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梁点点头,缓缓道:“既然抽到了,便请大师讲讲这本官日后的前程吧。”
常慧禅师皱着眉道:“依贫僧看来,许施主这签还是问姻缘比较好。不如贫僧就替许施主的命中夫人指点一二?”
许梁犹豫不决,戴莺莺却是等不及了,她嗔道:“唉呀老禅师,我们大人的姻缘就不劳您解答了,许大人他就想知道他这官还能当多久,能当到多大,您就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快说说吧。”
许梁也跟着道:“还请大师赐教。”
常慧禅师默然半晌,缓缓点头道:“既如此,那贫僧就估且替施主解了这签,施主,解签全无定数,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解法,贫僧随口一说,施主听听就好。”
“大师请讲。”许梁见常慧禅师这般嘱咐,原本心里就没底,现在就更没着没落了,紧张地盯着老和尚。
戴莺莺也安静下来,凝神听常慧禅师解签。
常慧禅师又沉吟半天,嘴唇抽动一番,终轻叹口气,看着许梁一字一顿地说道:“贫僧自幼出家,对朝中之事不甚明了,但有几句俗话,想来比较合乎这签的意境。君王与仕大夫共治天下,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昔年岳武穆,金牌十二道,魂断风波亭。施主,遇事三思而后行,顺势而为,明哲方能保身哪。”
许梁闻言脑中轰的一声响,愣愣的一片空白。茫茫然也不知后来怎么拜别了常慧禅师。待耳中听得一阵泉水声响,许梁浑身一激灵,意识仿佛才恢复清明。朝四周打量一番,不知何时自己已然置身于一处花草茂盛的谷中,脚下一股清泉顺着溪流水道穿谷而过。谷中树木密布,鲜花满地,虫鸣鸟叫,松涛阵阵,端是个好地方。
十名侍卫有意识地散走在四周不远处,身旁戴莺莺一脸担忧地看着许梁,见放梁看过来,出声问道:“许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许梁道,吵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事就好。”戴莺莺轻拍着胸,仿佛经历了很大惊吓一般。
“诶,我们怎么到了这里?”许梁疑惑地问道。
“你不知道啊?”戴莺莺惊道:“半个时辰前你听了常慧禅师的解签,就像突然入了魔一般,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把我们都吓坏了。禅师说你可能入了魔障,指点我们带你到个山水清秀的地方来,好让大人你清醒清醒。”
“是这样么?”许梁惊异地道,暗道怎么自己一点印像都没有?想了会,暗骂这千年古寺还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以后自己还是少来为妙。
“大人,”戴莺莺看了看许梁,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这抽签解签,也就是图个心里安慰,大多数都是不准的。常慧老和尚年纪都一大把了,兴许他自己脑子都有些迷糊,解签也是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他说的话根本就作不得数的。”
许梁瞪眼训道:“常慧禅师实乃得道高僧,他说的话多半还是有些道理的。”
“啊,那大人你信常慧老和尚说的话?”
许梁嗤然一笑,摇头道:“老实说我对这些大都是不太相信的。不管它了,既然到了这里,咱们往前去看看,诶,这叫什么地方来着?”
戴莺莺道:“听常慧禅师说,这是云山中一处绝美的圣地,叫什么什么谷来着……”她朝左侧不远处一侍卫喊道:“诶,大个子,这叫什么谷来着?”
那高个子侍卫抬头回应道:“百花谷。”
许梁听了,不置可否,沿着被人踩出来的小路朝谷中走去。谷中芳草萋萋,微风习习,许梁漫步其中,也觉心胸开阔了许多。走了一段路,眼见身后众侍卫都有意无意地落后许戴二人一段路,远远地跟着。而女队长戴莺莺见了满地花草,童心大发,一手敛着裙摆,府身寻找那娇艳的花朵采摘起来。
许梁看得暗自摇头,循着戴莺莺在花草丛中蹦蹦跳跳的欢快身影,朝谷中越走越深。
常慧禅师的解签无意识地闪现在脑海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许梁只是在大明这超级大公司里面谋个小职位,混口饭吃,可没与朝庭签卖身契,卖于帝王家。想我许梁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难得上天垂怜,再给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岂能混啊混得小命再捏于他人之手?
许梁想着想着,便又想到这次生祠选址的事情上来,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沾惹到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上来的,据许梁的理解,但凡祠堂建起来,都要立碑建志的,谁建的,谁捐钱了,谁出力了,谁选的地址,谁请的施工队,碑志上都会刻得清清楚楚,日后万一死人妖,魏大太监倒台,朝庭清算,想跑都没地方跑,碑文上都写着呢。
这真是伸手将把柄送到朝庭手中。
然而,这事却棘手得很。江西巡抚亲自下令,南康知府督办,建昌县令和县丞亲自安排,许梁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正九品主簿,想讨价还价都没资格!办好了,自然皆大欢喜,办砸了,对不住,革职查办,菜市口走一回!
虽非君命,却也相差不远矣!
得想个什么稳妥的法子尽早脱身出来!许梁暗自下定决心。
许梁下了决心,心情便轻松了许多,再抬头却骇了一跳,只见刚刚还在开开心心摘花惹草的戴莺莺猫着腰蹲在自已脚边。
“大人,快蹲下!”戴莺莺招手叫道。
“怎么了?”许梁立马蹲下,紧张地问道。
“有情况!”
“什么情况?”许梁小声问道。
“你听!”戴莺莺说道。
许梁凝神细听,除了阵阵风声之外,谷中安静得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
“没什么声音啊,”许梁说道,他见戴莺莺紧张地注意着四周,更加紧张了。
“大人,你不觉得谷中这会太过安静了么?”戴莺莺道。
许梁听了,又仔细听了会,终于也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刚进山谷时虫鸣鸟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与风声流水声一起将这个山谷装扮得热闹无比,但这会,却是一片死寂的安静。
“怎么办?”许梁对种情况可没什么经验,只得向戴莺莺讨主意。
“许大人,为安全起见,咱们得往回走,您的侍卫都在后面,汇合了侍卫,也就安全多了。”
“好!”许梁点头道。
当下两人商议妥当,猫着腰沿来路往回走。
突然,砰的一声响,伴着一声惊慌的野鸭子叫,一只兴许正在草丛中孵蛋的野鸭子飞快地从不远处一草丛中飞起。
“跑!”戴莺莺娇斥一声,一把抓过许梁的衣袖,拉着就跑。两人脚步刚离开,几支箭带着啸声飞到,斜插入土中,箭尖仍轻颤不已。
我操啊!许梁大骂,奔跑中回头一看,只见近十名手执长弓的黑衣蒙面人正追了过来,边追边射箭。
一支箭尖险险地从许梁耳边飞过,将许梁吓出一身冷汗,连带着脚步一阵踉跄,幸而戴莺莺紧拉着他,才不至于摔倒。
戴莺莺不愧为西门镖局戴风镖头的女儿,对待遇袭的经验比许梁丰富不知多少倍。她拉着许梁不时变换着方向,躲避着身后的流矢。
身后的黑衣人几乎没发出多少声响,一声不吭紧追不舍,一阵接一阵的箭矢代表了他们必杀的决心。
“这么跑不是办法啊。”许梁跟着戴莺莺跑,气喘如牛,嘶着声音叫道。
“我知道,可我手里没刀,得先去汇合了其他人再来对付后面的人。”戴莺莺回应道。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声喊:“大人在那,快保护大人!”
许梁抬眼一看,四名侍卫朝着许梁飞奔过来,其中一名左臂上还挂着支箭支。许梁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见四人身后不远处,更多的黑衣人涌现出来,远远的围成一个半圆弧,平端着弓,冷然看着,缓缓逼近。
许梁再回头,见身后的黑衣人已停止了奔跑,也缓缓靠近。
“怎么就你们四个,还有人呢?”戴莺莺叫道。
“头儿,其他人都躺了,就剩咱们了!”一名侍卫哆嗦着嘴应道。
“一堆废柴!”女队长骂。
第八十六章 逃回建昌城()
“现在怎么办?”侍卫问道。
“怎么办?操家伙,拼了!”戴莺莺果然不失巾帼英雄本色,身处包围圈,依旧斗志昂扬。
“是!”
许梁快气晕了,骂道:“拼你妹啊,敌强我弱,逃命要紧!”说完,率先朝山谷一边的树丛里钻去。
戴莺莺见状,恨恨一跺脚,娇斥一声:“快跟上大人!”
已经快围成包围圈的黑衣人发出一阵怒骂,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挥,众箭齐发,朝着狼狈逃窜的许梁六人射去。
许梁已顾不上东西南北了,见树林就钻,身边足有半人高的杂草刮在人脸上,生生发疼,耳边还能听到身后侍卫的怒吼声,箭矢呼啸声,这一刻,许梁甚至都没法回头再看一眼,唯一的念头便是逃出去,哪怕牺牲一切都再所不惜。
四名侍卫中的两人已然中箭,心知跑不掉,横刀在手,返身要与偷袭的黑衣人近身搏斗,然而愿望很快落空,七八支长箭,就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了两人的生命。
两股黑衣人很快越过倒地的侍卫,紧追进丛林中,刚刚跃过一块青草丛,就见两名侍卫从中突然跃出,长刀带起一阵刀风,迎着最先的几名黑衣人当头劈落,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任谁也没想到怆惶逃跑的侍卫竟然甘愿做了弃子,暗伏途中,临死一击。
两名黑衣人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满目惊恐地看着胸前撕裂的长刀口子,鲜血狂喷而出,颓然倒地。
旁边的黑衣人怒吼一声,几个人冲上前将两名侍卫包圈在一起,厮杀成一片。更多的黑衣人看也不看厮杀的人群一眼,继续追着许梁和戴莺莺。
离着厮杀现声不远处,许梁和戴莺莺齐齐站住了脚步,在他们前方脚下,一条溪流从谷中流出,在脚边的山壁直流而下,形成条小型瀑布,放眼看去,只见白雾蒙蒙,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许梁苦笑一声,对戴莺莺道:“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日子肯定是出行大忌。飞流断路,逃无可逃啊。”
戴莺莺打量眼脚下的瀑布,道:“大人担心过早了,我看这瀑布水气升得高,一眼看不到底,其实未必有多高,况且这瀑布下面多半有水潭,咱们从这跳下去,多半死不了。”
许梁一听,转悲为喜,探出头细看了一眼,兴奋地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跳下去,万一没死,日后总能找机会报仇。”说着就要往下跳,回头却见戴莺莺眼睛来路,一付不急着跳的意思。
“你不跳?”许梁问道。
戴莺莺贝齿紧咬,恨声道:“许大人你先跳,本姑娘被人追了一路,手底下兄弟估计都死光了,临了了不拉一两个垫背的,讨点利息,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有道理!”许梁道:“我帮你!”
戴莺莺一听气得柳眉倒竖:“我谢谢你了!要不是身边多了你这么个累赘,依本姑娘的身手,今日岂会如此狼狈!你要跳赶紧的,别在这碍手碍脚!”
“那,我躲边上,照应你!”许梁又道,话未说完,屁股上就挨了戴莺莺一脚。
“啊……救命啊!”
许梁只觉脚下一空,身体急速下坠,随即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落水时水面拍击的力量差点没把许梁砸晕过去。诚如戴莺莺所言,这瀑布底下果真是一个水潭。
许梁在水潭中连呛了好几口,滋牙咧嘴忍着胸前的巨痛,手脚并用,用前世学会的一点狗刨技巧,好不容易将头探出水面,看清了大致方向,游到水潭边的石板上。抬头往上看,只见白花花一片水雾,全然看不清山壁顶上的情景。
许梁又凝神细听,试了一下便很快放弃了,瀑布的声音太杂太大,根本就听不到其他声音。
又坐了会,还没见着戴莺莺跳下来,不禁又为戴莺莺担忧起来。
虽说戴女队长功夫超群,艺高人胆大,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她一个姑娘家的,赤手空拳,又如何是一群执刀枪汉子的对手?
不会的!连戴镖头都亲口承认他家女儿自幼习武,功夫在整个西门镖局里都至少排进前三,这么一个江湖高手,对付几个小贼应该不在话下!
许梁如此这般地安慰了一番,又枯等了一会,戴莺莺却迟迟不见下来。
许梁坐不住了,站起身想要走到开阔点的地方去打探情况,就听得水声中夹杂着一声惊呼,许梁抬头一看,一个细长的物件闪着白光先坠到水潭中,随即一个黑衣人跟着掉入水潭中,紧跟着又一个黄衣身影掉了下来。
黄衣人自然是戴莺莺,她最先从水潭中探出头来,三两下划到岸边,又转身朝水里一探手,从水潭中捞起把长刀来。
未几,那掉下来的黑衣人也挣扎着从水中探出头来,大声咳嗽。戴莺莺扬起手中长刀,就要给那人来个了断。
“等一下!”许梁叫道。
“怎么?”
许梁跳下水中,从戴莺莺手中夺过长刀,又将那黑衣人拖到岸边,这才道:“先不急着杀他,我有话要问他。”
说着长刀架到那黑衣人脖子上,叫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瞪着红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许梁,吐出口黑血,嘶声道:“要杀便杀。”
“有骨气!”许梁点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我想让你说,只是想给你留条活命的机会而已,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我只好成全你了。”说着,举刀便要砍落。
“等等!”黑衣人叫道:“我要是说了,你当真不杀我?”
“那是自然!”许梁顿住手势,认真地道:“想必你早就知道我是建昌主簿,朝庭命官,本官说话向来信守承诺。”
“那,你起个毒誓!”黑衣人说道。
“真麻烦!”许梁嘀咕道,他依言右手握拳,举过头顶,振振有辞地发誓道:“若你说出幕后主使,本官许梁,在此立誓,决不杀你!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起誓完,许梁长刀拄地,对黑衣人说道:“好了,这下你该相信本官了吧。”
黑衣人盯着许梁半晌,点头道:“出钱要我们杀许大人你的人是猛虎帮的谭大爷。”
果然是他!许梁暗道。他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将长刀交还给戴莺莺,自己蹲下身轻拍着那黑衣人,微笑着说道:“你很好,你放心,本官说了不杀你就决不会杀你。估计一会你们其他兄弟就要找来了,本官就先走了,兄弟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他们来接你吧。”
“大人果然是守信之人!”黑衣人大松口气,感激地说道。
许梁越过那黑衣人,转头对戴莺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戴莺莺长刀往前一递,贯穿黑衣人的前胸。
“你……”感激的情神还挂在脸上,黑衣人死不冥目。
戴莺莺抽出长刀,在水潭中涤荡两圈,看向许梁道:“你不是说不杀他的么?当官的说的话果然都不可信。”
许梁嘿嘿冷笑几声,道:“我只是说我不杀他,可没说别人也不能杀他!”
“你让我动手,与你自己杀人又有什么分别!”戴莺莺反问道。
“我让你动手了吗?”许梁惊讶地道:“刚我脖子有些痒,伸手挠了下痒痒,然后你就一刀捅死了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
“好了,我们快些走吧,再不走,等其他黑衣人来了,这瀑布怕是要白跳了!”许梁道。
两人急步走了一阵,戴莺莺停住脚步叫道:“我的许大人,你走反了,回建昌的路在这边!”
许梁头也不回,依旧大步往前走,他冷笑道:“沿大路回去,我怕会死得更快!”
戴莺莺一愣,若有所思,紧跟着许梁走了。
两人背离了回建昌的大路,反向绕道建昌县西边的虬津镇,准备沿建昌江而下,走水路返回建昌城。
虬津镇街头,急匆匆地走出来两名农夫,看上去像是一对夫妇,男的高高瘦瘦,扛把六尺来长的锄头,走得东摇西晃,头上扎着汗巾,兴许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满面的尘土沾了汗水,几乎糊成了个大花脸。女的用花格子红布裹紧了头部,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半边脸部,左手斜挎了只竹篮子,篮面上用布遮盖着,看不清是什么物件,这女子虽是红布遮面,但那仅露出半边的精致脸庞,就让不少街头闲逛的汉子见了大为感叹,好好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那对稀奇的农家夫妇离开不久,打街东头小巷里冲出来个虎背熊腰的黄脸悍妇,足有一般人大腿粗的两手一叉腰,鼓着眼珠子滴溜溜地朝街前街后扫一圈,深吸口气,破口大骂:“又是哪个挨千刀的破落户,无赖鬼啊!偷了老娘的一