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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江别院,许梁看过纸团之后,却坐在椅子上发呆。老实说,锦衣卫查到的史范的问题,那还真构不成什么罪名,许梁捏着这个把柄,除了告诉史范的正室夫人,让正室夫人吃醋之外,对史范本人真构不成威胁。
佥都御史黄道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许梁在呆呆地发愣。
“大人?”黄道周轻声问道。
许梁将纸团递给黄道周,无奈地道:“道周,你先看看这个。”
黄道周看了一遍,疑惑地问道:“大人,这是?”
“这是锦衣卫查到的。”许梁道。
黄道周便皱了眉头,喃喃道:“这也不是什么大罪名哪”
许梁长叹一声,骂道:“真邪门了!”
不一会,王启年和铁头也走了进来,两人传阅了纸团。王启年与黄道周的看法一致,对这份信息不甚看重。
倒是铁头见许梁通过锦衣卫查到了史范的密秘,虽然不甚紧要,却也显得青衣卫的办事能力比锦衣卫逊色不少,不由脸色郝然,偷偷看许梁一眼,不服气地叫道:“这锦衣卫也真是的,费那么大劲就查到史范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铁头如此说,屋中诸人都听得出铁头的潜在意思,许梁不由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得了吧。叫你们去查,连个屁都查不出来!”
铁头便讪讪地搓着手,辩解道:“少爷,这点小事情,谁会去注意哪。”
然而,铁头说着,脸色却逐渐变得惊奇起来,瞪大了眼睛,叫道:“不对吧!我记得青衣卫呈上来的情报中明确地提过,这位山东御史史范成家多年,膝下没有一儿半女,那个史家的正室夫人为此还三天两头的往寺庙里求神拜佛!据说曾经有大夫给史范诊断过,史范并没有生育能力!这这私生子是如何来的?”
许梁,黄道周,王启年听了,也都惊疑地看着铁头。许梁哭笑不得:“照你这么说,这史御史头上戴着的其实不是乌纱帽,而是顶绿帽子?”
王启年道:“会不会是锦衣卫弄错了?”
许梁摇头,断然道:“不应该,锦衣卫向来办事严谨!”
“那就是青衣卫查错了?”王启年又说道。
铁头顿时跳了起来,叫道:“不可能!侦缉处的报告白纸黑字,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黄道周沉吟着说道:“也许,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咱们还不知道的。”
许梁也重视起来,看了看三人,朝铁头正色说道:“命令侦缉处,给我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又过了几天,铁头小心翼翼地将一份报告交到许梁手上,搓着手讪讪地道:“少爷史御史不能生育的缘由太过隐秘,知道的人非常少,这事查起来费了些时间。”
铁头解释的时候,许梁已经把整份报告看完了。抬头看着铁头,表情似笑非笑,幽幽地说道:“原来史御史不能生育是后来得了怪病的原因。这么说,他那唯一的私生子岂不成了史御史的心头肉,宝贝得紧?!”(。)
第五百六十三章 坑死阁老【二】()
黄道周是东江别院的常客,进出东江别院就如同进出自己的家门一样。是以,整个东江别院的主人和下人,也都没把黄道周当作外人。
许府的大夫人自外面回府,恰好看到黄道周神色怪异地出去,那种又纠结又犹豫的表情,冯素琴还是头一回在黄道周的脸上看到,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见着许梁,冯素琴便嗔怪地问道:“相公又给黄大人安排了什么为难的活?”
此时许梁自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上方罩一把花伞,隔开了七月天的炎炎烈日,伴着小池塘里的凉风,悠闲地捧着本山水游记看得津津有味。
听得冯素琴问起,许梁合上书本,笑吟吟地看着冯素琴,道:“黄大人这人传统的正义感太过强烈,我得好好打磨打磨他,多经历些官场的阴暗面,将来好跟着相公我一条道走到黑。”
冯素琴白了许梁一眼,笑道:“怎么说话呢。一条道走到黑多难听。应当是善始善终才对。这话不吉利,快呸。”
许梁呵呵一笑,“呸!”
冯素琴才作罢,看了看天色,又好奇地问道:“怎么今天相公这么有穿闲?不用上朝吗?”
许梁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招手给丫环柔儿,道:“柔儿,去给大夫人也立准备一张长椅子过来,今天老爷我难得向朝庭告假,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陪家人聊会。”柔儿应一声,便带人去给冯素琴找长椅去了。
冯素琴听得许梁今天居然有空留在东江别院,不由很是高兴。给身后的贴身丫环叫道:“快去把厨房备好的酸梅汤拿来。”便轻倚着许梁身上,笑靥如花。
不一会。柔儿带了两名别院的下人,给冯素琴搬了付长椅过来。与许梁的并排放着,中间搁上红木茶几,上面再摆好两样精致的点心。
冯素琴便掖起裙角,在长椅上躺下,舒服地感叹:“哎,好久没有这么舒心地躺过了。”
许梁便笑道:“梁记京城的生意有燕掌柜看着就行了。至于西山煤矿嘛,我看那个夏掌柜做事情也尽心尽力。素琴你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劳累的。”
冯素琴摇头道:“不是这方面的事情,燕掌柜和夏掌柜做事情,我都放心。只是最近在筹备京城皂膏厂的事情。忙碌了一些。”
许梁惊咦一声,扭头看着冯素琴,“你决定在京城也另外开皂膏厂了?这是第三家分厂了吧?我怎么不知道?”
冯素琴白了许梁一眼,嗔怪道:“你这个许府的大老爷成天就忙着和朝臣们勾心斗角,哪里还关心过梁记的生意!皂膏厂厂房都快建好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
许梁挠头,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对娘子你百分百放心嘛!”
冯素琴道:“这还差不多。”说罢,从茶几上挑了块糕点,小心地吃了。
许梁想了想。道:“我看西北这两年都乱得很,梁记在西北的生意也都半死不活,我看干脆把罗百贯和伍思德两人调到京城来,帮着你管理梁记的生意。”
冯素琴对于这个提议居然很感兴趣。眯着眼睛想了一会,道:“西北井盐生意不能丢,伍思德还得留在陕西。至于罗百贯嘛。倒真是可以调到京城里来。反正最近我也在考虑把西北的生意迁到江南地区去。”
许梁道:“这些小事情,娘子你做主就成了。”
两人难得聚在一块闲聊。说了一会梁记生意的事情,便不再说正事。坐了一会。在内院的楼仙儿闻讯许府的两位主人居然在院中唠嗑,便也兴致悖悖地跑了出来,于是院中又添加了一张长椅,变成了并排的三张椅子。
半个时辰之后,黄道周一脸喜色地进来,见了院中的情形,不由得一愣。迟疑了一下,走到许梁跟前,拱手道:“大人,事情妥了。人也被我带过来了。”
许梁听了,喜上眉梢,起身朝黄道周说道:“走,去书房谈。”见许府的两位夫人拿眼光瞪着自己,许梁便讪然说道:“不能陪两位夫人闲聊了,改天补上。”
楼仙儿便打趣道:“得咧,勾心斗角的事情重要,相公你不用陪着我们了,快去忙吧。”
许梁瞪了楼仙儿一眼,转身朝黄道周示意。
两人动身去书房,黄道周朝门边上一名七品的青衣官员招了招手,那官员便紧跟着许梁过来。
许梁的书房内,青衣官员郑重地朝许梁行礼:“下官山东御史史范见过许大人。”
许梁上下仔细打量眼这名曹阁老的得意门生史范,却见此人身材偏瘦,五官端正,国字脸,一眼看去,却是个做官的面相。只是神情却有些无奈,有些沮丧。
许梁点点头,朝史范招手道:“史大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多谢大人。”史范起身,乖乖地垂着头站到一边。许梁心知这位山东御史史范刚刚被黄道周拿下,心中多半有些不痛快的,便笑呵呵地说道:“史大人,该交代的,黄大人都已经给你交代过了。往后你便是我许梁的人,只要你肯用心做事,我许梁保证,你藏在山东的宝贝儿子和你的女人却毫发无伤,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你面前。可如果你敢跟我玩花样,那么什么后果想必史大人心底一定非常清楚。”
说着,许梁神情变得凛冽起来,盯着史范,威胁道:“你要知道,我能把你有私生子这样隐秘的事情都给翻出来,那么你在我面前便不再有任何密秘。”
史范神情黯淡,他史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这种事情,连史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想不到竟然会被许梁发现了。由此,史范一个时辰前乍听到黄道周说出他那私生子的姓名时。几乎是惊得魂飞魄散。
面对黄道周的威胁,一边是师生情谊。一边是史家血脉传承,史范无奈,短暂的挣扎之后,便只得低头。
史范扑通一声跪倒在许梁跟前,泣声哀求道:“许大人,我一定好好按您的吩咐做事,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许梁惊道:“史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本官面前可不兴下跪这一套,快起来!”
史范垂泪道:“许大人,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吧,他可是史家唯一的血脉了!”
许梁见状,亲手扶起史范,拍胸正色说道:“史大人尽管放心!我许梁绝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你的儿子,我保证会替你照看得好好的。”
史范还在落泪,黄道周见状,道:“史范。我们大人向来说话算话,你如今除了相信我们大人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史范无可奈何,又朝许梁再次拱手。才站直了。
许梁看了他一眼,道:“你该怎么做,黄道周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
许梁点点头。道:“那好,你现在就跟我说说。曹阁老最近又在算计什么东西!”
史范仔细想了想,拱手道:“回大人。恩师他呃不是,曹阁老原本授意顺天府府丞马远从燕掌柜身上下手,要对大人你不利。不过成国公府出面将燕掌柜救走之后,曹阁老大感意外之下,一时间也没有再对大人不利。其他的嘛,暂时还没有。”
许梁问道:“广宁门打斗当天,兵马司的官兵到的这么快,是不是曹阁老搞的鬼?”
史范愣了一下,惊讶地道:“大人说得不错。却实是出自曹阁老的授意,那兵马司的偏将原本便是曹阁老安插进去的人。”
许梁和黄道周对视一眼,都有些难怪如此的意思。许梁又问道:“就这些吗?曹阁老下一步要做什么你可知道?”
史范摇头,“曹阁老对下官极为看重,遇事多半要把我叫去商量。眼下确实没有旁的事情。”
“当真没有了?”许梁不相信地追问道。
史范道:“当真没有了。”
“嗯?你确定?”头一次见面,许梁对这位史范还不太放心,想要诈一诈他。
史范一愣,见许梁神色不善,绞尽脑汁回想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要说曹阁老最近的行动,确实是没有了。不过曹阁老一直在安排都察院的人构陷原辽东督师袁崇焕,这些事情,想必许大人也是知道的。”
许梁腾地站了起来,拍掌大叫:“难怪!难怪!”
黄道周疑惑地看着许梁。
许梁解释道:“那天散朝之后,锦衣卫的骆都督与我一道出皇宫,他便向我提起过,陛下那里接连收到过好几道弹劾袁崇焕的奏折,怕是有人要针对袁督师!想不到是曹阁老要构陷袁崇焕。”
黄道周回想了下,道:“大人,自崇祯二年十二月袁崇焕关进诏狱之后,朝堂上弹劾他的奏折就没停止过!当时下官心里就在琢磨,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要置袁崇焕于死地!原来根子在曹阁老那里!”
许梁紧盯着史范,问道:“你可知道曹阁老为什么一定要跟袁崇焕过不去?”
史范摇摇头,道:“这些事情,虽然曹阁老也跟下官提过,但他都是安排都察院的其他御史上奏折,具体的缘由,下官并不清楚。”
许梁随后又追问了几句,感觉这个史范确实没有欺骗自己,便再次威胁加保证了一番,便让黄道周带着他回都察院了。
不成想,黄道周把史范送出了东江别院,他本人却又折了回来。
“大人,曹阁老要置袁崇焕于死地,袁崇焕性命危矣,咱们要不要帮袁崇焕一把?”黄道周回来,原来是想请许梁出手帮袁崇焕一把。
许梁负手站在窗前,幽幽地道:“我也正在琢磨这件事情呢。袁崇焕是崇祯皇帝亲自下令索拿下狱的人,袁崇焕手下的辽东部将也死的死,散的散,连蓟辽总督都换了孙阁老。如此看来,袁崇焕的时代早已过去,即便袁崇焕能够重见天日,也是闲人一个,对曹阁老构不成任何威胁!曹阁老如此不遗余力地构陷袁崇焕,其目的何在?”
黄道周心里也没有答案,思索一会,问道:“会不会是袁崇焕得罪过曹阁老?”
“这倒真有可能!”许梁道:“以曹于汴这等小肚鸡肠的尿性,袁崇焕曾经得罪过他,曹阁老铁定要记恨一辈子。”
“大人,那咱们帮不帮?”黄道周又问道。
许梁回头探究地看着黄道周,惊奇地问道:“曹阁老和袁崇焕有仇,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凭什么要帮袁崇焕?更遭曹阁老记恨?道周你对袁崇焕的事情为何这么上心?难道你与袁崇焕有交情?”
黄道周脸色一红,讪讪道:“袁崇焕当蓟辽总督的时候,下官还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如何能与袁崇焕攀上交情?”
“那?”
黄道周感慨一声:“下官只是觉得,咱们大明朝积弱已久,去年后金袭扰京师,袁崇焕即便有过错,也罪不致死!若放任曹阁老肆意陷害,咱们大明将又要折损一员虎将了!”
许梁笑道:“原来道周你是爱惜人才!”
黄道周便嘿嘿笑着,期待地看着许梁。
许梁摆手道:“道周难得求我一回,那咱们就试试看能不能帮得上吧。”想了想,许梁道:“明天,你随我一道去锦衣卫诏狱,见一见这位袁崇焕,问清楚袁崇焕与曹阁老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黄道周便一脸喜色地应下了。
不过,袁崇焕是钦犯,等闲人等不能轻易接触。次日,许梁在上朝的时候,便悄悄地走到骆养性身旁,小声地将要再去诏狱里探望袁崇焕,顺便再询问他关于魏忠贤留下的羊皮经书的事情,朝骆养性说了。
骆都督听许梁说是去询问经书的事情,便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于是,朝会散了之后,许梁便回到东江别院,换了寻常的衣服,与早等候在别院的黄道周两人赶到锦衣卫诏狱门口。
“许大人来了!下官奉骆都督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诏狱门口,一名锦衣卫官员笑吟吟地朝许梁拱手见礼,却是那曾经替许梁调查过史范的那名锦衣卫经历官!(。)
第五百六十四章 坑死阁老【三】()
在经历官的接引下,许梁和黄道周顺利进入诏狱,结果经历官却把许梁等人往人字号牢房里带去。
许梁记得很清楚,袁崇焕是被关在天字号牢门的,与那老太监刘若愚做了邻居。
“经历大人,袁崇焕不是关在天字号牢房的吗?怎么换了房间?”许梁好奇地问道。
经历脸色尴尬,迟疑一会,拱手道:“许大人有所不知,袁崇焕被关起来之后,由于遭到的弹劾太多,上面的大人便授意给袁崇焕换牢门。”
许梁心中,这必然是构陷袁崇焕的人所为,尽管心中感慨,却也不便对此做过多的评论。
在一间阴间潮湿的人字号牢房内,许梁和黄道周见到了袁崇焕。
半年的牢狱之灾,不见天日,袁崇焕明显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待经历官退走开之后,许梁和黄道周朝袁崇焕拱手道:“下官许梁,黄道周见过袁督师。”
袁崇焕坐在稻草坑上,抬眼打量眼许梁,认得许梁这位年轻的光禄寺卿。目光落到黄道周身上,问道:“黄大人又是什么人?”
黄道周欠了欠身子,拱手道:“下官都察院佥都御史。”
袁崇焕愕然:“佥都御史不是张年运吗?”
黄道周便看着许梁。
许梁嘿嘿一笑:“袁大人说的那已经是老黄历了。道周任佥都御史已经两个月了。”
袁崇焕听得许梁称呼黄道周的亲切语气,惊讶地道:“黄道周是你许大人的人?”
许梁自得地点头。
袁崇焕轻咦一声,抬眼看着许梁。问道:“许大人今日前来,又想从本官身上问出什么消息?”
还是一惯的自傲!许梁不以为忤。淡淡地笑着,走到墙上的油灯边。将灯光挑得亮了些,才道:“袁大人入狱,朝堂上弹劾你的奏章就没停过,罪名大到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