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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巡防司的哨官手握配刀,拦在门口。朝洪总督等人喝问道:“站住,干什么的?”
马知州上前一步,色厉内荏地喝叫道:“看清楚,这位是三边总督洪大人!”
哨官惊咦一声,看清了洪总督的面貌,忙陪笑着拱手道:“见过总督大人。”
洪总督面沉似水。沉声喝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在这里做什么?”
哨官陪笑道:“回总督大人的话,小的是巡防司的,奉巡抚大人之命,护送原镇原知县贺齐贺大人前来上任,顺道接应马知州前往南京高就。”
洪总督怒喝道:“胡闹!马大人才是固原知州,没有吏部的行文,谁敢顶替马大人?!”说罢,洪总督怒指着哨官,喝道:“带着你的人,速速从固原知州衙门撤离,否则,本督严惩不殆!”
哨官脸色一变,讪讪地陪笑道:“回禀总督大人,小的只是一名小小的巡防司哨官,只知道听从上峰的命令行事!您这样,让小的很难做。”
洪承畴闻言一窒,脸色一沉,一旁的马知州大叫道:“大胆!小小的巡防司哨官,也敢这么跟总督大人说话!”
哨官撇了撇嘴,压根就不理会马知州,倒把马知州晾了个脸色通红。
跟随洪总督前来的十几名总督府的士兵个个愤愤不平,护在洪总督身后,手按刀柄,怒气冲冲地对着巡防司的人。
哨官警觉地退后几步,退到了衙门口一众巡防司官兵之中,警惕的看着洪总督,脸色也冷淡下来,拱手道:“总督大人莫要为难小的!”说着,哨官一只手已经按到了腰上的配刀刀柄上。
洪总督恼怒异常:半个时辰前,陕西巡抚许梁和曹变蛟狠狠地唰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的一番辛苦付之东流不说,还闹了个大笑话。如今巡防司一个小小的哨官,统兵不过百人,却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来人!”洪总督怒声喝叫着,眼睛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十几名总督府的士兵,再看看对面上百名巡防司官兵,实力悬殊,洪总督接下来的狠话便说不下去了!
失算了,来之前没有弄清楚巡防司来了多少人!
“哟,下官见过总督大人!”正在洪总督为难的紧要关头,一名身材高大的蓝袍官员大步从固原知州衙门里走出来,自巡防司的官兵中穿过,站以了洪总督面前,抱拳拱手,呵呵笑着道。
洪总督打量眼来人。喝道:“贺齐?!你来此地上任,手里可有吏部的行文?”
贺齐显然是早有准备,脸上笑容不变,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摸出份文书。呈到洪总督手上,道:“请总督大人过目。”
洪总督轻哼一声,接过,翻开看了看,皱眉看了贺齐一眼。转手扔了回去,冷笑道:“官员升迁任免,乃是吏部才有的权力,陕西巡抚衙门的批文,作不得数吧?”
贺齐自然地垂着手,表情不变,淡淡地说道:“回总督大人的话,在陕西,巡抚许大人批文,便有这个效力!下官也是按上峰命令行事。总督大人倘若有疑议,尽可以向巡抚衙门问责!”
贺齐的话顿时把洪总督呛得不轻。洪总督暗道:我要是能把许梁怎么着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废话!
洪总督铁青着脸色,一时没话说。
贺齐转脸看着马知州,语气淡淡地提醒道:“马大人,本官记得巡抚大人的意思,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走在前往南京的路上了。如今你却还耽搁在这里,万一巡抚大人怪罪下来,可没有人替你担待啊。”
马知州听了,吓了一大跳。哭丧着脸朝洪总督道:“总督大人?”
洪总督脸色变幻一阵,看着马知州期待的眼神,不由撇开了目光,表情不自然地道:“那个马大人。你先随巡防司的人去南京,你放心,这件事情,本督必定要严查到底,还你一个公道!”
说罢,洪总督自已都觉得这话说出来心虚得很。恼怒地瞪了贺齐一眼,一跺脚,甩袖转身急急地走了,身边的总督府的士兵紧跟着走了个干净。
知州衙门口,只留下马知州一人呆呆地站在街道中央,凄凄惶惶,欲哭无泪。贺齐不屑地朝马知州拱手,道:“马大人一路走好,恕本官不远送了!”
洪总督急急地回到总督衙门,对着书房里一应摆设便是恼羞成怒的一顿砸。几个总督府的参谋惊恐地围在书房门口,看着洪总督如同疯了一样,将好好的一间书房砸得满地狼藉。
洪总督呼呼地喘着粗气,回头见几名参谋聚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余怒未消,瞪着几人大叫道:“去,给朝庭的阁老和吏部尚书,兵部尚书们去信,本督要让许梁的愿望通通落空!想提拔曹变蛟,还想撤换本督的人?做梦!”
几名参谋听了,急急地走了。
洪总督身为三边总督,朝庭正二品大员,在朝中与几位尚书,阁老的私交,一直都还不错。虽然左右不了四品以上高官的任命,但对于五六品的小官小吏,洪总督相信,以自己的与朝庭的关系,把许梁的计划搅黄了,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洪总督可是知道,内阁阁老温体仁与许梁的关系一直势同水火。
由于洪总督心情不好,整个三边总督府崇祯五年的亲年便过得很不痛快,总督府的参谋,士兵每天瞧着洪总督黑如锅底,毫无笑意的脸色,一个个都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生怕什么事情做错了,撞到洪总督的枪口上。
崇祯五年正月初六的时候,一名总督府的参谋手里拿着刚刚接到内阁大臣温体仁的回信,小心翼翼地叩响了洪总督的书房门。
“进来。”洪总督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
参谋便小心地走了进去,站到洪总督的书桌前,隔着书桌将温阁老的回信放到洪总督面前。
“大人,京里温阁老回信了。”参谋说道。
洪总督坐在书桌后面,靠着太师椅,一边拆信,一边问道:“温阁老怎么说?答应了没有?”
洪总督要搅黄许梁的计划,找的合作伙伴正是与许梁有深仇大恨的内阁阁老温体仁,按洪总督的估计,只要是陕西巡抚许梁的奏折呈报到内阁,温体阁都应当会不遗余力地反对。
比如这次的事情,虽然洪总督给吏部尚书王国光,兵部尚书梁庭栋都去了信,但主要方向还是放在温阁老身上。
参谋的脸色黯淡下来,小心地看着洪总督,说道:“陕西巡抚许梁下手很快,关于长安守备和固原知州的任命,早在年前吏部便行文通过了。”
洪总督脸色一沉,惊叫道:“怎么会?难道温体仁没有反对吗?”
参谋无奈地摊手道:“这件事情好像没有经温阁老的手,是内阁次辅徐光启一手操办的详细情形,温阁老在信里也说了。”
洪总督眼光死死地盯着手中温阁老的回信,看罢,脸色一片灰败,瘫坐在太师椅上,良久都不想开口说话。
说什么呢?木已成舟,吏部行文此刻多半已经到了许梁手上,这时候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温体仁这个内阁大臣难道是个死人哪!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事先都毫不知情?还有吏部尚书王国光,兵部尚书梁庭栋,这两个老东西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高了?腊月二十六日许梁的奏折才递到通政司,腊月二十七日这吏部兵部的行文便下发了?!”沉默之后,三边总督洪承畴便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上,痛心疾首地大声谴责这些配合默契,上赶子的遂了许梁心意的人!
参谋长叹一声,无奈地看着洪总督,摊手小心地解释道:“大人,许梁这厮太狡滑了!事后温阁老得知消息,便仔细调查了!整件事情都是内阁次辅徐光启在使劲,许梁的奏折到了通政司之后,徐光启便拿着奏折去找了皇上,得到皇上的恩准之后,便指示吏部和兵部照办了。加上长安守备和固原知州这两个官职都是四品以下的小官吏,并不需要过庭议的坎,徐光启有心避开温阁老,温阁老不知情也是可能的!”
洪承畴瞪着大眼珠子叫道:“徐老杀才偏向许梁,温体仁不知情,难道内阁首辅周延儒,吏部尚书王国光,兵部尚书梁庭栋也会不知道吗?这件事情,他们怎么会这么痛快地同意?!咱们大明朝的官员什么时候这么齐心协力了?!”
参谋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洪总督的眼光很无奈,他悲凉的说道:“据说,许梁指使人给内阁,吏部,兵部,通政司的大人,甚至是司礼监的首领太监都使了钱”
洪承畴目光直直的,嘴唇哆嗦着,狠狠的一掌击打在书桌上,气急败坏地怒骂道:“他这是作弊!!”(。)
第六百五十四章 土鲁番三王子()
崇祯五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刚刚过去,吏部的行文便到了陕西。正如许梁预期的那样,曹变蛟提升长安守备,贺齐接替马知州任固原知州。而原陕西副总兵曹文诏,则调任山西总兵官,算是高升了。
这种皆大欢喜的情形令许梁很满意。在替曹文诏送行之时,许梁客气地朝曹文诏说道:“曹将军,虽然舍不得,但你这是高升了,本官也就不留你了。”
曹文诏也表现得很客气,亲侄子曹变蛟能升提升为长安守备将军,令曹文诏去了一块心病。加上许梁也很够意思,三天前便正式任命曹变蛟为梁军骑兵营副将。可以这么说,曹变蛟几天之前便由一名小校尉一跃而成为手握兵权的守备将军,可谓咸鱼大翻身。
曹文诏朝许梁客气地拱手道:“巡抚大人,末将虽然离开了陕西,但只要巡抚大人有事需要末将效劳的,末将绝不推辞。”说罢,曹文诏看了看侄子曹变蛟,说道:“变蛟孩儿年轻,缺少历练,做事易冲动,一切还得多仰仗巡抚大人多加提携指点。”
许梁哈哈一笑,道:“曹将军放心,本官早已视变蛟为心腹之人,日后许多事情还得落到曹变蛟身上呢。”
这话便隐隐有器重之意,曹文诏听了,便感激地点头。随后曹文诏单独把曹变蛟叫到一旁,嘱咐了一些事情,便与许梁等送别的人告辞上路。
许梁等人目送曹文诏走到了官道尽道,才与一众官员往回走。许梁把曹变蛟叫到身边,边走边微笑着说道:“变蛟,你叔父离开之后,骑兵营便交给你了。”
曹变蛟听了,立马挺胸抬头。大声叫道:“大人放心,末将必定勤加操练,给大人带出一支精兵出来。”
许梁呵呵笑道:“别紧张。本官也就找你随便聊聊。”两人几乎并排着往前走,许梁沉吟着说道:“你才刚提了副将。再立马提为统领便急了些。我想先委屈你以副将的身份,先带着队伍,过些时间,本官再给你提提级别。不放变蛟你尽管放心好了,骑兵营副将之上,本官也暂不设官职,就全部交给你统领吧。”
曹变蛟听了,大喜过望。很感激地道:“末将多谢大人栽培!”
许梁轻拍着曹变蛟的肩,鼓励道:“好好干,年轻人!本官很看好你的!”
一句话,把曹变蛟说得心里暖哄哄的。
元宵节过后,需要许梁决策的事情便多了起来。陕西三司的官员走马灯似的往巡抚衙门里跑,军务,民政,城防,税务,水利等等。需要许梁这个陕西巡抚决策的事情也太多了。许梁一忙起来,倒也没有过多的注意固原城里三边总督洪承畴的动静。
直到正月底的时候,许梁忙完了那一阵子。才有空歇下来,便问起铁头关于固原那边的动静。
铁头呵呵笑道:“少爷放心,固原城里,青衣卫侦缉处的弟兄都时刻盯着呢,加上还一个固原知州贺齐,洪总督要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咱们的眼睛。不过这整个正月里,洪总督除了出门巡视了几处边防之外,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事情。”
许梁讶异地说道:“难道洪总督是被咱们打击狠了。丧失了反击的勇气?”
铁头咧嘴笑道:“谁知道呢!”
许梁指示道:“让青衣卫瞪大眼睛盯紧点。我看洪总督不像是这么容易打倒的人。当心洪总督瞒着咱们耍阴谋!”
铁头听了,便应下了。随即又问道:“对了。少爷,巡抚衙门的巡防司经过去年的几次扩军。又收编了不少战败投降的民军,眼下巡防司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三万人。原本安排的营房住着已经有些拥挤了。我想给巡防司再另外寻摸个营地。”
许梁不置可否地听着,径直问道:“你看上了哪块地方?”
铁头挠头嘿嘿直笑,垂涎三迟地说道:“少爷,如今都指挥使名下各地的卫所都成了军屯基地,陕西都指挥使名下已经没有了军队编制。我瞧着长安城里都指挥使司还圈了一大块地作营房,现在那里一直空着,放着怪可惜的,不如就划给咱巡防司吧。”
许梁想了想,道:“这种事我可不好直接做主,你还是去跟邓水清大人商量吧。”邓水清一直是挂着陕西按察使和都指挥使的官衔。
铁头听了,放下心来,乐颠颠地道:“得咧,有少爷您这句话,邓按察使那边,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事实证明,铁头没有夸大其辞。按察使兼都指挥使邓水清被巡防司提督铁头堵在官衙里,当面要求长安城北边的那块都指挥使司名下的营房。
那可是一大块地方,光房子就有上百间。邓水清不免一阵肉疼,支支吾吾的还在想着推拖的说辞,待铁头把许梁的名号搬出来,说这事巡抚大人是点了头的。邓水清便吓了一大跳,变脸色比翻书还快,立马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三天后巡防司的人便可以拎包入住。
这种前后反差实在太大的表现,令铁头很是鄙夷地看了邓水清一眼。
邓水清让得畅快,铁头更是有些迫不及待,都指挥使司的几个人从营房里撤出来之后,铁头便直接带领几千人进驻,一番酒扫,第二天便在大门口换上了巡防司衙门的牌匾。
许梁得知之后,与课税司罗百贯,陕西参政王启年一道过来参观,铁头便引着许梁等人在刚刚挂牌的巡防司衙门里里外外好一通显摆。
巡防司衙门里,随处可见搬着东西进出的巡防司官兵,几名巡防司的营主正带着手下人在整理内外院的草地,重新换上树苗花草一类的景致。
许梁等人随意的走走,随意地看看。花了近半个时辰绕了一大圈之后,陕西参政王启年便羡慕地看着巡防司提督铁头道:“铁提督,你选的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了,占的地方大不说。还离巡抚衙门很近,隔两条街便到了,关键是这么一大圈房舍建筑。一看就是大衙门呆的地方!”
铁头听了王启年的话,很是受用地连连点头。乐得嘿嘿直笑。
许梁问道:“这个地方,能容下多少官兵?”
铁头想了想,道:“少爷,这个营地分东南西北四处大营房,每处可以住下五千人左右,加起来的话,也就两万人左右。”
许梁听了,满意地点头。吩咐道:“有了这个地方,你安排两万人常驻长安城,算是长安城的守卫军队。另外的一万人马,做为机动力量,随时听命出城。”
铁头听了,连声应下。许梁抬头看了看大门口巡防司的大牌匾,道:“巡防司占了都指挥使司这么好的一块地方,邓大人该几天几夜睡不好觉了。这样罢,百贯你拨五万两银子给邓大人送过去,算是小小的补偿。”
课税司提举罗百贯听了。便笑着应下。
许梁等人出了巡防司的大门,见铁头还嘻嘻笑着跟着许梁等人,许梁便笑骂一声:“行了。铁头你甭跟着了,赶紧回去整理你的新衙门吧!”
铁头听了,便停了脚步,拱手目送许梁等人离开。
许梁和王启年,罗百贯回到巡抚衙门,三人进了许梁的书房,说了会闲话,王启年便问起许梁接下来的工作打算。
许梁想了想,说道:“眼下该布置的工作也都布置妥当了。造反的民军被赶出了陕西,洪总督最近也消停了。陕西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好紧的事情。本官接下来想到汉中,平凉。巩昌等府去随意看看。说起来,梁记的大掌柜伍思德数次向本官提起梁记井盐和蜂窝煤的生意都扩张了不少,本官也一直没有时间去亲眼看看。正好趁着最近有时间,本官亲自去看看。”
王启年听了,便点点头。
许梁看了王启年和罗百贯一眼,嘱咐道:“本官要是离开长安城,陕西巡抚衙门的事务,就得有劳启年和百罗了。我不在的时间里,一应事情都由王启年主持着。”
王启年受宠若惊地起身,郑重地施礼,道:“大人放心,下官必定替大人照看好巡抚衙门,绝不出一点茬子。”
三人正说着,屋外一名青衣卫请示道:“大人,青衣卫军火处的陈瑜和王大壮求见。”
许梁等三人互相看一眼,都有些疑惑,军火处的陈瑜和王大壮两人没有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到巡抚衙门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