扮。
许梁看到平凉游击将军罗汝才的时候,差点失声笑了出来。罗汝才也是一副山贼头目的装扮,然而令许梁哭笑不得的是,罗汝才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颜料,用一抹黑眼罩罩住了一只左眼,仅留下一只右眼骨鹿鹿地乱转乱瞒,见着许梁,右眼摆出凶狠的目光,问道:“大人,狠不?”
许梁噗嗤一笑,问道:“狠!你这什么打扮?劫匪总瓢把子?”
罗汝才便嘿嘿直笑,咧嘴道:“属下看道上的好汉都这打扮,便也照这样子饰演了一回。嘿,您别说,除了左眼上罩个罩子看东西不方便之外,感觉还挺像这么回事。”
许梁再次大笑,问道:“伏击地点在哪?”
罗汝才便伸手朝山下官道上一指,道:“那里官道陕长,最适合拦路打劫!”(。。)
第四百七十五章 抢到熟人()
对于罗汝才选定的动手地点,许梁也很满意。那是块长约两里的官道坳口,只要运银子的车队进来,把两端一堵,便可以关门打狗。想跑都没地方可跑。
山腰里几棵大树下,罗汝才唾沫横飞地向许梁吹嘘着他的杰出抢劫计划。
“大人,属下打算这么干。待运银子的车队在那里冒了头,我便一声令下”罗汝才一只独眼看了看许梁,觉得不妥当,忙改口道:“当然,如今大人您亲自来了,自然是大人您一声令下。我和弟兄们便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嗷嗷叫着冲下去,围住了,我当道大喝一声:“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呃反正就那句什么山啊路啊的口号了,老罗这口号,再配上这牛逼的造型,保准将那帮押银子的龟儿子吓得腿软手软,乖乖扔下银子,跪地求饶。”
罗汝才说得手舞足蹈,配上他那独眼龙的造型,怎么看都像上街头上卖唱的。
许梁和铁头看得暗自好笑,许梁凑趣地问道:“那万一要是押送的这批官兵职业道德感比较强烈,操家伙跟咱们死磕呢?”
罗汝才大摇其头,不屑地道:“大人说笑了,就朝庭官军那副欺软怕硬的尿性,老罗向您保证,他们要是不识抬举,说不得老罗便要大开杀戒,杀他娘的个血流成河,尸体当道。”
许梁和铁头皆笑。
在山上守候了一阵子,安排在前方的探哨打马回来,上山向许梁和罗汝才禀报道:“禀大人。罗将军,押送银子的车队再有半个时辰便要进来了。”
许梁大喜。朝左右叫道:“好,叫弟兄们做好准备。藏好身形,听我号令,别惊走了肥羊。”
众兵将应喏,罗汝才瞪眼大叫道:“兄弟们都精神点!”
许梁与铁头也在事先挖好的伪装地点藏好,扒着头顶的杂草枯枝,往官道上看去。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便见官道上两骑踏马进来,沿着官道游走一遍,再纵马而回。
罗汝才见状。便小声说道:“大人,这多半是官军的探马。想不到这次的官军行军倒有一套,还知道事先派探马出来。”
许梁嗯了一声,暗道,押着十万两现货,只要是个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派探马出来。
再过了一阵,便听得官道上一阵车马声响,当先三骑徐徐走上了罗汝才预先设好的伏击地段上,后面伴着几十名步卒。又有十几辆马车,马车上都用黑布遮着,每辆马车周围都布了四五名护卫军士。
“欲盖弥彰!”许梁见了那些遮在马车上的黑布,便冷笑道。
官道上的领头的三名骑兵兴许也发现了这段官道地形特殊。当头一人挥手制止了车队前行,领着另两名骑兵缓缓拍马走了过去,边走边手搭凉蓬朝两侧的山上张望。
许梁等人忙猫下腰来。罗汝才咒骂道:“他娘的,怎么停下来了?”
许梁道:“别是被发现了吧?要不现在就冲下去?”
罗汝才摇头道:“不成。这车队停住的位置太微妙了,咱们若是现在就冲下去。那边地势开阔,且是上坡路段,只要车队来十几名弓箭手,便能将咱们的冲击守得死死的。”
许梁无奈道:“那就再等等。”
许梁等人再次往官道上看去,只见那三名骑士缓缓走到官道边,仔细地山上看过来,不时还交谈着什么,看表情倒是一脸的凝重。
许梁等人大气都不敢出。
许梁咒骂道:“不管了,这三人鬼精得紧,咱们的人掩藏得太毛糙,肯定被发现了。左右都是个抢,现在就干他娘的!”恨恨地瞪一眼那三名坏事的骑士,许梁端起旁边的令箭,拉弓瞄准,就要放响箭。
响箭一响,掩在山上各处的人马便要冲下山去抢劫的干活。
罗汝才紧了紧手上的长枪,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原本的墨色长枪样子太扎眼,这回当劫匪,便换了一杆普通的长枪。
“慢慢着,大,大人。”忽然,护在许梁身旁的一名青衣侍卫结结巴巴地叫道。
“怎么?”许梁弓弦都拉满了,就等着放箭了,不由气恼地看着那名青衣侍卫。
侍卫指着那三名骑士,瞪大眼睛,惊奇地道:“大人,这三个人属下好像认识。他们是锦衣卫总旗段志刚的手下。”
许梁心中大惊,松了弓弦,与罗汝才和铁头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睛里看出了惊异之色。
“你确定?”许梁问道。
“错,错不了。”青衣侍卫肯定地道:“上回清剿闻香教的时候,属下还和他们三一起行动来着,领头的那骑士叫杜三,旁边两人,一个叫阿九,一个叫骆驼。”
这时,另一名青衣侍卫也点头附合道:“大人,没错,这三人属下也有印像。”
再听到有侍卫证实,许梁的心便凉了半截。
事情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负责押送银两的居然会是锦衣卫!是锦衣卫倒也罢了,如果是其他地方的锦衣卫,许梁抢了也就抢了,反正大家都不熟。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拨锦衣卫还是老熟人。
抢到老熟人头上,这就不太好意思了。
罗汝才和铁头都看着许梁,问道:“大人,怎么办?还抢不抢了?”
许梁沉吟着,缓缓道:“再等等,看清楚了再说。”
“大人,那三名骑士回去了。”一名侍卫叫道。
许梁等人放眼看去,果然见那三名骑士在官道边上驻足观察一会,又打马退回到车队里面。
再等了一会,只听得车队里一阵步履声响。便见一队执长枪的步卒越过马车跑了过来,然后。退回去的三名骑士簇拥着一名将领骑马走了过来。那熟悉的飞鱼服,绣春刀。再配上段志刚那张猥锁的老脸,许梁见了。心底便不住地叹气。
失算了,亏了,果然是段志刚亲自押送。这还叫许梁怎么拉下脸面来下手抢银子?
许梁叹气,朝罗汝才和铁头道:“算了吧,是段总旗,人家与咱们多少也算建立了些许革命友谊,朝朋友捅刀子,不是咱们梁军的作风。”
罗汝才和铁头也无奈地点头,各自叹气。罗汝才朝身边人轻声吩咐道:“传令下去。行动取消,行动取消。都呆在原地不要动,别给大人添乱。”便有士兵将罗妆才的指令挨个传达出去。
明显地,许梁便听到山上轻微的骚动。
许梁看着驻足马上,正朝山上张望的段志刚,心里默念道:“段志刚哪段志刚,我许梁是个够义气的人,今儿就放你一马,敢紧的别东张西望了。快快领着你的车队过去吧。”
很遗憾,段志刚明显没有听到许梁心底的话,只见他立于马上,一身腥红的披风迎风飘荡。看起来很是威风。
段志刚往山上打量一阵,居然手卷成个喇叭筒,朝山上大声喊道:“山上是哪条道上的好汉朋友?本官锦衣卫西安千户所副千户段志刚。奉命押送点东西前往陕西固原,路经宝地。希望山上的朋友给个簿面,让我的车队过去!”
许梁此刻恨不得亲自上去狠狠地扇段志刚几个大耳刮子。好好的你走你的道。朝山上乱喊乱叫什么啊!听得段志刚自报是西安千户所的副千户,便暗自骂道,这混蛋还升官了?!
“山上的朋友,”段志刚依旧在大声呼喊,“段某已经发现朋友就在山上了,怎么个路数,朋友出面给个痛快话!是放本官过去,还是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朋友倒是给个话,也好让段某心里有个底。”
“大人,怎么办?”罗汝才表情很是纠结,看着许梁,问道。
许梁手抚额头,感到特别的头疼,看看罗汝才,声音悲壮地道:“罗将军,锦衣卫什么德性,你我都很清楚,咱们要是不露面,事情会越来越麻烦。罗将军,体现你崇高价值的时候到了。”
罗汝才心里头直打鼓,看着许梁,表情比哭还难看。“大,大人,你要属下做,做什么?”
许梁朝依旧在山下官道上喊话的段志刚一指,道:“你下山去把姓段的打发了。”
罗汝才差点就哭了出来,哭丧着脸道:“为,为什么又是我?”
许梁瞪眼道:“因为你现在的样子比较狠!别废话了,快去。”
罗汝才看看许梁,再看看铁头,铁头忙将头扭到一边去。
罗汝才无奈,悲叹一声,站起身来,一脸悲壮地朝山下走去。许梁在后面叫道:“把你那拉风的眼罩子摘再去!”
只见罗汝才一个趔趄,差点滚下山去。
铁头吃惊地看着许梁,问道:“大人,你不是说罗将军这个样子比较狠吗?”
许梁撇嘴道:“你当锦衣卫都是瞎子?罗汝才这副样子能瞒得住谁?”
许梁等人再朝山下看去,只见罗汝才还原了本来面目,磨磨蹭蹭地来到官道上,离着段志刚十来步远便是一声干嚎,双手做出热情拥抱状,“啊哈哈,志刚兄弟,许久不见了,可想死老罗了!”
段志刚显得极其的震惊,愣愣地看着表情似哭似笑的罗汝才,“罗,罗将军,怎么是你?”
罗汝才连连拱手,热情得不得了,“幸会,真是幸会。那啥,本将军闲来无事,正带着弟兄们在山里拉练呢,不巧遇上段兄弟你了。啊哈哈,刚听说段兄又升官了?已经是西安所的副千户了?可喜可贺啊。”
段志刚看看这官道两边,苦笑道:“这里可是陕西边境,罗将军拉队伍操练,这地方选得可够远的哪。”
“那是,那是。”罗汝才睁眼说瞎话,“那什么,地段选得远些,操练起来也就更有效果嘛。”又猛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似的大声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