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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很高兴的。”
管家打量着曹阁老的脸色,小心地建议道:“老爷,您看,这东西都送到家门口了”
曹阁老方才其实也是气话,听得管家的几句劝说,便也不坚持要拒收了,冷着脸拂袖进了曹府。
崇祯三年八月初二,艳阳天。
金銮殿的朝会照常进行。许梁心知今日的朝会将有大事情要发生,特意打量了眼值守的给事中和御史们,见六部给事中竟然全部到场,不由精神一振:好戏要开场了!
大殿上方,秉笔太监王承恩拂尘轻扬,朗声道:“诸事议毕,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群臣便安静下来,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谁还会站出来说事。
噔噔的脚步声自靠近殿门口的方向响起。都察院山东御史史范走上大殿前方,朝崇祯皇帝三叩九拜,双手捧着奏折高呼:“臣山东御史史范,具拆弹劾前蓟辽总督袁崇焕,胆大妄为,以白银三万两,贿赂前内阁大学士钱龙锡!袁崇焕身为边关大将,不思保家卫国,反倒勾结近臣,拉帮结派,意欲谋反!臣肯请陛下彻查!”
史范说完,大殿内顿时嗡嗡作响,底下的大臣们都震惊不已,议论纷纷。崇祯皇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盯着史御史手上捧着的奏折,沉声道:“给朕呈上来!”
崇祯翻看完史御史的奏折,啪地合上了,盯紧了史范,沉声道:“史御史,袁崇焕是朝庭大将,钱龙锡曾是内阁大臣!你所奏之事非同小可,你手里可有确切的证据?”
史御史昂然拱手,振振有词地回道:“回陛下,臣是都察院的御史,有听风闻奏的权力”
崇祯便生生连吸了两口凉气,刚欲说话,忽然底下又一名青袍官员站了出来,朝崇祯拱手道:“陛下,臣高捷有疑议!”(。)
第五百六十七章 坑死阁老【六】()
高捷也是都察院的御史。而且还是都察院中战斗力比较强悍的几位御史之一。崇祯二年十二月,袁崇焕下狱之后不久,高捷便弹劾袁崇焕与当时的内阁大臣钱龙锡交往过密,袁崇焕有贿赂钱龙锡的嫌疑,虽然最后朝庭查证,此事查无实据,却也使得钱龙锡大失颜面,主动请辞。
如今高捷再次站出来说话,诸大臣和崇祯皇帝都盯着高御史。
“臣记得去年十二月,钱大人便已辞去内阁大臣的职务,乞老归田。”高御史在众多的眼光注视下,一点也不怯场,闻言振振有词地道:“当时钱大人便受到弹劾,朝庭曾指派锦衣卫彻查此事。最后证实钱大人根本没有贪墨问题。”说着,高御史转而看向史御史,摆出一付正义之士的嘴脸,冷哼道:“臣以为,事隔半年,史大人居然再次指控钱大人收受贿赂,些举有蓄意中伤归隐的钱大人的嫌疑。”
崇祯皇帝闻言,便看了史御史一眼,对于这位听风闻奏的史御史也有些不满。在皇帝的意念中,钱龙锡的时代早已成了过去,此时再挑起事端,让朝庭去查证一个归隐的老头的清廉问题,实在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这时,内阁次辅成基命出列,朝崇祯皇帝拱手说道:“皇上,老臣以为,去年十二月,钱大人就是因为受人弹劾,虽然最后证实不了清白,却也让钱龙锡清誉扫地,主动请辞!使朝庭失去了一位肱股之臣。如今科臣史范,听风闻奏。再挑事端,弹劾一个已然归隐田园的前内阁大臣。此事实属胡搅蛮缠!老臣肯请皇上,勿须理会这封弹劾。”
成基命是内阁次辅。堂堂内阁次辅指责史范胡搅蛮缠,这已经是严厉的批评了。是以,御史史范当时便涨红了脸,羞愧得无地自容。
曹阁老见得意门生受人欺负,适时出声了。
“老臣以为,次辅大人言之有理。”曹阁老瞟了一眼内阁次辅成基命,徐徐说道:“不过史大人身为御史言官,听风闻奏本是职责所在,史大人据折上奏。无可厚非。但次辅大人请求陛下勿须理会这次弹劾,老臣却不敢苟同。”
成基命脸色一变,怒视着曹阁老,沉声道:“曹阁老是什么意思?”
曹阁老语气淡然,朝上首的崇祯皇帝微微一拱手,道:“老臣以为,话不说不透,理不辩不明。史御史的弹劾涉及一位退休老臣的清白名声,故为了证实钱大人的清白。对弹劾置之不理,只能引起朝堂上下流言四起。臣以为陛下应当命得力大臣彻查此案,是非黑白,一查便知。”
成基命怒道:“曹阁老。去年十二月,已经对钱大人的家产彻查过一回,根本没有查出问题。再对钱龙锡展开调查,未免多此一举。”
曹阁老撇嘴。嘲讽地道:“老夫知道次辅大人与钱龙锡是至交好友,次辅大人维护钱龙锡的心情。老夫是可以理解的。”
“你!”成基命又惊又怒,眼见崇祯皇帝听了曹阁老的话,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了怀疑之意,想要怒斥曹于汴几句,又担心弄巧成拙,让皇帝起疑心,不由轻哼一声。
崇祯皇帝目光从成基命身上挪开,落到内阁首辅周延儒的身上,沉声问道:“首辅,你是什么意见?”
周首辅缓缓说道:“老臣以为,成阁老和曹阁老说的,都有几分道理。清都自清,浊者自浊,为明法度,证清白,查一查又有何妨?”
崇祯皇帝听了,沉吟一会,便朝诸臣看去,目光落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身上,吩咐道:“骆爱卿,袁崇焕正关在诏狱中,此事便由锦衣卫调查。”
骆养性出列,沉声道:“臣领旨。”
崇祯皇帝一锤定音,成基命的神情便很无奈,看向曹于汴的眼光很是愤怒。
曹阁老得意洋洋,看向成基命的背影,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虽说此案是由锦衣卫负责调查,但成基命担心查案过程中,某些人玩手段,散朝之后,便追着崇祯皇帝,也不知道陈述了什么理由,又从崇祯皇帝那请来一道旨意,此案由锦衣卫会同刑部,大理寺共同审查。而都察院由于原告史范原本就是都察院的人,此次,都察院为了避嫌,并不在查案部门当中。
曹阁老听了底下人回报的消息,成基命的意思正中曹阁老下怀。成基本把都察院排除在查案部门当中,那么事后一旦查案深入下去,到了图穷匕首现的那天,曹阁老也可以理真气壮地站出来说:这一切与都察院没有丝毫关系!
全京城的官员都在关注着案情的进展。几天之后,锦衣卫,刑部和大理寺将相关人等全都传唤到位,便开始审理案件。锦衣卫衙门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事态的进展。
光禄寺衙门里,许梁坐案桌之后,全然没有办理公务的心情。散朝之后,许梁一回到光禄寺,便把光禄寺丞王启年和几名青衣卫打发了出去,全程打探着审案的消息。
光禄款少卿沈从良见许梁回来之后,坐立难安,心神不宁的样子,心知许大人关心案情,为了宽慰许梁这位顶头上司,沈少卿扔下了所有事务,搬了张椅子坐到了许梁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许梁闲聊。
一个时辰过去了,光禄寺丞王启年一溜烟小跑着进了许梁的屋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朝许梁拱手道:“大人,审讯结果出来了。”
许梁急忙问道:“怎样?”
王启年道:“上午审问了袁崇焕,袁大人对于行贿钱龙锡的事情矢口否认!”
“可曾用刑?”
王启年道:“上了夹棍,然而袁大人还是否认此事。”
许梁听了,脸上一会果然如此的表情。道:“袁崇焕此人心高气傲,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即便是让他死,他也不会承认的。”
一旁的沈从良纯粹是陪聊的角色。闻言附合着问道:“大人,照这么说,袁崇焕还真是冤枉的。看来这些人构陷袁大人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许梁意味深长地一笑,摇头道:“沈大人,你也太小瞧朝中的大人们了。我看袁崇焕这次难逃一劫。”
沈从良便意外地看着许梁。
许梁笑得高深莫测,朝王启年道:“下午应当是提审那个经手三万两银子的钱府管家涂千秋了。启年,你密切注意事情进展,及时回报。”
王启年拱手应是。
与此同时,在曹阁老府上。曹于汴特意告了病假,回府休息。而此时曹阁老坐在椅子上,却是面色红润,两手兴奋得一通乱舞,此情此景,哪里有丝毫卧病在床的迹像。
曹阁老的两位得意门生,御史史范和顺天府丞马远二人见曹阁老如此兴奋,都有些愕然。
史御史小心地问道:“恩师,上午再提审了袁崇焕。此人对行贿之事一概不承认。上午的审讯,可以说是毫无进展,恩师却为何如此高兴?”
曹阁老收了手,啧啧两声。看一眼史御史道:“史范,上折弹劾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为师很满意。后面有些事情你没能参与。也不知道。其实为师根本就不在意上午的审讯结果如何,那袁崇焕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对为师的大计都没有丝毫影响。为师的杀招。在后头呢。”
史御史想着下午便要提审那位钱府管家涂千秋,恍然地脱口而说:“学生知道了,老师看重的,定是下午的审讯。”
曹阁老哈哈大笑。一旁的顺天府丞马远也跟着陪笑。倒是史御史见状,有些莫名其妙。
曹阁老高兴得忘形之下,居然翘起了二郎腿,两只腿架到了书桌上,一摇一摇的。
“你们两个看着吧,下午的审讯结果,定会让人大吃一惊!”曹阁老嘿嘿笑道,“真期待某些人到时候的惊愕神态哪。”
曹阁老得意地嘿嘿冷笑着,忽又问史范和马远:“今日内阁,是哪位阁老当值?”
史御史想了想,道:“老师告假,今日应当是次辅成阁老和徐阁老。”
曹阁老听了,却是高兴得一跃而起,边朝外走,边说道:“你们两个,密切注意着下午的审讯。有了结果到内阁去禀报与我。”
史御史和马府丞吃惊地看着曹阁老,问道:“老师要去内阁做什么?”
曹阁老快意无比地大笑:“老夫要去当面看看某些人的精彩嘴脸,哈哈!”
曹阁老便在史御史惊愕的目光中,登上了进宫的官轿。
内阁值房内,当值的内阁次辅成基命和东阁大学士徐光启正在商议政务,忽见曹阁老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成基命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这老家伙怎么笑得这么吓人?成基命与曹于汴两人关系向来不怎么好,见了曹阁老进屋,成基命也没有开口打招呼的意思。
倒是徐光启朝曹阁老关切地问道:“曹阁老身子不适,内阁里有次辅大人和本官盯着便成了。曹阁老还是回府好生歇息吧。”
曹于汴浅笑吟吟,直接无视了次辅成基命的冷脸色,自行搬了张椅子坐在屋内一旁,从桌案上随手取了份奏折,边翻开阅读,边道:“今日原本该轮到老夫当值了,只是老夫偶感风寒,周身不适,这才让徐阁老受累替我一天。只是这午饭后,老夫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心里放心不下政务,便抽空过来看看。”说完,曹阁老瞄向成基命,好整以暇地问道:“次辅大人,老夫就在你的值房里一道办公,次辅大人不会介意吧?”
成基命对这位曹阁老反感得紧,如果值房里只有成基命一人,成基命铁定会一口回绝,将这讨人嫌的曹于汴赶出去。奈何今日房内还有另一位东阁大学士徐光启。
成基命为顾及影响,不想被人说成是自己小心眼,便抬头紧盯了曹阁老一眼,随意地摆手道:“曹阁老随便坐吧。”
曹阁老嘿嘿一串轻笑,搬着椅子,移到徐阁老身旁,放稳,坐下,便探头看向成基命手里捧着的一份奏折,笑呵呵地道:“次辅大人和徐大人正在商议什么事情?说来让老夫也听一听”
由于有了曹阁老的加入,内阁值房内的氛围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怪异起来。成基命心里极不情愿与那曹阁老面对面商议国事,奈何他一贯的谦和惯了,一时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命令曹阁老离开。
心中有气,成基命在接下来商谈的事情上,便有些意气用事,只要曹阁老一发表意见,成基命便不管对错,一律驳斥。
几回下来,曹阁老却仍是一付浅笑吟吟,和和气气的样子,这倒令成基命不由得嘀咕起来:这老家伙吃错了什么药?今日怎的奈性这般好?要知道换作往日,成基命这个内阁次辅只要一驳回曹阁老的提议,曹阁老便能立马跳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跟成基命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曹阁老脸上的微笑也有些僵硬,心里却在冷笑:若非看在你这个次辅就要倒霉滚蛋的份上,老夫岂能容你在老夫面前摆上官的威风!
过了一个多时辰,曹阁老便不断地探头朝内阁值房外张望,心里暗自焦燥:这史范怎么还不传消息过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曹阁老紧张地抬头看去,见是一名抱着刚收上来的奏折过来的通政司官员,内心不免一阵失望。
待那通政事的官员退了出去,曹阁老便站起身,在屋内走动起来,一双眼睛不时地看向屋外过道里。
徐光启奇怪地看向曹阁老,问道:“曹阁老,你可是在等什么人到来?”
曹阁老听了,身形一顿,见成基命也在凝神细听,便哂然一笑,摇头道:“没等人,只是坐久了,腿麻了,起来活动活动。”
“哦”徐光启恍然地点头。
这时,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到了值房外面。
曹阁老紧张地看去,只见御史史范跑到了门口,朝屋内张望一眼,见了曹阁老,神色一变,急步走到曹阁老身边,神色惊慌:“恩师,审讯结果出,出来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坑死阁老【七】()
曹阁老听得此言,仿佛心跳都漏了半拍,看着史御史,说得很大声:“结果出来了?好,好,快说与老夫听听。”
史御史见状,面有难色,朝曹阁老不停地使眼色。
曹阁老不悦地喝斥道:“史大人,事无不可对人言!这里成阁老和徐阁老都不是外人,你不必有顾虑,但说无妨。”
曹阁老说得这样大声,成基命和徐光启想不注意都不行。两人放下手中的事务,走了过来,成基命问道:“史御史,案件有什么新进展?”
史御史看看曹阁老,再看看徐光启和成基命,迟疑着,一脸为难。
成基命和徐光启见状,成基命便朝徐光启道:“徐阁老,老夫突然想起,还有件急事要禀报皇上,你随我一道去见陛下如何?”
徐光启明白成基命的意思是想避嫌,便点点头。
曹阁老来内阁值房的目的,就是要亲眼看着这位内阁次辅在自己面前震惊绝望的神情,哪能让成基命就这么轻易地走了,便叫住成基命和徐光启,道:“两位阁老且慢!”
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史御史,沈声道:“史范,次辅大人询问案情进展,你怎的不回答?”
“恩师,当真要说?”史御史纠结着脸色,问道。
“你这叫什么话?!”曹阁老恼火地训道,心道这个学生怎么回事,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曹阁老,既然史大人为难,但便算了吧。”成基命道。
“不成!”曹阁老叫道。“史范,你快说!”
史御史一脸无奈地看着曹阁老。朝成基命和徐光启拱拱手,沮丧地道:“回次辅大人的话。刑部和大理寺,锦衣卫等大人下午提审证人涂千秋,涂千秋对收受袁崇焕三万两银子的事情供认不讳!”
成基命和徐光启听了,都脸色一阵苍白。原本两人都不太相信袁崇焕会做行贿之举,想不到涂千秋居然会承认了。
曹阁老戏谑地看着成基命,哈哈一笑道:“如此看来,这个袁崇焕当真有不臣之心!”又催促史御史道:“还有呢?”
成基命和徐光启都诧意地看了眼曹阁老,曹阁老怎么知道史御史话还未说完。
“不过,”史御史吞吞吐吐地道:“那个涂千秋说。袁崇焕行贿之事,其中另有隐情。”
“哦,快说,有什么隐情?”曹阁老紧追着问道,真相即将大白,曹阁老内心的激动,使得他连说话的语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史御史暗叹一声,低声道:“涂千秋招供,袁崇焕送到涂千秋手里的三万两银子。其实并不是为了贿赂钱龙锡,而是要贿赂另一位内阁大臣。”
“是谁?”三位阁老同声问道。
曹阁老见状,朝成基命呵呵笑道:“次辅大人,你紧张什么?”
成基命瞪了曹阁老一眼。沉声问史御史道:“快说,是谁?”
史御史声音放得更低了:“是曹阁老”
话音未落,曹阁老便已放声大笑。笑得前府后合,看向成基命:“成基命。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
成基命和徐光启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